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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细细琢磨下,她已把能想起的皆和啸衡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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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卡狄虽表面瞧着对你客气,却从他最后那一语中就能看出他几分手段。我们两个若死活不依他,只怕他也容不下我们。”叹一口气,继续道,“珺儿,咱们原可以为了活命暂且听他的话,但你真愿如此么?这般欺骗,会惹来更大的杀身之祸!”
“我知道。”挽珺怅然,眼睫轻闪,“我不晓得你是否能理解我的心思,但我还是要和你说。我总觉此番鬼族侵入,事情最终不能怪罪在他们身上!”
啸衡摇头,以示不解,“我不懂。”
挽珺道:“鬼王本和外族无任何牵扯,这次却要攻妖魔塔,又这般迫切的希望咱们能依顺,可见是鬼族缺人。啸衡,你可还记得好些年前,咱们遇到的那个精灵族女领主?”
“嗯。我记得,她披着个紫红色披风,格外醒目。”啸衡颌首。
挽珺蹙眉,缓缓道出心中想法:“是了,就是她。当年因北戈年纪小让她有了反抗的念头,后来咱们要劝,谁知却被她赶走。那时候只觉与自己无关,她不听是她的事,可是现在,若她当年能多听咱们的劝,你我也不会被鬼王囚禁于此!鬼族之所以迫切求人,仅是因为精灵族的背叛。只要我一想到那个女人,便气愤难平。”
啸衡深深吸一口气,道:“所以你是指,咱们记恨的不应是鬼族,而是那些精灵?”
她点头:“不,不是不应记恨鬼族,只是在记恨前再多了曾体谅罢了。不仅北戈,还有更多人丧生于雅蕾娜手中,固然罪魁祸首应当归结在精灵身上,但,鬼族罪孽亦不能饶恕。”
不知为何,盯着眼前这个严肃的挽珺,啸衡竟有了份想笑的心。不亏是从鬼界来的,心思就是与常人不同。只是这次,啸衡的确是认真听了,觉得心爱女子说得并非全无道理。由此,他又想起北戈之死那一事,道:“精灵族领主是因北戈的一句话才萌起背叛之心,起源于北戈,瞧,这最终死去的便是北戈。固然不能用‘报应’一词去说,其中意思却也是十分接近的。”
挽珺苦笑,道:“如此说辞,想来也能少些难过。”
“好啦,死者已逝,说再多不过是求个安慰罢了。关顾着说这些事,珺儿,是不是都忘了眼前最最要紧的是什么。”啸衡微笑提醒。
挽珺接话:“我怎可能忘,咱们还在人家手里,还不知此刻咱们说着话儿,旁人是否能听到呢。”顿一顿,才缓缓道出下文,“啸衡,方才说话时,我忽然就想到另一个主意。鬼王希望咱们依顺他们,那是因为他们需要人员,可光是人员多又有什么用?咱们不妨从旁的地方想想。”
见啸衡有些听明白,挽珺俯他耳旁,低声轻语道:“他既然希望咱们可以祝他一臂之力,咱们就帮它一帮。人再多能有什么用,更何况中不中用又是令一说。倒还不如结盟,让鬼族与妖魔塔多走亲近些,往后若是鬼族不幸落了难,妖魔塔可尽绵薄之力出手一帮;若妖魔塔遇难,鬼族再相救。如此既是帮了他,咱们也不用顶着鬼族之人的帽子出去,更不会被人说成是势单力孤。啸衡,你认为呢?”
“结盟?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挽珺退后一步,冲他温婉笑道:“不然呢?你又不想做他的族人,可不做又无法活命。这样思来想去的,我觉得这是最好的法子。虽然,结盟听上去也会让世人误以为妖魔塔与鬼族有瓜葛,但只要我们不做坏事,大不了隐居,与世隔绝。几百年下来,这世上谁还记得曾有什么妖魔塔,什么‘救世侣’了,你自是不用担心流言蜚语。”
他笑:“然后我们两个再成亲,我要你为我生娃娃。听人说女子生孩子是很痛苦的事情,我不忍见你难受,所以我们就生一个,一个好不好?生一个又可爱又漂亮的小宝贝,就像你这般好看,你可欢喜?”
她甜甜笑道:“好得不得了啦!不过,生娃娃都是后话,眼前最最要紧的是咱们两个得活命。你就听我所说,跟那鬼王结盟。待咱们回了妖魔塔,就与鬼族不亲近也不生疏。”见他尚有几分犹豫,挽珺只得放软语气,恳求道,“好不好嘛,难道你真想死在这种鬼地方?”
啸衡道:“不,我不是不依你,只是有所担心罢了。他,当真能应允?”
挽珺笑容中含着几分自信,重重道:“应不应允是他的事,我说不说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你放心,鬼王并不像是多么无理的人,只要他答应,其它一切也都会迎面而解。”
本欲在说什么,外头就进来一下人打扮的男子,催促道:“怎地说了这样久还说不够么?鬼王大人都等急了。”
啸衡不舍,又一想到二人商量的对策,知道耽搁太久只怕惹得鬼王不悦,那时再想说什么便更是难上加难。如此,只得割舍,强笑道:“你去罢,鬼王能允你来看我已是格外开恩,往后还有的是机会。”
一阵心酸伤感,这才随了那人前去。一路上忍着落泪冲动,生怕一滴泪会勾起无数泪水,泪流满面模样,瞧着只能让人家厌烦了去。
突然,心头泛起一阵疑云,好似什么地方不大对劲,越着急越说不上来。看了看走的这条路,只觉貌似与来时不大一样,便不经意随口向一句身边那人道:“来时好似并未觉得有这般遥远......喂,还要走多久才到?”
那人瞟她一眼,这一眼令挽珺大大一惊。本是少年的双眸,此刻竟成了女子家盈盈的秋水眸子。心中那股疑惑越来越大,当她意识到什么时,面前人儿早已成了雅蕾娜。她暗叫不好,转身欲跑,长袖被雅蕾娜素白双手拽着,难以挣脱。只是一瞬功夫,整个人身处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