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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张氏堵了一晚上,到了第二日早上,也就是沈静秋三朝回门这一天才在罗老夫人那里将二老爷罗修给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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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秋同罗隐来给罗老夫人和国公爷请安,一会就准备出发去沈家。罗老夫人沉吟片刻,貌似关心的问道:“五郎,都准备好了吗?”
罗隐点头应是,“劳烦老夫人关心,所有的都准备好了。”
罗老夫人点点头,“那就去吧。替老身看看亲家,告诉他们,咱们罗家最是厚道,让他们放心。”说完,又朝沈静秋看了眼。
沈静秋面带微笑,“孙媳妇多谢老夫人的慈**。”
罗老夫人笑了笑,示意二人可以走了。
罗隐同沈静秋一走,大家也都散了。二夫人罗张氏堵着二老爷罗修,“老爷,妾身有话要同老爷说。还请老爷给妾身一点时间。”
罗修面无表情的说道,“有什么事情等晚上再说。”
“等不了晚上。等到了晚上,妾身只怕找不到老爷的踪影。”罗张氏不客气的说道。
二老爷罗修四下看了眼,丫头婆子们都竖起了耳朵偷听。二老爷罗修眼一瞪,没人再看光明正大的偷听。罗修对罗张氏说道:“有什么话回去再说。不然让老夫人知道了,你可要吃排头。”
罗张氏没有拒绝,这里本来也不是说事的地方。
回到二房居住的西院,罗张氏挥挥手,将下人都打发出去。罗修坐在主位,端着茶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有什么话就赶紧说。”
罗张氏忍着怒气,“妾身就想问问老爷昨儿在老夫人那里,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老爷不知道,咱们得防着罗隐那小子。老爷不仅不防着,反而替罗隐说话。我倒是问问,老爷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罗修眉眼一跳,“什么主意?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子,还能有什么主意。你以为我们出面阻拦,就能拦住定邦吗?你定邦打定了主意要给沈氏上族谱,他就一定会办到。既然如此,何不卖他一个面子,让他承我们情。”
罗张氏怒吼,“那老爷有没有想过,要是罗隐让沈静秋管家,又该如何是好?届时我们二房还能得到什么?老爷可别忘了,家里儿子孙子可都指望着老爷吃饭。”
罗修皱眉,“公中用度足够,你不要太贪心。”
“我贪心?”罗张氏不敢置信,“老爷说这话亏心不亏心。这些年我一心为家里打算,所有的银钱都拿了出来,给老爷在外面打点官场上的关系。为了几个哥儿的婚事前程,也是操碎了心。就说聘礼,公中的那一份哪里够?还不是靠着妾身拿出银钱来找补。还有姑娘们的嫁妆,一桩桩一件件哪里不要花钱。老爷竟然说我贪心?用银子的时候,老爷怎么不说我贪心。要做好人的时候,就说妾身的不是。老爷,你对得起妾身吗?”
“你够了!”罗修板着脸,不怒自威,“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你也要拿出来说一说,有意思吗?难道这些年我没拿钱回来吗?那一车一车拉回来的是什么?那不是银子不是体面,又是什么?如今定邦成亲,他是国公府的世子,他的妻子就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按理就该由世子夫人当家。”
“你,你……”罗张氏气的一口血喷出来,“妾身怎么不知道,老爷这心竟然偏到了罗隐身上。就算老爷不顾忌妾身,难道也不为几个孩子着想吗?读书进学哪一样不要钱?光是靠公中那一点月例银子,咱们一家子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你要如何?”罗修不客气的说道,“定邦已经将沈氏的名字上了族谱,她就是正儿八经的国公府世子夫人。此事已经成为定局,为了已经发生的事情争吵,夫人觉着有意思吗?”
罗张氏怒目而视,“她还没有诰命,哪来的世子夫人,做她的春秋大梦去。”
罗修嘲讽一笑,“今儿一早,定邦就上表请封沈氏为世子夫人。据说还是陛下主动提起来的。估摸着要不了两三天,旨意就会下来。届时沈氏就是铁板钉钉的世子夫人。你我除了能摆摆长辈架子外,论品级,我们都得低她一头。”
罗张氏气了个倒仰,她不相信什么陛下主动提着这样的鬼话,她更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罗隐的阴谋。先是庙见,接着是上表请封世子夫人,一步步都是算计好的。罗张氏只觉着脑门子痛,眼前一阵阵发黑。
罗张氏忍下这口怒气,“好,此事暂且放下。妾身想问问老爷,那沈静秋又是怎么回事?”
