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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却是一声冷笑,语气中有三分轻狂,七分不屑:“莫说这天下,就是天上,我也没见着过比这更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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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剑法唤作乱古,因为有十八式,所以又称乱古十八式。”
“乱古吗?名字倒是贴切。”
孤星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剑法的名字,又低着头想了想,突然间又有些不解:“不是说有无数变化吗,怎么却只有十八式呢?”
小月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问,神色间丝毫不显惊讶:“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世间招数万千,可翻过来倒过去也始终差不到哪去,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想来能有十八式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孤星听了微微一愣,:“哦,那这么说,把剑招越练越少才是真谛了。”
“这个……”
小月被他的话噎了一下,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只好狠狠地翻了他一记,见孤星只是低着头并未在意,顿时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浑身充满了无力感。
半晌,孤星才抬起头来,自信满满的道:“我知道了,小月姐你快说,我该怎么学?”
小月被他晾了那么久,本不想那么快就回应他,只是看到这呆子这副认真模样,似乎真的领悟到了什么,便不再小气,可也着实称不上大方的道:“就一个字,乱!”
“乱?”
孤星低着头想了想,隐约间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可一时间又无从下手,这种感觉给人说不出来的难受。
小月看出了他的异样,便也不再故弄玄虚,而是缓缓道出了其中真义:“剑乱意不乱,人乱神不乱,剑乱人为主,人从乱中看。”
孤星反复念着这四句话,很快,就得出了自己的结论:“嗯,这是不是说,要练成这门剑法就必须得乱起来,但是乱起来的时候但又不能真的乱起来,因为乱是其次的,我们只是借助乱来达到某种目的。”
说完,便扭头看着小月,一脸的期待。
小月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上这个聪明的小子了,简直就是一点就通。
“呆子,平时见你呆呆傻傻的,怎么一学起东西来比谁都聪明,你该不是平时都是装的,故意消遣姐姐吧?”
小月故露凶状的磨了磨小虎牙,只是威摄不足,可**有余。
孤星顿时一阵无语。
小月捂着嘴轻笑了会儿,笑够了,才一本正经的道:“没错,就像你先前所说的,乱只是手段,不是目的,要是因为手段而达不到目的,那就得不偿失了。”
“当年那位前辈之所以创出这门剑法,就是领悟了乱的真谛。”
“人都乱了怎么还有那么大威力?”孤星现在很矛盾,有些相信又不敢全信。
“那是自然,人在乱起来的时候,会有高于平时几倍的爆发力,也就是说在这种状态下,你的出手速度与杀伤力都是平时的好几倍。”
小月背着双手,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
“可是同样的,人的判断能力也会下降好几倍,一味的乱下去,只会把命丢了吧?”
孤星很快就找出了致命点,而且一针见血。
“所以说,乱,既是杀敌,也是防御,既是干扰,也是诱敌。”小月眨了眨眼,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怎么说?”孤星发觉自己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维了。
只见小月不慌不忙,说起话来怡然自得,显然心情很舒畅的样子:“乱了,便没了顾忌,杀起人来也不可同日而语,敌人自然会有所忌惮,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舍得拼命的,届时,他定会在心中作个取舍,进攻还是放弃,这便为你继续攻击或者逃命争取了时间,更重要的是,我们剑法本来就主修乱,讲究以乱克敌,你想,如果我们出剑以后,故意示弱会怎么样?”
孤星顿时一拍大腿:“妙啊!他定然以为我们是强弩之末了,嘿嘿,扮猪吃老虎啊。”
很多事情,看起来往往无法理解,可其实捅破了那层窗户纸,道理也就显而易见了。
“扮猪能吃老虎固然好,可老虎始终还是老虎。”
小月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笑意,有的只是凝重,发自内心的谨慎。
孤星听出小月姐的话里不无警示,轻敌,只会死的快,狮子搏兔,尚尽全力,何况自己本身只是那只兔子。
正欲说话,只听一声铮鸣如龙吟般作响,顿时发觉,剑已出鞘,此刻正远远的摄到了小月手中,而小月不知何时已将身跃到了十丈开外,兀自站在高处负剑而立,目光冷冽如电,发丝飘起,竟再无一丝柔意。
却见小月高高在上,远远望去,就如帝王般睥睨天下,大有唯我独尊之势,尚未出剑,周身已风雷大作,而小月执剑问天,声如洪钟,霎时间,剑起风狂,漫天银光,顿生豪情万丈:“我今执剑,怒发问天,何为剑?断指苍穹,斜倚人间,出鞘即为剑!何为天?傲睨一切,唯我独尊,出鞘即为天!何为战?血流千里,伏尸百万,出鞘即为战!何为乱?桀骜不驯,君临万古,出鞘敢为天下先!”
