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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威海卫的洋鬼子交涉完毕后王子安没回济南,转头坐船去了青岛,那边儿船厂自造的第一艘鱼雷艇正式下水,请他去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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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出鱼雷艇的船厂就是早被改名的原青岛德国皇家造船厂,那里在德国人手中时主业是维修船只,兼或造些小型船舶。青岛被收复后在一位来自江南造船厂的总工主持下扩建了几个船坞,今年除造出这艘鱼雷艇外还造出几艘千吨以上的运输船,当初听闻消息靖帅一高兴直接给他们了个集体一等功。
鱼雷艇本不好造,单是船用特种钢王子安就没有,加上现在这年月只要跟军品挂上钩的物件价格都因欧战飚的一塌糊涂,他也不想直接买成品。最后逼着没法,总不能耽误自个缉私舰队的发展吧,一咬牙让那些会修船的德国俘虏跟滞留德侨合计着帮忙造船,船用钢材则从美国代购,没想到两年不到真还弄出一艘。
缉私舰队现在挑大梁的是一艘巡洋舰,六艘鱼雷艇,三艘炮舰跟几十艘小炮艇,两艘潜艇,此外还有各型保障船只几十艘,加吧加吧也有个几万吨的规模。不过海军是个吞钱巨兽,指望王子安现在把有限的钱投这无底洞他是死活不愿意—就这些船要让他自己造能把他吓趴下,里面多数都是坑蒙拐骗抢来的。
巡洋舰还是那艘被俘虏的奥匈帝国船只,三艘七百四十吨炮舰则是袁世凯临死前下令从海军第二舰队调来的楚同、楚泰、楚有,其实他当时本想多给几艘,可他威望早没了,这还是费劲巴拉弄来的,莫说第一舰队跟练习舰队一起在上海宣布**跟他唱反调。
其他各型船只除了缴获自德国青岛驻军还有美国人当初送的一些,加上青岛船厂自造的几艘百吨炮艇、商船改造而成的保障船只构成如今规模,其中新舰只有一艘后来购自美国的潜艇跟今天要下水的九十六吨鱼雷艇。
想起当初袁世凯给的东西王子安就有些憋气,驻扎在德州的两路直隶巡防营倒是被陆军部调走,烟台海军学校、德县兵工厂如愿以偿的归他节制,只是答应好的天津道人选却被段祺瑞横插一杠没弄成,为此两人闹得很不愉快,而此举带来的影响就是预想中的大沽船坞没落他手里,整合军工的愿望落空。为此王靖帅打算在其后的张勋复辟中连着段总理一起坑掉。
时间就在他的思绪中慢慢流逝,卫队长马一鸣敲着他的门叫道:“大帅,到港口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之前的卫队长魏景鹏下放到警卫处做处长,专职各位政府大员的保卫工作,而一直表现不错的马一鸣则跟张荩忱分任他的正副队长。
出得舱外,眼前望去栈桥上已是等候了不少人,领头的是青岛善后主任田书林跟缉私舰队主任李树凯—为掩人耳目缉私舰队一直以缉**的名义存在,此外还有新上任不久的青岛警备司令王长贵。青岛经济发达,本身又是要塞,位置比较重要,得找个放心的自己人弄到此处。
“大帅,仪式都已准备好,就等您上去讲两句了。”王长贵领着众人上前说道。
“今天的仪式可够隆重的啊。”王子安笑眯着脸指了指海面上停靠的各型军舰,排头自是缉私舰队旗舰青岛号,后面则按照吨位大小排序,几十艘舰艇排一起倒也很是唬人。
随**谈几句,领着众人来到早已搭好的台子上,蹬蹬几步率先上去,拿起话筒试了下音,王子安清清嗓子喊道:“让大家在这寒冬腊月苦等我王某人这么长时间,在下很是过意不去,还望到场的山东父老莫要怪罪。”说完朝台下鞠了一躬。
“使不得。”
“能在这儿见到大帅是俺等福分。”台下来看热闹的人群开始叽喳起来。
人群有些乱,王子安挥手压下声音继续喊道:“我王某人是土生土长的山东人,执掌山东也有个三四年的功夫。在这期间我跟革命党闹,跟袁大总统闹,跟日本人闹,甚至跟德国人开战,但有一条,我从来不折腾山东地界上的父老乡亲,还大力发展教育、开办工厂、救灾治患。”
“说这些不是为了表功,而是想告诉大家,只要有我王靖中在山东一天,山东的发展只会越来越好,大家的日子,也会越过越舒心。”
人群响起掌声,李树凯也跟着呱唧了几下,心中却道今儿请你来是给剪彩的,不是让你在上面上政治课,而且这讲的也风马牛不相及。
