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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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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雪裳难过地搂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
此刻他的心里难受极了,寨中人救了他,他却带给这些人以灭顶之灾,他甚至连看一眼寨中情形的勇气都没有。
“陛下。”
看着云雪裳和安阳煜亲密的模样,铁轶担忧地看了一眼沈璃尘,用袖子把一方岩石上的灰拂去,小声说道:坐一会儿吧。跖”
沈璃尘始终垂着眼眸,沉默,也不让人看清他眼底的紫光流转,胸口始终有一股腥甜在翻涌着。
轰隆隆拗!
又有几声爆炸声响了起来,箭雨却突然小了。
安阳煜猛地转过了身来,低低地说道:“青梅,看好她!”
说着,转身,便往岩石外面扑去,沈璃尘和铁轶也快速跃了出去。
场外情形已经大变了,黑衣军的阵形乱成了一团,安阳煜和沈璃尘直扑向了司空慎,每一箭都刺向他的致命之处,寨子外面,紫衣军大批地扑向了那黑衣甲士,很快便控制了局势。
这个笼子,说到底,居然是沈璃尘给司空慎铺下的!他得知了云雪裳在此的消息,便联想到了云雪裳逃出来的路上,一路都有人暗自为她拦住追兵,让他无法及时追回云雪裳,索性便召回了追兵,看看对方想干什么。
果然,侍卫们在街上抓到了一个醉汉,那人说在这山中见过一女子,名字和皇榜上所说的皇后娘娘一样,审问下来,醉汉才承认自己是寨中土匪,大刑之下,索性连山寨的路线都画给了他。
太巧,不是么?沈璃尘本就是多心之人,即便是真巧,他也做了两手的准备,先行带人进寨,若真有螳螂在后,他也布了云雀去捕这不知死活的螳螂。
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司空慎便被二人擒下了,司空慎生性本好强,此时被擒,却依然不肯服输,犟立于原地,不肯跪下。
“司空慎,你是如何知道我在此处的?”
令人把云雪裳带到了一边之后,安阳煜的剑才慢慢滑到了司空慎的喉间。这样血腥的场面,他并不希望让云雪裳看到。
司空慎只冷笑,不愿答话。
“你本只是赤月国主,与我大越虽有争端,也不致于对立于此种地步,你为何一定要致我于死地?”
“安阳煜,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天下三飞已久,早就应该合为一体,不管是今天,还是将来,我们之中,依然只有一人可以活命,我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便是太高估了自己对沈璃尘的控制。”
司空慎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剑浅浅刺穿了他的咽喉,说话的时候,骨头便磨着剑锋,他却丝毫不露出软意。
“你是不准备说了?”
安阳煜的剑又往前刺进了几分,这狗贼,曾经那般侮辱过雪裳,便是无今日之事,他也不会饶过司空慎,血,喷涌而出,立刻又有人点住了司空慎的穴位,不让他的血流得太快。
远远的,司空静雅不发一言,面色惨白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自现在起,司空皇族才算真正跌进了谷底,怕再难有翻身之日了,胸口一箭,肩上有青梅扎的一刀,血染银亮甲。就算现在这两个人不杀她,哥哥一死,天下之大,她还有何处可去?倒真正成了丧家之犬!
她颤抖着,扶着侍卫,慢慢跪下去,给司空慎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艰难地站起来,小声说道:“我们走。”
话说完,再未看沈璃尘一眼,便由侍卫扶着她,慢慢往外走去。
这一世,她还为谁求过情呢?不过是为了沈璃尘罢了,司空家族走到今天,她司空静雅要背负很大一部分责任,若不是当前司空慎碍于她的感情,也不会那样任着沈璃尘壮大了势力,如今,她还有何面目坚持自己的喜欢?
