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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子等人一起帮着收拾,拿碗碟的拿碗碟,洗杯子的洗杯子,很快收拾出来,四个人分别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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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东满上一杯酒,举起来道:“我不在家,多谢你们照顾我爹娘,我干了!”
亮子道:“都是应该做的,来,大家一起干了吧!”
紧接着,程东又为自己倒上一杯,举起来说道:“今儿这事儿吧,和你们其实没什么关系,我不是跟你们玩激将法,因为你们的一些亲戚朋友,毕竟还在咱们这儿生活,万一惹出事儿来,你们也不好办,所以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们也不用插手,我自己……”
“等会!”小山打断程东,说道:“东哥你这话说的不对,咱们几个都是独生子女,没有亲兄弟姐妹的,但是咱们是一起玩大的,就和亲兄弟不一样嘛!”
“就是!”长河也说道:“叔就是我们的爹,赵铁柱敢打我们的爹,我们怎么能饶了他!”
或许是因为一杯酒下肚,也或许是因为被眼前几个人的话感动,程东双目有些湿润,喃喃说道:“行,我不说了,来,干了!”
“干了!”
说着话的功夫,四个人已经灌下去两三瓶啤酒。
程东眼神有些迷离,看着门口道:“看来赵铁柱这小子是不打算来道歉了!”
“他敢!”借着酒劲儿,长河说道:“他敢来我也把他打出去。”
程东默然无语。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赵铁柱的家中,他也在和自己的几个小兄弟喝酒。
“铁哥,刚才来的路上,我可是听说程东那小子回来了!”
赵铁柱一愣,喃喃道:“怎么着,还想让我上门道歉?”
“他是一路走回来的,摆明告诉你,让你小心点!”
“他敢!”赵铁柱将杯子摔的叮当响,言道:“他不就是一个大学生嘛,有什么了不起?现在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的多得是!”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那三个兄弟,都有点出息,咱们……”
“你们怕了?”赵铁柱瞪着眼前的几个人,说道:“平时就知道吃喝,一到关键时候给我帮不上忙!”
众人沉默,赵铁柱笑道:“放心,还有我表弟呢,他肯定有招。”
回头再说程东的家中,亮子忽然问道:“东哥,你想怎么办?”
程东想了下,说道:“赵坡罗不是大队书记吗,他这个人怎么样?”
“切!”长河说道:“贪财好色。”
程东疑惑道:“怎么说?”
亮子说道:“我来说吧。咱们乡呢,有些个民营企业家,自己发财了,想捐钱给乡里的孤寡老人,逢年过节的送点米啊、面啊、油啊等等。”
“这是好事儿!”程东点头道。
“是啊,可是这些东西都是交给大队里,然后让书记按照人口分发的,谁知赵坡罗这个家伙,居然克扣这点东西,米面减半,油换成低价的,差价呢,就这个小子中饱私囊了!”亮子恨恨道。
“后来这事儿曝光,那些有钱人知道后,就再也不掏钱了,都是赵坡罗坏事!”长河也是咬牙说道。
“嗯。”程东微微点头,又问道:“好色是怎么回事?”
“据说他背着自己的老婆和邻村的刘寡妇有一腿,经常往那里跑。”小山插嘴道。
“行!”程东颔首,道:“来,接着喝!”
哥几个不知道程东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倒是也没问。
这顿酒喝起来,就一直到下午。
啤酒全喝光,白酒喝了一半,程东量大,没什么问题,倒是亮子等人,一个个都趴到床上睡着了。
其实这是程东有意为之,他不想因为自己家里的事儿,牵连到自己的兄弟。
用凉水洗了一把脸,程东稍微清醒了一下,然后关上门,一个人朝着赵铁柱的造纸厂走去。
“你是程东?”
走到半路,程东忽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喊自己,急忙回头一看,却发现是小时候的邻居,也是一起玩的小伙伴,只是后来上学,就断了联系。
“阿光,你这是去哪儿啊?”见是熟人,程东喊道。
阿光紧走几步,赶上程东,笑道:“去厂里干活呗!”
“厂里?”
阿光尴尬道:“赵铁柱的造纸厂!”
“哦!”程东没说话。
阿光道:“程东,叔的事儿,我……”
程东急忙笑道:“多心了,这和你又没啥关系,你在他的厂里上班,也不代表就是他的人啊。”
“嘿嘿,对,对!”阿光急忙笑道,随即问程东:“你这是去哪儿啊?”
