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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淌开,微凉的风拂过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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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苏醒,身上暖暖的,睁眼一看,他的衣服全在自己的身上盖着。那堆篝火只剩下几缕轻烟,在晨光中袅袅散去。
不远处,有剑影迭迭,沈璃尘依然赤
着上身,墨发披散,随着他的动作而飞舞起来。
宫外如此自由,随时可以欣赏到这无边美景,还有沈璃尘这样的男子相伴,人生突然就完美了。
她抱膝坐着,忍不住微笑。
“醒了。”沈璃尘收了剑,往她这边走来酢。
云雪裳举起他的衣衫,脸上飞过几丝红晕,轻声说:“嗯……我饿了!”
昨天晚上装睡,那条鱼现在还在草丛里以最悲惨的形状躺着,肚子咕咕地叫。
沈璃尘已是习惯了她突然转变话题的特点,温和地笑笑,迅速穿好了衣裳。
正当她想说话时,一个物体重重地跌落在二人面前,大朵大朵的殷红飞溅起来,染红了云雪裳的裙摆。
天啦,是慧儿!
沈璃尘眸子紧缩,迅速把云雪裳护在了身后,沉声说道:“沈璃尘前来拜访药王,只救解贤内碧晴之毒,绝无恶意。”
“药王闭关,再擅闯者,杀无赦!”清冽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回荡了片刻,四周又归于寂寂。
“我前去探探,你在此等侯。”沈璃尘松开了云雪裳的手,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喂,别去了吧,碧晴就碧晴,睡觉就睡觉,又不会死人!”云雪裳连忙拉住了他的袖子,急切地说道:“就当我们来游玩一趟罢了,你先救慧儿要紧。”
“她已经死了。”沈璃尘语气淡淡,轻推开云雪裳的手,大步往桃林中闯去。
紫色的身影迅速没入了那层层叠障的桃花之中,云雪裳蹲下去,轻轻地探了探慧儿的鼻子,真的已经没了气息。
身后有水声轻响,让她心中一惊。
猛地转过身,那艘小船之上,白衣人临风而立,宽大的袍子被风灌满,长发随意地束着,被风吹着,往他的面上遮来,那戏谑之笑,被风直卷着,送进云雪裳的耳中。
臭狐狸,他是踩着风来的么?
为何无声又无息?
云雪裳咽了咽口水,一扭头,快速就往桃林中奔去。
“沈璃尘,安阳煜来捉我了,你快回来!”
跑的总比不过飞的,安阳煜几个跃起,便轻轻松松地抓住了她的衣领,把她往腋下一夹,恨恨的声音响了起来:“刁奴,我看你跑!”
“你快些放开我,为什么老缠着我不放?”云雪裳急了,这才逍遥几天呀?怎么就落进了他的手?安阳煜手里略略用了力,掐得她的胳膊似要断开一样。
“安份点,跟我回去,我不和你计较。”安阳煜忍着气,放缓了语气。
“皇上,玉皇大帝,您玉树临风,万寿无疆,大人有大量行行好就放过我吧!”云雪裳不甘心地地说。
“放开她。”正绝望间,那抹紫色已经从林中快步走了出来,面上带了几分忿色。
安阳煜冷哼了一声,手一缩紧,将云雪裳紧紧地揽进怀里,抬手一挥。眨眼间,居然有一大片白晃晃的光亮,对准了沈璃尘!
这厮什么时候设下的埋伏?又是如何知道他们来了药王岛?
她看着沈璃尘,沈璃尘亦看着她。几枚娇艳的桃花飘落在他的肩头,阳光适时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上居然有几分忧郁的模样。
缓缓的,沈璃尘抬起了手中的剑,指向了安阳煜:“今天来了,便不要再回去了吧!”
又是一瞬间,紫光,那么多,那么多的紫光,大朵大朵从桃林中,从清清洌洌的水波里,如锦癸般绽放开来。这全是紫色镜面盾牌,每一个盾牌后面都藏着一名武艺高强的侍卫。
“你居然利用她!”安阳煜怒极,把云雪裳往身后一推,举剑扑向了沈璃尘。
云雪裳怔了一下,便完全明白了过来,她出宫短短这几日,安阳煜之所以能步步紧跟,原来是沈璃尘故意放出了消息,引他来这里。
一丝苦涩漫上了心头。
那日风筝上,他浅笑,对她说:去哪里,都随你!
