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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个情窦初开的小子,许凌寒看着看着就笑了,好像她是什么最吸睛的风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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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没了黑-帮老大的霸气。
均匀的呼吸,细微响起。
许凌寒睡着了。
面容,安详如孩童匀。
他极少会委屈自己,跟刘乐娅在一起时,刘乐娅贴心照顾着他,也绝不会委屈他半分,如今,他肯为了顾惜君睡沙发(主要是为了想跟女神睡在同一个房间里),也是另一种屈就。
许凌寒在她身边睡得特安心,也特别沉,顾惜君在半夜醒了过来,她很渴,起来倒水,打开床头暖灯,见着睡在沙发上的许凌寒时,不由得愣了愣掇。
他怎么睡在这?
那么多空房间放着不睡……
他的被子,滑落在地,顾惜君喝完水,走了过去,弯身捡起被子盖在他身上,她退烧了,身子清爽了很多,睡多了也便没了睡意,索性在地毯上坐了下来。
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她真的很想……一刀抹喉!
灭了他!
顾惜君阴阴得笑着,在脑海里想了许多的坏主意,甄选后只留了一个,她yy着,捂嘴偷笑了番,这才起身去他的小书房里摸了支毛笔出来,蘸了墨,小心的在他脸上涂画着——
……
暖阳,自地平线上缓缓升起,映照着大海,透过树枝,隔着窗帘缝隙,斑驳的洒在洁净的地板上,还有……那张被涂鸦着一只王八乌龟的……俊颜上——
不知为何,许凌寒今天睡得特别沉,难道真如顾惜君所说的那样?
许凌寒感冒了?
而不是专门叫他们来看笑话的?
阿青和苏管家站在沙发前,面面相觑,而顾惜君,躲在被窝里很是无辜的指了指窝在沙发里的许凌寒,“他脸上的东西真不是我画的,我醒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可能是他梦游的时候自己画的,或者这是他个人的特殊癖好,也有可能是他感冒发烧把脑子烧坏了,看着挺怵人的,所以我想了想,就把你们叫来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真是明显。
阿青挺无奈的,想撤,又觉得实在该留下来看看许凌寒醒来之后的反应,他想,如果许凌寒心里真有顾惜君,那么,接下来,便会是一场难得的好戏,走了,就损失大了。
阿青一副看好戏的姿态,而苏管家,心境则是完全不一样了,他是从小看着许凌寒长大的,对许家,是秉着一颗忠诚敬畏之心,哪容得了自己的主子被人……欺负成这样?
他当即黑了脸,非常生气,“顾小姐,凡事要有分寸,请你别做得太过分。”
苏管家直言不讳,顾惜君躲在被窝里耸了耸肩,睁大的水眸更是清澈明冽的很,“苏伯,我可什么都没干啊,你这么说是不是太冤枉我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清楚什么?”
“……”
苏管家被气得不轻,许凌寒被他们的争吵声惊醒,他皱了皱眉,那凉薄的唇,因为起床气微微抿着,“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是他的房间,他们一大清早的闯进来干什么?
阿青站在一旁,充当看客的角色,而苏管家,心里气不过,想着他在许家忠心伺-候了那么多年的份上,他的小主子也该帮理不帮女-色,想着,他便当着顾惜君的面跟许凌寒告状了,“三爷,顾小姐在你脸上画了东西,还专门让我们过来看,这不是存心整你让别人笑话么……”
苏管家表情阴郁,他话音一落,顾惜君立马接上,“苏伯,你说是我画的,那你拿出证据来啊,老板,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你脸上的乌龟王八不是我画的,我一醒来你就这样了,真的!”
“……”
乌龟,王八……
除了她谁还有那个胆子画?
许凌寒心里透得跟明镜儿似的,因着那份心思,他也不戳穿她,只让阿青去拿了镜子来,见着脸上那描画的动物形状,他抽了抽嘴角,“阿青,苏管家,你们先出去。”
“……”
苏管家不愿,但也无法,只得听话的出去,而阿青,看了眼许凌寒,又看了眼顾惜君,最终又把目光定格在许凌寒那张喜怒不辨的……花脸上,“老大,被画成这样你都能忍?”
“……你也想试试?”
