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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王是先帝最疼**的儿子,乃是最宠**的君贵妃所生,排行第六,年纪次于万化帝,长于晋王,是先帝立太子前,被认为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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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不管是从外祖家的地位,在朝中的人脉,才能,受宠的程度等各方面来看,恭王都是不二的太子人选,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先帝并未立最疼**的孩子为太子,反而立了当年不那么显眼的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万化帝为太子。
其中的曲折隐情自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且看眼下。
自孟氏在晋王府大闹,道出安若澜的身世,朝堂之上的争吵就没有断过,百官为此争论不休,就连派遣节度使管理衡济岛一事也受到影响。
万化帝属意晋王,晋王却连连遭到御史弹劾,百官以晋王有混淆皇室血脉之嫌为由,联名上书,反对万化帝派遣晋王为节度使。
嘴上是说晋王德行有失,实际上却是暗示晋王有二心,以此挑拨万化帝与晋王的兄弟感情。
而随着争执愈烈,也渐渐出现了推荐恭王为节度使的声音,且这声音愈来愈额多,饶是万化帝早有预料,也不免气闷。
之后的一段时间,支持晋王的人处处受到打压,恭王的人却是多了起来,当局势几乎快要呈现一面倒的时候,一直保持中立的周煜函站出来道:“不管是晨霜县主的身世,还是推选衡济岛的节度使,都是非同小可之事,如今大家之所以不能达成一致意见,主要是因为对晨霜县主的身世尚有疑惑。如此下去,只会浪费时间,恐怕大军得胜归来之际,都未能得出结论,这会让将士们寒心呐。”
与周煜函一样的中立派纷纷颔首附和,道:“周大人所言有理。”
万化帝眼底没有半点情绪,道:“如此。**卿可有办法?”
“这……”周煜函故作迟疑。拱手道:“臣倒是有个大胆的办法,就恐会冒犯皇家威严。”
“你且说来,朕恕你无罪。”万化帝摆手。
周煜拱手函谢恩。声调铿锵有力,道:“请晋王与成霜县主于大殿之上,百官面前滴血认亲,如此一来。晨霜县主的身世便能大白,也就不会再耽误推选节度使一事。”
此言一出。立即赢得了所有官员的认同,众人连声道:“如此甚好。”
恭王淡淡扫过一派凌然不阿的周煜函,眉头微不可查地皱起,他始终看不透这个男人。
明着是赵邝身边的红人。却始终保持中立,既不事事跟随赵邝的脚步,也不理会他的多番暗示拉拢。这个周煜函,到底是何心思?
微一凝眉。恭王以一副局外人的口气笑道:“周大人的建议很好,无止境的争吵只是浪费时间,安孟氏所言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他挑眉斜睨向对面的晋王,笑道:“旭弟可敢一试?”
晋王回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面无声色凛然道:“有何不敢?”
“很好。”恭王勾唇一笑,对万化帝拱手:“还请陛下定下日期,早日查明真相!”
万化帝抿唇不语,视线缓缓扫过众人,抬手道:“传旨,定于下月初九,晋王与晨霜县主殿前滴血辨析身世!”
百官惶恐,垂头不语。
恭王又拱手道:“陛下,既然晋王已经同意滴血认亲,臣以为,左右都要准备安排,不如让安世延安大人也试上一试。”
话音刚落,晋王怒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恭王勾唇笑道:“本王只是觉得,孟氏既得了失心疯,又行为不检点,或许晨霜县主的身份还要更复杂一些。”
这是侮辱,赤果果的侮辱。
这也是试探,恭王其实并拿不准安若澜的身世,他需要从晋王的反应中得到更多的消息。
晋王又怎会不知恭王的意图?是以即便恨得咬牙切齿,他也只能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双手,不让自己的表现露出破绽。
这段时间在早朝异常安静的卫国公突然开口,道:“既然恭王殿下也认为安孟氏得了失心疯,那为何还要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恭王一噎,竟无言以对。
他不说开口,自有人替他辩解,厉言道:“卫国公这是何意?难道是在怀疑恭王殿下居心不轨么?!”
