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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塔跑到白云暖跟前擦了擦汗,从怀里掏了一封信给心砚,然后对白云暖道:“是章大少爷的小厮四儿托我务必转给小姐的,小姐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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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恐白云暖责怪,一溜烟跑走了。
心砚听到是章家那边送来的信,一时激动不已,也不待白云暖吭声,就三下五除二拆了信,一看信上写着“紫藤已找到”,不由往白云暖跟前一跪,欢喜不已。
白云暖见心砚乍惊乍喜,蹙眉道:“这一惊一乍的,做什么?敢是那章少爷给你送钱来了?”
“比送钱还要高兴的事情,是少夫人的丫鬟紫藤。”
听到‘紫藤’二字,白云暖提起了精神,她灼灼盯着心砚,静待心砚说下去。
心砚遂把自己假借小姐之名委托章乃春寻访紫藤的事情一一道来,白云暖虽然恼她事先不同自己商量,擅作主张,但因为紫藤已找到,的确是自己心头所愿,便不怒反笑,伸手戳了下心砚额头:“虽然是办了件好事,但下回再如此藏着掖着,只怕将本小姐卖了,本小姐还要替你数钱呢!”
遂扶了心砚起身。
心砚见白云暖没有怪责,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忙不迭道:“奴婢还不是想小姐之所想,急小姐之所急嘛!”
白云暖“噗”一笑,“我倒要怀疑,你是不是我肚里的蛔虫成精了。”
于是主仆二人去兰庭禀告了白姜氏,白姜氏便让松塔去给章乃春回信,择日接回了紫藤,又办了一桌酒席,让白振轩和温鹿鸣作陪,答谢章乃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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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丽枫闲来无事。让南湘和宝蝶陪着一起刺绣,忽见白云暖领着一个穿紫衣、梳双丫髻的丫鬟走了进来,定睛一瞧。不是别人,正是紫藤。一时不知该悲该喜,忙放了绣具,迎上前去。
“小姐……”紫藤跪在了地上。
王丽枫不由泪眼潸然,忙去拉她,带着哭腔道:“紫藤,你不是回家嫁人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提到嫁人,紫藤便想起自己死一生的经历,一阵心酸。喊了声“小姐”,便哽咽了。
南湘和宝蝶不明所以,作壁上观,不禁一头雾水。
而白云暖见嫂嫂和婢女哭作一团,忙打圆场,笑道:“紫藤,你该改口叫少夫人了。”
紫藤从地上起了身,一边抹泪一边笑道:“小姐……少夫人,紫藤回家嫁人不成,少夫人你倒是真的嫁人了。”
紫藤说得伤感。王丽枫的泪又要被勾引上来,白云暖又劝道:“你们主仆得以重聚,是喜事一件。就莫要再伤怀了。还是赶紧叙叙旧,话话别后光景才是。”
说着,自己退出了梅香坞,留王丽枫主仆话聊。
紫藤遂将自己被兄嫂逼迫嫁给海神,填海之时得章乃春所救的事一一道来,王丽枫听得匪夷所思。又听得章乃春正在府上吃酒,便让允姑备了点薄礼送到前厅酒宴上相赠章乃春,以示答谢。
允姑送了礼物从前厅回来便有些神不守舍。
王丽枫问她怎么了,她又支支吾吾。王丽枫便假意让南湘宝蝶送了紫藤去洗漱,允姑这才道:“少夫人可知这章乃春大少爷是谁?”
“我如何知道?”王丽枫见允姑神神叨叨。不由困惑。
允姑道:“少夫人自然没见过,奶娘我却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遂将成亲那日。自己在梅香坞的回廊上与章乃春相撞之事一一道来,又道:“白府书香世家,家教甚严,怎么会让一个男子自由出入小姐闺阁呢?”
王丽枫一听,蹙起眉头,责备允姑道:“奶娘不可胡说。”
“我自是不敢胡说,咱们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也都知道白家二小姐甚是斯有礼,除了心砚的事情鸡贼了些,其他方面也是规矩,不是什么**之辈,断做不出败坏门风的下三滥的勾当来,只是我疑心的是心砚那丫头……”
允姑若有所思。
王丽枫笑道:“奶娘,你莫要疑神疑鬼,恐旁人听了去惹出是非来就不好了。”
允姑郁闷:“我这不也只是在少夫人你跟前唠叨几句吗?那一日,我撞见章大少爷的确是被心砚那丫头送出听雨轩的。或许章大少爷私闯闺阁,不是为了会见小姐,倒是为了私会丫头,如果一来二往的次数多了,却叫旁人误会,玷污了小姐的声名,让小姐替丫头背了黑锅,那就不好了。”
“你的担忧不无道理。”王丽枫听了允姑的分析,不免有些忧心忡忡,她原是个心思单纯的,经允姑这一番推断,便惶惶然坐立不安起来。
而允姑自以为自己这一番话是说给少夫人听的,却不知隔墙有耳,厢房门外站着抬了一只脚到半空的松塔。
松塔原奉了白振轩之命回厢房取件衣裳去前头换,只因适才少爷在酒席上被酒沾湿了衣裳,这会子听允姑和王丽枫在房内一番嘀嘀咕咕,全是作践心砚的说辞,不免心头有气。
松塔也是打小就到白家来的,和心砚雨墨姐妹年龄相若,又是一处长大的,感情颇深。雨墨和心砚之间,他对心砚又亲昵几分。听到允姑将心砚说成勾三搭四连累主子的劣奴,他不由替心砚叫屈。
适才在前厅,自己一边伺候酒席,一边听章乃春和少爷、温公子他们讲自己如何解救紫藤的过程,心砚功不可没,要不是心砚去章家传信,紫藤怎么可能脱离虎口?