他还说:今后,就我和你!
可是,为什么沈璃尘最先做的,是以自己为饵引安阳煜过来?
是不是在男人的心里,情再重,也敌不过权yu?
或者说,她并没有重要到,可以让他以她为重。
她静立于刀光剑影之下,这些日子以来作的美梦轰然破碎,连渣子也没剩下一片。
白光紫光缠斗在一起,可是她的心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他们斗他们的,与她有何关系呢?她早就说过,不要掺进他和他的斗争里,她要的,只是这绿水青山肆意逍遥!
她猫腰钻进了小船里,怀里,那副沈璃尘画的穴位图就贴在她的心口,就像当日她把沈璃尘绣在
肚
兜上一样。她摸出这图来,展开看了一眼,然后慢慢地,把这图放进了水里。
墨色,被水化开。
有时候,爱情盛开时,就像烟花,绚烂得让人目眩神迷,却往往又消失得极快。
其实她也分不清,她爱上的是沈璃尘,还是沈璃尘宠她、说喜欢她的这种感觉。
就像仰头看那场烟花时,她喜欢的到底是那场烟花,还是放烟花的那个人。
小船在水中越飘越远,慢慢地荡进了芦苇丛中,而那些人斗得太厉害,待发现时,船已经完全没入了那漫无边际的青青之色中。
两派人,谁也不许另一派的人接近那片芦苇,有人冲过来,有人跌进水里,桃花瓣被血水浸泡着,白衣,紫衣,全都叠在一起。
她讨厌这血腥之气!
就像讨厌起这两个男人一样!
修罗一般的男人,只知道撕杀的男人!
她用力捂住耳朵,把那难听的声音隔在手掌之外。
……
“五万金!”
低低的声音,从船舱外传来,她睁开眼睛,往外一瞧,那船头上,青衣飘飘,仙姿**。
“刀削面本尊!”
云雪裳清脆地喊了一声,突然间,脸上就一片冰凉,她伸手一抹,手心中居然掬了一汪清凉萤亮。
她居然哭了!真没出息,失恋而已!
“姑娘,有人出五万金要你的人,走吧!”
刀削面本尊大步上前来,一把就揪住了她的手臂,未等她出声,就带着她一起跃进了水里。
“啊,喂,我不会游泳!”
“刀削面,我的衣裳,衣裳带子散开了!”
“刀削面,你慢些,我喘不过气来……唔……呸……”
“刀削面……本尊,你抱紧点,我要沉啦……”
她慌得死死缠
在他的身上,任他带着她沉入了冰凉的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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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璃尘和安阳煜双双落到那小船上时,只看到水波微荡,漾起一圈圈,似云雪裳那弯弯笑着的眼睛,清亮,那阳光又把这水波染上无边的妩
媚、潋滟。
那些血色,到了这涟漪之外,便悄悄停住了。
只留这一方的纯净。
沈璃尘伸手,捞起那慢慢下沉的宣低,看着那被化得一团乌黑的墨迹,眼中蓦然有了几分失落。
————————
阿嚏……
这是第三十七个喷嚏!
云雪裳恨恨地撸了一把已经红
肿的鼻子,看向了对面那正举杯慢饮的男人。
从水里被他一路拖着,居然生生被他拖了二十多里,不知道吃了多少水,也不知道他昨儿洗了脚没有……她在他身后,那水就咕噜咕噜往她嘴里灌!便是生得再美再本尊,洗脚水入了胃也是让人不舒服的。
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抬起袖子往脸上抹。她穿的是刀削面本尊丢给她的半新不旧的青布衣裳,而且还是小厮的行头!
“我饿了!”
第四十一个喷嚏打出来之后,云雪裳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就去他手里夺筷子。
刀削面手腕轻轻翻,筷子便打在了她的手背上,扑的一声,响得欢快!
“喂!”云雪裳恼了,捂着手说道:“你便是抓了我去卖掉,也得让我吃饱喝足,卖相才好看呀!”
刀削面本尊瞟了她一眼,便将手往她面前一伸。
她一楞,问:“什么?”
“银子!”刀削面本尊慢悠悠地说。
啊!云雪裳要发狂了,想她云雪裳为何会沦
落至此?要被这一丢不拔的铁
公
鸡逼得饿肚皮?
