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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箭雨炮击（明日上架）
第三十五章：凉城之战箭与炮（明日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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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
定边堡外，沉闷的号角声绵绵响起，打破了连日来的平静。何洪，徕铎芈二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林文信面前，三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林文信肃然厉喝道：“传令，堡内军士全数进入守御状态。”
话落，林文信大步向三角堡走去，很快，堡内就发出三声炮响，又竖起了面大白旗，守卫的各级队官们也是使劲的敲着手上的竹梆与铜鼓，传达命令，全城进入紧急御战状态。
林文信登上了东门的三角堡，循下而视。只见距离定边堡三里处，蒙军大营旌旗蔽日，甲士如林，丛枪箭林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一副雄壮景象。当先的是一杆九旄大纛，正是土默特右旗的固山额真俄木布楚虎尔。在其身后，蒙鞑步骑肃然列阵，散发出一股慑人气势。
骑射之术，蒙古人自幼而始，“其骑射则孩时绳束以板，络之马上，随马出入。三岁，以索维之鞍，稗手有所，从众弛骋、五岁挟小弓短矢。”“稍长则教之蟠鞍超乘弯弧鸣嘀，又教之上马则追狐逐兔，下马则控拳臂张，少而习焉，长而精焉。所获禽兽，夫即食其肉而寝处其皮焉。且骑射于此益精也。”骑射之术，成了蒙古人孩提时代的必修课。故有“虏酒千钟不醉人，胡儿十岁能骑马。”之誉称。豪古人自幼精于骑术，矢不虚发，长大成人，上马则成了当时世界上最勇猛，最能干的骑马战士。正是有了这个前提，才有了后来横扫欧亚非三大陆的蒙古铁骑。
这个时代的蒙骑已经没落，虽然整体素质已经不能与成吉思汗时代相比，但还是强于边镇明军的。他们的一些战术精髓至今都有传承。
由于主要武器是复合弓，所以他们主要战法都是远程攻击，最有名的就是闻名后世的“曼古歹”战术，也就是所谓的”安息人射箭法”的战法，即骑射者一边逃走，一边向后方的敌人射箭。蒙古人称这种战法为“曼古歹”）。这种战术的精髓在于一从远距离攻击敌人，二持续不断的攻击敌人，三不给敌人还手的机会。在这种攻击下不论敌人的精神和装甲多么坚强，彻底崩溃只是时间的问题。当时欧洲骑士大多配备重盔重甲，虽然近战时十分强大，机动力却根本无法和蒙古骑兵相比。如果碰上蒙古骑射手，不仅追不上，连逃都逃不掉，只有作箭靶子的份。而且蒙古骑兵不像欧洲骑士那样完全依赖强攻，他们只有当先用弓箭把敌人杀伤大半时才与敌人短兵相接。1241年4月，蒙古骑兵就靠这种战法在多瑙河畔大破欧洲最精锐的十万匈牙利大军（由匈牙利国王贝拉四世率领），杀敌七万余，用弓和箭演奏了一曲”红色多瑙河”，几乎彻底消灭了欧洲的抵抗力量。若非窝阔台不合时宜的去世，早在800年前黄种人就统一整个欧亚大陆了。
对于这种战法，林文信明显不担心，因为在三角堡上的几尊大炮，还有定边堡军士手上的鸟铳，射程，杀伤力明显盖过复合弓。若是没有大型的攻城器械，即使外面有五万蒙鞑大军，也休想踏入定边堡。
由于骑兵不同步兵，不可能携带具有很强杀伤力但笨重的强孥，只能配带一些小弓。但经过成吉思汗的改良，蒙古骑兵使用的弓的强度大幅度增加，但体积却并无增大非常多，至少骑兵还是能够在不影响骑马的控制和灵活性的前提下使用。蒙古骑兵所使用的弓明显比其他骑兵的弓要大，但并不长过人的半身。这样，还可以在马上面使用。
尽管如此，蒙古人并不都是携带着大量的巨大而沉重的攻城武器前进，蒙古人的前锋主力依然是高速机动、可以远程奔袭的骑兵部队。这些蒙古人学会了如何制造和使用攻城武器，可以就地取材地随时制造，并把他们投入到战斗中。
比如他们步兵现在推进的盾车，就是在定边堡附近山林中砍伐树木做成，这些个盾车前面都是厚实的木板，若遇堡上守军反击，上面铺着皮革棉被可以挡去火器弓箭的攻击。
端坐在马上的俄木布楚虎尔看着不远处的低矮小堡，又看了眼身后肃然列阵的五千步骑，心中不免涌起一股豪情。
蒙古大军攻打定边堡之前，做过情报工作：定边堡的兵员也就一个千户所的规模，其中有一半多的战兵都是新近招募，尚未经历血战，能战之兵更是缺少。定边堡建立后，凉城之地已无蒙人足迹，而汉人全都汇聚于此。蒙古大军一路行来，若不是有着天生狩猎的本领，怕定边堡还未被攻下，便早就给饿死了。想那堡中除去人口众多之外，定还有数不胜数的物资。
