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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统说走,那便立马让人收拾行李,准备随时随付振海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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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筹不放心,可是这事他大哥的决定,他也没办法,只能趁季统不注意,往他行囊里多塞些银子。
在季筹心里,季统天生对银财没甚执念,唯有需要用钱的时候他才会急一些,他没回出门,身上有多少钱他也不知道,有次出去,季筹就追问了一句,结果季统摸遍全身也没摸到银子,还是季筹拿给他的。
不管是季统还是季筹,其实他们对当年的红灵公主都心怀敬意,如果不是她,或许季筹现在就是个废人,躺在家里什么事也做不了。而季统也不过是跟借了付振海的光,在国子监念书的学子。可红灵公主的出现,让兄弟二人完全改变了未来。
早年照顾他们的婆婆一年前逝世,如今的季府只有季统兄弟俩,季统一走,那就真只剩季筹一人,定然顾不过来,季统坚持要替季筹寻门亲事,这倒是正确的。
付夫人那边很快有了消息。
季筹跟季统又不一样,季统是官身,而季筹则是个商人,且金州没几个人知道客来客栈是谁的店,就知道季筹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就在客来客栈做事,是远近闻名的小老板,如今的季筹那是金州商家女的意中人。官宦之家是看不上季筹的,可季统偏向替季筹寻个官家女。用妻子娘家作为靠山虽说不上上选,不过,只要季筹能一心一意对妻子,季统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放心季筹一人在金州。
付将军一家即将前往金州一事很快传开,众多尊敬付将军一家的百姓都来相送,相熟的还会特地到府里说说家常,。
该有的面子功夫自然一个都不能少,付家肯定不可能跟外人说里面的弯弯绕绕,只跟人说是付将军想要替陛下分忧,请缨去的西溟。虽说是蛮荒之地,若能教导那边子民开化,也算是为天禹做了天大的功勋。
反正说的比唱的好听,这朝中付振海被摆了一道的事,朝里的大臣谁不知道?不知道的也就是外头的平头百姓。
不过,季统的随行,多少让付振海挽回了点面子。季统的地位虽然比不上付铮,可陛下对他的重视有目共睹,他主动要求前往,很明摆就是因为付铮去不了,所以他才跟着去。毕竟季统这么多年都是得了付振海的帮助,要说季统不是因为付振海主动请缨前往西溟,换谁都不信。
行程已定,付振海一家也收拾的妥当,就差启程。
付夫人入宫去见皇太后,皇太后拉着付夫人的手垂泪:“哀家一家说陛下,可陛下说既然是付将军的心愿,她虽不舍,也只能应下。如今你都要走了,哀家在宫里不便出门,往后若是想找个知心人说话,只怕都不易。”
付夫人也跟着抹泪:“太后切莫这样讲,陛下和两位公主都是孝顺之人,定然不会让太后孤单。臣妇就算在金州,也是偶尔进宫,说些闲话,哪里有为太后做过什么?如今这一走,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过,臣妇一定会每日为太后陛下祈福,只盼太后长命百岁,臣妇还有还太后见上一见的机会。”
付夫人当年也是金州城内的一枝花,而那时还是腾王妃的肖以柔也是艳惊金州的大美人,两人慢慢相处,逐渐成为手帕交,一直到今日,还是惺惺相惜相处颇好,忽闻付夫人一家要搬离金州,去往西溟,皇太后的心里自然十分难舍,这么多年她只和付夫人关系交好,她这一走,就等于让她最敢交心的人走了,余下那些人,不是说不好,只是自然而然就少了亲近,大多是客套话,没甚意思。
二人拉着手相对垂泪,魏西溏来的时候就看到这画面。
柯大海要传报,被她制止了,她是知道付夫人入宫,特地过来见上一面。
“母后,姨母。”她迈步进来。
付夫人急忙跪下行礼:“臣妇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魏西溏伸手扶起她:“姨母请起。朕知姨母入宫来见母后,特地过来探望。叩见母后。”
皇太后笑了笑:“都坐下吧,母后正跟你姨母说话,你来的正是时候。”
魏西溏笑道:“未打扰母后和姨母便好。姨母,听说家中已收拾妥当?”
