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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明白!”甦羽行事向來有分寸,什麼時候令牌可用,什麼時候不用,他心中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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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期待一月之後,你為赤血宮大放光彩,不過在此之前,你最好保密,千萬不要泄露懂得木族文字的秘密,這是為你安全著想。”副總管道。
甦羽凜然,事關數十億晶石的利益,牽涉其中,自然危險重重,一旦暴露,甦羽可能遭到來中州的追殺。
“是!”甦羽頷首告辭。
望著甦羽離去,副總管面容浮現一縷憂慮︰“又找到一個懂得木族文字的,希望本次荒古惡林的獻祭,不要輸得太難看。”
走出偏殿,甦羽遭致一雙雙目光。
有疑惑,有驚奇,也有不解。
“那老者是何人?在副總管的偏殿里,似乎也呆了不短時間。”
“不認識,應該是哪里的小掌櫃吧,不然應該會有印象。”
人群雖不解,卻因為甦羽面生,沒有過多關注。
甦羽就這樣不動聲色離開大廳,無人知道偏殿中發生的一切。
倒是守在大廳門口的中年侍衛,略帶訝然打量了甦羽幾眼,呵呵笑道︰“看起來,你不像是一般的外門弟子,副總管脾氣急躁,會客時間極短,你能呆上那麼長時間,想必是得到副總管賞識了吧?”
甦羽苦笑道︰“我一個下等丹鋪的臨時掌櫃,能得到什麼青睞?副總管翻閱典籍,我不敢打擾,因此從旁等候到現在而已,其實僅僅只說了兩三句話。”
眼前的中年侍衛為人雖熱忱,可甦羽還不至于愚昧到,僅憑三言兩語,就與一位剛結識的人交心。
“哦,這樣啊。”中年侍衛眼里閃過一縷失望,領著甦羽離開九層閣樓。
閣樓禁制前,中年侍衛道︰“祝你好運,若有困難可以來找我。”
甦羽道︰“多謝前輩照拂,請問前輩高姓大名?”
“呵呵,一個看門侍衛而已,何來高姓?我姓厥,有麻煩可來找我。”厥姓中年神色和藹。
甦羽抱了抱拳︰“一定,告辭。”
說著,跨出閣樓,進入人山人海的大流之中。
目送甦羽離開,厥姓中年微微皺眉,鼻孔輕哼一聲,露出不耐煩的神情︰“看來真的只是單純的臨時擔任掌櫃,而非赤血宮派遣來的援軍。”
甦羽行走在人群中,目光卻微微閃爍,腦海中回想著厥姓中年,微微搖了搖頭︰“此人心機很深吶,對我一個無名小輩,實力低下之人,還能和顏悅色,關懷備至。”
他從不否認世界上有熱心腸的好人,卻也更加不否認有很多偽裝熱忱的假好人。
前者只生存在和平的環境里,後者則生存在競爭激烈的環境之中。
九層閣樓處在魚龍混雜的天涯城,九層閣樓內部也必定有諸多勢力派系,環境不可謂不激烈。
所以,很可能,對方屬于後者,有目的給甦羽留下好感。
當然,甦羽並沒有覺得他一定有問題,只是覺得此人有心機而已。
搖搖頭,甦羽準備向著佟凜丹鋪方向走動。
驀然間,九層閣樓對面,懸浮在空中的小島嶼,波光閃動,走出一位身著碧裙的女子。
行走的路人紛紛駐足,發出陣陣驚嘆。
甦羽下意識仰頭望去,渾身一僵,目光定格在女子身上,再也難以挪移開。
那是一個碧裙宮裝女子,二十歲出頭,皮膚很白,像深冬里,覆蓋在荒原上的白雪。
柔順青絲梳著望仙九寰髻,斜插一支紅梅金絲鏤空珠花,身著茜素碧色的古紋雙碟雲形宮裝。
身形婀娜,均勻清麗,氣質端莊而優雅,似一位貴不可言的公主。
尤其是那對翦水秋瞳,神光熠熠,回蕩著令人心折的秋波。
她一經出現,好似一團柔情軟水,清涼噴灑在喧囂的塵世,令世間都明亮清麗不少。
望著那方倩影,甦羽久久難以釋懷。
是她,那個甦羽內心無法忘卻的女子——綠楚伊!
