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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一抹身影避开巡逻的执法者,如鬼魅,融入夜色,徒步朝玲珑塔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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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顶层的厢房灯火昏暗,只桌上炼器的水晶石散发出朦胧的光晕。
房门无声自开,月浅曦猫着步伐进屋,双目直直看向窗边的身影,躬身道:“晚辈拜见前辈,上次对前辈诸多不敬,晚辈在此向您赔不是了。”
那天她气愤之余迁怒了笑忘白,后冷静下来一想,这人并无任何过错。
诚如他所说,若当时她逼问神殿圣师炎洛岚的下落,其结果,定是香消玉殒。
月浅曦向来拿得起放得下,是她的错,她绝不会推脱不认。
“你是为赔礼而来?”笑忘白微微侧目,通透的目光似能看穿一切。
“不,晚辈是为另一件事前来求前辈帮忙的,”月浅曦抿唇说道。
“说说看。”修长的身姿离开窗柩,拔脚朝软塌走去。
“晚辈想借藏书阁中,有关天镜之地的书册翻阅,但晚辈非学院的学生,仅是个奴才没有资格借书,所以,想拜托前辈代为出面。”这是她仅剩的最后一个办法了。
“哦?”笑忘白略感吃惊,“为何要借天镜之地的书册?”
迎上他狐疑的目光,月浅曦莫名有种所有心思通通被看透的错觉。
心神一凝,她忙垂下头,低声解释:“这次有幸能见到圣师的英姿,晚辈甚是佩服,以晚辈的资质,有生之年怕是难踏入天镜之地半步,但晚辈对天镜之地好奇已久,便想从书册中多了解一些知识。”
“好,我帮你一回。”笑忘白轻易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这让准备了满腹说词的月浅曦大为意外,就这么简单?
“怎么,你似乎很吃惊?”笑忘白眸中迅速隐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芒。
“是啊,晚辈原以为要花不少口舌说服前辈呢。”月浅曦面露几分羞涩,挠挠头,“多谢前辈厚恩。”
“举手之劳而已,奥兰学院乃神殿所建,为神殿广纳人才,世上信徒有心想了解天镜之地,学院理应帮衬,将大帝福泽传扬四海。”
似狂热信徒般的言语,叫月浅曦生出不少鸡皮疙瘩。
“有劳前辈了。”
事情解决,她不再逗留向笑忘白请辞。
这人的速度很是迅速,隔天清晨,就差执法者送来了几本书册,名义上是送给南诀养伤期间翻阅,实则,却是送与月浅曦的。
“荣宁大陆史记、天镜之地要闻……”南诀翻了翻五本册子,满脸疑惑地问,“浅曦,你要这些书来做什么?”
“自然有我的用处,这事你别往外说,谨防给副院长招惹上麻烦。”月浅曦小心翼翼地将书册放入纳戒,沉声叮嘱道。
“我又不是长舌妇怎么会到外边去胡言乱语?”南诀没好气地嘟哝着。
月浅曦又同他说了会儿体己话,便回到屋子,仔细翻读书册。
天镜之地地处荣宁大陆以北的无人岛,岛上物资丰硕,圣兽、神兽成群,常年被结界所围,想要入结界,靠外力不可行,唯有年关时一年一度的人才选拔会时,结界方会开启,神殿使者将莅临大陆,从六大世家及各家族中挑选出天资出众之人,与奥兰学院学生中的佼佼者一起,送往天镜之地,入神殿供奉大帝左右。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能入结界之中,但凡擅闯者,皆会受到天地法则的惩处,堕入无人岛外的炼狱之海,尸骨无存。
而这上边并无其他大陆的记载。
月浅曦失望地将书册扔到桌上,上边所写的方法于她而言几乎无用。
她非学院的学生,又不是世家中人,要如何才能混到一个名额,跟着神使潜入天镜之地?
忽地,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或许她应当把希望寄放在南诀身上。
如果他有幸被选中,作为陪读,她就有机会一并同去了。
打定主意后,月浅曦对南诀的伤势愈发上心,且为了不让他错过学堂的授课,她在私底下找到今年的炼器师新秀,拜托他们提供笔记手札。
奈何,能入学院的没一人是愚笨的,他们是同伴亦是对手,岂会愿意帮助南诀?莫不是一口回绝,不肯帮忙。
“浅曦,你就别气了,他们不帮忙又怎样?小爷我天资过人,光看这些炼器书就能领悟到不少学问,压根不稀罕他们。”南诀摇晃着手中从藏书阁借来的手札,得意地说道,“等小爷伤好了,月末考核时,定要叫他们好生瞧瞧小爷的本事!”
奥兰学院每月都会举办一次考核,实力最弱的,将会被学院除名,只留下强者。
月浅曦轻笑道:“信心不错。”
“那当然,小爷可是要振兴家族的人,没信心怎么行?”南诀的尾巴几乎要翘到天上。
“我刚回来就听到某些人在大放厥词,真好意思!”一道黄鹂般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月浅曦唇边的笑意加深几分,她早在人靠近时就察觉到了。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南诀猛拍了几下胸口,吓得不轻,当他定眼看去,却又吃了一惊,“你是皇甫?”
天,皇甫怎么会跟着璎珞一起出现?