付夫人点头:“谢陛下关心,臣妇都命人收拾妥当,就差启程了。”
“那便好。”魏西溏应道:“付将军戎马一生,对天禹尽心尽力,如今年岁大了,朕也想他能够安享晚年,难得付将军愿意屈尊替朕尽忠,朕把养马圣地交给他,朕倒也放心。只盼付将军每年都能给朕养出三五千匹战马,养我天禹兵将,壮我天禹国威。至于姨母,朕望姨母和付将军琴瑟和谐一世安康,也未天禹战马之事出份力。”
付夫人急忙下来叩首道:“臣妇定当协助夫君尽心尽力为陛下,为天禹尽职尽忠,不敢有半分懈怠。”
魏西溏笑道:“如此甚好,朕得姨母此话,便也放心了。到了西溟,一切都要重新熟识,姨母千万要保重。”
付夫人只得应道:“臣妇带夫君谢陛下关心。”
魏西溏看向太后:“母后,姨母不日就要启程前往西溟,今日就留姨母在宫里用膳吧。”
皇太后笑着应了:“母后本就没打算让她回去,日后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不多呆一会怎行?”
付夫人赶紧应了:“谢太后,谢陛下,这是臣妇的福气。”
付夫人留在宫里用膳,付铮在府上陪着付振海,付振海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反正怎么看都不顺眼。
付铮嬉皮笑脸,这是自己老爹,再生气也气不了几天,再说这都要走了,就算生气他也想哄好了再让他们走。
“爹。”付铮喊。
付振海从鼻孔眼哼了一声,不理。
“爹,娘被太后留在宫里用膳,府上就剩我们父子,您句给孩儿一个好脸色成不?要不孩儿去把庶弟庶妹们叫过来陪着爹?要不然把柳姨娘叫过来陪着您也成。”付铮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的说着。
付府人丁还算旺盛,不过,嫡系只有付铮一人,其他都是姨娘所生,虽说如今付府的庶子庶女多少都有些成就,不过,付铮的光环太过耀眼,以致付府的其他子弟都被压的死死的,根本出不了头。
付铮又是嫡长子,能力又出众,付振海自然不会把视线放在其他庶子身上,付夫人的地位也极为稳妥。
付振海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让你娘知道看她不训你。”
付铮讨好一笑:“孩儿怕爹古荡,也是替爹考虑,爹不要跟娘讲。”
付振海自古吃菜喝酒,付铮又道:“爹,若是孩儿明年大婚,爹可会回京?”
付振海看了他一眼,“到时看是否得闲吧。”
付铮叹气:“孩儿果然被爹嫌弃了,稍后就去找季统算账,都是他害的。”
这话说了,付振海看了他一眼:“这跟季统有什么关系?尽胡说。”
“他抢了我爹,孩儿不找他算账找谁去?”付铮笑道:“爹你有瞪孩儿了!”
小时候付铮一直挺怕付振海,也知道他是威风八面的大将军,那时候付振海可是付铮心里的大英雄,如今他自己也成了威风八面的上将军,回头再看他爹,竟然意外的发现就是个以自尊心很强的小老头。
和天下所有的父亲一样,在子女面前,付振海一直都是正经严肃,而付铮在他面前也是规规矩矩的,不过这么长时间没见,付振海是不知道付铮成了什么样。今日他总算是见识了付铮的德性。
他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在陛下面前也是这样?简直是胡闹。”
付铮也不反驳,只道:“爹若是不跟孩儿生气,孩儿哪里敢如此?爹,若是明天孩儿大婚,你跟我娘赶回来主持婚礼可好?否则到时人家定会说孩儿不被爹娘待见,这么重要的事爹娘都不回京。”
付振海被他缠的没办法,只得道:“回来回来,你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得。我不回来,叫人以为你被付家抛弃了?爹有那么傻?爹在西溟,若是被人欺负,还指着你的名声撑腰呢。”
付铮见他总算跟自己说了实话,顿时笑道:“如此孩儿就放心了,多谢爹。爹和娘去西溟,千万保重好身体,孩儿在金州才能安心,若是有什么事,爹尽管去找季统,他若敢说个不字,看我如何收拾他。”
提到季统,付振海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半响才道:“你自己也保重,不管什么事,都要以自己为先,就算上了战场,也要学会保自己的命。爹不是教你贪生怕死,而是要知道自己的主将,擒贼先擒王,军队唯有主将在,军心才在。哪怕一时败了,只要主将在,军心也能扶起。主将要是没了,就完了。”
“孩儿谨遵父亲教诲。”付铮朗声应道。
“另外,你和陛下的事,为父其实并不十分赞同,只是事到如今,为父也劝不了你。只是日后,不管成婚与否,都是恪守君臣之礼,即便是夫妻,你与陛下也不同其他夫妻……”付振海原本不打算说,只是如今又忍不住,倒是絮絮说起来。
再如何都是自己的儿子,岂能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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