對她的愧疚,甦羽始終無法忘懷。
綠楚伊正優雅而從容,離開漂浮島嶼,那是紫霄宮的總部,她奉命前來,辦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剛好會見過大總管。
她離開島嶼,外界的目光,難以動搖她心境半分,身姿盈然凌空虛渡,掠向遠方。
可驀然間,她芳心莫名一跳,人群中有一道目光,讓她心中悸動。
下意識望向目光方向,卻只有尋常人的仰視,那份目光消失無影。
“奇怪,是我感覺錯了嗎?”綠楚伊縴細的柳葉眉,輕輕一彎,輕聲呢喃,搖搖頭,她徑直離去。
很遠處,一條無人小巷中,雷光彌漫,甦羽從中跨出,心中復雜。
他目前無法以真身與綠楚伊相認,在她心中,或許甦羽還生活在那個遙遠的真龍世界。
而且,即便相認,甦羽也不知該以何種情緒面對她。
“暫時忍耐,待我實力高深,可不懼任何強敵的時候,再與她一見。”甦羽暗暗道。
左右環顧,重新確定方位,甦羽沿著方位前往佟凜丹鋪。
整整半日過去,甦羽十分不易尋找到了佟凜丹鋪所在。
天涯城分為內城與外城。
赤血宮、紫霄宮、中州各域勢力的繁華產業,幾乎都設立內城。
相較于內城,外城則因為多次戰爭破壞,十分頹廢。
先有百年前人鬼大戰的波及,再有中州屢次對洞天福地域的進攻,導致外城破敗。
站在空中望下看,四處都殘留著衰敗滄桑的廢墟。
盡管部分區域有所重建,卻根本無法與金碧輝煌的內城相提並論。
生活在外城的,基本都是靠天涯城為生的落魄武者,實力低下,沒有足夠的晶石,住不起繁華內城昂貴的屋舍,也吃不起昂貴的靈物,因此只能白天在天涯城謀生計,晚上就回到外城默默修煉。
因此,外城十分清冷,一眼望去,破敗的街道,均是來去匆匆的寒酸武者。
用甦羽的話來說就是,外城,就是貧民窟。
甦羽站在上空,過往的武者們,往往會多打量甦羽兩眼,因為他穿著赤血宮的服飾,是有頭有臉的名門弟子。
輕輕一嘆,甦羽終于明白,為何佟凜丹鋪的生意會差到這種地步。
並非是往屆的掌櫃,沒有能力,而是環境太過惡劣。
飛落地面,甦羽來到佟凜丹鋪前。
佟凜丹鋪,位于外城的中心地帶,算是此地最為繁華之處。
可走在這條街道上,行人屈指可數,人少得可憐。
而緊挨著佟凜丹鋪,密密麻麻全是窄小的各色商鋪,光是丹鋪,就有三十多家,鋪中的掌櫃門百無聊賴,打發時間。
佟凜丹鋪在諸多丹鋪中,毫無特色,絲毫都不起眼,若非甦羽有任務在身,走過這條街道,不會多看佟凜丹鋪一眼。
“如此蕭條的情形,可比想象中還要糟糕許多啊。”甦羽微微一嘆。
負手邁入佟凜丹鋪,僅有二十平方米左右,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丹鋪。
丹鋪中的丹藥品種勉強算比較全,基本都是飛仙以下才能使用的普通丹藥,能讓飛仙吞服的靈丹,則十分稀少,幾乎沒有幾顆。
這是因為,在外城生活的飛仙十分稀少,就算擺滿靈丹,也不會有人來買,因此顧客主要針對外城的貧窮居民。
“想要什麼?”甦羽在櫃台前駐足了好一會,才有一個十八歲左右的青年從後面走過來,隔著很遠沖甦羽喊了一聲,冷冰冰的,毫無熱情可言。
連店員都這樣?甦羽無語,這個丹鋪真是沒救了。
“你覺得我是買丹藥的嗎?”甦羽面無表情道。
青年眉頭一皺,不耐煩道︰“有病,不買丹藥你來干什麼?”
當走到店鋪門口,他才注意到甦羽衣著,赤血宮的藍紋長衫。
他表情微變,不耐煩神情收斂,卻也沒有多少敬畏之色︰“是來接任掌櫃一職的?正好,給我把兩月的工錢發了,小爺早就不想伺候了!”
他是天涯城本地人,也是專門請來的員工。
因為沒有掌櫃的緣故,便委托給這些員工處理,定時給他們發放工錢。
因為此店鋪要被取消的緣故,最近沒人來,他們的工錢就被耽擱。
淡淡打量他一眼,甦羽點了點頭︰“恩,我是接任掌櫃的,店鋪內還有多少員工,都給我召集過來,我有話說。”
青年撇撇嘴“切!又是什麼鼓勵大家全心全意,笑臉迎人賣丹藥的把戲麼?你的前任們都玩爛了,什麼招攬顧客的方式都用過,何必再浪費時間呢?反正這丹鋪要取消了!”
