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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总归她今后的下场不会有多舒坦,又何必再弄脏了他的手呢?
炎洛岚转念一想,就将心中的杀意摁了下去,难得慈悲的任由她盯着、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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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时分,两人的身影出现在了海域城附近的魔兽森林外围,在这里,她曾遭受到神庙的追杀,也曾命悬一线,同样是在这里,他猝不及防出现,以一己之力,护她平安。
波涛汹涌的大海,荡着层层巨浪,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激起无数浪花,好几滴水珠,落在了月浅曦煞白如纸的面庞上,似她滴落的眼泪。
炎洛岚运气飞向大海,身若惊鸿,属于强者的威压从天而降,竟是逼得海底翻腾的凶兽不敢冒出头来,纷纷钻往海下深处。
在炼狱之海的中央地带,他忽地止步,墨色衣袍在海风中左右摇摆,青丝纷飞,如群魔乱舞。
月浅曦对下方的一切毫不在意,一双眼死死盯着他,像是要看穿他面上这张冷峻的面具,望入他的内心深处。
“炎洛岚,”她忍住体内的剧痛,咬牙开口。
“本尊的名讳岂是你能唤的?”炎洛岚不屑的问道,那目光,仿佛在看着脚边一只微不足道的爬虫。
月浅曦咬碎了牙,身体紧绷到甚至带着几分轻颤。
“你还记得我吗?”她硬梆梆的问道,目光紧锁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情绪来。
黑眉微微一挑,他满眼嘲讽的说:“你是什么东西?也值得本尊记在心上?”
好!好极了!
一口心头血蓦地涌上喉咙,月浅曦怒红脸,紧咬着的牙关里,几声机械、癫狂的破碎笑声,不经意漫出。
炎洛岚微微一怔,心口似被针刺了一下,泛起丝丝细碎的疼,然而,这抹太过细微的感觉,很快就被他抛在脑后。
“你触犯神殿法规,理应受罚。”他公事公办地说道。
“我再问你一次,”月浅曦根本不在意什么处置,她固执地看着他,如血吞泪般的问,“你记得我吗?”
告诉她,这一切仅仅是一个玩笑,仅仅是一场噩梦!
她的固执已让炎洛岚颇为不耐:“既然你非要问出个答案,好,本尊就给你这个机会。”
心咚咚直跳,似期待,更似不安。
月浅曦紧紧看着他淡色的唇。
薄唇微启,轻描淡写的吐出了三个字。
紧接着,那双曾拥着她,握着她手的大手,无情拍中她的丹田,身体笔直地坠入大海中。
冰凉刺骨的海水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
月浅曦被锁魂链牢牢绑住,莫说挣扎,连动一动手指头,她也做不到,而她更不想再动弹了。
双眼无力的闭上,任由思绪堕入黑暗。
海底游动的海兽似嗅到了人类的味道,爪牙猛烈摇摆,朝月浅曦的方向围拢而来。
洛岚……
月浅曦痴痴地在心底叫着这个名字,可除了无边无际的寒冷,再无人回应她。
也是啊,他已经忘记她了,甚至亲手将她打入海底,又怎么会心软的救她出去呢?
她真的累了,从未有过的疲惫。
坚信的信念颓然倒塌,连前进的目标也消失不见,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月浅曦不愿再做徒劳无功的挣扎,任海水从耳口鼻中灌入,任那冰冷的液体入侵五脏六腑。
她的洛岚不要她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她留恋的?
就算回到月眠又如何?他会舍弃一切随她走吗?
不会的,他亲口告诉她,他不记得她,又怎会甘愿离开这里?
只是她孤零零一个人回去,有意义吗?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混蛋女人,你的觉悟就只有这么一点吗?”精神海里传来了圣灵剑气急败坏的咒骂,“不就是一个男人!你居然就想寻死?答应我的事你都忘了?说好的要颠覆神殿也忘了?”
颠覆神殿……
月浅曦满心苦涩,闭着眼在精神海中喃喃道:“恐怕我要失信了,神殿诸多高手,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她已经找不到变强的目的了,这样的她,拿什么去掀翻神殿?
“那你的同伴呢?你现在死了,有想过他们的下场吗?你以为神殿会放过他们?不会!以神殿的行事作风,任何与你扯上关系的家伙,都会被扣上同党的罪名,你当真要为了区区一个男人,置同伴不顾?任由他们随你去死?”圣灵剑只恨不得摇醒她。
锋利的剑身在海底追着月浅曦的气息全速前进。
月浅曦心头猛震,脑海中闪过小伙伴的身影,闪过宝宝的影子。
她不能死!
还有人在等着她回去!
求生的信念再度燃烧起来,她奋力挣扎,试图朝海面上游去。
但锁魂链哪里是她能挣得开的?海水碾压得胸口似要炸开一般,而口鼻中涌入的水渍,更是让她止不住想要咳嗽。
“吼!”海兽庞大的身躯从四周围拢,一张张张开的血盆大口近在咫尺,那锋利的牙齿,冲着月浅曦咬来。
“给我滚远点。”圣灵剑怒声高喝,一抹白光从上方漆黑的海水中劈来,凌厉的剑气当即将两只凶兽劈成了两半,“哼,想明白就好!你现在屏住呼吸,我带你下去。”
月浅曦乖乖闭上眼,没有询问它要带自己去哪儿,她现在能相信的人,只有它了不是吗?更何况,情形还能糟糕到什么程度?能比现在更难吗?
