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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架山盗贼大胜官兵联军,俘虏探马赤军千户,袁州城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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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剧本该是红巾军围攻袁州城,为三年前死难的弥勒教信徒报仇。毕竟,弥勒教是红巾军的前身不是秘密。三年前,在袁州城的大街上,弥勒教香主,号称周王的周子旺被车裂而死,而熟知内情的人都知道,周王被车裂时,现在的圣教红巾军统领郑晟就站在周王身前十步。
除了郑晟,红巾军中还有周王的两个儿子,一个义子,一个亲儿子,双方可谓仇深似海。
事情如满都拉图想象的一样,大胜后红巾军在盘石镇休整了一日后,开始向袁州城进发,一路烧杀抢掠。城外稍有些家当的百姓都躲进城内,米价飞涨。
张世策奉命招募年轻力壮的汉子布置城防,并大肆宣扬红巾军妖人不但随意杀人,而且吃人肉,喝人血,杀活人祭祀神佛。
除了弥勒教信徒,他这套把戏还真骗到了不少村夫愚妇。城内的南人、色目人和蒙古人在惊惶中站在同一战线。
但接下来局势的发展出乎满都拉图的预料,红巾军在袁州城东四十里驻扎,不进也不退,迟迟没来袁州城外。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向南昌告急的信使早就离开了,但赛罕和满都拉图对行省是否能及时派来救兵没有信心。袁州蒙古骑兵和探马赤军均被盗贼击败,畏兀儿被俘,这样的军情实在是有点骇人听闻。按照江西行省的达鲁花赤的行事风格,不弄清楚情况,不会轻易的派出兵马。
红巾军迟迟不到,袁州城的人比等到红巾军来了还着急。是死是活给个准信,现在这样寝食难安的等着才真是折磨人。
五六天后,密探传来消息,让满都拉图欣喜若狂。盗贼内讧了,红巾军与笔架山的盗贼不但不能一条心,还要闹的兵戎相见。
…………
…………
四十里外。
四千红巾军从南北两个方向把笔架山的盗贼堵在中间。三天了,烧杀抢掠的盗贼被格杀了五十多人,纷纷逃回兵营不敢在随意出来。曾经的敌人变成了盟友,但短短几日后又有再变成对手的可能。
郑晟坐在树荫底下,不远处一个少年牵着他的战马走在清澈见底溪流边放牧。那正是他三天前斩杀笔架山盗贼救下的那少年。当时,他急于离开,把那少年丢下了。次日,他率部下山时,见到这少年饿晕了倒在大道当中。他命毛三思救活了他。再见就是缘分,那少年父母均是商户,能写会算,说话条理清楚,知分寸,郑晟便把他留了下来。
从东边的山道中走过来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王中坤早就不胖了,走路风风火火,健步如飞。
一群人绕过一个大弯,来到郑晟面前。王中坤行合腕礼:“香主,红巾军与笔架山万万不可反目成仇,属下以性命担保,彭文彬愿意加入红巾军。”
郑晟神情不冷不热的:“你也会用性命为旁人担保。”
“香主天纵奇才,属下一心只为壮大圣教红巾军,我们费了那么多功夫,不就是想把笔架山纳入红巾军之内吗。”这是王中坤一手操办的事情,就像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在成功之前要夭折,让他如何不能心痛。
“我愿意接纳笔架山,但只要能遵从红巾军规矩的人。”
王中坤点头,“香主也知道彭文彬的为人,只要让他看见复仇的希望,什么规矩他都能遵守。”
“但那只是他自己……”郑晟似乎很难被说服。
王中坤一咬牙,“属下愿意进笔架山军营,为香主说服彭文彬。那些不顺从的人,彭文彬自己也很头疼,只是苦于找不到解决的方法。香主如此强逼他,如果他低头,笔架山部众十有**要树倒猢狲散了。”
郑晟并没有真的想与笔架山众兵戎相见,两路兵马强逼只是做个姿态。许多年来,笔架山盗贼在坐山虎的统领下在罗霄山里作威作福,他们还是以老眼光看红巾军。就像那些死去的人当着他的面说的那样,笔架山部众还以为自己是红巾军的恩人。