紫衣侍卫们看了看沈璃尘,沈璃尘轻扬了一下下巴,让人放司空静雅等人过去。
和云雪裳擦肩而过的时候,司空静雅侧过脸来,小声说道:
“云雪裳,虽然他们两个都喜欢你,可我再不羡慕你了,因为你今后的路比我更痛苦,更难熬,这两个男人的野心,超出你的想像,而你,并不像我们一样,可以容忍他们生命里出现无数个女人。”
青梅闻言,上前扬掌又要打,云雪裳连忙拉住了她,轻声说道:
“让她走吧。”
司空静雅惨淡一笑,把背挺了挺,依然扶着侍卫的手,地上,是黑衣军的尸骨,曾经的司空皇室光复的希望,她就这样跨过了他们的希望,一步步地,走出了众人的视线。
一点紫光,闪电般击进了司空慎的眉心。
沈璃尘出手了,直接送司空慎去了阎王殿报道,安阳煜皱了眉,转身看向了沈璃尘,他是想在这时候展现他的仁慈?在杀了这么多山寨弟兄之后?
沈璃尘却不作声,这是他能为司空静雅所做的,唯一的一件事,让她的兄长少受点痛苦。云雪裳不忍再看这些血腥的场面,
转身快步走向了碧水池,掬起冰凉的水,狠狠地浇向了脸上。
男人们,斗来斗去,到底得到了什么?
为何,天下有这样大的诱惑力?
天色,渐晚了,紫衣军已经开始准备下山,安阳煜和青梅在商量着回京的事。云雪裳一直不愿与沈璃尘说话,独自坐在碧水池边上发怔。
昨日的歌似乎还在耳畔,昨日的酒香,似乎还在空气中,依着往日的习惯,这时候,篝火已经燃起来了,嫂嫂开始指挥着姑娘们把一大笼一大笼热气腾腾的馒头往外搬了。
她真的很喜欢这里,没有约束,自由自在的日子。
铁轶看着远处呆坐不语的云雪裳,对沈璃尘小声说道:
“陛下,为何不解释,这里的人不是你杀的?再这样下去,你的病怎么办?”
“她会信么?”
沈璃尘淡淡地说道,仰头,看着那暗蓝的天空,他从不知道,在这高耸入云的山尖上,空气居然是这样的清淡,天空似乎触手可及,云雪裳应该是喜欢这里的吧?还有,她喜欢的那个人也活着,他和她的那场没有仪式的婚礼,不过是场戏……他的眼神黯淡了一下。
“娘娘。”
铁轶突然开口了。
他的背一僵,慢慢低下头来,云雪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前,正仰头看他,她的脸色青白得厉害,唇一直是在哆嗦着的,想来,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人悬于林中,又是和她这些日子朝夕相处的人,自然是难以承受的伤心。
“沈璃尘,到此为止吧,我不恨你,是我给了你希望,都是我的错。只是从今天起,我们便不要再见面了,你可以广发诏书,说你的新后病逝,你可以广纳后妃,继续当你风光的耀国之皇。”云雪裳看着他,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雪裳。”他沉默了良久,却只唤出了她的名字。
云雪裳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小声说道:“不要叫我的名字了。”
“皇后娘娘。”铁轶连忙说道:“这里面有误会……”
“铁侍卫,承蒙你过去的照顾,雪裳很感激,在此一并谢过,如果你们现在想把我们杀于此地,雪裳也不会有恨,不说今生今世,便是下世,再下下世,我们都不要再见了。”云雪裳打断了他的话,快速说完,转身就跑开了。
只愿从未见过你,便不会有最初那心的萌动。沈璃尘,我曾经真的喜欢过你,我曾那样迷恋过你的优雅你是那窒息金笼里唯一的一份温暖,让我不知不觉地动了来这世间之后的第一份情,我说下下世不要再见,我是害怕,我先见了你,又会动情,之后,又会伤你。
我却控制不了我的心,是我负了心,变了情,又如何去责怪你今日的狠心?所以,这一切的罪孽我来背吧,我云雪裳的命,欠给今日葬身于此的兄弟们。
沈璃尘的喉间又有甜腥翻滚了一下,他慢慢掏出了绢帕来,掩在嘴上,轻咳了几声,紫色之上,几抹红艳绚染开来。
铁轶大骇,连忙上前说道:“陛下,告诉她实情吧,否则你如何再撑下去?”
“不必了,她心已不在我身上,告诉她又有何用,天意如此罢了。”
沈璃尘淡淡地摇了摇头,接过了侍卫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往山寨门口奔去。
就此放手么?又如何甘心?
