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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飞舞着片片纸花,擦亮着碑前的三尺方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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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苦此刻用着最古老的方式,祭拜着阴阳两隔的婆婆,逝者就这样静静消失在这方天地中,没有留下任何的念想。
远处,三个小孩看着跪在地上的拓跋苦,伤感依旧能够从他们的脸上清楚看到。
“蛮幽,你决定要修炼婆婆留给我们的功法吗?”蛮刹突然看向了一身黑衣的蛮幽,阳光下如同阴影。
一只略带青铜色的小手伸了出来,盈盈一握,一道微微的黑芒如同水波流过,清洗着肌肤。
“我已经在修炼了。”蛮幽平静对视着蛮刹,显得很平静。
“唉,可是婆婆说,修炼《不死草纲》如果没有天大的机缘,很难突破三藏境界,倒头来只会成为她那样的失败者……”
蛮幽挽了挽蛮刹的手臂,脑袋靠着她的肩膀,说不出一句话。
对面,香与蜡烛仍然在烧着,拓跋苦慢慢从湿润的大地站起,暗红色的长剑从**道中出现,向着四周迟缓挥舞着。从充满了喜意的粉红色到火星四射的硝烟,然后异象又统统消失不见,但是拓跋苦依旧在这块墓地挥动着。
悲伤,划过剑尖。
一阵大风吹过这里,绕着墓地一圈,一道明亮的剑光朝着风的方向轻轻一刺,这道欲要跑走的风儿竟然就缠绕在了剑尖,呜呜之声连绵不绝!
虚虚实实,无中生有,风,本是无形无体之物,却在此刻变得宛如实质。
“去吧。”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剑势一松,风,瞬间不见。
原地,一只若隐若现的透明狐尾一闪而逝,上面有着螺旋的条纹,灰色的印记。
此刻,拓跋苦的额头布满了一层细汗,《灵狐》中的第三式三生已被他参透一二,但是真正想要使出这一招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有点承受不住的迹象。
看来自己的体魄还有待加强,恐怕短时间之内很难在《灵狐》中有进步了。收起斩尘,拓跋苦又默默坐在墓碑前,独自一个人感受着那荒野染香的寂寥……
时间离他们救下三弃已经过去了半月,那天被击飞的蛮斩也已被人抬了回来,蛮煞留在他体内的一丝火毒竟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的伤害,睡了一天便已经精神气爽,只是说话开始变得很少。
当蛮刹与蛮霸问他有关部落的事情时,蛮斩冷淡的对他们说了一句:“部落已经没有了。”之后,蛮斩再也不愿说起部落的事情,懂事的两人也默默无声,各自都忙着修炼。
三弃只是受了皮肉伤,让所有人感到惊讶的却是三弃的人脉,似乎他在战场上救了很多人,做了许多事,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过来看他,叫他三哥,送上各种珍惜的药物,甚至有几个胆大的女孩表示愿意日夜服侍三弃,不过都被蛮幽挡在了外面。
连续三天,拓跋苦与蛮斩,还有三弃,三个人似乎回到了从前的日子,喝着酒水,吃着烤肉,背靠煦煦暖意的土黄色屋顶,看着天上日月轮生,白云星辰更相交替。三个人互相说着话,谈到他们各自的修炼时,一直困扰着拓跋苦的迷雾才消散大半。
当年蛮斩所偷吃的那枚螭龙龙蛋至少蕴含了一丝真龙血脉,让蛮斩每时每刻都受到潜移默化的改变,尤其是他的身体,虽然还是正常的人形,但是身体的强度与结构都已经变形。
“你们看看这里。”一直交谈甚欢的蛮斩扒下自己的衣服,露出左边的光滑脖颈,双眼在黑夜中升起了两团虚火,一股暴怒清晰传递着!
