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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茵指着那家饭馆的招牌,但是人已经朝着不远处的中国移动营业厅跑去了,那儿有公用电话,这里虽然能收到信号,但是风雪天气,信号很难维持,使用座机可能更好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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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茵!”戴着风帽的丁鹏被呼啸而来的大风雪刮伤了皮肤,他眯着眼睛拉高自己的围脖,先对赵竞说:“你们先去饭馆找位置,要一个火锅,我去找凯茵。”
交代完毕,丁鹏冲进了大风雪中,沿路已经看不清人,刮着强风雪的夜间漆黑一团,只有做生意的门面亮着灯火。
丁鹏冲进了移动营业厅,几平米的房间两张柜台一个营业员,幸好还有暖气,营业员在吃家带的晚饭。
“交费吗?”
丁鹏指了指趴在柜台上打电话的凯茵:“一起的。”
营业员没再搭理丁鹏,闷头继续扒拉米饭。
凯茵在和宋校说话,丁鹏站在身后默默聆听,身体回暖后将围脖往下拉了拉。
“……嗯,我知道,你呢?……嗯,我知道……嗯,我知道……嗯,这边在下雪,我明天可能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嗯,我知道……嗯……嗯,我知道……嗯,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好,老公再见……嗯,我知道……再见,亲**的。”
丁鹏的目光没有离开凯茵的后脑勺,究竟宋校叮嘱了她多少才让她一直说着“我知道”,他不羡慕吗?羡慕,非常羡慕,可惜自己的婚姻越来越不尽人意,没点过下去的***,可是为了孩子又不能离婚。
“多少钱?”凯茵朝计时器探了探头掇。
吃饭的营业员按了一个键,旋即抬头告诉她:“一块五。”
凯茵付了钱,转身看见丁鹏,原来才发现他,刚才一直专心致志的听宋校说话,完全没有留意别人的脚步。
“他们呢?”
“进饭馆点餐了。”
“那我们过去吧。”
丁鹏点点头,反手指了指玻璃门外的大风雪,提醒着她:“把帽子围巾戴好,生病了就麻烦了。”
“嗯。”
凯茵照做,丁鹏推开了门。
一股剧烈的暴风雪伴着恐怖的声音将人卷入漩涡,走上小路的凯茵冻的快要睁不开眼睛,此时此刻,她太想念她的老公。
她老公的声音那样好听,低沉又很醇厚,一直在叮咛她:“宝贝,天气很冷,一定要保暖,不能着凉……宝贝,夜间被子要盖好,别怕脏,健康最重要……宝贝,山里艰苦,路也陡峭,这几天不要为了给我打一通电话专门跑来乡镇……宝贝,不管好吃不好吃,吃饱吃暖最重要……宝贝,好好照顾自己,有任何问题立刻给我打电话,老公接你回家。”
顶着风雪的凯茵浑身已经冻的冰凉彻骨,但她思念丈夫的心情最为煎熬。
一个女人,一旦交付了她的心,给了一个男人,那么她的世界再也没有别人,眼睛里耳朵里呼吸里只有这个男人的音容笑貌,她觉得他世间最美。
丁鹏回头看了一次凯茵,她双手抱着头,将自己的眼睛都捂在了围脖里面,像银豆子的雪粒子噼啪打在她的羽绒服上,她闷头一直往前走,没有抬头看过任何人任何事。
他在外侧走,护着内侧的凯茵,两人一路跋涉,终于踏进了镇子上最近的那家饭馆。
此时,饭馆内人头攒动,生意火爆,镇子上的汉子们喝酒划拳,醉语喋喋,这样的环境让刚踏进饭馆的凯茵立刻蹙起了眉头。
丁鹏脱下防风帽,回头看见了凯茵蒙在围脖里的眼睛,他知道她在反感什么,这些男人粗俗的喝酒模样鄙陋的教养谈吐以及浑身的酒气让一个城市来的小女孩不舒服。
“忍一忍,吃完我们就走。”
凯茵拆下围巾,朝丁鹏点了点头。
赵竞和实习小赵坐在左边靠墙的位置,可能因为两人系出同姓的关系,凯茵与丁鹏到的时候这一男一女有说有笑。
“丁大哥,学姐。”
小赵也是t市传媒大学新闻系的,和凯茵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
“哇,这是?”
