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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一粒米被蚂蚁捡走了,你难道会对那只捡了米粒的蚂蚁感兴趣?你难道会在意那只蚂蚁是否感谢你?别做白日梦了,醒醒吧,你崇拜的神灵根本不会来救你,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不信你现在可以祈祷试试看,能否请来大仙救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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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对方已被逼得全身颤抖,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其实你自己也意识到了对吧,根本没人会来救你,”素媚仍没有放过对方,配合不加掩饰的轻蔑目光,继续道,“你嫉妒他人的天赋,将一切归于对方的出身好,却不知投胎也是一门本事,显然,你上辈子的本事太差,连累到这辈子。加上这辈子不够努力,怨天尤人,看来下辈子还要继续倒霉。”
“就是现在!”
罗丰心念一动,下令让鬼师出手,强行搜魂夺取对方的记忆,不用顾及对方的死活,也无须得到所有的记忆,只要攫取与元祖大仙相关的情报即可。
于是伴随着诡笑之音,一道伛偻的身影从地缝间的黑暗中爬起,并朝着畸形怪物扑去,将其覆盖住后,开始最残忍的搜魂之法。
然而,本该无法再行动,甚至心神失守的怪物却突然发出狂笑:“哈哈哈……你们什么也得不到!想从我身上得到秘密,做梦啊!”
笑声中,怪物的躯体倏尔膨胀,素媚意识到变故,忙催动寂灭大道,使周遭空间陷入寸寸安宁,非生非死,清净解脱的状态,令人的神魂都产生远离喧嚣,得极乐自在的感觉。
寂灭大道冻结念头,能使对方生不出自爆躯体的想法。
然而,怪物的膨胀却没有被阻止,瞬间涨到极点,化为一声惊天巨爆,狂暴的能量四处横扫,席卷如涛,好似天灾地难齐齐发作,怒风呼啸中笼罩四野,摧残一切有形无形之物,其中还夹杂着腐蚀性的魔气,能同时侵染物质和精神。
端木正冷哼一声,一卷白纸从身上飞出,瞬息间就扩张得如同城墙般广大,将怪物自爆的区域团团包围,将能源囚禁在内,不使其泄露。
自爆的元气冲击在白纸上,好似无数人挥舞着兵器狂攻猛打,令其表面凹凸不平,扭曲变形,可偏偏就是无法突破这薄薄的一层,仿佛被以柔克刚的化消掉,而在撑过最为激烈的时间断后,一切都平息下来。
白纸的体积开始缩小,并自动回旋成卷轴形态,再落到端木正手中,上面没有沾染半点污迹。
素媚道:“失算了,那自爆命令非是源自此人的本意,而是由他人下达,寂灭大道仅能冻结他的念头,而无法冻结别人的指令,早知道该让司师妹出手的,寂灭大道只是针对精神,冻绝大道才能冰封物质。”
端木正疑惑道:“下令者是谁,难道真是所谓的元祖大仙?”
他自己也觉得不大可能,若主使者是元祖天魔,这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关注如此细小的一件事,佛祖号称化身亿万,又何时出手庇佑过信徒?何况对方明明关注了此事,却没有出手救人,反而让信徒自杀,这种不负责任的神灵怎么可能会有人膜拜?
罗丰开口道:“也许是某位修炼了神道之术的修士,假借元祖天魔的名号,偷偷行事,窃取愿力,害怕被我们发现真相,或者说害怕被我们背后的六道宗追查到身上,所以选择壁虎断尾,中止线索。”
“不可能,窃取愿力又不是没人在做,天庭中就不乏神道修士,可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手段,使一名肉身境中介的修士在短期内拥有天人初境的修为,这已经超出愿力反馈的界限,与其说是神道,倒不如说是邪道。而且间接借取元祖天魔的名号,虽说有地膜阻挡,这等大人物也不大可能会理会这等小事,可终究是多此一举,徒惹麻烦,完全可以找其他更加合适的神灵,况且也无法解释魔气的原因。”
端木正狐疑的瞧了罗丰一眼,却是觉得这种错谬百出的话出自罗丰之口,未免大失水准,根本不像过往的水平,难道晋级天人后推理水平还会下降不成?
