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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大概是药物的原因,我不知不觉就这样睡过去了。
www.biquge001.com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了沙发上,身上盖上了毛毯。一睁开眼,就闻到了一股菜肴的香味。
来到省城后,虽然房间里有做饭用的器具,但是因为工作太过繁忙,所以我一般很少做饭。家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飘出做饭的香味了。
脚底的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看来他买来的药药效不错。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厨房。厨房里,只见他系着我的围裙,正挥汗如雨地吵着我最**吃的干煸豆角。
天气炎热,厨房里没有空调,他穿着淡蓝色的衬衫,衬衫的后背已经湿透。见我过来,他连忙说:“你躺着吧,马上就好了。”
“你去买菜了吗?”我轻声问道。他昨晚可是开了三百多公里的车,怎么不趁机睡一会儿呢?哎!
“是啊,早上起来就去了,找菜场找了很久,最后去乐购买的。”他说完,扭头冲我一笑,用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我不忍心,走到房间里拿了一条新毛巾,又回到厨房递给他,我说:“擦擦吧,天这么热干嘛做饭呢,我这里设施也不齐全。”
“从没为你做过什么,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他笑道。
他见我一直站着,又催我道:“你快回去坐着吧,脚还疼吗?还疼的话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摇了摇头,我说:“已经不疼了。”
很快,他就把三菜一汤端到了桌子上,一个干煸豆角,一个油焖大虾,一个土豆炒鸡块,一碗鸡汤。都是曾经我们下馆子的时候,我比较乐意点的菜。
看着他一个大男人锅边灶台地转来转去,我心里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他总是在种种细节上,轻易就打动女人心。无论任何女人,见一个男人为你这样做,心里都是感动的。
他的手艺还不错,家里调味料不多,显得菜色有些清淡。不过就是因为清淡,反而在这个夏天更觉可口。我的饭量本就增大了,这一开心,不由得吃了两碗饭。他看着我,憨憨地笑了一下。
这一天我没有去上班,本来想去公司转转的,他执意不让,让我在家里好好休息。后来,他又出去买来了一些水果。下午四五点的时候,他这才动身,返回c城。
我起身准备下楼送他,他拦住了我,他说:“你别送了,好好躺着吧。”
“其实这点小病,我自己就能解决,不用这么麻烦的。”我有些惭愧。
“能照顾你的机会不多,没事,这都是我自愿的,你不用觉得愧疚。”他说完,又柔声地叮嘱道:“工作不要太拼,注意休息。明天再休息一天吧。”
“嗯。好。”我答应道。
看着他打开门离开,我望着那一扇被关上的门,久久无言。内心太多的挣扎与纠结在反复着,我们……哎……我们。
这样又过了一个月左右,陈珂又传来怀上二胎的消息。我听到消息的时候大为惊讶了一把,连忙抽了两天空回去了c城看她。
当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她肚子已经有些微微地隆起了。我见她肚子大了还抱着孩子,连忙把那小子从她的手里接了过来,那小子也不怕生,我抱着他还冲着我笑嘻嘻地乐。
“发现的时候已经三个月了,我本来月经也不准,没留意,一不小心又有了。”陈珂说完,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你啊你,真是生孩子生出瘾来了。你们两要不要这么恩**?”我见她脸上还是红润有光一副幸福的样子,之前心里的担忧一下一扫而空,不由得取笑起她来。
“哎呀……被你说得都不好意思了。”尽管如今已为人妇,陈珂的脸上还是会有小女人的姿态出来。她一向就是一个内敛的姑娘,哪怕做了妈妈也还是如此。
“你别自己抱孩子了,好好养着吧,希望这一胎是个女儿,那样你们就儿女双全了。”我笑着说道。
“嗯,我也希望呢。家里也一直念叨,妹妹现在在美国谈了个男朋友,估计是不回来了。我妈说第二胎别请保姆了,这几年家里生意清闲了,她来帮我带。”陈珂笑道。
“冯毅的父母呢?他们不过来?”我轻声问道。
“他们哪里有时间,家里承包的鱼塘都忙死了。现在他爸爸据说又承包了几座山准备搞药材种植。冯毅说自己不好好混,连他爸爸都快不如了。”陈珂笑道,听起来他们的生活依旧一派蒸蒸日上的模样。
我直到回去的第二天下午才见到冯毅,冯毅刚从外地回来,几个月不见,看起来整个人富态了不少。
“还真成了暴发户了,钞票猛增,你这体重也是猛涨啊。”我笑着调侃他道。
他笑嘻嘻地说:“这不是多亏娶了个好老婆么,后方稳定,我才能有精力使劲向前奔跑啊。”
他们还是一派恩**的模样,真是让人羡慕。我说:“是啊,眼看着她又怀了二胎,女人怀胎十月多少辛苦,你可别委屈了她,不然我饶不了你的。”
“哪能啊,当宝贝捧手心好好宠着都来不及。想想我冯毅上辈子积了多少福,才娶了这么一个漂亮贤惠的好媳妇。”他说完,在陈珂的脸上亲了一口。
“行了你,你干嘛呢?都老夫老妻了,还这样。”陈珂娇羞地打了他一下。
“老夫老妻怎么了,你是我媳妇,我不亲你亲谁。”他两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开来,看得我也跟着直乐。
“你们这恩**秀的,让我这个大龄剩女怎么活?”我笑着说道。
陈珂听我这么说,连忙把我拉到了一边,轻声问我:“你现在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冯毅有个哥们还不错,要么我给你介绍?”
