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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包房小盥洗室的门口，宁飞扬心烦意乱地抽着李总递给他的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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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后站着三个满脸关切的地产老总。
“宁总，听起来这个女孩子吐得够厉害的，不会有事吧。”最后一个败阵的金池地产陈总急得直搓手。
“陈总，你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带来的人呀。你看看小杜，他好像有些酒精中毒的迹象了。”中城地产张总在旁边打着趣。
“不用管他，平时吹嘘自己是酒仙，到了关键时刻连一个小丫头都斗不过，只会给我丢人现眼。”陈总一脸的不屑。
“都一样，我们比你还不如。不过今天我算开眼界了。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不相信今天会是这样的境况。但愿这个女孩子不要有事，否则我真的会感到愧疚。宁总，改天帮我们约一下这个苏助理，我要当面致歉。顺便我也要好好认识一下这个女孩子。”龙渊的李总眼睛一直紧盯着盥洗室的玻璃。
“是啊，算上我们，我们一起当面道歉。怎么都好像有种欺负小女孩的感觉。没想到这个女孩这么。。这么神奇。宁总，一定要帮我们转达歉意哟。”陈总附和着。
宁飞扬没有回答身后老总们的叮嘱和感慨，他的耳朵里灌满了盥洗室里面传来的时断时续的哗哗的呕吐声。
“三位老总，还得麻烦你们商量一下各自的协议，请移步把协议分别签了。”李成春走了过来。
三个老总互相看了看彼此，很快地三个人的脸上浮现出会心的微笑。
“好，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可以计较了。经过这次斗酒，什么都无所谓了。这次拆改本来就是我们的意外收获。两位老总，我们去签字，怎么样？”金池的陈总首先发出了爽快的笑声。
很快地宁飞扬身后变得清静起来。盥洗室里面的呕吐声更加清晰。呕吐的间隙中是女孩因为难受发出的痛苦呻吟。
一只手搭在了宁飞扬的肩上。
“宁总，不要过分紧张，女孩子有着很强的承受力，她比我们想像的更加坚强。”一把关切的声音响起。
宁飞扬不得不转过头，他听得出这是谁的声音。
“谢谢颜处。让您担心了。”宁飞扬努力地挤出笑脸。
“不用客气。我和肖姐是朋友。本来我应该为自己的失礼向你道歉，请你理解我的处境。以后我们还要长来往。”颜克谨一脸的温和笑意。
“是的。我理解。这个时候您的慎重是必要的。毕竟这是市府督办的大事业，太多双眼睛盯着您。闲下来时我和竹影一定去拜望。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宁飞扬有些发自内心的感动。
“不要这样客气。我对你和贵公司印象深刻。有这样出色女助理，凌云公司一定不会让人失望的。有空的时候带这个女孩子来土管局坐坐，我希望有幸和她认识。”颜克谨的眼光终于转向盥洗室，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我代苏助理谢谢您的关心和爱护。我们一定登门拜望。”宁飞扬努力压抑自己的兴奋。
“苏助理不舒服，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我让人把协议给你送过去，照顾好苏小姐。”颜克谨伸出手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宁飞扬看着颜克谨离开的身影，不可思议的感受涌上胸腹之间。
恍惚的一天，令人惊喜的一天。
如果苏晴没有事情，这将是完美的一天。
直到宁飞扬搀扶着双脚几乎拖在地上的苏晴走到自己的凌志车旁时，他终于能够放下悬着的心。
司机小张早早就下车打开了车门，他疾步迎上来。
女孩子懵懂中甩开了小张伸出来搀扶的手，她紧紧搂住了旁边的宁飞扬。
宁飞扬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把女孩子抱起来俯身钻进了车的后座。
被放在后座上的女孩子死死抓住宁飞扬的手不放。
宁飞扬叹了一口气，他索性坐在了后座上。
“宁总，我们.”拉着车门准备关门的小张有着藏不住的尴尬。
“苏晴，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能告诉我你家的地址吗？”宁飞扬轻声地询问着。
座位上的女孩很快发出轻微的鼾声。
“算了，先往公司开吧，现在才四点。慢点开。”宁飞扬回头吩咐着。
看着外面缓缓倒退的街景，耳朵里听着女孩子均匀单调的呼吸声，宁飞扬感到了无聊。
狭小的空间让女孩子的香水气息变得越来越强烈。香水和酒气混合的气息让车厢里的气味变得使人迷糊。