很快,五片龙鳞成一朵梅花状出现在脖子上,细细的鳞甲挪动,就像活物,闪烁着迷人的红色。
“这是龙族特有的逆鳞,你们应该听过一句话:龙之逆鳞,触之必死!这五块鳞片也只有我在极度愤怒之时才会出现的。”
“原本我已经神化了一整条的经脉,却没想到在我完成它的一瞬间,所有的**道竟然都被一种隐藏的力量所同化。原本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力量,直到脑海里莫名出现了一卷功法,我才真正明白发生在我身上的是什么。”
“那是妖力。”
拓跋苦与三弃吞了吞口水,一时之间大脑还停留在刚才的逆鳞上。
“由于我本身是蛮族,体内的妖力才没有那么明显,如今我的荒阵彻底瓦解了,修炼所吸收的灵气都经过这五片龙鳞才能进入我的体内。”
“那你现在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逆龙决》。我现在只能看到相当与神化境的部分,其余都模糊不清。”
深深皱起双眉,拓跋苦意识到如果一直修炼下去的话,终会有一天妖气会取而代之,到了那时,恐怕蛮斩会成为妖、蛮两族“研究”的对象!
“千万不要暴露你的妖力。”拓跋苦低沉着声音,充满了警告。蛮斩点了点头,他也注意到了其中的漩涡,一有不慎便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三弃,说说你吧,我也没感觉到你体内荒气的存在。”
“嗯。”三弃盘膝坐在屋顶,一道虚幻的波动很快就从他的体内身体,明明坐在那里,却使得其余两人无从琢磨,捕捉不到他的身形。
“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坐在院子里参悟大道之基的场景吧。那个时候,整整一葫芦的菩提苦烧才让我从三角兽的道基内领悟到了一丝祥瑞,后来蚩山中为我们加持的降福更让我受益匪浅。在之后的战斗中,靠着这份奥妙的祥瑞之气不仅使我自救了很多次,同样也救了我身边的战友。”
“在一次大规模的战争中,我太过于依赖那份运气,不断深入兽群,一直到最后渐渐发现自己力不从心,荒气也消耗一空,放眼看去都是一只只吃人的妖兽,原本我都已经放弃了,却没想到被一个满身是血的大汉救了出来。”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男人,仅凭着两双手,所有的妖兽在他的面前如同是块块豆腐,轻而易举就横穿了整个战场。”
“我就跟在他的身后,一直走到了一片树林的时候,他才开始大口大口吐血,我帮他脱下衣服才发现一道乌黑的伤痕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边的胯骨,差点就是两半。”
“眼看就要活不成了,我也只能利用祥瑞帮助他减少点痛苦。可是却不曾想到那个汉子忽然一脸的激动,抓着我的手就不放,同时一股连绵的波动流荡在我的全身,那些积累的荒气瞬间就脱体而出,就连荒阵也不见踪影。”
“最后,那个汉子还是死了,死之前从怀里拿出了半卷功法,让我重新修炼,他还跟我说如果想要剩下的半卷必须带着他的骨灰去他的宗门换取。而现在,我修炼的功法就是他死后留下的,境界可以一直用到三藏之境。”
说着,三弃盘坐的体表开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天地灵气瞬间汇聚而来,身体仿佛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辉,若隐若无间有淡淡的霞光在缭绕。
“这是武体,来自那半卷功法《武合》,再配合老大给我的《武法无天》战技,身傍一线祥瑞,之后的战场我一直无往而不胜。”
话还没说完,一道火红的拳影忽然就擦过拓跋苦的鼻尖,直接打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弃,砰砰的声音从屋顶蔓延到树丛中......还有半月便是蛮子的大比,蚩山上上下下充满了喧闹,每一棵苍天的大树点缀着缤纷的光芒,即使是黑夜也映照的灿烂夺目。
那高大的四面白玉石柱却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大比而有任何的失色,依旧夺目的竖立在山顶,纯白的表面与鲜红的名字,不断提醒着来到蚩山的人们,战争还没有结束。
蛮妖山系,还有一些妖兽在流荡,但是各地的部落已经可以自己应对,无数支大大小小的军队开始往返,那些被拓跋苦遗忘的身影,也终于从记忆的深处唤醒了。
这一天,在蚩山边上,拓跋苦从一个深幽的地洞中走出,一些残余的灵气还回荡在他的体外,刺眼的阳光让他的视线出现了一点斑驳,一片光影绚烂。
拓跋苦盈盈一握自己的拳头,一股比以前更加强大的力量朝着地面轰去!