他不屑抱怨著,可為了工錢還是領著甦羽來到後堂。
後堂也不大,一百來平米,乃是一個四合院,有四間房屋,其中一間空著,剩余三間各自居住一人。
“青柳,映鑾,都出來吧,我們的新掌櫃要來訓話了,呵呵。”青年大喇喇站在四合院中央,自嘲道。
甦羽沒有動聲色,而是靜靜站在庭院中央。
不多時,兩間屋中各自走出一男一女,均是十**歲的樣子,穿著寒酸,修為也十分低下,那名為映鑾的女孩,連羽化境界都無,還停留在化龍境界。
看起來,都是外城的貧窮居民。
名為青柳的青年,十分精瘦,目蘊桀驁不馴的神采,冷著面孔走出來,並不畏懼新來的掌櫃,不疾不徐走過來。
那名映鑾的女子,則有些怯生,一路小跑,十分緊張。
“見,見過掌櫃。”映鑾緊張得小臉通紅,說話都打結巴,不敢直視甦羽的眼楮。
青柳雙手環在胸前道,兩眼打量甦羽︰“掌櫃?”
最初的青年戲虐一笑︰“不錯,就是掌櫃,他來我我們發工錢了。。”
“你們被欠了多少工錢?”甦羽打斷他,淡淡說道。
戲虐青年一愣,真是來發工錢的?旋即哈哈一笑︰“真是來給工錢的,還以為又是一個耍嘴皮的。。”
“耳朵都不好使嗎?我問,你們被欠多少工錢!”甦羽一臉平淡,看不出喜和怒。
戲虐青年臉龐一僵,有些慍怒,手掌一伸︰“兩個月工錢,二十枚晶石!”
青柳目光一閃,無聲冷笑了一下。
甦羽淡淡點頭,手伸進懷里,準備掏出二十枚晶石。
這時,耳畔卻听映鑾小心翼翼道︰“等一等,工錢,工錢沒有這麼多。”
甦羽停住,望向映鑾。
被他一看,映鑾渾身瑟瑟發抖,很是害怕,雙手緊緊絞在一起,紅唇微咬。
“是嗎?兩個月工錢應該是多少?”甦羽沒有看那戲虐青年,而是望著映鑾,眼神略微柔和許些。
戲虐青年嘴角一勾,似怒非怒︰“映鑾,我怎麼不知道,你膽子原來這麼大,再敢亂說話,我抽爛你的嘴!”
言畢,冷冷望向甦羽︰“還愣著干什麼?二十晶石,拿過來!!”
甦羽充耳不聞,望著映鑾︰“你被欠了幾個月工錢?”
映鑾害怕不敢抬頭,只伸出了一根手指,小聲道︰“我剛來一個月。”
其實,除了戲虐的青年,他們二人都是剛來不久,至于以前的店員,眼見沒有前途,早就離開了。
“恩,二十晶石,拿好。”甦羽取出一只小型空間戒指,里面盛滿了二十晶石。
空間戒指?青柳和戲虐青年微微詫異,光是這只小型空間戒指,就要十枚晶石!等于一口氣給了映鑾三十晶石。
映鑾則猛地抬起頭,仿佛受了驚嚇的小鹿,連忙擺手,不斷後退︰“不不,沒有這麼多的!我只干了一個月,只有兩枚晶石的工錢,我不敢要!”
這種小店鋪的員工,每月工錢,怎麼可能有二十枚晶石?
赤血宮外門的弟子,一月滿打滿算,也才一百晶石。
天涯城的貧民窟,兩枚晶石就是合理價錢了。
“我是掌櫃,工錢多少我說了算,從今天起,佟凜丹鋪的員工工錢,每月二十枚晶石。”甦羽將空間戒指塞進映鑾手里。
映鑾手捧戒指,腦海一片空白。
二十枚晶石,她一年也掙不了這麼多!
而且,以後每月的工錢都是二十枚晶石!
這,這是內城,那些繁華的上等商鋪店員,才有的極品待遇!
甦羽轉頭望向青柳,淡淡道︰“你呢?欠了幾個月?”
對上甦羽目光,青柳忽然拘謹起來,環在胸口的雙手不知不覺放下,眼神也沒那麼銳利,甚至都不敢與甦羽長久對視,很顯然,他被甦羽的手筆給震到了,氣勢急速減弱。
“也是一月。。”青柳話剛說出口就後悔了,為什麼不多說幾個月?看起來這位新掌櫃很好欺負的樣子,被秦澤那樣嘲諷都不敢動怒得罪。
甦羽點了點頭,扔出一個小口袋,里面也是二十枚晶石。
他沒有得到空間戒指,比映鑾差了不少。
手捧沉甸甸的晶石,青柳心中狂喜,居然撿了這麼大便宜!嘴唇舔了舔,他目光一閃道︰“其實我還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