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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见了?
心头荡开阵阵恐慌,月浅曦摇了摇头,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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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有事的,也许是被什么人给带走了!
想到那一闪而过的白影,月浅曦愈发坚信心中的猜测。
那人修为极高,仅是音波,就能将她震退,没有圣婴期的超凡修为不可能办到,更者,来人的修为远不止圣婴都不一定。
会是什么人?
月浅曦头一个怀疑上的,便是与洛岚关系似乎不错的神殿冕下,然,那人远在雪山之巅,又怎么会突然现身呢?
而且,刚才那束无缘无故出现的白光,也让她起疑。
白光降落时,带来的威压与她曾感受过的天地法则的威压相似。
“可我并没有在心里咒骂法则,对它不敬啊。”她只是在给洛岚讲过去的经历而已。
等一下!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在她脑中闪过。
他们的过去,不会错了,洛岚的失忆若是天地法则所为,那么,他一旦知晓曾经的种种,就应当会招惹来法则的惩罚。
“该死。”她怎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
月浅曦恼恨不已,只想给自己几巴掌,事关洛岚,她居然会如此大意。
不晓得在那束白光里,他经历了什么,法则是否有伤害他?
她忙不迭从纳戒里取出符咒,想与炎洛岚联系。
奈何,符咒那方无任何动静传来,宛如石沉大海一般,这令月浅曦的不安又扩大了许多。
“月姑娘,”璎珞啪地打开门,急匆匆从屋中出来,“我刚才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发生什么事了?”
月浅曦抿唇不语,神色很是复杂,似忧,似怒。
“你倒是说话啊。”她的沉默让璎珞好生不安,不由再度催促。
“你对天地法则熟悉吗?”月浅曦涩涩地启口。
璎珞愣了半秒:“谈不上熟悉,只是大概有些了解,姑娘,你想问什么,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晓得的事通通告诉你。”
“法则会莫名其妙降临吗?”月浅曦紧盯着她,似期待着她的回答。
璎珞困惑地挠挠头:“这我倒是没听说过,天地法则是这片大陆上最公正的存在,是约束所有人的一道关卡,法则降临只有三种可能,有谁胆大妄为侮辱法则,对它不敬,或者是打破了法则曾布下的制约,再不然,就像天地誓约那样,与法则签订誓约,除了这三种方法外,法则是不会临世的,”末了,她又添上一句,“当然了,我对法则并不熟知,也许有我不知道的情形。”
月浅曦面露深思,在三种可能性中一一进行排除,最后剩下的唯一一个可能只有第二种。
贝齿自责的在唇瓣上咬出一排森白的齿印。
是她的错,是她擅自决定把前尘往事讲给洛岚听的。
“月姑娘……”璎珞忧心忡忡地唤了一声,“到底发生何事,你快说啊,我都快急死了。”
好端端的,她怎会流露出如此内疚的模样来?
月浅曦摇摇头:“是我的私事,我自己会处理好。”
她和洛岚的私事,不该把璎珞牵扯进来。
一通好说歹说,她方才将璎珞劝回了屋子,随后,撩袍在台阶上坐下,而这位置恰巧时炎洛岚刚才坐过的地方。
“朱雀,你能用契约和洛岚联系吗?”月浅曦垂头看着脚边,没随炎洛岚离开的契约神兽。
朱雀不忍心泼她凉水,它早在主人失去行踪那一刻就尝试过与主人联系,可惜和她一样没能得到一点回应。
它的沉默代表什么,月浅曦怎会不明白?
双眸似失去光泽的黑曜石,灰灰的。
“主人,朱雀说,虽然联系不上,但它能感应到那家……炎洛岚没有生命危险。”白萌萌学着月浅曦的姿势,在她另一边坐下,尽责地为朱雀翻译兽语。
“没有危险吗?”月浅曦悄悄松了口气,“这样就够了。”
她所求的并不多,仅是在乎的人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然,刚落下去的心在下一秒,又提到了嗓子眼。
“朱雀?你怎么了?”她惊愕地看着忽然蜷缩起身子,瑟瑟发抖的朱雀,有些愣怔。
怎么会这样?明明它前一刻还生龙活虎地和萌萌说话。
朱雀很想说它没事,但灵魂撕裂般的剧痛,让它根本发不出声。
月浅曦迅速回神,双手颤抖地将朱雀捧在掌心,给它输送灵力。
源源不断的力量灌进朱雀的身体,可那股刺痛不减反增,像是要将它的身体徒手撕碎。
神兽的气息抑制不住地向体外扩散,萌萌身体一僵,双膝咚地跪在了地上,无法动弹,而刚回房的璎珞,亦在威压下被生生折弯了腰身,皇甫诺言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当威压散去,朱雀气若游丝地躺在月浅曦的掌心上,剧烈喘息着。
