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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成的通电一出,最先惹恼了北平侵华日军最高司令长官冈村宁次大将,南京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等大小鬼子头目,继而震动了日本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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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驻华公使在联系了西方列强之后,紧急约见国府外交部长王宠惠并发表声明称:济南先遣军罔顾日中亲善,一意孤行败坏国际惯例;济南先遣军肆意妄为、无礼拘押及驱逐大日本帝国驻济南使馆人员及无辜平民。并据此向国府提出最严厉抗议。一时间国府上下无不惊骇莫名。
“大家议一议,这究竟怎么回事?”委员长将一纸通电扔到众人面前,声音不大却难掩其中的愤怒:“韩复渠违抗军令再三,一退再退,致使日本人占领我大半山东,党国颜面丢失殆尽。徐州方面又是危机四伏,一旦有失,武汉危矣。国难当头之际,济南方面又闹出有失礼仪之事,长此以往,党将不党,国将不国。”
聚集在徐州的李宗仁、陈诚、白崇禧、张自忠、李品仙,孙连仲、汤恩伯以及侍从室主任钱大钧、陈布雷等人无不面面相觑、不敢多言。一是实在搞不清济南发生了什么事,二是不想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这个霉头。
李宗仁看看大家都不愿在这个时候出头,只好无奈地站了起来。谁让他是第五战区司令长官呢。他干咳了一声说:“委员长也不必为此动怒,虽然直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济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件事却可以确定,那就是济南至少还在国人手中。”
李宗仁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济南查抄、驱逐日本人未必就是一件坏事,也不必大惊小怪。中日两国虽未宣战,但处在交战状态却也是事实,据此来讲济南方面驱逐日本人不过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至于国际惯例,”李宗仁一声冷笑道:“日本人又何尝遵守过国际惯例?不要理他也就是了。”
最后,他似有所指地夸赞了杜文成一句说:“敢以一营孤军对抗两万日寇,那个杜文成勇气可嘉啊。”
听了李宗仁的一番话,与会众人频频点头,就是委员长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德邻啊,你是了解我地。在国家主权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我是绝不会让步地。因为济南一事,西方列强已多有不满,英法等国更是紧随日本之后向我抗议。娘希匹。日寇恃强,占我上海、南京,烧杀**掠,怎么不见他们谈什么国际惯例?由此可见西人是靠不住的。”
陈诚言道:“我们是否派人到济南和那个杜文成谈谈,或许可以争取此人站到我们这边来。”
委员长皱皱眉,道:“事发突然,戴笠那里应该不会让我久等。这个,济南方面情形不明,还有待事态明了再从长计议。”
委员长面容一整,环顾众人徐徐言道:“徐州会战在即,大敌当前,严肃军纪已成第一要务。诸位好自为之,再有临敌不前,怯战畏战,我也是会杀人地。”
延安,统帅部。总司令手里拿着同样内容的一纸电文,对着主席呵呵笑道:“济南杜文成好大的口气啊。不欢迎任何政党和组织,难道他想在济南弄一个**王国?”
副主席端着一杯水,不无调侃地说:“主席呀,我们是否需要表个态?所谓战端一开,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他杜文成也在打国战嘛。如果杜文成能在日寇的炮火下守住济南,还济南百姓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无论怎样都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他喝了一口水,笑着说:“只是我们的委员长又该头疼喽。”
“西安事变以来,两党合作,共赴国难,已是大势所趋。在济南这个问题上我们就不要给委员长添乱喽。”吸着香烟的主席说完,也不禁和配合默契的两位老战友哈哈大笑起来。
掐灭手里的烟头,主席接着说道:“济南通电,条理分明,语气强硬,既不欢迎两党介入,也不允许日寇插手。霸王地很呀。”
老总也分析道:“能从韩复渠手里诓来一营兵马已是不凡,公开反对两党介入虽有些不智,却也是题中之义。**却是大勇。这个瓜娃子硬是要得。”
副主席扬了扬手中刚刚收到的电报对主席、老总说:“我党济南地下组织发来情报,说杜文成所部第一营装备精良,火力强大。一营兵马除了一部分人配备狙击步枪、轻重机枪以外,竟然全部装备昂贵的美国新款汤姆森冲锋枪。杜文成从哪里得来的武器装备,又从那里得来的资金援助,暂时还没有搞清楚。”
主席接过情报看了看又递给老总,说:“天下乱,妖孽出。我们中国又要出现大闹天宫的孙悟空喽。”
身在济南的杜文成并不知道他的一份通电已经震动了整个中国,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延安三位伟人的法眼。现在的他正忙于应付济南城无政府状态下的烂摊子。
自杜文成发布通电以来,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一向骄横的日军仍旧不断地用远程大炮轰击济南,而黄河北岸鹊山一带日军也自泺口渡河,直奔济南而来,济南所面临的形势岌岌可危。
天色将晚,日军的远程大炮也停止了射击。本该平静的原日本驻济南使馆里却在紧张地忙碌着。杜文成在通电里限定的六小时的最后期限就快到了,无论是济南民众还是使馆里的第一营士兵都把目光投向同一个地方——杜文成所在的房间。事实上又何止是济南,整个中国大部分国人的目光全都投向济南,投向济南城中的杜文成。
日本人是决不会接受济南方面这个通电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出这一点。关键在于济南,在于抗日先遣军第一营,在于杜文成是否有着赖以制胜的手段和法宝。以一营兵力抗衡南北夹击的两万日寇,等待杜文成和他所率领的第一营的命运,似乎是早已被注定了。
“到时间了吗?”武汉行营,委员长不停地问着身边的侍从。
“到时间了吗?”延安统帅部,主席、副主席和老总一起问着一直把眼睛盯在闹钟上的警卫人员。
“到时间了吗?”美苏、英法、日德等驻华公使聚集在上海的英国驻华使馆里,虽然是喝着红酒却依然心神不宁地相互在问。
而济南原日本使馆里的杜文成在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又小睡了一阵后,这才抻着懒腰、漫不经心地向身边的人问道:
““到时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