“我可没有这样说。”卫国公无辜地耸了耸肩,嘲笑之意尽显。
支持晋王的大臣不由低声窃笑。
所谓不打自招,越描越黑,说的就是这位强出头的大臣。
恭王脸都黑了。
替恭王辩驳的大臣自知失言,当即想要补救,却见恭王面色冰冷,忙是识相地灰溜溜退下。
恭王暗骂一声蠢材,按捺住心中怒气,肃然道:“酒后吐真言,疯言疯语未必不可信,要知道,疯子是不会撒谎的。”
卫国公只事不关己地笑笑。
尽管卫国公被朝中诸多官员看不起,但他的一番话却是给了众人启发,维护晋王的人当即抓住这一点,暗讽恭王一派居心叵测,双方少不得又是一番唇枪舌战,周煜函等中立派则依旧隔岸观火,不动如山。
最终,万化帝怒斥道:“每天都是为这么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来吵去,朕总有一天要被你们吵得不敢来上朝!退朝!”甩袖而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忙跪地高呼。
因争论之事有了进展,退朝后大家都显得很是高兴轻松。
刚迈出大殿,周煜函就被叫住了,听闻万化帝寻他,即便知晓没有好事,他还是乖乖跟着传话的小太监去了养心殿。
刚踏进门槛,殿门就被关上,周煜函发现晋王跟卫国公也在,心里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
不等他低头行礼。万化帝就一个茶盏摔了过来,怒喝:“你之前是怎么跟朕保证的?一定挡住恭王?那你方才还提出那么个蠢法子!你说,你是不是被恭王给收买了?还是说你本来就是恭王派来的细作?!”
周煜函抹了把冷汗,好在他练了些拳脚,不然方才得头破血流。
忙是拱手解释:“陛下息怒,微臣也是逼不得已的。”
“哼!”万化帝冷哼,“好一个逼不得已!”继而又怒指晋王。骂道:“你又凑什么热闹?让你滴血认亲你就滴?你的尊严骨气呢!别跟朕说什么你也是逼不得已!”
晋王讪讪的。道:“臣弟确实是迫不得已。”说着与周煜函交换了一个惺惺相惜的眼神。
万化帝看出苗头来,怒气消了少许,道:“你们若是不能给朕一个逼不得已的理由。明儿就不必来上朝了。”
闻言,晋王与周煜函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到了下月初九,陛下自会明白其中缘由。”
“你们——!”万化帝吹胡子瞪眼。却又莫可奈何,只能转向卫国公。恶狠狠命令:“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不把他们打得他们的妻子都不认得,不许停手!”
卫国公悻悻摸了摸鼻子,道:“陛下。您就别为难臣了,我家少爷前不久刚回了家书,要我替他准备聘礼。你现在就要我揍未来的亲家公,不带这样坏人姻缘的。”
闻言。晋王震惊地望向卫国公。
万化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拍桌怒吼:“滚犊子!”气得把在军营里历练时学的粗口都爆出来了。
最终晋王、周煜函跟卫国公被轰出了养心殿。
万化帝兀自生闷气,被赶出去的三人却结伴去喝早茶。
晋王要与晨霜县主要在殿前滴血认亲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大街小巷,有人说晋王如此凛然,必定是无辜的,也有人说这是晋王在故弄玄虚,必有阴谋,自然也有纯粹凑热闹看好戏的。
不管是何种说法,都少不了在背后操控,且不说外面闲言碎语如何,文信侯府的众人是过的提心吊胆。
先前安老夫人就提点过慕容氏几妯娌,只是在事情发生之前,慕容氏几人并不明白背后深意,如今是明白了,却宁愿什么都不明白。
从婆婆的话中,她们意识到澜姐儿不是文信侯府的血脉,而这个秘密事关她们的生死,乃至整个侯府的存亡。
在得知要滴血认亲后,慕容氏几人变得很是忐忑不安,四妯娌商量后,决定去婆婆那里寻个安心。
安老夫人依旧镇定如斯,面对慌乱不安的儿媳,她淡然道:“你们勿需管那许多,只切记澜姐儿是我们侯府的血脉便是。你们应该清楚,私藏皇家血脉是死罪,而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收养皇家血脉,即便问罪,也还有活路。”
老夫人是在提醒她们主动承认与被动被揭穿的区别。
假装毫不知情,就算被揭发,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五房被问罪,侯府其他人虽也会受到波及,但至少命还是能保住的。
四妯娌都不是愚钝之人,当即醒悟过来,连声称安若澜是安家血脉,说的次数越多,心里就越发踏实。
然也有只顾自己,不顾侯府上下安危的人存在。
安四爷就在这危机时刻暗中投靠了恭王,他不停向四夫人打听后院的事,主要是有关安若澜的,特别是安若澜出生那会的事,好在四夫人早就受了安老夫人敲打,面对丈夫也不敢吐露分毫,每次都推说不亲近,不了解。
安四爷一无所获。
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衡济岛发来邸报,战事已进入最后收尾工作,而滴血认亲的日子也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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