“靠!”月浅曦憋屈得忍不住爆了粗口,谁能告诉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打从她讲述了过去的经历开始,所有的事就变得格外诡异,不仅洛岚失了踪,就连朱雀也去了半条命,而她甚至连缘由都不明白。
紧绷的下颚发出牙关咬紧的咯咯碎响。
她恨透了这种无能的感觉。
“主人。”萌萌担忧地拉了拉她的衣摆,“朱雀它元气大伤,才会变得这么虚弱,只要休养一会儿就会好起来的。”
它也是魔兽,虽然实力、品级不如朱雀,可它的情形,它能猜出一二。
月浅曦闷闷地应了声,调动灵力继续为朱雀调理内息。
夜幕渐渐散去,海平线上出现了红日璀璨的暖光,静谧的獒沃城随着白天的到来,也恢复了几分热闹。
四合院中,月浅曦在门外呆坐了一宿,朱雀体内絮乱的力量,在天亮前总算回归了平静。
她收回灵力后,脑中有一瞬的眩晕,这是灵力使用过度的后遗症。
甩甩头,将眩晕感抛开,她撑着身子慢吞吞直起身,一手托着朱雀,一手捏着符咒,尝试着和洛岚联系,但结果一如昨夜。
萌萌极力缩小着存在感,主人的脸色实在是难看了,它不想触主人的霉头。
“咳咳咳。”细碎的咳嗽声从南诀休养的屋中传出,没过多久,便是桌椅翻倒的巨响。
月浅曦眉心紧锁,摁下了心中的恼火,抬步进屋。
已从熟睡中醒来的俞晴,正半跪在床沿,双手紧紧握着南诀的手腕,如痴女般,凝视着他。
“南诀的死是我故意用来引出你的计策。”冰冷的声音从门前传来。
俞晴下意识扭头,便看见了斜身倚靠门框的月浅曦,嘴唇动了动,又有些欲言又止。
“不这样做,大概你不会这么快出现。”月浅曦面无表情的解释道,身侧气压极低,只差没将‘我很不高兴’四个字贴在脸上。
“是你救了他。”俞晴神色复杂地开口,嗓音有些沙哑。
“他是我的同伴,我没有理由见死不救。”月浅曦烦闷的闭上眼,俞晴愧疚且难过的样子,让她心里分外难受。
她不是不在乎南诀,更不是对南诀的情意无动于衷,只是被仇恨驱使,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
她看得出,俞晴很后悔,可这世上从没有后悔药,发生的事,也不可能被抹去。
“我能留在这里照顾他吗?”俞晴迟疑了许久,才咬着牙问了出来。
“不可以。”没等月浅曦回答,赶过来的璎珞已率先开口,她拔脚迈过门槛,狠狠瞪着俞晴,“南诀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谁害的?留你在这儿照顾他,再给你机会刺他一刀吗?”
“不,我不会。”俞晴慌忙摇头,眸中尽是痛色。
昨日在动手后,她没敢看南诀一眼,因为她怕,怕见到他浑身是血的模样,更怕她好不容易建立的决心,会动摇。
“你的话谁会信啊?”璎珞只觉好笑,不会?这话从她这个罪魁祸首嘴里说出来,真真是讽刺至极,“南诀有我们照料,不需要你,你真要觉得愧对他,不如自己那刀子捅一下心窝,尝尝他受过的苦。”
俞晴神色黯然的垂下了头。
“你在这儿装可怜给谁看呢?你的仇昨晚已经报了,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门在这儿,麻烦你马上滚蛋,少碍我的眼。”璎珞冷笑一声,指着门,示意俞晴离开。
月浅曦没有说话,如果俞晴就这么走了,那么,她便不值得南诀为她欣然赴死。
“我不走。”俞晴连半分的犹豫也没有,她深深看了眼后方的南诀,一咬牙,竟冲着月浅曦和璎珞弯下了膝盖,“是我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迁怒到了南诀身上,以为杀了他,就能为同伴出气。”
她当时只觉被南诀当傻子戏弄,想到同伴惨死的样子,想到这一路上的种种,一时冲动,才会对他出手。
可她忘了,真正的仇人不是他们,而是那些在山岭里动手的自称神殿圣师家眷的混蛋。
双手在两侧徒然握紧,她一字一字的说:“我怪错了人,亲手伤了南诀,拜托你们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亲手照顾他,弥补他。”
璎珞差点笑出来,弥补?她现在想到偿罪早干嘛去了?要不是月姑娘施计引她出现,她如今会在这儿吗?
她刚想出声讽刺,却被月浅曦一记厉眼震住。
无奈地瘪了瘪嘴后,便退到一旁。
“你想照顾他,不是不行。”
俞晴一听此言,双眸顿时亮了,她没有想到月姑娘会松口,允了她的请求。
“只是,你到底伤过南诀一回,这样吧,你若愿意起誓,不会趁他养伤时,再对他下毒手,我们就准你留在他身边。”有天地誓约的约束,相信她闹不出什么幺蛾子,至于要如何对待她,得等到南诀醒来再做定夺。
这事,唯有他有发言权。
俞晴竖起三根手指,当着她们两人的面立下了誓约。
“那他就拜托你了。”月浅曦将南诀托付给俞晴照顾,随后,不经意问道,“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会知道整件事的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