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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刘莲花加入抗联,由于经常演奏琵琶,那铿锵有力的声音经常在西门健和抗联战士的耳边响起,已经习以为常了,并且伴随着他们度过了很多难忘的、激情燃烧的岁月:
一个又一个难以入眠的慢慢长夜,一个又一个金戈铁马的喧闹白昼,一个又一个血雨腥风的黄昏黎明……
每一根琴弦,铭刻着抗联战士们一次次浴血沙场的滴滴碧血……
每一个音符,记录着抗联战士们一回回痛杀侵略者的欢快声……
西门健的思绪已经被那琵琶声带进了某一个意境之中,带进了遥远世纪天地,他已经陷入到无限深思中.
兰花趴在他的怀里安详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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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她忽然醒来,看看天色已经是后半夜了,轻轻地从西门健的怀里钻出来,生怕打断丈夫的思绪,又轻轻地说:“时候不早了,明个儿还会有恶战,请丈夫早点歇息,我先走了,回去捂好被窝,你随后就来,啊。”
“哎……”西门健长叹一声,轻轻点了点头。
西门健在兰花走后不久,又在地上徘徊了一会儿,也离开了师部大厅。
当他走回他和兰花飞卧室的那间小石屋子的时候,打开房门,见兰花已经睡着了。
西门健不忍心打搅可爱的兰花。这段时间,她跟着自己西征巧夺洋草、北征劫法场解救战东洋,还在暗中保护自己,她太累了太幸苦了,让她好好睡上一觉吧。
西门健不但是一个穿越百年的神秘少年,也是一个奇人,又是个夜猫子,他三天三夜不睡觉也不会觉得困倦。于是,他轻轻地关上门,走了出去,循着刘莲花弹奏琵琶的声音,走向了她睡觉的那间小木屋子。
此时,西门健倾听那琵琶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感觉到心灵的震感。再一细听,又感觉那琵琶声忽然在夏夜的风中铮铮作响,旋律已经由苍凉转为悲壮,好似山呼海啸,千骑突降。
而且,刘莲花那忽而高亢嘹亮、忽而婉转动人的歌声,也透出她住宿的门扉,透过清凉的夜风,一字一句飘进西门健的耳中:
东洋鬼,太猖獗,铁蹄践踏我山河,金戈铁马来,横扫阴霾去,只盼幸福好生活。
高山卧,龙蛇蛰,莽荡乾坤泪成河。
黎民无片瓦,权贵住绮罗,太平一统何时乐?
冤情多,血泛波,蓦然四方燎野火。
英雄风云会,九州腾飞日,慷慨一曲白山歌。
……
西门健听罢,忽然感觉此时此刻,自己就是刘莲花的知音,他猛然想起来了,这是那时候长白山抗联战士中十分流行的《长白山抗联歌》,一曲悲凉的歌,一曲慷慨的歌,一曲英雄的歌!
他迈步走进刘莲花的那间小木屋卧房的门口,停住了脚步。
房门虚掩着,透过窗棂上的粉红色窗帘,可以看到梳妆台上燃烧着的一支流泪的蜡烛。那如豆的烛焰忽明忽暗,在夜风中闪烁跳动。烛泪点点滴滴,已经在梳妆台上凝成一团。
此刻,刘莲花的演奏忽然戛然而止,一曲方罢,正秀眉紧蹙,怀抱琵琶,对着流泪的红蜡烛出神。房间内静悄悄的,不大一会儿,一串晶莹的泪珠儿正顺着她那俊秀的脸颊缓缓地流下来……
西门健通过刘莲花卧室的那一扇小小的窗棂的缝隙,已经看到了刘莲花被自己的琴声感染的情形,他呆呆地伫立在门外,感觉到莲花的眼泪和她演奏的悲沧曲调,让他觉得嗓子眼被堵住了,仿佛她弹奏的不是丝弦,而是自己的心弦。他的心弦在颤抖在共鸣,促使他猛然想起了他的不幸命运,往事像片片白云,从他的眼前拂过:
西门健穿越之后,虽然重生在大山猎人家庭,如果没有小鬼子的入侵,没有大汉奸王兰君的出现,他就不会辍学,完全可以一边上学,一边和父亲在大山草原上打猎,日子过得好好的,也算是小康水平。
可是后来却因为金钩的沦陷,父亲被小鬼子杀害,母亲姐姐在一夜之间被绑票、失踪,为了寻找亲人,他便走上了长达一年的寻亲之路,就在他有幸找到母亲和姐姐之际,却又遭遇了小鬼子和王兰君的多次追杀……
后来他为了报仇,为了杀鬼子,为了感恩,加入了抗联,走上了一条光明之路,立志赶走东洋侵略者,建设美好家园……却不料壮志未酬,被困山中!
“啊?”西门健把自己的不幸遭遇在头脑中闪现一遍之后,又猛然感觉刘莲花是不是有什么反常?她一个性格开朗大方的姑娘,为什么哭了?
是因为抗联老营龙头山被大兵压境被围困了吗?还是被她自己演奏的乐曲给感动了?她的这种多愁善感的表现,似乎同她以往乐观的性格迥然不同。她找到了姐姐,跟姐姐团聚了应该高兴才是啊?还是另有蹊跷?
西门健疑惑不解地推门走了进去。
刘莲花见西门健来了,即刻擦掉了眼泪,换上了一副笑颜。
西门健猛然意识到这戏子真是感情丰富,说哭便哭,说笑就笑啊。
刘莲花向西门健嫣然一笑,仿佛一朵夜来香开放,娓娓说道:“西门老弟临危受命,身为主帅,大战在即,整个龙头山都被包围了还有这么淡定,居然有此闲情逸致,来听姐姐弹曲唱歌?”
“哈哈哈……”西门健一声大笑,灵敏的鼻子翕动一下,即刻便感觉到从刘莲花身上散发出来的温馨香气,禁不住说道:“是姐姐的演奏曲调、哼唱的歌声打动了小弟,这慢慢长夜难熬啊,如果姐姐找不到知音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哦……这么说西门老弟就是姐姐的知音了?”
刘莲花说着,站起身给西门健让了一个座位,她绕到他身后,伸出一双白皙丰满的玉手,给他按摩,揉搓着双肩。
“嘿嘿……”西门健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搭在她手上说:“要不然姐姐可就白白lang费情感和精力了。”
“嗨……”刘莲花长叹一声,抬起另一只白皙的手指,点了一下西门健的后脑勺子说:“还是西门老弟懂得姐姐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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