凯茵的大眼睛只顾留意桌上冒着袅袅热气的火锅了,这儿的火锅和自己吃的火锅不同,是烧酒精的,上面一口大锅,锅里煮着大杂烩,什么都有。
“羊肉火锅,里面放了许多三鲜火锅的料。”
“赵大哥怕我和学姐不吃荤腥。”小赵替赵竞解释了一番。
凯茵大吃一惊,坐下来一边拆自己羽绒服风纪扣,一边对赵竞说:“怎么会这么想?我不要太喜欢吃肉。”
赵竞大笑:“那我再点几盘羊肉,还有狗肉和鸡肉,要不要?”
“鸡肉来点吧,狗肉就算了,我是**狗一族。”
凯茵笑的模样仿佛有些自豪,那个短暂的瞬间她不禁想起了北京的两条牧羊犬,唉,多么温暖的感觉,即便想到两条宠物犬也有家的感觉。
坐在她身边的丁鹏浅浅的笑着
tang,目光似有若无的在凯茵脸上打量。
正式用起了y镇的火锅,都说入乡随俗,那就随俗一回。
丁鹏和赵竞倒酒的时候问了凯茵要不要,白酒暖身,她确实很冷,也就少少要了一酒盅,只有一酒盅的量,但是装在喝酒的玻璃杯里才刚刚盖过杯底。
小赵不喝,要了壶茶陪着前辈们慢慢吃聊,才来电视台,人还没认全,再说到工作,更是插不上嘴,多数时间她在为三个人夹菜。
丁鹏和赵竞在谈明后天的工作,强风雪天气,不知道约好的那几位老总会不会来,还是临时更换时间。
凯茵没什么兴趣,一直吃着小赵夹到她碗中的羊肉和金针菇。
“来,走一个。”
举杯邀约的凯茵让赵竞诧异:“呦?淑女的外表豪爽的内心么。”
“想多了,我就是冷,冻的牙齿都酸。”
丁鹏陪他们喝过一口脱了自己的羽绒服,裹住凯茵身体的时候她挣扎起来:“你自己穿着,千万别客气!”
丁鹏朝凯茵翻了翻自己的几件领子:“我穿的多,等会再多喝点酒还是要脱,你穿着吧。”
凯茵笑了笑,又实在舍不得这么厚实的大羽绒袄:“谢谢,丁鹏谢谢。”
小赵不知道丁鹏与凯茵的私生活,自然没有太多不自然的反应,只有对面的赵竞似乎看出了某些玄机,在他眼中,凯茵的行为举止没有任何异常,但是丁鹏嘛……有待商榷。
寒冷的雪夜,四个人围在一锅大杂烩边上吃吃喝喝,酒精烧完又向老板加,凯茵忍不住说:“我和我老公打算生小孩,饮食方面非常重视,外面的东西已经很久不碰了,再高级的餐厅也不卫生,这几天留在这边,我这两三个月的努力也是白费了。”
最先开口的是一无所知的小赵:“学姐!你结婚了啊?”
23岁的女孩,结婚是有点早。
凯茵笑着对小赵点头:“我和我老公去年春天就扯证了,酒席是去年国庆办的。”
小赵满眼愕然:“那学姐你22岁就结婚了?我的天,我妈还说让我25在谈!”
“个人情况不一样,”凯茵护着丁鹏的羽绒服领口,怕油迹滴在上面,吃了一片火腿肠,“高中就谈的谈到27、8分手的也有很多,你说他们不早吗?这东西跟早不早没关系,跟时机有关系,你遇到的是个想稳定下来的,胜算的机会就很大,这世上不负责任的男人很多,以后找男朋友一定要睁大眼睛。”
小赵点头:“学姐说的对。”
女人之间的话题无非是八卦、衣着打扮,然后就是男人,两个正儿八经的大老爷们从旁聆听凯茵对小赵说的一番话,不禁心生笑意,也真是,女人一扎堆就**研究男人吗?
今夜的大风雪停不了,去山里是不可能了,这般恶劣的天气就连采访也没有定数。
这一顿是赵竞结的账。
一行四人吃饱喝暖离开饭馆,镇上唯一一家旅馆在步行五分钟远的路口处,那儿有一盏晕黄的路灯,走到那处的时候如果仰头观望,能看见许多雪粒子像白色绒球沿着光束的方向落了下来。
“条件艰苦,委屈一晚吧。”
赵竞来过这边,在山里与凯茵住过一夜,连他这个标准的男子汉有时也克服不了艰苦的生活环境,现在换成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情况可想而知。
赵竞对小赵的家庭环境还比较了解,t市本地人,父母都是工薪阶层,算的上小康之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