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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视了一眼逐渐安静下来的场面，宁飞扬微微俯身和身边的苏晴耳语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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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在众人的关注目光中站了起来。
“今天会议的主题是关于同步上市报批和增加土地资产的议题。希望诸位同事畅所欲言。公司将以此次讨论会的结论作为依据开始启动这两项工作。下面，讨论会正式开始。”苏晴尽量浓缩自己的发言，众人的眼光让她不由自主地紧张。
众人互相交流目光，会议室一时陷入了寂静。
陆凯文含笑看着苏晴，苏晴的紧张感很快得到了很大的舒缓。
“我先谈谈自己的一个个人意见，也算是给诸位同事抛砖引玉吧。”肖竹芳的声音很快响起来。
众人饶有兴趣地转向肖总监，旁边的陆凯文也把眼光投注过去。
肖竹芳在陆凯文眼神里捕捉到了一种情绪，那是一丝疑惑？抑或是一种请求？还是一层淡淡的威胁？
“首先我要发表自己的个人意见，我对公司近来频繁发生的人事变动以及高层管理中决策的不透明发出质询。请宁总和陆总给我们一个解释。不是我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希望通过这个质询让两位老总能够把我们这些管理人员纳入决策圈，能够体现对我们这些公司旧人的尊重。”肖竹芳不疾不徐地发表者自己的意见，她的眼睛在所有人身上逡巡，最后她的眼光还是落在了苏晴身上。
肖竹芳明显带着嘲讽和挑衅的目光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到了年轻的总经理助理身上，众人再也不需要猜测肖总监的涵义了。
他们被肖总监的发言带到了一个境地，他们必须做出选择。
苏晴愣了一下，肖竹芳和众人的目光让她陷入了短暂的茫然。
宁飞扬的眼里掠过强烈的恼怒，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依然是这个让自己尴尬的自己人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尴尬。
陆凯文的眼里泛起淡淡的失望。自己终究还是高估了一个女人的气度。
陆凯文皱了一下眉头，他缓缓站了起来。
肖竹芳投向年轻助理的眼光渐渐转变，她的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了站起来的陆凯文，她有些泄气，这个同样年轻的副总让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泛起挫折感。
这样一个超然的副总让自己无法放手一搏，这样的挫折感让自己沮丧。
即使没有听到陆凯文发言，她也能猜到对方要做什么。也知道对方的发言的分量。
“诸位同事，肖总监。在这里我要先表达自己的歉意。是我陆凯文的工作没有做好，才引起了肖总监和同事们的误解。苏晴的频繁变动是我一手安排的，我是一个崇尚西方管理哲学的人，对人才的提拔自然就带有西方管理的缺陷。破格提拔苏晴在凌云公司必然会打破一些传统思维，必然会引起一系列震动。在这里，我要向诸位同事道歉。但是，我的道歉绝对不是妥协，因为我要尊重你们这些公司老人，你们这些公司的功臣更要尊重我这个外来的管理者，我来这里就是要给这个公司带来改变，甚至是变革。既然是变革，就要对所有人的地位和利益有所触动。不管诸位同事是否愿意，你们能做的就是帮着我这个外来的管理者，帮着我创造公司的辉煌，帮着我给你们自己打造一片新天地。”陆凯文游弋在众人身上的眼神里有热情的蛊惑，也夹杂着隐隐的威慑。
众人没有反驳，他们都在咀嚼陆凯文的充满煽动的演讲。
“对于肖总监的关于宁总和我没有向诸位同事及时通报决策的意见，我不想做出道歉。因为对于一个不成型的决策，我们无法通报。只有当上市的决策具备可行性的时候，我们才能进入沟通和讨论。我们不希望整个管理层陷入无谓的争论。如果那样做，那将是对整个管理资源的极大浪费，更是对你们的极大的不尊重。现在把上市的决策拿出来讨论，就是因为时机已经成熟，就是要把你们的集体智慧用在最关键的时刻。我相信我的同事们，我相信你们都是成熟的管理者，相信你们能给这个决策作出最完善的补充。这是我的期待，更是宁总的信任。请同事们把注意力集中到讨论上来，给宁总和公司所有员工一份满意的答卷。谢谢你们。”陆凯文的口气里继续充满蛊惑和威慑。