疑惑间,一道灵光划过心头,端木正顿时恍然,面上不露异样,继续道:“在此瞎猜也没有意义,虽然凶手自杀,可灭门惨案的真相基本查清,我们只需将知道的事情回禀给宗门即可,本来这一趟的任务就只是厘清惨案的经过,到此已是圆满完成,至于隐藏在真相背后的疑团,就交给别人来查证吧。”
屠百灵眨了眨眼,问道:“这就结束了?总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罗丰道:“我们先收集下证物吧,虽然凶手自爆毁去了不少东西,但应该还有些零碎的线索,尤其是那本日记,拿回去也好当做证据。”
其他人没有异议,原地收集了一些碎片,包括怪物实体的残骸,确认没有其他线索后,飞行离开。
再度遭受破坏的废墟静静地伫立在月光下,唯有几处新添的大坑证明之前曾有过剧烈的交战。
气温渐渐下降,万事万物皆陷入仿佛死亡的沉寂中,没有丝毫动静,亦无异变。
不知过了多久,夜幕渐渐淡去,天际微微发红,破晓的晨曦照射中,几滴露珠在绿叶上圆润地翻滚着,反射着光亮,几只老鸦飞来,从地面上衔起一些亮晶晶的玩意,当做收藏取回巢穴。
嘀嘀嘀……
一些泥水淅沥沥的渗透地面,渐渐堆积成泥滩,这些淤泥漆黑一片,就像是混杂大量的污水和秽物而成,看起来一定会散发着令人呕吐的恶臭,偏偏没有臭味。
接着这些泥水蠕动着向上爬升,开始塑形,最终化为人形,此人身穿一件紫色菱锦衫子,腰间绑着一根祥云纹金缕带,有着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眸,身形挺拔,眉目开朗,迎着朝阳时,颇有几分纯真的味道,容易叫人放下防备。
然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翘起了弧度,其纯真外表下掩藏的心机也随之浮出水面,透露出几分阴谋的味道。
“这下,他们就知道‘真相’了。”
但只是一瞬,他便敛去笑容,换上了一副哀伤的表情,任谁见了,都觉得这是一个痛失家人,却又不得不压抑住悲痛的伤心人。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响起了意外的声音。
“虽然很想在你最为得意的时候出来打断,可我毕竟没那么恶趣味,为人正直,热情好客,谦冲温和,善于站在他人的立场设想,所以现在就登场打扰了,不必感谢,这是强者应有的风度,也是强者对弱者的施舍。”
紫衫青年猛然转身,就瞧见一人悄无声息的站立在自己背后,霎时心头一跳,冷汗不自主地渗出,只因对方站的位置非常近,不到三丈的距离,自己居然全无察觉!
“啊——原来这就是施舍的滋味,心中的这股满足感无以言表,充盈着幸福与自豪,这种践踏他人的尊严而获取的满足感,果然叫人沉迷,难怪有那么些乐善好施的大善人,想来是因为享受这种践踏别人尊严的满足感而上瘾了。”
那人没有急着动手,反而在一旁自说自话,仿佛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只有一人,尚有机会!
心中虽然这般想着,但紫衫青年没有趁机逃跑,他相信对方的言语只是一个陷阱,一种引诱他上当的表演,若是出手反而中了圈套,于是他反而镇定下来,冷静的观视四周,探查是否还有其他埋伏者。
“不用试探了,这里只有我一人,毕竟其他人若不真的离开,你又岂会安心现身,似你这般胆小谨慎之辈我见得多了,一个个跟鼹鼠似的,一有风吹草动就缩了回去,生怕被人瞧见,要引你出洞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唉,虽然你长了一副虚伪的皮囊,又戴了一张拿不下来的面具,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世上之人哪个不虚伪,又有谁不是戴着面具而活,反正戴得久了,也就分不清哪个是面具,哪个是真实的面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