而府内的人或许以为心砚定是奉了小姐的命令,他是清楚个来龙去脉的。
因为小姐领回紫藤时,指着心砚,对他笑道:“松塔,你可知心砚的胆子越发大了?这回是假传圣旨,我却不能怪责她,打落牙齿和血吞。也不过这般滋味了。你可断不能学了心砚,哥哥未必有我的海量。”
心砚此番委托章乃春解救紫藤的行动,定是先斩后奏。事先未经过小姐同意的无疑。
允姑所说心砚约章乃春在听雨轩内相会的一幕,或许正是心砚恳求章乃春寻访紫藤一事也未可知。
明明是有恩于她们。反倒被白白误会,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心砚要是知道,不知该有多伤心呢!
松塔越想越不是滋味,闷闷不乐,又不好进门去,恐撞见王丽枫和允姑二人,自己会尴尬。
正踌躇着。忽见耳房内南湘走了出来。
松塔忙走到南湘跟前,深深一揖,道:“南湘妹妹,一事相求。”
南湘道:“何事要行此大礼?”
松塔道:“少爷在前厅饮酒,衣裳脏了,差我回来另取一件去换。少夫人在房内,我不好意思进去,请南湘妹妹替我去禀告少夫人,取一件少爷的衣服出来,让我送到前厅去。”
“这有什么难的?小事一桩。还行那样的大礼真是折杀南湘了。日后松塔哥哥有何吩咐,尽管差遣便是,南湘定当效力。南湘初来乍到。凡事还请松塔哥哥多照应才是。”南湘甜甜一笑,便径自进了厢房。
不多时,手臂上便挂了件白振轩的衣裳出来交给松塔。
松塔将衣服送到前头给白振轩换上。
一直等到酒宴结束,见白振轩已有了十分醉意,松塔便央求温鹿鸣送走章乃春,自己扶着白振轩慢慢走回梅香坞去。
走到夹道子时,白振轩蓦地扶墙停住了脚步。
松塔看着他家少爷满面酒红,不禁又心疼又怪责道:“少爷,你这是何苦?自从成亲后。我见你逢饮便要醉,少爷。你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的身子?从前你可是很有节制的人。”
见松塔喃喃念叨,白振轩醉眼迷离。带了个醉醺醺的笑容,握住松塔的肩摇晃,语无伦次道:“松塔……你胡说……你当真以为你是本少爷肚里的蛔虫么?你也想学那心砚么?心砚……冰雪聪明……你榆木瓜子,和她怎么比?”
白振轩说着,看松塔的目光也含了痴笑,渐渐的,松塔的脸就变成了心砚的脸,他看着那脸又是哭又是笑,嘴里喃喃念着:“心砚,心砚,心砚……”
松塔觉得少爷的表情很是诡异,不禁心里发毛,使劲挣脱白振轩的纠缠,重重道:“少爷,我是松塔!”
白振轩激灵灵一凛,定睛看眼前人时哑然失笑,哪里来的心砚?分明是松塔。
他不禁颓丧地背过身去,双手恨不能掐进墙壁去,心里油煎一样地疼。
松塔见少爷如此,想起先前自己在梅香坞内听到的允姑对心砚的说辞,不免心里有气,口气不悦道:“少爷,你这般光景幸而是在松塔面前,若是被少夫人和允姑看到,不知道又要说出多少难听的话来了。”
白振轩一震,立时回过身来,盯着松塔问道:“什么难听的话?谁说谁难听的话?松塔,你与我说清楚!”
松塔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少爷喝了酒,自己要是一言不慎,惹出乱子来就不好了。
“松塔,你这样欲言又止是什么意思?我问你谁说谁坏话?你不说是不是?你不说,本少爷亲自问他们去!”
白振轩一股酒劲上来,如蛮牛一般,松塔慌了,忙去拉他,奈何人小力微,哪里拉他得过?
最后只能噗通一声跪地,强抱住他的腿,嘴里道:“少爷是要去问谁?”
“你不说就当本少爷不知道了吗?你家少夫人和那长舌妇允姑,对不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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