罗修蹙眉,“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罗张氏咄咄逼人,“老爷是心虚了吗?老爷向来对人都是不假辞色,昨儿却破天荒的对那沈静秋笑了笑,还准备了见面礼。哼,妾身事先都不知道老爷准备得这么充分。此事,老爷是不是该给妾身一个解释。”
“荒谬!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疯了吗?”罗修怒斥。
也不知哪句话刺激到了罗张氏,只听罗张氏猛地拔高了声音,怒吼罗修,“妾身就是疯了,妾身就是看不过眼。老爷竟然对着那个女人笑,还替她说话,老爷分明就是被沈静秋那个狐媚子勾引了。你一个老不休的,肖想侄儿媳妇,你要脸吗?你跟那个沈静秋一样,都是下贱玩意。怎么,老爷被我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吗?你要是有本事,你将那女人抢来直接睡啊。反正那也是个烂货,婊子,是个……”
“闭嘴。”罗修怒斥。
罗张氏却越发激动,“我偏要说,那沈静秋就是个烂货,婊子,下贱玩意,专门勾引别人的男人,不是个好……”
“啪!”一巴掌狠狠的甩在罗张氏的脸上。罗张氏捂住脸,不敢置信,“你打我,竟然为了沈静秋那个贱人打我。天啦,我不活了,这是要逼死我啊。我这就去找老夫人,这侄儿媳妇勾引叔叔,是要被沉塘的啊!”
罗修死死的盯着罗张氏,一张脸气的发黑,“你给我闭嘴。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在外面胡言乱语,败坏我们罗家的名声,我就休了你。你要是不怕,你就去找老夫人。你连这样不要脸的浑话都说出来,我倒是要看看老夫人会不会纵容你。”
罗张氏哭嚎起来,“你这是要逼死我啊。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账东西。被一个女人就勾得……;”
“你再浑说?”罗修举起拳头,“我警告过你,你若是再胡说八道,我定不会客气。”
罗张氏瑟缩,心头怒极,恨极,小声的抽泣,“老爷敢做,还不准妾身说吗?”
“放屁!全都是没影子的事情,被你说的一板一眼。你这德性,跟那大街上的三姑六婆有区别吗?你给老子记住,你是堂堂的国公府二夫人,要丢脸就给我滚到张家去丢脸。总之,我若是在外面听到一句关于这方面的闲话,我就拿你试问,定要你悔不当初。”
罗张氏抽泣道:“那好,就算是妾身浑说。那老爷怎么解释昨儿的事情。老爷对自己的儿媳妇板着脸,对侄儿媳妇却和和气气的。咱们二房四个儿媳妇进门,老爷都没准备过见面礼。偏偏那沈静秋一进门,老爷先是帮着说话,后面又给见面礼。老爷不说清楚此事,就别怪妾身胡思乱想。”
罗修恼怒不已,真想将罗张氏打一顿。不过看到罗张氏半边脸都红了,罗修最终还是没能下手。冷哼一声,“简直是不知所谓。这些年,你同三弟妹挑唆着老夫人处处针对定邦,你以为定邦不知道吗?如今眼看着定邦越来越有出息,这世子之位只怕是抢不回来的。既然如此,何不卖个人情,将来也有转圜的余地。”
“说的好听。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鹿死谁手。”罗张氏不以为意。
罗修翻了个白眼,“无知妇孺。你说说看,要到什么地步,才会出现所谓的最后一刻?如果你是指宫里面,要是太子同太子妃出了事,你以为国公府跑得了吗?到时候,咱们全家老小都得给太子和太子妃陪葬。”
罗张氏不以为意的嘀咕了一句,“这可说不定。太子妃是大房的人,未必就会牵连到咱们二房头上。”
“蠢货,无耻。”罗修大骂,“占便宜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太子妃是大房的。等到出事的时候又说太子妃是大房的。哼,你这德性,真是气煞人也。我可警告你,你若是在外面胡来,败坏国公府名声,给太子妃拖后腿,我可饶不了你。到时候你就去家庙清修,一辈子都别想回来。”