见她听话,圣灵剑心头那口恶气可算是缓了一些。
剑身在深海中九十度竖立,然后一剑劈下。
带着劈开山河气势的剑气硬生生将海水劈成两半,露出了一条未被海水灌满的窄小通道。
“走。”圣灵剑咻地窜入锁魂链的缝隙,将月浅曦勾着,俯身朝下冲去。
两侧隔绝开的海水朝中央急速合拢,就在道路即将封闭的瞬间,月浅曦敏锐地感觉到身体似乎穿过了一道结界,紧接着,人咚地砸在了石地上。
“噗”,鲜血喷出唇齿。
她本就身负重伤,又遭受到海水的压力,五脏六腑早已伤痕累累,小小的碰撞,就能引得血脉膨胀,气血倒流。
可以说,此时的她弱得哪怕是一个炼体境界的武者,都能轻易杀死。
“还死不了吧?”圣灵剑漂浮在一旁,恶声恶气地问道。
月浅曦用肩膀撑着地面,艰难坐起身来,摇头说:“暂时死不了,多谢关心。”
还能和它斗嘴,看样子至少性命无忧。
圣灵剑稍微安了心:“你根本是自找的,想一力迎战神殿六名大圣师,真以为你的能耐很高吗?告诉你,能捡回这条命,就算你走了大运了知不知道?”
要不是轻水早先下令,不得伤她性命,她早该死在圣师的手下了。
这话圣灵剑没说出来,毕竟太打击人了。
月浅曦抿了抿唇:“他们会后悔今日放过我。”
她会让神殿那些人知道,什么叫养虎为患!
“哟,现在不求死了?想起来要血债血偿了?”圣灵剑阴阳怪气地嘲笑道,只要想到她方才求死的想法,它就一肚子火。
月浅曦的眸微微暗了暗,眼前再次飘过炎洛岚无情的身影。
“咳!”
“奉劝你现在最好什么也别想,你心脉受损,只要稍微动气,就会让伤势恶化,不想将来留下病根,最好静心蓄力。”它可不是在危言耸听,她的身子本就破败不堪,再不爱惜一点,即使锁魂链能解开,她的修为能回来,往后也难再有所提升。
月浅曦点了点头,又咳嗽了几下,总算是将喉咙里堵着的血块通通吐了出来,一张脸白得仿若透明。
饶是圣灵剑心肠再狠,这会儿也不由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我先替你把锁魂链劈开。”
“嗯。”月浅曦信任地闭上眼,任由它行动。
剑身嗡嗡作响,忽明忽暗的银光,照亮了深幽的海底。
“破!”
剑气迎头劈下,贴着月浅曦的面颊擦了过去,未伤及她分毫。
“哗啦啦”,束缚在她身上的金色锁链应声断开,月浅曦惊喜地睁开眼,立马将锁链丢在地上,想要起身,然而,她的伤势太重,锁魂链刚解,那些被桎梏的灵力便如迸发的巨浪,疯狂地在她的经脉中冲刺、撞击。
身体再次砸回地面,剧烈的痛苦让她不自觉蜷缩成一团。
“你快控制灵力,不要再放任它们肆意窜动。”圣灵剑急声催促道,若是放任不管,她极有可能因为无法控制灵力,而爆体身亡。
“这种事……用得着你说?”月浅曦艰难启口,一咬牙,手掌在地面一撑,身体又一次坐直。
她开启内视,看着经脉中那不听使唤的灵力,只觉阵阵头痛,尝试着将力量疏导进丹田,每当她控制到一股,其他的力量就会四处窜逃,挤压着她的经脉一胀一缩。
不能放弃,她还有那么多事没做,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放手?
月浅曦咬着牙根,靠着超凡的精神力,强忍疼痛。
绝美的容颜上,冷汗簌簌落下,脖颈处甚至能见到暴起的青筋,饶是如此,月浅曦也没吭过一声。
“这份韧性,普天之下还真没几人能有啊。”圣灵剑心情复杂的感叹道,思绪飘出了很远,仿佛穿过这千年来的时光,回到了许久以前,那时也有一个人如她这般,哪怕浑身是伤,依然血战到底,从不向敌人折腰。
如果无心还活着,应当会对这女人青睐有加,毕竟,他最喜欢的,就是有天赋,且有毅力的家伙啊。
晃神间,一股邪恶的气息忽地在空中漫开。
圣灵剑当即回神,看向月浅曦。
若她此时能看得见的话,定会发现,圣灵剑剑柄上那一对栩栩如生的龙眼里,似有流光闪烁,而且隐隐有人的情绪出没。
可惜,月浅曦正专注地和体内絮乱的灵力抗争,哪有心思去关注别的?
丹田里许久没有动静的黑色邪气,正趁着火、金两系元素的混乱,试图占山为王,黑色的丝线从丹田冒出来,一路延伸至经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