“本尊从不做蚀本的生意,有人拿钱买你,我便带你去!死的活的,圆的扁的,好不好看,我并不管。”
刀削面本尊慢条斯理地说道,自去吃他的美食,享他的美酒,剩下云雪裳画了一脸的怨念,恶狠狠地瞪着他。
爱情算什么,真意算什么,利用算什么,虐
待算什么,只要……能吃饱!
她站起来,大步就要往外走,外面来的是沈璃尘也好,安阳煜也好,总比这不让人吃饭的铁公鸡要强!
才一步,人就重重地往后飞去,直接跌在他的腿边,而他,居然屁
股挪都未挪动一下,这便是传说中的吸星**?
云雪裳瞪大了眼睛盯着他,只听他慢条斯理的话又飘了过来:
“拿人钱财,为人消灾,我轶江月收了钱,便会把人交给他,你能跑到哪里去?”
轶江月?一江月!
老天,你给他这样一个好听的名字,这样一副仙人般的皮囊,为何又要给他这样一副一毛不拔,毫不懂得怜
香惜
玉的臭性格?</p
我云雪裳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遇到的男人个个都是口蜜腹剑,青口白牙,让我生生受磨难?
“本尊生平最讨厌的便是女人,看在五万金的份上,才允许你挨我这么近。”
轶江月厌恶地用脚尖把腿边正在哀怨着的她扒开了点,端起酒杯来,慢慢品着。
“你不是女人生的?”云雪裳反唇相讥着,爬起来,坐到了一边。
轶江月瞟了她一眼,不可置否地向手里那杯酒翻了翻白眼,继续吃喝。
“你多大的人了,居然如此不知礼!”云雪裳又恼又饿,瞪着他问道。
“三十。”轶江月不徐不缓,唇抵杯口,两个字震撼云雪裳的耳膜。
这厮居然有三十岁高龄!为何还生得唇红齿白,貌若天仙,丝毫不输那两个让伤她身伤她心的男人?
“我说,刀削面,你真的没有过女人?老婆,相好……”云雪裳不甘心地问道,三十年单身的话,这人怕也是个断袖爱好者,不如把他和轩辕辰风凑成一对儿,那样甚好!
“没有。”轶江月放下酒杯,又是两个字送给她,伸了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往床上走去:“困了,睡觉!”
吃了便睡,猪么?云雪裳恨恨地想着,突然脑中闪过了相同的话,似乎安狐狸也这样骂过她!
轶江月,爱银子,吃了便睡……她眼睛猛然一亮,这可是天赐黄金好搭档,若与此人合伙,定能作成一番大事业,能把银号开满全天下!巨富,巨巨富的人生就摆在眼前啊!
“醒醒,阁下,请问你想赚五十万,不,五百万五千万金么?”她快步过去,摇着他的胳膊,快速说道。
“你有?”轶江月睁眼的速度胜过闪电。
“呃,暂时……没有,不过只要你……”
呼………呼……
轶江月的眼睛又闭上了,平静的呼吸声在屋里回响着。
这个钱罐子,没有银子会死么?
可是,如今没有银子,真的会死,会饿死!
她看向了桌上,心中猛然就悲怆万分,不要,云雪裳,为何要沦落到吃他人剩饭剩菜的地步?
她本来是瑾妃……沦落,成了侍婢,再进一步沦落,寝
奴,再再沦落……逃犯!
多么多么悲惨的一生!
她长叹了一声,凄凄然地坐到了窗前。
什么,为何不逃?你看到过了,这轶江月的武功,怕是安阳煜和沈璃尘二人加起来,也只打得过他一只手。
云雪裳此时才真正感觉到,她的江湖大侠梦,彻底破灭。
轶江月翻了个身,以最舒适的姿势睡着。
云雪裳心里的那股怨气,升起,再跌下,再升起,在心里聚集着,像煮着一锅杂烩汤,乱七八糟的全是怨念,终于,这怨念彻底爆发了出来。
她狠狠地剜了一眼轶江月,猛地站了起来,蹭蹭地几步便走到了门边上,拉开门大喊道:
“小二,来一盆红烧肉,一盆辣椒炒肉,一盆香干回锅肉,还要一盆蒜苗闷肉!盆盆,不是盘!什么肉?猪肉!”