零星的鼓掌有些犹豫，随后越来越多的鼓掌逐渐热烈起来。
苏晴茫然地跟着鼓掌，她的脑海中闪现的是过往和演讲者交往的一幕幕情景。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个让人恨不起来的伪君子。
肖竹芳虽然没有跟着鼓掌，可是她在咀嚼年轻人的话，更在品味年轻人的话里的气魄，她同样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让人尊敬的对手。
肖伟头一次用崇拜的眼神看向年轻的副总，一个勇于承担的年轻人加上雄厚的资金实力模糊了年龄的隔阂，他越发坚定自己的判断，关键时刻也许这个年轻人真的是自己的唯一选择。
众人一时间对这个新晋的年轻大股东充满了信心，他的蛊惑是建立在雄厚实力的基础之上，这样的蛊惑让人心潮澎湃。
宁飞扬默默观察着会议室里的一切，他的思绪再也无法平静，原本自己一家独大的沉闷气氛正在被搅动。公司整个管理层会随着这股新注入的力量变得活跃，变得富于攻击性。这是自己希望看到的。可是。。。。
宁飞扬有些拿不准自己的情绪，有些拿不准自己的判断。
“刚才陆总的解释和演讲很精彩，可是作为公司的一个老员工，我还是希望得到一个明确的解释，公司的上市对我们这些老员工究竟有什么好处？整个上市的过程怎么样才能真正做到透明？既然是讨论会，我们也应该知道自己的定位，也应该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以便帮助公司。这些细枝末节似乎也应该在这次讨论会上议一议吧。”肖竹芳在众人沉浸在一片热烈氛围的时候开口了。
众人很快地清醒过来，他们纷纷把赞赏和感激的目光投向肖总监。
宁飞扬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尽管他早有准备，可是依然为这样的突然袭击感到愤怒。
所有人都看出了宁飞扬的脸色的变化，他们都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陆凯文也不由自主地苦笑了一下，他真的有些佩服这个肖总监，这样一个公私分明的态度让一切充满了变数。
“诸位同事，我来回答第一个问题。员工能得到什么好处？上市是一个吸收社会资本的过程，也就是一个资本增值的过程。更是一个明确产权的过程。上市的公司会给员工尤其是在座的各位分配股份，这些股份可以买卖，更可以增值。更重要的是，上市后我们才能真正成为公司的主人，它的发展会和我们息息相关。这些我就不赘述了，你们都可以自己得到答案。对于公司的好处，我只能说，上市可以短时间扩大公司的规模，没有资金就没有竞争力，上市正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我想各位没有不想对自己的亲戚朋友骄傲一把的吧。上市公司的员工毕竟比现在的地位高吧。至于第二个问题，因为我不是凌云公司的资深员工，所以我只有旁听的份了。”陆凯文用玩笑的口吻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陆凯文最后的躲避让宁飞扬有些无奈，自己终究要面对只有自己才能解释的历史，也只有自己才能做出的决定。
尽管有时候决定是无奈和苦涩的，可是依然只有面对，这就是一个掌舵者的宿命。
“凌云公司经历了二十年的发展，几乎经历了国家各个改革阶段。我们的模式一直没有变动。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没有契机。单一的管理模式和保守的管理格局加上资产的单一造成了这一切。我不想解释这里的原因，因为所有人几乎都适应了过往的一切。可是现在不同了，要上市就要明确产权。怎么办？陆总给了我一个建议，我也考虑过了。似乎这个建议有一定的可行性。稍后我会让苏助理把这个方案给你们分下去，你们先分别碰头讨论然后再集体讨论。今天不再讨论这个问题。让我们回到今天的主题上来。今天的主题是正式确认上市的事情和进入收购土地的细节。我们可以开始了。”宁飞扬用武断的方式结束了发言。
一丝疲倦袭遍了全身，他闭上了眼睛进入了小憩的状态。
公司里的不和谐的气氛终究暴露了出来，两个女性之间的明显不和带出了管理层之间的不和谐，管理层之间的不和谐最终指向了自己。
最后还是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这是一个讽刺，更是一种挑战。
自己终究还是要卷入自己挑起的战争。
自己终究还是要选择一定程度的妥协，这是无奈，更是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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