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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十九年五月初,离开了盘庚十多天的盖牟城,攻辽大军终于再一次踏上征途,这次的目标,是辽河东岸高句丽最重要的军事重地辽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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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城此地可不得了,曾经就是战国时期燕国都城襄平,历经两汉魏晋,均为辽东郡的治所,临近辽河,不论政治上经济上都是辽河沿岸当之无愧的中心,也是这里曾经阻拦了隋炀帝百万大军三个月的行程,与盖牟城不同,一旦拿下这里,不论政治意义还是战略意义收获都是极大的。
不过攻克辽东,似乎李绩的军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渡河的八万大军为了防备新城,辽东半岛的守军前来争夺,快三万人被分守在了盖牟城西南部一带,刨除牺牲,能带出来的也就四万多人,而辽东城守军就有六万。
感谢李捷,早一步打通了通往辽东城路上最险峻隘口苦山隘等,让大军顺利的直接杀到辽东城下,不过站在辽东城附近,远远眺望着十多米高依山而建巍峨壮丽的石头城墙,李绩一张黑脸抽抽的就如同黄土高原上老农一般,久久不语。
“大总管?”
耳边轻轻响起了张士贵的声音,这才让李绩回过神,看着举着两个长筒看的出神李捷嫉妒晃了晃脑袋,这才缓缓问道:“辽河上,浮桥已经架设完了吗?”
“回禀大总管,浮桥已经架设妥当,保证陛下大军到时可以顺利过河。”
“那就好,此时,也不得不等待陛下援军到来,再发兵攻打辽东城了。”叹息一声,李绩揉着脑门又对李捷轻声问道:“朔王,看样子短期内是没有什么作为了,不若我们先回去可好?”
“如此,就依大总管所言吧。”放下望远镜,李捷也是头疼的敲了敲脑袋。
唐军大营驻扎在距离辽东城二十里处左右,就挨着辽河,四万多人的大军营错落有致,一旦有敌来袭,数个军营均能快速反应过来,飞快的压制,李绩征战多年,老将的能耐展现无遗。
不过这会儿军营倒是热闹了几分,大批骑兵蹄声隆隆踏入营中,刚巧让侦查回营的李绩等人赶了上,突然来了援军,倒是个意外之喜,见到李绩李捷等人回营,留守的张俭也是兴奋领着一员身材颀长的黑甲老将迎了过来。
“哈,江夏王叔,您居然过来了。”离得老远,李捷已经兴奋的迎了上去,看着他一身玄盔玄甲,萧杀精干的模样,李道宗也是笑呵呵捋了捋胡须,又拍了拍李捷肩膀打趣道:“不早点来不行啊,朔王如此能干,我们这些老家伙再不早点来,可就没有上场的机会了。”
这话说的李绩禁不住一脑门青筋,渡辽开始他这个老家伙可不就啥有用的功绩都没做出来吗?眼看着李道宗戏谑的眼神偷偷看过来,黑着脸,李绩直接一拳头捅了过去。
“好你个老货,拐着弯骂我老啊!”
“嘿嘿,本王可没说!”
寒暄过后,一行人回了帐篷,又是围在了大地图前,李道宗很是干脆的摊手在了地图上:“本王带来五陵骑兵四千,为陛下打前站,陛下军中辎重甚多,还需要十多天才能到辽河畔,如今,战况如何了?”
一说到这个,李绩,张俭,李捷几个都是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看着李绩抹不开面子,李捷首先无奈摇了摇头说道:“目前战局还真是不利,虽然我军抢渡辽河,破了高句丽千里长城,打乱了高句丽沿河防御,抵御我等与辽河以西的部署,但也因为如此,高句丽如今似乎实施了重点防御,附近城邑不少都直接放弃了,六万大军汇聚辽东城,我军兵少,辽东城险峻,实在是不太好啃啊。”
“所以,老夫以为,我大军应先步步蚕食,拔掉辽东城东南西的三面堡垒,呈现一个半包围趋势,等待陛下大军到后,再进行攻城。”处理起证实,李绩也变得严肃起来,手指在辽东城周围划了一圈,让李道宗等诸将都是跟着点头,不过,就在这功夫,主帅帐篷帘子忽然被撩开,一个胖的滚圆的军将急急匆匆就钻了进来。
“李搞,你好歹也是探马营都尉了,这般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几个将军都是看向自己,面子上挂不住的李捷气愤的就训斥过去,不过这黄鼠狼却是抹了把汗,依旧战战兢兢说着:“殿下,新城,乌骨城方向两股高句丽援军刚刚汇聚在一起,正在急速开往辽东城下,距离城池还有半天的路程就到了。”
“什么?”这下连李绩都坐不住了,蹦起来就抓着李搞衣领问道:“来军主将何人,骑兵多少?”
