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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按照老夫人的计划进行着,慕容氏一边低调地散播安若瑾病重的消息,一边调查幕后黑手,安若澜跟安若瑾则在孟雨颜的配合下,在晋王府等张太医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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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瑾病重的消息并没有人怀疑,因为流言的事,她前段时间确实很憔悴,加上几乎不出门,是以消息一传去,很多人都信以为真,少不得就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说安若瑾当真不易受孕。
周府听到这样的消息,自然着急,周老夫人也下了决心,想退了这门亲事,可孟雨晴咬着不松口,只说再等等,周煜函跟周咏轩也不答应退婚,为这事,周府也闹腾了好一阵子。
不说周府,文信侯府也热闹得很,一边是为安若瑾担心的,一边是暗自欢天喜地的。
安若丹自然是欢喜的那一个。
当然,她不会傻得将心思表现出来。
自从安若瑾去了晋王府看病,在人前,安若丹表现地愈发贤淑孝顺了,时时不忘表达对安若瑾的关心担忧,而人后,她日日诅咒安若瑾病逝,她好堂堂正正嫁入周府做少夫人。
安若娴却不认为事情这般简单,她不仅一次告诫安若丹,让她不要得意忘形。
安若丹哪里听得进去,道:“娴妹妹你想太多了,前几日我还去见过安若瑾,她那个鬼样子,一看就是活不了多久了。”
“我还是不放心。”安若娴依旧愁眉不展。
安若丹撇嘴道:“你想想,若不是真的病重,大娘怎么会传出这样的消息,这可是坐实安若瑾身子受损,不易受孕的事。”
安若娴想想也有道理。但她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只好放任安若丹的行为。
而在安若娴也放弃劝说后,安若丹就变得急功近利了。
她先是劝说了自己的亲生姨娘谢氏帮自己说好话,而后便开始鼓动安二爷。
“父亲,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二姐能不能嫁入周府还是个未知。与其放弃这大好的姻亲。让侯府错失一门好亲,不如就遂了女儿的心愿,让女儿做二姐的陪媵。随二姐一起嫁进周府,如此一来,即便日后二姐生不出孩子,还有我可以在旁扶持。总比便宜了别人要好。”
安若丹言辞恳求,一心都是为侯府着想。倒是让安二爷十分动容。
然而这事不是安二爷能做主的,尽管他也有想有一个前程似锦的女婿。
犹豫一阵,安二爷道:“丹儿,你当真愿意为了侯府做出如此牺牲?你老实告诉父亲。若是你对周家大少爷无意,父亲绝不会勉强你,父亲可以为你安排一门好亲事。你不必委屈自己。”
安若丹也知自己的父亲谨慎多疑,闻言便不再遮掩。含羞带怯道:“不瞒父亲,女儿早已仰慕周大少爷多时,只是从不敢言明,若能在周大少爷身边,即便做妾女儿也甘之如饴。”
“原来如此。”安二爷眸底微沉,顿了顿,道:“父亲一向疼**你,既然这是你的心愿,父亲也愿意成全你,只是这事并非父亲能做决定,这样吧,你随父亲去向你祖母求情,若是你祖母同意,父亲就答应你。”
“这……”安若丹迟疑,她之所以没有直接去寻祖母,而是来跟父亲商量,就是希望父亲能替她把事情解决,现在看来,父亲也怕惹怒祖母,是以才要她自己出面。
说什么疼**在乎,都是骗人的!
安若丹在心中冷哼,安二爷见她犹豫,沉声道:“怎么,不是你说可以为了侯府牺牲的?”
安若丹哪里还敢再拖延,就怕到时他让自己一个人去,忙点头道:“女儿愿意随父亲去见祖母。”
“很好。”安二爷满意地点头。
安若丹眼珠一转,道:“既然是女儿的终身大事,总不好瞒着母亲,不如把母亲也请去祖母那里吧?”