微蹙眉头的女孩一只手紧紧抓着宁飞扬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把手包紧紧抱在怀里。
手包上那颗硕大的仿钻折射着从车窗外透进来的光线。这样的反射很晃眼。
百无聊赖的宁飞扬伸手去移动手包。
酣睡中的女孩警惕地把手包扔在另一端，她扭动着身体钻到了宁飞扬的怀里。
扭动了一会儿，女孩终于安静下来。
宁飞扬苦笑了一下，他的无处可放的手按在了女孩的头上。
有意无意地抚摸女孩的柔软长发，宁飞扬有些尴尬起来。
怀里女孩的身体散发着青春的诱惑，那种柔软中特有的结实弹性能够清晰地感受到。
宁飞扬拒绝着越来越难以掩盖的旖旎气息。
他甩了甩自己的头。
“小张，开得快一点。”宁飞扬随后发出的指示透着烦躁。
凌志车陡然提速，静静的车厢内能听到发动机提速时发出的嗡嗡声。
宁飞扬沉吟了一下，他掏出了手机。
“凯文吗？你能不能到地下车库？带上你的车钥匙.。。对，需要你跑一趟。”宁飞扬匆匆地交代了几句，随后他匆匆挂断了手机。
他能感到怀里的女孩子蠕动了几下。
终于情绪稳定下来的宁飞扬开始仔细地凝视怀里的女孩子。
睡眠中女孩子依然微蹙眉头，嘴里喷出的酒气依然浓重。苍白的脸色罩着一层酒后的青色。
这样的酒色让宁飞扬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怀里的女孩几个小时前坐在酒桌前优雅沉静的样子。
那双坚持着睁开的漂亮的眼睛让人无法忘记。
一阵心悸划过自己的心际。
宁飞扬忍不住轻轻抚摸怀里女孩的长发，这一次的抚摸已经不再有羁绊。
“傻孩子，你知道当时我有多担心吗？你不知道这样的坚持多让人紧张吗？下回不能这样了。”宁飞扬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喃喃自语。
他在自语中变得轻松起来。
车门打开，陆凯文的脸庞出现在宁飞扬的眼前。
“凯文，拜托你把苏晴送回去。她喝了很多酒，现在也不知是在睡觉还是由于酒精中毒出现的昏迷。如果情况不好，你赶紧送她去医院。对不起，我不太方便。拜托了。”宁飞扬终于掰开了女孩子紧紧攥住自己的手从车里钻出来。
“她喝了多少酒？”陆凯文皱了皱眉。
“唉！将近两斤，而且是快速喝下去的。我们参加了土管局安排的鸿门宴。一言难尽。”宁飞扬叹着气。
陆凯文不再追问，他俯身从后座上托起了女孩。
宁飞扬在汽车发动扬起的尾气中张望了许久，他的脸上和眼睛里都充盈着关切。
陆凯文很快地把汽车开到了他熟悉的小区。
“起来吧。你到家了。不要告诉我你很难受。表演结束了。”前面的陆凯文没有回头，他的声音有着很明显的冷淡。
车厢里没有响动。
“起来回家吧。我不想重复这样的话。我已经厌倦这样的事情了。”前座上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冷淡。
后座上终于有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陆凯文从车内后视镜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被凌乱头发遮掩的脸庞。
“你有必要这样说吗？你这样说是不是心情很好？你不是这样的人何必非要这样做？”后面传来的声音有着清晰的幽怨。
“我不想回答这样无聊的话题。更不愿见到这样幼稚可笑的场面。我来凌云公司不是给你做保姆的。请你自己珍重。赶紧回去吧，我还有事情。”陆凯文的声音有了一丝慵懒。
车厢内一时陷入了沉寂。
“求求你不要这么刻薄。我知道自己伤了你的心，伤了你的自尊。可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原谅我，凯文。”后座的声音透出明显的软弱和委屈。
“无所谓了。不用和我解释了。我感到厌倦了。我不是完美的人，我一旦厌倦了就不会再有兴趣。记住，我们是从交易开始的，我还记得自己答应承担的责任。这似乎就够了。ok？”前座上的声音从慵懒渐渐转成了轻松。
又是一阵沉寂。
“可是。。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有苦衷。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我。。我会记住你。答应我，不要讨厌我。”后面的声音带着犹豫，带着沙哑。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讨厌你。讨厌一个人也是需要情绪的。我已经没有那样的情绪了。你也没有让我失望。相反，你让我惊奇。一个女人能让我保持惊奇，不容易。希望这份惊奇能一直继续。下车吧，好好休息，让自己有更充沛的精力去完成自己的心愿。”陆凯文的语气越来越淡然。
苏晴不知道自己怎么走下来的，她在吃力地反复咀嚼着陆凯文最后的淡然。
自己的执拗无法理解那样的淡然和那语气后的情绪。
自己只是能够感觉到，如同那绝尘而去的汽车，自己和这个男人的纠缠再也不会出现。
交易直到现在终于结束。
一个商业化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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