一条条的大地裂痕瞬间就疯狂的朝着四周蔓延开来,一个深陷的拳坑带着丝丝的热气出现在了中央。
“还不错。”拓跋苦微微一笑,这几天的收获让他自己很满意。
一天神化一条经脉,并且四天的时间成功控制增强的那丝压制之力,拓跋苦一举将神化的经脉从25条推至了整整28条之多!
原本控制那丝压制之力没有那么快速,但是自从尝试了负重下的惊人效果,拓跋苦每天都会背着十块石头,然后一刻不停让好友把他们的压制之力作用在他的身上。石头加众多的压制力,使拓跋苦在短短三、四天的时间里就能够顺利掌控。
不过,这些负重比起那些厄音根本就不算什么。
厄音所产生的负面因素开始千变万花,除了各种幻境与凄厉的惨叫声外,刚刚经历的那次厄音拓跋苦甚至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注视着自己!
而且厄音的透体范围越来越大,这片方圆二十里的林木看似依旧葱葱绿绿,但是早已死去多时。
拓跋苦朝着一棵大树走去,蹲下,一只布满了荒气的手轻而易举就插入了土壤。很快,这株大树就被拓跋苦扛在肩膀,树根轻轻一碰,化为细碎的杂质消失不见。
“也不知道他们房子造好了没有。”轻轻一提肩上的大树,拓跋苦大步流星朝着蚩山跑去。
此时的蚩山热闹非凡,一座座高大的临时建筑群鳞次栉比、五光十色,尤其是两峰之间的平缓地带,两条十字形状的商业街道每日每夜都喧闹声不断,一片火热。
在拓跋苦他们原来居住的地方,两座三层的木屋建筑正在逐渐盖起,抛弃了原本的石屋,拓跋苦利用脑海里储藏的中国几千年的建筑,亭亭如盖、飞檐翘角的特征都在这两座高大的建筑中淋漓尽致,来自不同时空的文明在这里发生了第一次的碰撞。
“大家加把劲,今天把底层弄完让三个孩子先住下。”老远,拓跋苦就听见了蛮尔的声音,这两幢建筑从一开始到现在也就花了三天的时间,如今其中一座的第一层已经基本弄完,差不多可以让蛮刹,蛮霸还有蛮幽住下了。
“蛮拓快点!就差你的这根木头了。”蛮刺正挥着自己的拳头把一根一人粗的木头往地下砸。
“好嘞,接住!”直接把肩膀上的木头扔了过去,蛮刺单手闪过一层淡淡的琉璃色,稳稳接住了飞来的木头,往地上一竖,再次往地下砸去!
“噹————!”一道突如其来的凄厉,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牵引了过来,只看见两道黑色的刺芒朝着拓跋苦的双腰狠狠刺去!
“滚!”一时间,拓跋苦怒目圆睁,被突袭的他不躲不闪,一条暴怒的狐尾瞬间幻化而出,星星之火带着浓烈的硝烟朝着偷袭者杀来!
四周忽然静的可怕,无一点声音,拓跋苦皱了皱眉,十米的压制之力瞬间笼罩,整个大地竟然一沉!
一条黑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地上,喘着粗气,显然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双手撑着地面,一件紧致黑色的兜帽只显露处一副凹凸有致的身躯。
怒火燃烧的拓跋苦直接走了上去,提起这个人,摘掉兜帽,刚想叱喝,却呆呆的立在那里,周围的人此刻也一脸惊诧,夕阳的余晖从他们中间透过,带着丝丝的温暖。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