许凌寒威胁着,阿青忙后退了一步,“我走,我走……”
他识趣的退下,又体贴的为他……和她合上门,搭上苏管家的肩膀,将他推着往前走,“苏伯,您老也别幽怨了,刘乐娅这女人回a市了,她的手段你也知道,与其让她霸着老大,不如让老大的心放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可是这顾惜君——”
“她没问题,只是性格刁蛮了些,早上你也看到了,她这性子,很吃得住老大,而且老大……还被她欺负得乐此不彼的,我看他们两个有戏,许家的香火估计也有着落了
tang。”
自刘乐娅走后,许凌寒对女人无感的病,一直是个问题。
如今听阿青这么说,顾惜君这女人倒真有点重要。
只是——
他的心里还是不踏实。
对一个人的偏见,很难消除,苏管家暂且说服自己消了气,目前,就等等吧,先看看情况再说,刘乐娅回来了,他绝不能再让这个心肠比石头还硬的女人接近三爷!
……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
当然,这火是独味火,只属于顾惜君这个始作俑者,而许凌寒这个受害者,则淡定极了。
他瞥了眼顾惜君,表情淡淡,眸底却是亮出一道光来,“生龙活虎的,病好了?”
尾音,上扬。
难辩他的喜怒。
顾惜君眯了眯眼,“放心,死不了。”
“……”
瞧瞧,病一好,就跟刺猬似的。
生机勃勃的。
许凌寒阴测测的勾了下唇,“过来。”
他命令着,语调沉冷,顾惜君犹豫了下,“干嘛?”
“不听话的老-毛病还没改?”
“……”
顾惜君特讨厌别人命令她,但又没办法,被他压制着,不得不听话,眼珠子,转溜了一下,“你刚才说什么?”
“……不听话的老-毛病——”
“不是,上一句。”
“……”
她话落,许凌寒眉头一跳,总觉得这里有个坑等着他来跳,僵了下,他斟酌着字词小心翼翼的重复了方才的话,“过来。”
“过哪里来?”
“我这边来。”
“喔。”
顾惜君会意,点头,眸底,不自禁的掠过一抹狡黠,真是乖,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乖得跟个宠物狗似的,她早就穿好了衣服窝在被窝里,此刻根本不怕他会占她便宜。
顾惜君大方的走到他跟前,许凌寒也不质问她,只指了指自己的脸道,“去浴室打盆水。”
“可以。”
顾惜君不是“嗯”,也不是“喔”,而是回答了“可以”。
听上去是两人在平等的地位上互帮互助的口吻,而不是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下人的服从命令。
她自我催眠着,非常配合的去浴室接了盆水出来,冰冰凉的冷水,“啪”得一声摆在他的脚边,许凌寒无动于衷,再指了指自己的脸,“擦干净。”
“……”
就知道会这样……
不过,
who-care?(谁在乎?)
反正他这张乌龟王八脸已经永久的定格在她的手机相册里了,等到解放的那一天,她一定把它传上网络,让全世界的人-民都来观赏观赏这位枭雄老大的英明容颜!
顾惜君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可响了,这么想着心情就畅快许多,给他擦脸也擦得特别殷勤,当然,也特别用力。
“你轻点会死吗?”
“会!”
“……你死给我看看。”
“像昨天你手下那样装死吗?”
“……”
许凌寒黑脸,被她呛的噎住,顾惜君抿唇,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老板,实话跟你说好了,我是个很记仇的小女子,你怎么打我的,怎么欺负我的,我都深深的记在脑海里,所以,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放我走,要么小心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他威胁别人的话语。
潜移默化下被她学走了。
顾惜君眸色晶亮,一点都不像是说假,许凌寒欣赏她这个胆识,在她靠近时,他勾住她的下颌,半挑-逗半应战得接了她这话,“放你走是不可能的,至于小心你……”
顿了顿,他复又轻嗤出声,“你觉得凭你这么个小女子……配得上让我小心么?”
狂妄!
自大!
赤-裸裸的将她不屑了!
许凌寒神情不变,顾惜君自是没他那定力,僵着脸强自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别小看小人物,很多事都坏在小人物手里,你就尽情的挖苦嘲笑我吧,反正最后哭的还是你!”
“喔,听你这么说也对,古人言,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你这颗……屎,确实得防着点。”
“……”
骂谁屎呢!