戴着斗笠的男子如骑士,守护在璎珞身后。
“回来了?”月浅曦偏过头去,欣慰地看着二人十指紧扣的双手,颇有些羡慕。
曾几何时,她与洛岚也曾在人前这般亲密。
可现在,却只剩下她了。
明亮的双眸暗了暗。
“姑娘。”皇甫松开手,走到她身前,深深鞠了一躬,以示感激。
若不是她,他与璎珞怕是要错过了。
“月姐姐,事情我都听皇甫说了,”璎珞也跟着过来,笑靥如花地说,“谢谢你一路上对他的诸多照顾。”
“谈不上照顾,这是我该做的。”月浅曦含笑道,手臂虚晃,用灵力将二人扶起。
南诀一脸古怪:“你们在打什么哑谜?璎珞,你认得皇甫?”
这种所有人都知道,单单只有他被蒙在谷里的感觉,糟糕透了!
璎珞茫然地看向月浅曦,难道南诀不知道个中缘由吗?
月浅曦摇了摇头,皇甫的经历和她的来历,南诀皆不知分毫。
“很早以前我就察觉到了,浅曦你和皇甫好像藏着天大的秘密。”南诀从榻上直起身来,委屈地望着他们,“我们不是朋友吗?”
见此,月浅曦只好将实情说出,她只说自己出自罪海,至于月眠大陆的事只字不提。
听完整个故事,南诀俨然一副双眼脱窗的表情:“他是皇甫诺言?那个被神殿驱逐出天镜之地,有辱大帝威名的罪人?”
“放屁!”璎珞怒气冲冠,“诺言他是冤枉的,是神使包庇真正的罪人,陷害他,使得他堕入如此境地!”
什么神殿,根本是一帮不明是非的混蛋!
想到自己过去对神殿的一片诚心,璎珞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她当时是瞎了什么眼?错将坏人当作好人拥戴!
“一路上见到的种种,以及你这次的受创,还不足以让你看明白吗?”月浅曦凝神问道,锐利的目光叫南诀不敢直视。
他逃避般撇开头,手掌无意识搁在腹部。
这里的疤已经消失了,但那刺骨的寒冷,至今记忆犹新。
神采飞扬的脸庞一片黯淡。
月浅曦惆怅地叹息一声:“你好好想想吧。”
她起身走出房间,皇甫诺言和璎珞犹豫后,立马跟上。
三人站在长廊的玉栏边,和煦的微风从远端缓缓吹来,这会儿正是白天,厢房中的学生都去了学堂上课,整层楼只剩下他们四人。
“你是用陪读的身份,把皇甫带进学院来的?”月浅曦趴在玉栏上,轻声问道。
“嗯,好不容易找到他,我不想和他分开。”璎珞斩钉截铁地说,望着皇甫诺言的目光几多深情。
她的心思,月浅曦分外理解。
倘若能与洛岚团聚,她亦会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
“璎珞是我从小就定下的未婚妻。”皇甫诺言幽幽把两人的故事说了出来。
皇甫家与璎家同是一处城镇上的世家,走动颇为密切,两人还未出世前,就已许下婚约,且长大后,他们俩情投意合,本是打算待他从天镜之地归来,就择日完婚,谁也不知道,后来会发生那样的惨案。
“我爹得知皇甫家得罪了神殿,害怕受到殃及,就单方面解除了婚约,还把我锁在结界中,不许我出去寻他。”想及那段毫无自由的痛苦日子,璎珞不禁湿了眼眶。
“大难临头各自飞,你爹他的决策说不上错。”只是少了些人情味罢了。
“我没有怪过爹。”璎珞擦了擦眼泪,强颜欢笑着说,“那时候和皇甫家扯上关系,太容易招来杀身之祸,爹的决定,我能理解,我只是没办法认同,更没办法明知他在受苦,却什么也不做,璎雪偷偷来落井下石,我趁机从家中逃掉了,想去罪海寻他。”
滚烫的热泪簌簌落下,皇甫诺言看得一阵心疼,忙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渍。
“过去的事不要再说了。”她为他所做的一切,他起初并不知晓,灭门后,他以为世人会远离皇甫家,再不愿与他有任何关系。
可她就是个傻姑娘!竟甘愿被家族除名,跑来奥兰学院偷学结界术,试图救他出罪海。
这份情,太深,也太重,他如何还得起?
月浅曦蓦地撇开眼,有些不忍直视二人间暧昧氤氲的氛围。
“嗯,能找回你已经够了,今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璎珞手臂一伸,挽住皇甫诺言的臂膀,破涕为笑。
“咳咳!”月浅曦忍无可忍地重重咳了两声,示意他们收敛点,这里有外人在场。
璎珞面颊一红,忙收回手。
皇甫诺言压了压斗笠,唯恐被她见到自个儿发烫的面颊。
“皇甫,你去过天镜之地,对神殿颇为了解,你可知,神殿中能号令圣师的,有几人?”月浅曦跳过儿女情长不谈,凝眸紧盯皇甫诺言,想从他这里打听到有关炎洛岚的消息。
“除大帝,便只有四位冕下。”
“仔细说说。”也许洛岚就在这四人之中。
月浅曦心中升出的念头,随着他的讲述被否定掉。
神殿的四位冕下已存在千余年,上次冕下离开天镜之地,还得数到千年前东无心叛逃之时,除那次外,多年来,世人再未窥视过冕下英姿一回,据传,这四人的修为在千年前就已突破圣婴五重,现在高深到何种境界,更是无人知晓。
“不对!”月浅曦脸色大变。
洛岚是在近日来到荣宁大陆的,千年前就存在的冕下,不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