“我很想与彭文彬见面谈谈,但眼下这个局面,估计他不好直接来见我,你走一趟也好。”郑晟点头应允,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向不远处光芒闪耀的溪水,“如果他有地方需要我们帮忙,尽管答应他。”
“属下知道了。”
王中坤低声答应着,告退离去。
有些话不用明说,有些人注定要死,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为彭文彬解决麻烦,也是在削弱笔架山的实力。
跟在他身后的周光和王文才等人这次不再提反对意见,他们不情愿把笔架山部众纳入红巾军,但更不情愿与笔架山部众打仗。说到底,除了笔架山部众军纪恶劣外,笔架山的实力强大,是他们不愿意接受进入红巾军的重要原因。只为女人和钱财而战的人很难接受圣教的思想。
从前,他们就被笔架山的人欺负,好不容易加入红巾军,等到坐山虎死了,如果彭文彬领着那些人加入红巾军,位置肯定还是在他们之上。
王中坤从郑晟这里请到命令后,回营寨稍作休整,命亲随找了一辆崭新的马车,出兵营往北方的大道而去。
往前十几里便是笔架山部众的兵营,这些天彭文彬一直没露面,兵营中每天都像是炸开了锅。盗贼们分为两派,一部分暗地里说彭文彬软弱,对红巾军杀本部士卒没有任何表示,一部分人认为眼下笔架山实力比红巾军弱,应该先朝红巾军低头。
这种局面不可能长久的维持下去,只要彭文彬做出向红巾军服软的姿态,这支兵马就不复存在了。他可以替代族兄统领这些人,但必须要能为他们谋求利益,笔架山没人会遵守不知所谓的红巾军的规矩。
王中坤的马车到达兵营外,马车上树立着圣教的烈火大旗。盗贼们拔刀在空中挥舞,跳到木桩顶上叫嚣,向红巾军的使者示威。
他盘腿坐在坚硬的木板上,微闭双目,对周边的声音充耳不闻。在营寨外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一队士卒从嘈杂吵闹的盗贼中穿过,把马车护送进营地。
彭文彬的营帐在一个山坡上,远远的看上去像个蒙古包,没有大道相通。
马车行驶到山脚下停下,王中坤跳下马车,随护送他的士卒走上山。
红巾军与笔架山的战争持续有几年了,尤其是这次笔架山部众出兵救了红巾军,反而被红巾军逼迫到如此地步,周围的盗贼都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他。
一条在草坪上新踩出来的小路通往正前方灰白色的帐篷,门口没有守卫,彭文彬没出来迎接他。
王中坤毫不在意,像是在自己家一般,掀开门帘走进去。
帐篷里只有一个人,彭文彬正对着门口坐着,见王中坤进门,他倨傲的没站起来迎客,“你说过,郑香主会接受我们加入红巾军,为何是现在这种局面,这是狡兔死后藏良弓吗?”
“不是,”王中坤自己把帐篷角落里的木凳端出来,放在彭文彬对面坐下,“我奉命前来,就是为商议此事,香主希望接受笔架山的部众,但必须要经过圣教的整编。”
彭文彬不屑的回答:“你以为笔架山的人是听话的山民么,进门前,你听见他们的疯狂的叫声了吗,他们是惯匪,是一群真正的强盗。莫说是我,就是我族兄在世,杀到这个地方来,也阻止不了他们去抢掠钱财。香主杀了我五十多人,让我无法再让他们听话。”
他是笔架山的小寨主,最了解这寨子中人。他杀死族兄的亲信控制了部众,但同时也被这些人控制了。从前,他族兄坐山虎就是这样做的,带着部众出山烧杀抢掠,满足这些人的**,他们才会服从。即便如此,坐山虎还要以各种残忍的手段维护自己的权威。
“既然如此,他们就成不了红巾军的帮手。”王中坤说话很直率,“我也无能为力。”
彭文彬右手默默扶在刀柄上,他现在有两个选择,成为坐山虎第二,或者……
王中坤直率的说出了他的内心的想法,“小寨主要是杀蒙古人,这与圣教的意图不谋而合,红巾军要把鞑子驱出中原,恢复汉人的江山。这寨子里虽然都是汉人,但有些人成不了小寨主的帮手,只会坏小寨主的事。”
彭文彬用警惕的目光打量他,盗贼中的欺诈不逊色与朝堂,甚至比朝堂更血腥。他杀死族兄的计策,就是来源于眼前这个人。
“香主让我带一句话给小寨主,你是愿意被这些人所控,还是要控制这些人。”王中坤行合腕礼,重复郑晟说过的话,“香主愿意帮助小寨主实现自己的愿望。”
亲自削弱到手的实力,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彭文彬皱眉陷入沉思,这些天他烦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