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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沛一脸令人想揍他一拳的自信,镜片后的双眼炯炯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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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沛,你在踩我痛脚吗?”和他不熟?他看起来像坐以待毙的人不成?再说他有一个别人所没有的优势。
不熟就混到熟,江雨桐是他法律保障下的合法妻子。
闻言,秦沛大笑起来,但笑完后又不忘送上忠告,“回家的路不长,要通往她内心的道路却是遥远而漫长,那边也该处理一下,否则得而复失,还是做白工,心只有一颗,由不得你犹豫。”
孟邵谦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愧色,“她爱过我,要她再爱上我并不难,我不会再放手。”
虽然曾经做错了,但他还能弥补,老天给了他第二次拥抱爱情的机会,以及那个对的人,他不会重蹈覆辙,做出令自己痛苦的事,该断则断,否则优柔寡断只会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难就难在那边不肯放人,痴缠不休,明明是聪明人却老是做出让人百思不解的蠢事,我都不知该佩服你天纵英才、英明果决,还是嘲笑你作茧自缚认不清事实。”
“不过感情这码子事呀,不是你想要怎样就能怎样,那种天打雷劈分不开的情感是日积月累的,如今她连你是谁都不记得了,看我和看你的眼神是一样的,并无不同。”秦沛一言点出重点。
人的心是会变的,没了以往的记忆,他们就只是最亲近的陌生人,中间隔著汪洋大海。
江雨桐爱孟邵谦,爱的深、爱的浓、爱的无法自拔、谁来劝都没用的爱到底。
这是所有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的事实,她的爱太明显了,从不遮遮掩掩,每个人是他们的人都笑著送上祝福。
唯独当事人孟邵谦一叶蔽目,看不出她眼底的深情,体会不到她浓烈的爱意。
“会有所改变的,一个人的喜好不会说变就变,我有的是时间跟她磨。”
孟邵谦信誓旦旦的说着。
他最大的上风是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随时看得到她,知道她每一个情绪变化,先一步把她引导到他身边。
有谁能比枕边人更亲密?彷徨无依的她能依靠的人只有他。
秦沛对他的说法抱持怀疑态度。“你知道何谓变数吗?凡事太有把握不是不好,而是有些是人力无法控制,像这次就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之外,谁也料想不到是这样的结果,不论是她或是你,都是没法预防的冲击。”
这就是变数,来得时机玄妙又突然,叫人招架不住。
闻言,孟邵谦看了他一眼,嘴唇抿成一直线,握紧的手心松开又一握,重复好几回。“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是你把她从鬼门关前拉回来,我欠你一个人情。”
秦沛一听,发出朗朗笑声,胸前的银色听诊器因一起一伏的震动而颤动。
“自家兄弟说什么客套话,要不是你十万火急地催我回国,我就在美国开业,顺便娶个金发碧眸、丰胸翘臀的洋婆子当你表嫂了。”
虽然说他们好久好久,久到孟邵谦已经忘了上一次他们见面是什么时候。
但是感情从不因为距离而疏远,反而更加紧密,私底下往来相当密切。
就像这一次,当他打电话给秦沛的后,对方立马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当初,他们这几个兄弟,因为父母都已经老了,也纷纷继承了家族的产业,渐渐忙了起来,也很少联系了。
但是,不联系并不代表关系就会疏远,就会生疏,反而经过时间的沉淀,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都已经烟消云散。
比如现在的秦沛就能淡然自若的面对江雨桐了。
这要是放做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做到这么轻松的。
秦沛是天才脑科医生,二十二岁就拿到全美脑外科医生执照,不到一年光景就因精湛的开颅医术闻名海内外,是各大医院竞相争取的名医。
不想被家族所束缚的秦沛以学习为名游走美国前百大医院,一方面让开刀技术更精进,一方面就近观察哪一间医院最适合他。
直到孟邵谦一同救急的电话打来,他才整装回国,以客座医生名义,进行史上最困难的脑部手术。
幸好把人救回来了,不然他一世英名也毁了,栽在芝麻绿豆大的蕞尔小岛,平白招来讽笑。
“我先去办出院手续,过几日有空再请你出来喝一杯。”
大恩不言谢,虽然他们都已经不是当年那些热血青年了,但还是不能免俗地喝上几杯尽兴尽兴。
“好,我非敲你竹杠不可,不用花自己口袋里的钞票喝的酒最够味,我……”
猛然,秦沛好像想到什么,顿了一下,眉头打了个结,“前阵子冷家的冷天烨又来医院打听雨桐的近况,你留点神,注意注意。”
“他又来了?”