只是稍微停顿下,王子安接着道:“民国二年兄弟接手山东,承蒙各位厚**叫一声大帅。当初山东的工业水平想必各位贤达清楚得很,能造船造铁轨修机车的厂子都在德国人手里握着,咱自己仅有的几个厂子不是太小就是管理上人浮于事,产能低的可怜,就连最好的山东机器局也只能造造子弹跟老旧的抬枪。”
“经过几年发展,大炮、枪械、汽车、飞机、拖拉机咱都能自制,化工联合体更是全亚洲最大的化工生产基地,纺织企业也撑起了民国的半边天,这些,都是在咱们山东父老的共同努力下完成的,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领导既然骄傲了包括下属在内的所有人就得给面子,码头聚集的人群开始哗哗的鼓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待掌声渐小靖帅同志的声音又响起:“今天,咱们青岛造船厂的工人又做出了一件让我们感到自豪的事情,自制的鱼雷艇经海试合格正式下水。”
“山东万岁。”
“万岁。”
……
“二哥,你那儿罐头还多少,都什么味的?”张石生往嘴里放了个饺子含混问道,“咱俩换点儿,我娘不喜欢火腿,说里面一股子怪味。”他今年得了假期回家探亲,赶上过年整个家族几十口子围坐在一起过大年,想起一事问道官职跟他一样的三叔家二哥张石恩。
这位堂兄前清年间便跟着王子安混,按部就班下到现在在第一混成旅弄了个步兵连长位子,比不过他兄弟枪法好脑瓜灵活领导欣赏,还赶上今年侦察部队扩编,从军校出来后愣是混成连长,这运气,很是让他吃味。
“你这孩子,俺只说有点儿怪味,又不是不能吃,你再麻烦你二狗哥干嘛?”张刘氏嗔怪的说了儿子一句,又有些歉意的看了张石恩一眼。
“没事儿大娘,我那还有几个猪肉罐头,也别换了,一会儿让我娘拿来就成。”张石恩倒是大方,也不管他娘在一旁猛打眼色:“部队里发的东西就这么一坏处,为长时间保存加了很多防腐剂,听说火腿罐头能放好几年。”
“啥叫防…防腐剂?”张石恩父亲闻言放下筷子,疑惑的问道自家儿子,只是他儿子明显知道的也不多,最后还是张石生给解了围:“是一种化学添加剂,防止食品坏掉,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就这些还是军校同学告诉我的。”他在去年参加了为期一年的基层军官培训班,出来后张口闭口军校同学,以显示他也是文化人的事实。
“别提军校,一提那玩意儿我就难受。”张石恩有些闷气:“特么老子就不是认字的那块料,团长还偏让我去。”正因为学习不积极造成培训完成他也没能再进一步,为此不止他自己难受,还惹得团长天天在他耳旁念叨白白浪费一名额。
“一屋子长辈你跟谁称老子呢。”他爹不愿意了,虎着脸训斥道,本来就对儿子让女人也上席有些不满,此时还不可了劲的训:“再说让你出去是光宗耀祖的,不是跟人拿大,说团长坏话,你不看看人是什么官。”
“爹。”张石恩不满的反驳一句:“我就这么随口一提。”
“二哥就这么一说,三叔别生气。”张石生一旁劝道,旁边几个本家老人也一起劝着。其实按道理这一桌子没他俩上桌的份,更没他娘的份,不过众人吃不住两人吓唬说若不施行男女平等原则回去会被处罚,很有可能丢官卸职,这事儿哪能成,老张家多少年了能出两个当官的可着实不容易,发家致富全指望这俩人。
至于他俩为何能上桌—两人因为当官的缘故破例如此,为这两家老大都上别的桌了。
“对了三叔,老五想好以后去哪儿没?他可只剩半年就毕业,想好去哪儿我跟二哥好事先准备着,别到时再找人来不及,好地方都得给人抢去。”
说起小五老头就满脸笑开花,这孩子小时候读私塾,稍大点上了学堂,就在家里钱不凑手要辍学回家务农当口二儿子当兵挣回了钱,虽然家里事多可老头还是咬着牙继续供他读,孩子也争气,成绩不错,现在已快中学毕业,就是没考虑好以后是继续读大学还是找工作养家糊口。
“俺要去考航校开飞机,俺跟同学都商量好了。”小五在另一桌上早听了半天,闻言大声喊道。
“不行。”老头怒了:“那玩意儿在天上飞,脚不沾地俺觉得不踏实,出点事儿都没地方跑。”这边经常有灰机灰过,老头见过不少,知道航校的意思是啥。
“俺就去,你要管多了就是封建束缚,俺哥回去要受处罚。”
“嘿,小兔崽子。”老头有点儿气极而笑,一屋子人也都笑呵呵看着一老一少:“老子管儿子天经地义,这跟你哥没关系,你要敢去就不给你钱,看你咋吃饭。”
“航校包吃包住还发生活补助,俺早打听好了。”小五洋洋得意地说着:“连衣服都发,还是皮夹克,比俺哥的军棉袄好看得多。”
“你扯我干嘛。”张石恩好不容易消停下吃了几个饺子闻言怒道。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