雪裳,我的爱,不比他少,而你却再不肯多看我一眼,在你心中,我成了无情无义又狠心残忍的坏人,让我又如何说得出,我得靠你的爱来续我的命?
紫衣军很快便出了山寨,并未有出现青梅所担心的斩草除根。
星星很少,几颗零星坠于天空,二当家和青梅还在给寨中兄弟们整理遗骸,准备将他们火葬于后山。
他们大都生于斯,长于斯,便长眠于斯吧。
青山寨存在了一百七十年,至此,便算是彻底和这里相依相伴了。
安阳煜将一坛酒洒在祭坛之中,一摞袍摆,带着青梅和云雪裳跪下去,磕了三个响头。
二当家点燃了火,见着那火焰吞没兄弟们的身躯,堂堂七尺大汉,突然跪下去,拳头拼命锤打着自己的脑袋,哭得撕心裂肺。
“走吧。”安阳煜转过身,低低地说道。
“去哪里?”
“回京。”
他拉着云雪裳飞身上马,奔向了茫茫大山。
安阳煜,命中注定无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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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声低低碎碎的低吟声响过,云雪裳把身上的安阳煜推了推,他却不肯放手,又尽力折腾了一会儿才发泄出来,然后紧紧地拥着她躺着,还是不肯从她的身体里退出那滚烫。
云雪裳伸手给他擦了擦额上的汗,小声问道:“还疼么?”
“不。”
他低低地应了声,睁
开了眼睛,凝视着她的脸。
几人路行至一半,他的头疼突然犯了,青梅用了各种方法,居然没能止住他的痛,只好在镇中的小客栈里歇一歇。
到了半夜,他好不容易止了痛,心里却还是堵着一把火无处渲泄,于是抱着她,没完没了地求欢。
这样静静对望着,只停了一小会儿,他又要开始了。
云雪裳吓着了,伸手就推开他,抚着他的额头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头痛的,怎么会这样……”
“别躲,我想要,给我,小猫儿。”
他搂住她的腰,哄着她,几乎没费力,顺利地进入了她还是湿漉漉的身体,动了一会儿,突然就停了下来,低声问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云雪裳刚想说话,他却掩住了她的嘴,身体再次勇猛地运动起来。
“雪裳,这是最后一次,再不会有这样的事。”
他低低地说着,咬了牙,模样有些狰狞,一时间,云雪裳突然害怕了起来,她觉得似乎有人正在用力地往前推着他,让他不得不狠,不得不去凌厉。
安阳煜用力地攻击着,忘了应有几分怜惜,心里有愤怒在熊熊燃烧着,这些日子,他总是落后一步,让那人牵着鼻子走,不,安阳煜不是任人摆布的人,他一定要揭开那个人的面纱,看看到底是谁,敢藏在众人背后暗算他,像戏耍木偶一样玩弄他,还用讽刺地眼神暗暗盯着他。
他托起她的腰来,在柔软之中进出,这有力撞击的声音,更刺激得他欲*望难填,他俯下身来,轻咬住她的耳垂,低低地说道:
“雪裳,我只有你,只有你,记着,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他很少叫她的名字,要么是生气,要么是如现在般,心情极难受的时候,才会低低地唤她的名字,他反复地说着只有你三个字,语气一下比一下重。
云雪裳仰起头来,吻着他的唇,小声说道:
“是,我知道,安狐狸,只有我们两个。”
“雪裳。”
他吻住了她的唇,再次在她的体内释放出来。
他终是把自己折腾累了,沉沉睡了过去,云雪裳把他身上的被角掖好,心里有些酸,又有些暖,他的脆弱,只有自己看得到,却没什么办法可以为他分担去一分半点。
窗外,青梅的还倚在那院中的树上,一片片地扯着树叶。
云雪裳无法想像,一个女人是如何熬过这一个个心上人和别人缠绵的夜晚,她披衣起身,轻轻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三哥睡了?”青梅吐了树叶子,眉目间并看不到不快的影子。
“嗯。”云雪裳有些不好意思,也扯下一片叶子来,反复揉着:“你怎么不睡?”