孟邵谦心中一阵冷笑,冷天烨怎么就好像鳖一样打死不退,一盯上就死咬不放,江雨桐已是自己的女人,不是他能觊觎的。
面对狗皮膏药般甩不开的冷天烨,秦沛很不耐烦的沉下眼,面露嫌恶。
“虽然他没什么坏意,只是有点偏激,但你老婆又刚好失忆了,两人若碰上绝非好事。”
说到这里,他好像是提醒孟邵谦一般,“他要是口无遮拦说出什么,对你们夫妻薄冰般的关系绝对有害无利,你要防著他,刚苏醒不久的病人通常心灵都很脆弱,加上什么都不记得了,很容易受别人的话影响。”
此时的秦沛已经将江雨桐放下了。
他是真的希望孟邵谦他们夫妻俩经此事情后能否极泰来,平平顺顺地走下去,不要有波折和磨难。
这是出自兄弟的关心,而非医生的叮嘱。
孟邵谦明了的点了点头。“我晓得了,他不会有机会接近雨桐,她是我的妻子,一辈子都是。”
他不放手谁也抢不走,她只能是他的。
……
“啊,你、你在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好多人在看,怪难为情的。”江雨桐满脸通红,羞红脸不敢抬起头看人。
伤筋挫骨一百天,指的是筋骨受伤要休养的天数,以防二度伤害,再次受了损伤会比第一回更难复原。
往往年纪大了会留下风湿、筋骨伤痛的毛病,虽然不是什么大病却很烦人。
天气一变凉或者快下雨了就那里酸这里痛的,药物无法根治,只能一如拖过一日,到入土为安为止。
说是天外飞来横祸又有几分幸运,老天爷对心地善良的人还是时时保佑。
江雨桐虽然遭遇几乎夺魂的重大事故,可是救护车没来前就陷入昏迷,任人怎么折腾都一无所知。
她没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生死徘徊的抉择,也不知道疼痛,伤口的愈合和结痂才是最难熬的,往往让人痛得想死,夜不成眠。
一眨眼,时间已过了三个月,当她身上的伤好了七、八分才幽然醒来。
一连串的检查加上等待结果出炉的时间有过了几天,等她出院的那一天刚好满百日。
说她时运不济嘛……偏偏又好运得叫人称羡,冥冥之中有神佛护身,不但有深情丈夫如影随形的陪伴,还能顺顺当当地逃过一劫。
天底下的福气都往她身上凑,要是再有不满,恐怕连天都看不下去。
“我抱我的老婆关其他人什么事,谁要眼红就赶紧结婚去,不然把另一半拖出来和我们比亲热,我多久没抱你了,总要抱个过瘾才显得出你老公身强体壮,绝对能给你无比的性福。”
孟邵谦语带双关的眨眨眼,帅气非凡的俊颜显得孩子气。
“你……有轮椅,你在后头慢慢推也行。”江雨桐觉得整间医院的人都在看她。
不论医护人员或看诊的病人及其家属,一双双眼睛比探照灯还亮,照得她全身发烫,有些羞以见人。
“我喜欢抱著你,你身上的气味和香甜,而且,你老公不如一张轮椅吗?桐桐,你才住院几天就嫌弃起世上对你最好的亲亲老公了,真叫人伤心。”
还能拥抱她是他的幸福,孟邵谦一刻也不肯放开。
听男人似是而非,看似自我嫌恶的调侃,江雨桐涨红脸,有种有口难言的窘困。
男人把话都说死了,她还能说什么。“我可以练习走路,虽然走得还不是很稳,但又辅助器具,摔不著我。”
“不差这几步路,在我还抱得动的时候我都不想让你受点苦。”
孟邵谦脸上温和的神情下有著一家之主的霸气和身为男人的**。
闻言,江雨桐心头一颤,眼眶微热,感受到他的呵护和体贴。
“我是怕你手酸,我这几天胖了不少,都怪你无节制的进补。”
人家是一天三餐,但江雨桐却是五餐还不够再加上夜宵点心,少量多餐吃的满嘴油光,肚皮都快要撑破了。
而孟邵谦仿佛是害怕江雨桐吃不饱似得,食物都堆到喉咙口了还一直逼她进食,直说她太瘦了,要好好补一补。
认为以前的她才叫女人,丰腴有肉,手感十足,现在的她只是骷髅,全是咯手的骨头。
对此,江雨桐只能暗暗说他是欺负她是没有记忆的人,她哪晓得车祸前的自己是什么模样。
医院里的浴室镜子一照也是长得不错的清妍佳人呀,除了瘦了些,她还是具有美女的潜质,若再上点薄妆肯定美的冒泡。
江雨桐不记得从前的自己个性如何,但人的本质不变。
她还是拥有向阳的力量,像一朵充满生命力的向日葵,相信自己,热爱生活,以小小的身躯散发热力。
“小鸟的体重也好意思开口,一根羽毛都比你重些,你这些天到底吃到哪去?”
孟邵谦称重似的把怀中妻子往上轻抛一下再落回结实的臂膀,吓得江雨桐脸色发白,紧搂他肩头,差点惊叫出声。
闻言,江雨桐一脸可怜的撅起嘴巴。“羽毛很轻会飞走的,我不会,沉的很。”
“那是我抱著你,不然我担心外面的风一大就把你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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