雷音滚滚,却盖不住那声声质问,自古敬天奉天,又有几人敢如此喝问苍天,当真是霸气绝伦,孤星只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男儿当如此,非如枉为人!
雷光映衬的小月如神灵般睥睨人间,一声轻喝竟将雷光都震开了去。
“孤星!”
孤星受气氛所染,浑浑噩噩间就要俯下身去,连即一声怒喝,旋即脚下奋力一踏,瞬间又恢复了清明,同样豪情万丈的回了一声:“在!”
小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赏,刚才那声轻喝可是掺杂了灵魂之力的,心性不坚者,必然在那分压迫下俯首称臣,由此,孤星心性之坚韧可见一斑。
“欲练剑,首练势,势足,方能不败,不战而屈人之兵。剑乃兵中王者,同样的,也只有王者能驾驭的了它,孤星,你做的到吗?”
小月的话语夹杂着雷声,却格外清晰异常。
孤星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将是十分严峻的考验,自然不甘示弱,大步流星的跨上前去,目光坚定而决绝:“愿走仗剑天涯路,不做凌霄殿下臣。”
高处不胜寒,剑是王者,所以剑是孤傲的,要得到它的认可,就要和它一样孤傲,而要驾驭它,那你就只能比它还要孤傲,因为只有王者只会认可王者。
而凌霄乃是传说中天庭所在的地方,极其尊贵,故这话说的极端自负,但在此刻,自负只是表明自己的立场是多么的坚定,不可动摇。
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孤星看到,笑意在小月姐脸上一闪而过。
“好一个仗剑天涯路,希望你不要后悔,上前三步,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能不跪。”
小月的语气依旧清冷,带着一股上位者特有的风范。
孤星抬起头,清澈的目光显得整个人都特别空灵:“男儿膝下有黄金,愿意跪,我自然会跪,bi我跪,绝无可能!”
说着,便走上前去,步履执拗,三步之后,整个人如同绷紧了的弦上的箭,蓄势待发。
“哼哼”
小月冷笑了几声,暴起发难,一缕剑气顿时呼啸着从孤星的脸上擦了过去,顿时留下了一道极深的血线。
“跪不跪?”
剑气太快,等孤星感觉到疼痛的时候,血已经漫了出来,顾不得擦拭脸上的血痕,孤星昂起头,依然是刚才那句话:“不跪!”
话未说完,又是一道剑气激射了过来,只是这次,血线从孤星的咽喉处溅了出来。
“再问一遍,跪不跪?”
小月的语气已经完全冷了下来,再加上被割喉的疼痛,使得孤星只觉自己此刻正身处在刺骨的寒风中摇摆不定,孤星下意识的一慌,他从未看到过如此危险的小月姐,竟连眼神里都透着森森寒意。
是杀意!如果刚才孤星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的话,那么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他毫不怀疑小月姐下一剑就会要了自己的命。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就因为自己挑衅了她,所以她就要自己的命?跪下吧,跪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跪下就不会死……
血越流越多,割喉的痛使得他已经没有了说话的*,不过随着大量的失血,眩晕感也越来越强烈,他摇了摇脑袋,努力想使自己保持清醒,可是眼皮越来越重,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爷爷临死前的那一幕。
“不!我不跪,死都不跪!”
巨大的刺激使得他立即清醒了过来,他张大嘴巴,想让自己说的更加有力些,却发不出声来。
不过小月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的表情已经说不上是冷漠了,孤星知道,那是看死物时才会透出来的怜悯,他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一下子好像又突然明白了,原来人在将死的时候,真的无所畏惧。
他勉强露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脸挑衅的望着小月,鲜血染在他稚嫩的小脸上有些狰狞,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多一分不屈。
“很好,那你就去死吧!”
小月的怒吼掩盖了一切,顿时剑气遮天盖地般接踵而至,给整个山林都染上了一层银色,孤星兀自紧闭着双眼,身子却直直的立着,依然不跪。
等到他能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漫天的剑气都不见了,只剩下小月一脸凝重的在他身上不停的点着什么。
“小月姐,我通过了吗?”
孤星用尽全身的力气,弱弱的问了一句。
“嗯。”
小月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水汽,眼泪滑过脸颊就要落下,忙转过头,恨恨的咒骂道:“呆子!倔驴!”
“呵呵,那就……”
孤星的血已经止住了,听到小月的回答,顿时笑了出来,只是困意袭人,他只说出了两个字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只留下小月一脸慌张,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