“我想随便走走呢,好久没回来了。”
“要不去我那儿聊聊吧,反正厂里下午就我自己。”阿光言道。
一听这话,程东心里高兴,但嘴上却问道:“其他工人呢?”
“哪儿有什么工人。”阿光说道:“叫什么造纸厂,其实也就那么大的地方,三台机器,一个人就能看过来。”
“行!”程东答应道:“那我就去你那里看看,咱们好好聊聊。”
一边走,程东一边想道:“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可以去赵铁柱的造纸厂里面看看,真是天助我也!”
跟在阿光的后面,走到造纸厂门口的时候,程东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急忙捂住鼻子。
阿光看在眼中,道:“你先忍忍,我给你拿一个口罩,其实习惯了就好了。”
程东看看阿光,见他的确是没有什么异样,看来他已经习惯这味道了。
可问题是,造纸厂怎么会是这个味道的?
阿光掏出钥匙开门,将程东让进去,道:“跟我进屋吧,屋里味道小。”
程东点头,同时打量起这个所谓的造纸厂。
只见院子里面积约有三百平米,正北是三间屋子,门口的牌子上写着经理室、休息室、员工间。
东边和西边是两间棚子,三台机器呼哧呼哧地响动,雪白的纸张从机器的口中吐出来。
至于南边则是一间大屋,可奇怪的是,屋子的窗户紧闭,且挂上黑色的窗帘,所以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但那刺鼻的气味,似乎就是从南屋里传来的。
“阿光,那屋里有什么啊,怎么这么难闻?”程东走进北屋的员工间,问阿光道。
“那个你别问了!”阿光敷衍道:“我也说不明白。”
程东淡淡一笑,急忙转移了话题。
“阿光咱俩也好久没见了,你这有酒嘛,咱们喝点!”
在程东看来,喝酒好说话,所以他才提出这个要求。
“有!”阿光道:“你等会啊,我找找,反正下午也不会有人来,喝点就喝点。”
“嗯。”
借着阿光找酒的空挡,程东又朝着院子里看去,只见上午他看到的那条水沟,正是从南屋墙角延伸出去的。
那里面的污水,绝大多数从南屋流出,至于东边和西边的棚子,则是少之又少。
“这是在做什么勾当?”程东皱眉道。
“找到了!”阿光笑着走来,手中提着两瓶二锅头,言道:“你别嫌弃啊,我这儿没什么好酒。”
“哪里话。”程东说道:“这就不错。”
“嗯,还有一包花生米,就当下酒菜了。”
“行。”
酒满上,两个人说着闲话,又聊起小时候的趣事,越喝越带劲。
当然程东心里还想着其它的事情,所以更多的时候,是他在灌阿光。
很快一瓶酒就下去了三分之二还多,程东还好,但阿光却已经面皮发红,眼神迷离起来。
看时机差不多,程东假意呕吐,喃喃说道:“这……这味是越来越大了,实在受不了,怎么这么恶心!”
阿光端着酒杯抿了一口,笑道:“嘿嘿,你闻着都觉得恶心,那我天天看它,不是更受不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咱们兄弟,你还瞒着我?”程东故意调侃阿光道。
“拉倒吧,哪里是我愿意瞒着你啊,这是违法的事情,不能见光,你没看到那屋子的窗户都用黑窗帘遮起来吗?”阿光醉醺醺的,颤巍巍抬手指着南屋,说道。
“我不信,嘿嘿!”
程东装醉道:“你小子从小就胆小,尿个尿,看到草里有条蚯蚓都以为是长虫,你还敢干违法的事情?蒙我的吧!”
人都是这样,经不起激将,尤其是男人,尤其是喝醉酒的男人!
只见阿光猛地站起身来,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然后掏出钥匙,说道:“你不信?你跟我来,我让你看看,不过带着口罩啊,要不然非吐死你!”
“好!”程东掏出方才阿光给他的口罩,说道:“我看看,你干的什么违法的事情。”
两个人相互扶着,步履蹒跚地走到南屋门口。
当然程东是装的,阿光才是真醉。
阿光掏出钥匙,对了好久才将锁打开,然后一推门。
虽然戴着口罩,但程东还是感觉到一股浓烈的刺激性气味扑面而来。
“这什么味道啊?”程东伸手捂着鼻子,嘟哝道。
“嘿嘿!”阿光嘿嘿傻笑,居然没事人一样,说道:“你自己看吧,我去撒泡尿。”
等阿光离开,程东立即闪身进去,一看之下,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