我连忙摇头,我说:“别了,我现在没想法,现在把工作做好再说,感情就随缘吧。”
她听我这么说,小心翼翼地问了我一句:“曲歌呢?你们还联系吗?他倒是经常和冯毅喝酒,我听冯毅说,他还是放不下你。”
我于是把现在我和曲歌的状态对她讲了一遍,她听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你们啊,总是阴差阳错。胜男,有时候有些事情你得放下。就像当初我和冯毅一样,他等了我那么久我们才在一起。其实后来想想,当初何必那么纠结呢。早点在一起,还能早幸福几年。你说呢?”
我笑了笑,我说:“还是有条界线在的,能跨过去,就能在一起。跨不过,就算在一起也是牵强。”
我抽空去了陵园,去看了看感觉隔了一个世纪之久的顾永源。看着墓碑上他的照片,我觉得他好像在对我笑,他好像就在我身边,他离我那么那么近。
我在他墓前放了一束花,我轻轻地对他说:“你在那里还好吗?是不是过得很好?为什么都不托梦给我?是已经忘记我了吗?”
我又对他说了我和曲歌的事,我说:“驴头,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选择?”
微风轻轻地吹过,他坟上长了零星的杂草,我上去一一地拔去。冯毅告诉我,他经常会来看看他,觉得他一个人在这里,太孤单了。
冯毅还告诉我,有一次他在梦里梦到了他,他脸上没有疤,还是那么帅,他站在他面前笑着对他挥手告别,但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我听了,更觉得心痛。驴头,为什么你不来和我告别呢?
我在回省城的最后一天晚上,许是因为我去过,所以他来了吗?我在时隔那么久之后,终于再一次梦到了他。梦里,他居然陪着我坐在我从前在家里最**坐的山坡上,山上开满了红彤彤的杜鹃花,他穿着白衬衣牛仔裤坐在我旁边拉着我的手,我忘记了我们梦里说了些什么,因为我们说了许多许多的话,后来,他突然从我身边飘走,像一团云一样越飞越高,我沿着山顶一路追着,我不停喊着“驴头你慢点你等等我”,他却一直在往上飞着,越来越小越来越淡,终于,我看到他挥了挥手,然后,他再也不见了……
我醒来脸上一脸的泪,我在梦里惊慌地哭了,他真的来对我告别了,他曾经说过有朝一日陪我去家乡看看的,他这是来还愿来了吗?还是来对我说再见的?他变成天使了吗?他是想告诉我他一切都好吗?
我拼命地回忆我们梦里说过的话,却发觉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知道他对我说了些什么,我竟然一句都记不起来了。这让我懊恼不已。
临走前,我把我的梦告诉了冯毅,冯毅听完沉思了一会儿,拉着我到一边,对我说:“胜男,在我老家有一个说法。如果在世的亲人一直惦记着死者,死者的灵魂就无法超度无法顺利转生。所以,你放下执念吧。他既然已经来向你告别了,你也是时候放下一切了,你说呢?”
“嗯。”我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和陈珂送我去了车站,上车前我回头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手牵手的幸福模样,轻轻地挥了挥手,再次踏上了回去省城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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