顾惜君磨牙,因着怒气,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许凌寒也是要面子,强忍着痛风淡云轻般的不吭声,直到她把他的脸当搓衣板的来搓时,他实在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了!
“你再用点力,我马上把毛毛抱过来!”
毛毛……
那只猫?
想起那团软软的身
体,顾惜君整个身子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颤了下,连牙床都在抖,“君子报仇得有道,你可不能拿那玩意儿吓我!”
不然她真的会咬死他的!
顾惜君脸色都白了,许凌寒很不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怕猫,一般女人不都爱猫啊狗啊这些小动物的吗?
到底是她太汉子?
还是没爱心?
许凌寒看着她,眸里满含探究,顾惜君别开眼,放柔了力道给他擦着脸上的墨汁。
房间里,突然变得安静。
顾惜君不讲话,仿似被他吓着了,许凌寒也保持着沉默,他觉得,就这么跟她静静的待一会儿也挺好的,他垂眸,视线里,装得满满的都是她的侧颜,良久,他才哑声同她说了句,“昨晚你抱着我把我亲了。”
“……?”
闻言,顾惜君怔了怔,抱着他把他亲了?什么意思?
她皱眉,眸带不解,许凌寒抿了下唇,眸,微微眯起,“你发烧了,把我当成了另一个男人,你叫他封衍,讲了很多话,自言自语了很久后,开始抱我,亲我,当然,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只到了亲的地步,我就把你踹回床-上去了。”
封……衍?
她把他当成了封衍?
要不要这么狗血?
顾惜君摸了摸唇,狐疑间,又扫了许凌寒一眼,“真的?”
“我会拿牺牲我的清白为代价骗你吗?”
许凌寒无语的哼了声,心里却是欢喜的不得了,小爷我就骗你怎么了,有本事你咬我啊!
他心里的小人儿在跳舞,而顾惜君,则是整个人惊呆了,她觉得,许凌寒这话多半是真的,不然他也不可能知道封衍这个名字啊,更不可能知道封衍是她前男友,所以,她烧糊涂了把他当封衍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她怎么会抱着封衍亲呢?
若是以前还会,现在是根本不可能啊……
顾惜君也不懂了。
只觉得一切都扑朔迷离的……
她回忆着,却忆不起一丝半点,倒是许凌寒宽宏大量的很,“你脑子不好使,断片了也是情有可原,这事就这么过了,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但是以后还犯这样的错误……我就不会让它就这么了了,明白?”
他说的一本正经,顾惜君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明白,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你就当被狗啃了,但你打我的事我还是会报仇的!”
被狗啃了。
这么形容自己也是醉醉的。
顾惜君就这么轻信了他,而许凌寒,太爷似的坐在沙发上享受着她的伺-候,要是还有下一次,那么……他是不会放过她的,他一定会直接办了她!随时随地的办掉!
隐藏的后半句……真是够**-荡的!
……
两人一早上的相处,还算和谐。
早餐时间,顾惜君不是站在餐桌旁伺-候着,而是入了座,并且……就坐在许凌寒的对面。
她也觉得挺奇怪的。
但是她没问。
因为,
有饭给她吃,她干嘛还要去问别人为什么给她吃饭?
这不是自己作死的节奏么?
顾惜君学乖了,也学聪明,而坐在许凌寒身侧一同用餐的阿青,却是看的极其兴致,这几年来,能陪许凌寒用餐的女人,除了刘乐娅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而今天,顾惜君,便是那第二个破格的人。
她吃得一点都不拘束,自己怎么喜欢就怎么来,毫无一点装的模样。
阿青饶有兴味的看着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突的,觉得身子凉飕飕的,他抖了下,眼角余光,瞥见许凌寒射向他的眼刀时,忙将视线收了回来,啧啧,有戏,绝对有戏!
这戏,还很足!
足到能让他家老大走出爱情背叛的阴影。
“顾小姐,你是医生,有你在我老大身边贴心照顾着,他万一有个发烧感冒什么的我也不必太担心,有你在,我都觉得踏实多了。”
阿青不遗余力的夸赞着顾惜君,顾惜君“呵呵”得干笑了几声,万一许渣渣有个感冒发烧什么的,她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让他的温度达到沸水状态,最好将他烧干!
一了百了!
原谅她……就是这么恶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