“军队打赵字样,骑兵应至少有三千之数,护卫在大军前头。”李搞眼力还是不错,稍微挠了挠头,就回答了出来。
“属下校尉张二狗还在跟随高句丽援军左右,等他绕过这支大军,查看昨夜营火痕迹,应该能统计出高句丽援军究竟有多少。”
“速去再探!”没等李捷发话,李绩已经是阴沉着脸挥手命令道。
到了傍晚时分,李搞可算带着具体消息回了来,主将新城赵大兄,一共四万大军,新城两万五,乌骨城一万五。
辽河沿线长城高句丽总共布兵八万余,盖牟城一战,至少被吃掉了两万,看样子,高延寿是吧内地的军队都派遣了过来,想要决胜负与辽东城下,这样一来,还真给唐军出了个大难题,本来辽东城的坚城六万人就已经很不好啃了,又多出来这么一群外援,胜负还真是未可知也。
十六根牛油蜡烛的照耀下,聚拢到帐篷中二十多号重要将领全都眉头紧锁的看着地图,火光摇曳在每个人的脸上,弄得阴阳不定,却没有一个人出声,李捷环视一圈,那种怯战的表情已经完完整整写在诸将的脸上。
“大总管,敌军势大,我看咱们还是暂避其峰吧,退到苦山隘一带,依山而守,等待陛下大军,兵法云,十则围之,倍则战之,如今敌军两倍于我有余,贸然出战,不智之举啊!”
犹豫了半天,后军总管,左屯卫将军姜确这才慎重的拱了拱手,立刻让前军总管张君乂跟着兴高采烈拱手上前道:“姜确将军乃谋国之言,此时高句丽军风头正劲,正应当避其锋芒徐徐图之才是,并且依靠山城,还可以消耗高句丽人之锐气,一举两得啊。”
“不可!”
没等其他将领出言,李捷首先沉声打断了张君乂的话,立刻惹得这家伙怒目而视,姜确也是露出了鄙夷的目光,到底年轻气盛,不知兵家险地。
不过李捷一句话又让所有将领激灵灵一个哆嗦,眯着眼睛,李捷慢悠悠打量了一圈,这才阴仄仄问着:“莫非各位要让陛下绕路来辽东不成?”
这下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渡河的地方,要么盖牟城,要么辽东城,退守苦山隘口就等于放弃了辽东城渡口,不说政治上的影响,光是皇帝的威严就不允许,要是敢退,估计不用等回去了,现在就可以摘官帽子问罪议处了。
更深一成,稍微有些困难就退缩,这仗还怎么打?
李捷的目光炯炯中,每一位将领都是盘算着低下了头,打消了撤退的心思,唯有张君乂满是怨毒的偷偷瞪了李捷一眼。
又是沉默片刻,这回由江夏王李道宗打破了沉默,轻咳一声,幽幽地说着:“渡口必须守住了,诸位,野战咱们也未必怕了那些高句丽蛮夷,既然军中国皆以众寡悬绝,不若深沟高垒以侯陛下车驾之至,就地防御,诸位看如何?”
事实上,好像就是赖在原地没什么变化,顶多挖点壕沟,这个等于没说的主意却赢得了大部分将领的赞同,就连李捷也禁不住无奈点头,兵力不足情况下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他也不愿意本部精兵白白耗费在攻城战中,只有辽东道行军大总管李绩一个人面无表情看着地图。
“诸位,你们不觉得,这也是一个机会吗?”
李绩忽然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了愣,包括李捷,李绩却还是那么认真,苍老的手指在辽东城附近山川河流不断画着圈。
“诸位,都觉得敌众我寡,不得战之,高句丽两倍于我,估计他军统帅也是如此作想,十万大军依城而战,哪怕陛下到了,辽东坚城,我军除了围城战,似乎也没有别的战法,但此时我们要是把高句丽人引出来呢?野战,咱们唐军怕过谁!”
这热血沸腾的话一出,二十多员重将禁不住再一次为之一窒,没给他们思考的机会,李绩满面红光继续高声讲解起来:“我军还有三胜,第一,我唐军战马强于高句丽果下马,辽东城平原广布,正适合骑兵奔驰。”
“其二,高句丽指挥系统混乱,援军下大兄赵勋一介书生尔,不通军事,辽东城是东部傉萨高延寿的治所,如果高延寿在,还会麻烦点,如今城头打的却是负鼎氏大旗,如果老夫没有估计错,应该是高延寿女婿,次小兄负鼎邹,他二人官职相近,指挥权上定起争执。”
“其三,也就是兵马问题,我军皆乃精干之士,营州劲卒,关中猛士,五陵少年,五原狼兵,久战之师,披坚执锐,再看高句丽,盖牟城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这还是前线,军士着甲率才不过三层,不少人直接就是农民征召起来。”
“诸位同僚,咱们大唐天军,还打不过一群泥腿子吗?”最后一句。李绩几乎是吼出来了,被刺激的双目通红,二十多员重将整齐扶胸,轰然应喏,声音震得帐篷内蜡烛都是跟着一跳。
诸多将领中,也只有张君乂眼神中露出了怨毒与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