“习惯了,他睡着,我守着。”青梅伸展了腰肢,扭头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看样子,这回子我又没能解了三哥的头痛之症,云雪裳,我快绝望了,这三年来,我用了不下五十种方子,天南地北,只要是可能为他解除头疼的药材,我都去寻来……”
“会好的。”
云雪裳本想说谢谢你,可是一想,这样的话对青梅来说太轻薄了,没有什么,比守护着心里那份情感更神圣。
右边的门响了一下,二当家探出头来看了一眼,便踢踢踏踏往茅房去了,寨中兄弟没有了,他执意要跟着青梅走。
“二当家……”
云雪裳话没说完,青梅就打断了她的话:
“他叫古风。”
“古风,他很不错。”
云雪裳轻声说着,小心地看了一眼青梅的脸色,心里面,居然有种想讨好小姑子的味道。
“不用讨好我,我不过是因为三哥,才多看你一眼。”
青梅居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拍了拍手,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云雪裳舒了口气,和小姑子相处,果然是有些难度的。
可是,只要她和青梅相处得好,安狐狸也会高兴的,不是吗?
天渐亮了,安阳煜依然睡着,他好些天没好睡一觉了,昨儿晚上他想通了不少事,心里豁然开朗,所以一直紧绷着的弦稍微松了松,一睡下去,便沉得很。
“呆子!”
云雪裳正在收拾他昨儿弄脏的衣裳,只听得外面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还有青梅那兴奋的声音,她连忙往外看去,只见轩辕辰风正大步走过来,抱起了青梅,在院子里用力地转了几个圈才放下来。
他们几人的感情一向是好的,倒胜于那些亲兄妹们。
云雪裳不由得有些羡慕起来。
“小猫儿。”
安阳煜懒洋洋的声音从榻上传来,云雪裳一听,心里便高兴起来,这是他以往一惯的声音。
“嗯。”
她转身过去,把干净衣服递给他,他却搂住了她的腰,低声说道:
“你给我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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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伺侯人穿衣嘞……”
云雪裳笑着说道,拍打着他的肩膀,可是,搂着她的手猛然间收紧了,安阳煜蹭地一下站起来,差点撞倒了云雪裳。
她没好气地将掉到地上的衣服向他背上扔去,大声说道:
“穿上衣裳再出去,外面还有女孩子家家呢。”
可是,他哪里肯听,已经拉开门出去了,云雪裳抓着衣服追出去,只见他怔怔地站在门口,看着对面那间屋子。
轩辕辰风见她出来,看她的目光有些歉疚,还往后挪了几步。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对面,屋子里,缓缓走出了一个纤瘦高挑的女子来。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仿佛从那来画儿里走出来的女子,浅绿的衣裙,翠绿的珠钗,白净的脸儿,一双眼睛雾蒙蒙。
那是梦儿!
他的梦儿!
云雪裳的脑中轰然一响,老天真是爱开玩笑,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整治她!早怎么不把梦儿推出来,现在她动了心,付了情,你把梦儿送回来,让她情何以堪?
“阿煜。”
崔梦小声唤了声,又立刻掩住了嘴。
“梦姑娘说想见见你,我想三哥也是想见的,就带过来了。”
轩辕辰风低声说道。
云雪裳咽了口口水,可是喉中干干的,她想笑了笑,可是挤了挤,脸上却是僵硬的。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对面,居然,有一个小小的男孩儿跑了出来,抱着梦儿的脚,一声声喊道:“娘,我饿了。”
梦儿蹲下去抱起了孩子,小声说道:
“乖,先见过父王。”
云雪裳的脑中又引爆了一枚**!她眨了眨眼睛,目光艰难地从孩子的身上收回来,看向了安阳煜。
他也是震惊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那小孩儿,眉眼,表情,像极了他小时候的模样,若说不是他的孩子,他才会怀疑。
“当年有了他,他们不肯让我生下来,把我关在太后屋下的地牢里,后来,我抽空逃了出去,在外面生下了他,又不敢见。”
梦儿哽咽着说道:“阿煜,我知道你会恨我,可是我不敢出来,我怕他们伤到念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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