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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把心一狠,它不能让主人失望,强行将目光从后方的战场挪开,撒开步伐一路猛冲向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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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回头,它要遵循主人的心意将人送到绝对安全的地方。
月浅曦傲然环视着将她团团围住的武者,嘴角一勾:“天镜之地的人只会以多欺少吗?”
“对付你这样的反叛者,根本不需要讲什么道义。”神庙的四名守护者簇拥着一名身穿白色儒袍的男子,踱步从人堆里走出。
是他?
杀意染上眉梢。
这抹气息她不可能认错,是白天坐在辇架中,被尊称为神殿使徒的男人。
“眼袋泛青,下盘虚浮,一看就知道,是纵欲过度的表现。”月浅曦不屑地评价道,余光始终留意着萌萌庞大的身影.
“休得放肆!”信徒们怒红了眼,森然的杀意如同潮水,向月浅曦涌来。
还得再拖延一会儿。
月浅曦故作无辜地掏了掏耳朵:“我有说错吗?这人,”芊芊玉手指着使徒,“当初侵犯了供奉大帝神像的女信徒,却仗着自己是世家弟子,就颠倒是非黑白,反过来污蔑正义直言的皇甫诺言,害他蒙受不白的冤屈,背负一身骂名,惨遭流放。”
掷地有声的话,参杂了灵力,飘荡在城中各处。
武者们面面相觑,他们中有不少人亲眼目睹皇甫诺言被捕的过程,也曾听他口口声声喊着冤枉。
“你以为靠着这样的花言巧语,就能愚弄大家吗?”男子眸光一闪,有些心虚,可这种时候,他绝不能流露出来,“皇甫诺言犯下的重罪,乃是神使亲自审判,难道你想说神使大人她错了?”
“神使大人怎么可能判错?”武者们立马被煽动,许是为方才那一瞬的动摇感到惭愧,面上的怒色愈发浓郁起来,“你不要再为同党辩解了。”
“和她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杀了她!”男子提气朗呼。
群情激愤的武者仿若受到鼓舞一般,凝聚着灵力,欲出手。
“神使大人!”月浅曦忽然抬眸,朝后方看去。
众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可背后除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哪有神使的踪影?
“她跑了。”有人率先发现,方才还站在这儿的女人,一眨眼就没了影。
“混蛋,她是故意耍诈分散我们的心力,好趁机逃走。”武者这才反映过来自个儿中了招。
区区一个女人,竟把他们耍得团团转,这个认知让他们很是恼火。
“找,就算把海域城翻过来,也要把反叛者找到,不然,我们将愧对神殿,更无脸再供奉大帝。”使徒的一席话,说到了这些人的心坎上。
反叛者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若是找不到人,他们万死难辞其咎。
海域城中,由大批武者集结的搜索队伍挨家挨户寻找着月浅曦等人的踪影,而神庙的守护者,则率领信徒到城外搜捕。
飞天魔兽盘旋在空中,无数道精神力扩散开来,可偏偏,他们翻遍了城里城外的每一个角落,竟是没能捕捉到月浅曦一行人的气息。
海岸旁的礁石群后,月浅曦封住内息,张开保护屏障,将身旁三名伤员的气息隔绝在内。
她警惕地看着头顶上扑扇翅膀的飞禽,眉头猛皱。
这些家伙还要在附近巡逻多久?
再耽误下去,她的灵力顶多只能撑上一两个时辰。
一旦保护罩撤去,后果不堪设想。
“诺言,你感觉怎么样?”璎珞跪坐在皇甫诺言身旁,颤抖地双手几次想去碰他,却又害怕会弄疼他,始终不敢靠近。
皇甫诺言吃力地摇了摇头,目光越过璎珞,看向苦苦支撑着保护罩的月浅曦。
“他的下颚被卸了,说不出话。”月浅曦沉声说道,继续向屏障输送灵力。
天色渐渐暗了,当夜幕降临时,徘徊在大海上的魔兽终于撤走。
月浅曦没着急撤除保护罩,而是耐心地等了片刻,直到魔兽的气息远去,她心头的大石才总算落了下去。
身体疲软地靠住礁石。
“咱们算不算出师不利啊?这才刚来第一天,就曝露了最大的秘密,往后怕是要遭受到神殿的无尽追杀了。”她故作轻松地调侃着,唇边挂着笑,但双眸却一片凝重。
皇甫诺言神色黯然,是他拖累了月姑娘。
“好了,不说这些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把伤口包扎好,再找一个藏身之所。”月浅曦稍微调理了下内息,便从纳戒中取出了两瓶伤药,这些药是选拔赛后,学院老师赠予的,原本是用以给璎珞和南诀疗伤,他们康复得很快,没能用得上,就被她收进了纳戒里。
她先为不省人事的南诀抹上了外伤药,然后,头疼地看着璎珞二人琵琶骨上的锁链。
“没用的,这是用玄铁淬炼的锁链,用灵力根本不可能斩断。”璎珞垂头丧气地说道,小脸苍白似雪,“月姑娘,你别管我和诺言了,我被废了丹田,修为尽毁,诺言他又……”璎珞有些说不下去,他心爱的男人现在浑身是伤的倒在她身边,她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无力,更悲哀的事吗?