安二爷想想也是,多一个人说话,就算惹怒了母亲,也多一个人担着,便颔首道:“那好,我这就让人去唤你母亲,你先随我过去松鹤堂。”
“是,父亲。”安若丹乖巧颔首。
到了松鹤堂,却不见老夫人,安二爷问了吴嬷嬷,吴嬷嬷只说在佛堂诵经,不让人去打扰。
安二爷知道老夫人这两年愈发信佛,每日都要花大把的时间诵经念佛,他不敢去打扰,本想迟些再来,却见安若丹一脸哀求地望着他。
“父亲……”安若丹泫然欲泣,似是多等一刻就会肝肠寸断。
到底是疼**了十多年的女儿,安二爷不忍心,便道:“我也许久没进去给菩萨上柱香了,吴嬷嬷请带路吧。”
安若丹转瞬眉开眼笑。
吴嬷嬷笑了笑,带着父女两人往佛堂去。
早有机灵的丫鬟绕到后面佛堂通禀了老夫人,闻言,老夫人道:“既然想来碰壁,就让他们来吧,去拦住二夫人,让她不必过来了。”
丫鬟应了是,悄声退下了。
安二爷跟安若丹随着吴嬷嬷到了佛堂,取了香点燃,给菩萨上过香磕过头后,父女俩净了手到老夫人跟前。
“母亲。”
“祖母。”
父女俩行礼。
“起吧。”老夫人淡声应了,放下手中的木鱼槌,一旁伺候的宋嬷嬷立即递上热帕子给她擦手。
安二爷与安若丹交换一个眼神,父女俩都在等着对方说话。
老夫人淡淡望了两人一眼,道:“没什么事的话,我还要抄写经书,你们就回吧。”
“有、有事。”安若丹按捺不住先开了口。
整个侯府她最怕的就是老夫人,在老夫人面前,她总是变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一旦开了口,后面的话就容易多了,安若丹稳了稳心神,恭敬道:“祖母,是这样的,因为现在关于瑾姐姐的流言传的太厉害了,我跟父亲担心会影响侯府跟周府的婚事,是以想了一个办法,来请示祖母的意见。”
她很聪明地偷换了概念,把安若瑾与周咏轩的婚事,说成是侯府与周府的婚事,如此一来,不管是她陪媵,还是代替安若瑾嫁进周府,都成了顺理成章的事,同时,也替侯府保住了这门亲事。
安若丹自以为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可老夫人哪里会这般好糊弄?
闻言,老夫人淡淡“哦”了一声,指正道:“虽说若瑾跟咏轩定下了亲事,算是侯府跟周府联姻,但话不能这样说,毕竟周家还有其他的少爷,我侯府也还有许多的小姐,若是让外人误会就不好了。”
安若丹怔了怔,难道祖母没有听懂她的话?
安二爷却看明白了,老夫人这是在故意装傻充愣,是在委婉地拒绝他们。
“祖母,孙女的意思是……”安若丹刚想解释,然而不等她说完,钟二爷按了按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不知对瑾姐儿的婚事,母亲有何打算?”安二爷拱手道。
见他出面,安若丹便安静下来,退到一边。
“怎么,你要过问后院的事?”老夫人抬眼看他。
“儿子并无此意。”安二爷压下心底的慌乱,恭敬道:“只是事关侯府的将来,儿子觉得应当关心一下,再者,瑾姐儿是儿子的亲侄女,她的婚事,儿子总不能置之不理。”
“你是有心了。”老夫人哂笑一声,拿起笔沾墨汁,宋嬷嬷便眼疾手快地铺开白纸。
低低念了声佛号,老夫人开始抄写佛经,道:“你三个弟弟就没你这么细心,就是你大哥,对这事也是不过问的。”
有耳朵的都听出其中的嘲弄了,连亲生父亲都操心,你个叔父瞎操什么心?
安二爷不觉一阵耳烫。
吃父亲吃瘪,安若丹愈发心急难耐,她也不拐弯抹角了,急声道:“祖母,我们也是担心瑾姐姐被退婚,才想来与您商量对策,祖父一定不愿意失去这门姻亲的!”
老夫人手下一顿,沉下脸道:“没大没小,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我与你父亲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插嘴?”
“我……”安若丹心口猛地一跳,畏惧地垂下眼,但她并未就此放弃,而是战战兢兢道:“就算瑾姐姐万幸嫁入了周府,可她日后没有子嗣,也会被周家人看轻,祖母何不替瑾姐姐选个得力的助手一并送去周府……”
在老夫人凌冽的目光下,安若丹的声音越来越小。
老夫人收回视线,淡淡道:“胆子倒是不小。”
钟二爷求情道:“丹儿年纪尚小,冲撞了母亲,还望母亲见谅,她也是为了侯府着想。”
“是当真为侯府着想,还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她自个心里清楚。”老夫人垂下眼帘,将笔放下,道:“被你们闹得都静不下心来了,这佛经也不必抄了。”
摆摆手,宋嬷嬷忙把笔墨纸砚都收下去。
“儿子有错。”钟二爷躬身认错。
老夫人接过新的热帕子擦了手,道:“你们若是先去跟侯爷提这事,或许能成,先到我这里来,却是不成了,回去吧,就算不得已要替瑾姐儿选陪媵,也不会是丹姐儿。”
话已至此,安二爷知晓没有转圜余地,拱了拱手,便拖着还欲大喊大叫的安若丹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