如此小堡，又如此兵员稀少，我五千精锐大军一鼓作气，必能拿下，可笑那鄂其尔聪明过人，却胆小如鼠。如此大功，拱手让人。如今他们将是我俄木布楚虎尔的功劳了，堡内的男男女女将都是我俄木布楚虎尔的奴隶。想及于此，俄木布楚虎尔心下便火热起来。
他招了招手，顿时队伍中一阵嚷动，立时就有三千人马出列，大军缓行到定边堡一里处，停了下来。俄木布楚虎尔冲着身边的一个明人装扮的中年人大喝几声，中年人惊恐之下，战战兢兢的策马向前走了几步，冲着定边堡大喝道：“堡上的明军听着，赶快速速投降，否则我蒙古铁骑破城之日，必要血洗定边堡，尔等可要好好思量。”
“血洗？”
堡上的新兵们脸色一白。没有真正经历过血战的他们，对于蒙古人的畏惧还是源于内心中的那些记忆，蒙古铁骑没自攻打一处，破城之时，烧杀抢掠，最后屠城放火，真的是片甲不留。所以真的比起来，在明人心中这蒙鞑比后金兵更让他们仇恨。
林文信静静不语，堡上众军士议论纷纷，何洪双眼喷火，恨恨道：“这群蒙古鞑子太猖狂了！两军距离不远，大人，打上一炮如何？”
林文信轻轻摇了摇头，一里的距离虽然大炮能打到，但准头难免有失偏颇，堡内火|药存量不是很多，加上又被蒙古大军重重围困，所以这些火|药更弥足珍贵，都要用在刀刃上。
堡内众人虽然是一幅死守的样子，但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内心终究是有些胆怯，惊惶，所以定边堡现在需要一场胜利，且是一击必杀的胜利来鼓舞他们，现在开炮，只会打草惊蛇，让鞑子们离得远远的。
“在等等看！”林文信沉声说道。
见堡上无人理会，中年男子兴冲冲跑回阵中，冲着俄木布楚虎尔说了一阵，只见俄木布楚虎尔脸色大变，哇哇大叫。他传令几声，立时就有几名精锐蒙骑打马回了大营。
很快，堡外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哭闹喧哗声，林文信等人循声望去，只见留守的两千多蒙骑，驱赶着大一群的大明百姓往定边堡方向赶来，百姓中有老有少，只是神情极为惶恐，不断在央求着蒙骑什么，得到的却是一同毒辣的鞭打。
蒙骑们得意洋洋，林文信脸色难看，何洪更是怒火中烧。堡上的军士一个个都是脸色大变，破口怒骂。
看到堡上明军的反应，俄木布楚虎尔笑了起来，随即，他又是一声令下，那五千骑兵继续驱赶那些百姓往定边堡靠近。看这样的架势，是想用大明的百姓当做他们前进的肉盾，端的是，歹毒无比。
百姓们越来越近，堡上的军士渐渐的也都能看清堡下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这些可都是自己的同胞啊，难道要像他们开火？他们紧握火铳，大炮的双手一时间都迟疑了下来，最后犹豫的看向林文信。
林文信也有些迟疑，平心而论，此刻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射击堡外的蒙鞑，乃至于那些受制于他们的百姓。但一看到堡外百姓凄惶的神情，他总是下不了那个命令。
“大人，鞑子越来越近了，快下令开炮吧。”
何洪看着越来越近的蒙鞑，不仅焦急的催促道。
林文信神色犹豫，暗恨不已，这蒙骑居然想出如此奸恶的破城之法，堡下的百姓，听着他们哭喊的口音，大都是山西本地人，堡上的军士也都是本地人，恐怕当中也有他们的亲夷乡邻，如此自相残杀，堡上的军士会下手吗？一时间，林文信双拳紧握，怔在那里。
就这样犹豫之际，蒙骑迅速前进到距离定边堡约有两百步的距离时，突然停了下来。
他们纷纷拿起背弓，而后，所有蒙骑均是搭弓向天。
焦躁的林文信看到这样的情况，顿时跳了起来，凄厉嚎道：“盾牌防御，小心箭雨。”
堡上军士一愣，顿时明白什么，慌忙竖盾抵挡。
“咻！咻！咻！咻！”
……
五千蒙鞑步骑分成五轮攒射。
第一波千人攒射，如同下起箭雨一般，让天地为之一滞。
“咻！”
“咻！”
“啊！”
“啊！啊！”
一些没有来得及躲避的新兵们，一下子变成了活靶子，一**夫下来，就是几十人的死伤，林文信看的目眦欲裂。这可都他千辛万苦训练出来的啊，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林文信肉痛不已。
看着随后替换上来的新一波，林文信面色发青，因为他知道，若是不制止他们的射击，定边堡将陷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他推开挡在旁边的一个刀盾兵，冒着箭雨快步跑到全堡唯一一个红夷大炮前。此刻三个炮手早已躲在安全的地方，幸好里面已经装填好弹药。
林文信迅速引燃火炮，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一颗数十斤重的铅弹带着巨大的呼啸声，飞过定边堡军士的头顶，在蒙鞑失神的霎那。
“嘭！”
一声巨响，在蒙鞑步骑阵中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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