她吸了吸鼻子,泪眼婆娑地说:“以你的能耐,瞒过神庙的人逃走轻而易举,你走吧。”
他们四人折损了三个,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她了,最起码要活下来一个。
“以后如果你能突破,成为首屈一指的强者,求你为我们报仇,”说着,璎珞不顾身上的伤势,冲着月浅曦深深拜了下去,“拜托了。”
是她的话,一定能做到的。
对这一点璎珞深信不疑。
“我不会走的,”月浅曦一把扶住了她僵直的臂膀,“我们来的时候是四个人,就算要走,也得四个人一起走,一个都不能少。”
璎珞愣了愣,心头倍受感动。
难怪诺言他那么信赖月姑娘,她真的是一个值得人去追随,去托付的人啊。
她缓缓笑了,那笑一如初见时,明媚、纯净。
“月姑娘,你的心意我都懂,可是带着我们,你是逃不掉了的,诺言他身份曝光,神庙势必会向神殿禀报,整个大陆的人都是神殿的信徒,即使我和诺言能侥幸从这儿逃走,天下之大,何处又是我们的容身之所?”璎珞轻轻抬起手,抚摸着皇甫诺言的面庞,如果有一线生机,她又岂会轻言放弃?
可他们前方除了死路,再无路可走啊。
“我想好了,与其拖累你,不如由我和诺言做诱饵,吸引神庙的注意力,为月姑娘你创造出逃走的机会,至于南诀,他可以靠着雪狼,随姑娘一道离开,只带着他,成功脱身的可能很大。”璎珞目光坚决,显然已经有了舍身赴死的觉悟。
“你很喜欢自说自话吗?”月浅曦怒极反笑,“我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才把你们俩救出来,现在,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们回去送死?”
牺牲同伴的性命,换她苟活?
这种事,她做不到!
璎珞张口欲言,月浅曦却没给她反驳的机会。
“不必再说了,我主意已决。”她强势地姿态,让璎珞感动得落下泪来。
“我们不会死在这里。”月浅曦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腕,一字一顿地说道。
明明已经是穷途末路的处境,可偏生这话从她嘴里吐出,却令人信服。
见她没有了求死的念头,月浅曦方才吐出一口浊气。
手腕轻晃,一枚玉简出现在她的掌心。
临行前,副院长交给她应急的玉简,没想到只一天的功夫,就要派上用场了。
她略微有些犹豫。
一旦用了玉简,将副院长召唤来此,以他高深莫测的修为肯定能救下他们。
但同样的,他也会因此而被卷入这桩麻烦事里。
用,还是不用?
迟疑不过数秒,她就做出了决断。
一股灵力从丹田抽出,顺着脉络涌到指尖,刚要注入玉简的刹那,忽然,平静的海面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狂风大作,魔兽的威压从海底升起,无数水柱蹭蹭朝苍穹奔去。
“我觉得,”月浅曦咽了咽唾沫,“咱们应该准备逃了。”
海底下翻腾不息的海兽威压近在咫尺,如果再不逃,恐怕她们不是死在神庙的人手里,而是要成为凶兽的盘中餐了。
月浅曦立即幻出金剑,剑身虚晃,金芒时强时弱,以她仅存的灵力,只能勉强让金剑保持住幻象。
她架起璎珞,刚想把人扛到剑身上,谁料就在这时,一堵火墙凭空出现在数丈外,熊熊烈火将这方的海岸照得通明。
“你真以为能逃得过神庙的探查吗?”神庙使徒率领着四名守护者站在一只狮鹰背部,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月浅曦,“实话告诉你,整个海域城方圆二十里内的一切动静,都被神庙牢牢控制着,保护罩卸去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你们藏身的位置。”
月浅曦蓦地冷下脸,这种被人戏耍于鼓掌之中的感觉,让她十分不爽。
犀利的目光笔直刺向上方得意洋洋的使徒。
后者心尖一颤,竟在对上她慑人的视线时,感到了一阵恐惧。
转瞬,这抹恐惧便被恼怒取代。
她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我不会出手杀了你,看见那儿了吗?”男人扬起一抹阴毒的笑,指了指愈发不平静的海面,“天镜之地的海域每到夜里,就会有无数海兽浮出海面,这些畜生最喜欢的,就是人的鲜血。”他故意顿了顿,试图从月浅曦脸上看到害怕,可惜,他注定是要失望的。
哪怕在听到了这无情的事实后,月浅曦仍面不改色。
装的,她绝对是装的!这世上不可能有不怕死的家伙!
使徒咬牙想道,等海兽从炼狱之海上岸,向她发起攻击,到时候,他要看看她还能不能这么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