“好嘞,客倌稍等。”
小二喜悦的声音从楼下飘来,云雪裳还是觉得心中怨气难平,又拔高了嗓门喊道:
“还要……美男五名,作什么?吃!我全要吃掉!”
她真的叫了五个美男进来。
众美男围着她坐着,看着她筷子闪电般在几盆猪肉和薄薄红唇中来回闪烁,一个个表情古怪。
她饿了,真的。
和沈璃尘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想让自己的动作优雅,优雅再优雅,便是连吃饭也不敢吃太快太急,他放下筷子,她便会跟着放下,尽管肚子还在抗议。
在船上几日,又多是吃烤鱼炸鱼煎鱼煮鱼,鱼得她看到鱼便想一脚踢进河里,让它们快点滚远些。
“她没钱付帐!”
懒懒的,身后一声长长的哈欠,过后,便是轶江月本尊慢条斯理的声音。
美男脸上表情一僵,面面相觑起来,自进门之后,这吃饭的人便没朝他们看过,只让他们坐着,还不许说话不许笑。
“所以啊,你们快去报官,把我抓起来吧!或者,把我带你们那里去,我愿意以身相许,我愿意卖身葬主!”
云雪裳心满意足地咂了咂嘴,摸了摸撑起来的肚皮。今儿好好过了一番瘾,便真是关进了牢里,十天之内也不至于要想肉吃了。
美男们终于变了脸色,愤然站起来,他们可是这镇上最有名的几位男倌儿,怎的今儿就受了这样的侮辱呢?不朝他们看就罢了,严重的是,此人不想付帐!
轶江月也变了脸色,他冷哼了一声,手指一弹,一锭明晃晃的金色便落在了那几人面前。
“滚。”
他坐起来,伸手一拢长发,无限妩媚风情,朱唇轻启间,那声音又无限慵
懒。
那几人不由得呆了呆,这才是倌儿一行的极品啊!
正失神间,那眼神又如修罗,两簇赤焰从他眼中燃起,那眼睛在瞬间便成了血红之色。
整张脸,整个人,阎罗一般骇人。
众美男顿时花容失色,夺门而逃。
云雪裳却是看得那双眼睛越睁越大,这人一定是妖精!只有妖精才有这样的眼睛!正想着,轶江月却伸手一抹,从眼睛里抹出两片血红的水珠,然后往地上一丢,懒洋洋地往她面前走来:“出发!”
这什么玩艺儿!云雪裳往地上看,两汪红艳艳的水珠,到底是什么?
“我不要去,我们就此……”她一连说,一边往后撤。
“活的不去,死的去。”他的声音懒洋洋地从前面传来。
云雪裳有种想撞豆腐自杀的冲
动,深深吸气,昂首挺
胸地跟了过去。也罢,看看前方是何方妖孽在放肆!
从小客栈出来,一路杨柳青青,槐花似雪,纷纷飞。
云雪裳看着那茸茸细花,猛地想起了沈璃尘那句:待到芦苇开花的时候,我再带你来看!
心情,骤然低落了起来。
沈璃尘,明明说过不利用自己,不欺骗自己,却把自己做成了鱼饵,诱安狐狸出宫来狙杀。那些暖暖的拥抱,在他缓缓举起手中剑的时候,倾刻间轰然倒塌,灰飞烟灭。
轶江月负着手,一路走走看看,不时停下来看几眼碧蓝的天,一副悠闲度日的模样。云雪裳紧走了几步抓住他的袖子,低斥了起来:“我不走了,我脚疼!”
这小气鬼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居然让她步行!可怜她的小脚足走了三个时辰,从日出走到日落,他还是没有拿出一点想要雇轿雇车让她坐的意思来。
“银子。”他薄唇轻启,轻飘飘两个字。
“可是这样走下去,你何时才交得了……货?”
“一个月。”
让她去死吧,想让她走一个月的路!
“雇车,算我借的!”再走了几步,云雪裳终于咆哮了起来,一把拉住了他的袍子,便蹲在了原地。
那花钱找轶江月的人也是变态,既然想找她,为何不让轶江月抓紧时间,把自己送过去,又为何不干脆再加点银子,让她杀了自己,千里迢迢让她走过去,好玩么?
若见了那人,一定向满天神佛虔诚祷告,希望那人上茅房跌进茅坑,走路跌进茅坑,吃饭跌进茅坑,睡觉跌进茅坑!和女人睡觉的时候跌进茅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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