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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铸炉之前,夏凰取出司空遥星所赠的那一盒材料倒在台面上,价值不菲的各种奇珍矿石骨碌碌地顺着平滑的台面滚了数尺远,迷人的璀璨光芒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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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家的人都是识货之人,几乎是立刻就分辨出了这些矿石的种类和价值。
二少爷司空绝尘不禁瞳孔微缩,扭头看向坐在司空少昊身旁的司空遥星,别有深意道:“大嫂为了帮助六弟,看来是做了不少的准备啊……”
他不用细想也知道这些奇珍矿石一定是大少夫人司空遥星的手笔!以司空少昊现在所掌握的势力,想要拿出这么多奇珍矿石,就算倾家荡产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司空遥星只是微微一笑:“怎么?这就让二弟感觉到压力了吗?”
“压力?怎么可能!”司空绝尘忍不住大笑道,“这些材料虽然珍贵,但却缺少剑身所需要的主材料。如果以铸炉旁那些普通材料代替的话,就算最终能铸出不错的灵剑,也绝不可能达到二阶,甚至三阶都无法达到。你看,他应该是打算……”
司空绝尘正想说夏凰打算以普通材料作为剑身主材,眼角的余光忽然发现夏凰又取出一块暗金色的条形铁定,勃然色变!
“深层暗金锭!当时第七贵宾间里的人,竟然真的是你!”纵然已经有人告知过这个消息,但司空绝尘亲眼看到夏凰取出深层暗金锭时,还是差点吓得跳了起来!
而在宾客中,少年王爷嘴角忽然浮现出狰狞的笑容,同时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朝身后的侍卫打了个手势。
侍卫会意,默默地退出了司空府的后花园……
将所有材料都放在面前,夏凰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沉默地皱眉苦思。刚刚亲眼看过司空逵铸剑,他发现司空逵在各方面的技巧和对各种细节的处理上都不亚于自己,而经验上更是远胜于他。
夏凰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就算拥有更好的材料,但在经验不足的情况下,铸造出来的灵剑难免有瑕疵,胜过一般铸剑师有余,然而想胜过司空逵的作品则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司空逵的作品,绝对担得起“完美”两字!
想要胜过司空逵,就必须超越“完美”!
超越完美?
说着简单,要怎么做?
看着夏凰“傻傻地”站了半天还没动静,司空绝尘刚刚还有所担忧的心立刻放了下来:“原来如此!就算拥有更好的材料,但铸剑最重要的,始终是铸剑师的本事!司空逵是我们司空家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铸剑师,他一个外人,就算掌握着一丁点铸剑本事,也根本不可能和司空逵相提并论!他自己也发现了这一点,现在骑虎难下,正在苦思办法呢!”
司空绝尘看得出夏凰的困境,司空少昊等人同样看得出来。
“大嫂!夏兄他……他有胜算吗?”司空少昊满心希冀地仰望着身旁的司空遥星。
“很难。”司空遥星摇了摇头,“我们都忘了他手下还有一个司空逵了……以外人的铸造水准,想要胜过自小就被称为铸造奇才的司空逵,实在太难太难了……据说家主已经在考虑将‘铸天神法’破例传授给来自旁系的司空逵,司空逵的水准和天赋由此可见一斑。”
“那这第二试,我们输定了?”司空少昊的脸色迅速黯淡了下去。
“恐怕是的……”
不论是司空绝尘,还是司空遥星,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夏凰此刻并不是站着在发呆,而是完全沉浸在了他年少时的回忆中……
那时的他,坐在夏家铁匠铺院里的小木椅上,天真地看着他老爹一次又一次挥动铁锤的背影,看着他老爹裸露的上身那结实的肌肉一次又一次地舒展收缩。
“爹,咱们平城铁匠这么多,爹你和张伯李伯他们相比,谁要更厉害一些?”
“傻小子尽问胡话,当然是你老子我最厉害!你老子我打造的每一件器具,哪怕就是个耙子,也是个完美的耙子!完美!你知道完美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
“就是找不到任何瑕疵!”
“那我上次敲出的那个铁棍也没有瑕疵啊!是不是也叫完美?是不是我也比张伯李伯厉害?”
“你?你小子还天赋是有那么一星半点,不过现在这水平差得远!你傻小子给老子听好了!你是我夏铁匠的儿子,以后输什么都可以,要是敢在你老子我的老本行上输了,老子非打烂你的屁股不可!”
“嗯!老爹你放心,凰儿绝不会输!”年幼的他挥了挥比寻常少年更有力的拳头,“但是……万一对方打造的也是完美的作品呢?凰儿就算也能做到完美,最多不过是完美对完美,不分胜负。这种情况,不能算是我输吧?”
“什么不分胜负!必须分个胜负!这是你老子我的老本行,平手也不允许出现!”
“那要怎么才能胜过‘完美’呢?”
记忆中的老爹放下了手中铸锤,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敲了敲他的额头,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傻儿子,记得老子告诉过你,一柄剑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是剑柄!如果真有一天,你遇上了能锻造出完美作品的对手,想要胜过他!也只能从剑柄着手!但是,一般方法你做得再好,也无法在剑柄上有更大的突破。老子今天就传你一套口诀,你给我记死了!现在你还不知道这套口诀该怎么用,未来,也许是十年后,也许是二十年后,你小子自然会明白!”
……
记忆中的画面,如潮水一般涌入夏凰的脑海。那套深埋在记忆当中、不曾用过的口诀,在这一刻融会贯通!心法、诀窍,自然衍生而出,化作点点灵思,沟通天地,令夏凰整个人霎时遁入一种完全不同的境界当中!
是的,境界!
在此刻之前,夏凰从来没有想到,在铸造之道上,也会用上“境界”这样的词汇!
缓缓的,夏凰有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