罗张氏擦干眼泪,“老爷好狠毒的心肠,妾身什么都还没做,就说要将我送到家庙里。老爷这是要逼死妾身啊,我的命怎么这苦啊。老爷没良心啊,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
罗修举起的拳头,却始终落不下去。怒斥,“蠢妇。”然后甩袖离去。
等罗修一走,罗张氏也不哭了,也不叫苦了。抹干眼泪,冲外面喊道,“打热水来,伺候本夫人洗漱。”
赵嬷嬷领着丫头,打来热水。罗张氏只留赵嬷嬷在跟前伺候,别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赵嬷嬷一边伺候洗漱,一边劝道:“夫人消消气。老爷那里,还是要和软一些。晚一点,夫人不如准备一桌酒菜,给老爷赔罪。”
罗张氏哼了一声,“不用。”
赵嬷嬷跺脚,着急的很,“夫人这是犯了左性,时日长了,可就让那几个狐媚子钻了空子。”
罗张氏轻蔑一笑,“我有三个儿子,如今连孙子都有了,还怕几个小妾,真是笑话。那些狐媚子再怎么钻营,也别想越过我这个正室。别说老夫人不答应,就是二郎四郎他们,就能闹得老爷不敢轻举妄动。”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男人的心……”
罗张氏抬手制止,“不用再说了。我叫你来,是有事情吩咐你去做。一来,是派人继续盯着老夫人那里,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要及时禀报。二来,你派人几个精明能干的人,盯着东院那边。咱们得先摸清楚那沈静秋的深浅。”
赵嬷嬷当即应下,又出主意,“夫人,要不要让老夫人出面,试探一下。”
“这是自然。先让那小两口过几天舒坦日子,等罗隐去当差后,咱们就动手。”罗张氏得意一笑,等着看沈静秋吃瘪的样子。
沈静秋同罗隐回到国公府的时候,天色已晚。先回东院换了衣衫,这才起身去给罗老夫人请安。
罗老夫人看着小两口,神情淡淡的,不过并没有为难。“回来了,亲家那边如何?”
罗隐说道:“岳父岳母一切安好。岳父岳母让孙儿给老夫人老爷子代声好。”
“亲家有心了。”罗老夫人点点头,“坐下吧,累了一天也该休整休整。”
“多谢老夫人。”罗隐带沈静秋一起坐下。
罗悠同罗薇挨着罗老夫人,苏玉儿则坐在下首,偷偷的朝罗隐看去,她隐藏得很好,并没有让人看出她对罗隐一番情意。
罗薇笑道:“老夫人,五哥同五嫂站在一起,还真是一对璧人。五嫂长得这么好,难怪五哥那么宠**五嫂,舍不得五嫂受一点点委屈。怕是咱们说一句不恰当的话,都要被五哥斥责一番。哎,也不知将来孙女能不能遇到像五哥这样的人。”
“胡说什么?”罗老夫人瞪了她一眼,脸色有些阴沉,“你五哥同你五嫂,夫妻一体。你五哥护着你五嫂,自是应该。不过凡事都要分清轻重,不可为了区区小事就失了尊卑上下,不知好歹。五郎,沈氏,你们二人说是不是这个理。”
沈静秋淡笑,“老夫人说的是。”
苏玉儿怯生生的,“老夫人,表嫂长得这么好,表哥多**护一些,也是应该的。不然外面的人该说表哥不知道惗相惜玉。”这话说的,好似沈静秋是以色侍人的小妾,罗隐就是好色的登徒子一样。
罗老夫人一双精明的眼睛打量着沈静秋,轻哼一声,“长得的确好。老身过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几个人能够比得上五郎媳妇。”
“老夫人谬赞了。”沈静秋的手笼在衣袖里,死死的拉着罗隐的手,不让罗隐冲动行事。明明平日里稳重的很,为何一遇上罗老夫人,罗隐就变成了爆碳性子。
罗隐忍得肝痛,可是为了沈静秋,他还是要继续忍下去。
罗老夫人点点头,“你是个懂事的。这为妻之道,第一就是要贤良,不能一个人霸着你相公不撒手。其次就是要早日为罗家开枝散叶。再有就是要恭顺,长辈说的话,一定要谨记在心,不可阳奉阴违。”
“老夫人说的极是,孙媳妇谨记在心。”沈静秋满脸笑容,没有丝毫的不满。
罗老夫人心道,。这沈静秋倒是有些涵养,也比罗隐好拿捏。看来罗张氏说的不错,应该从沈静秋下手。不过此事不急在一时。罗老夫人又唠叨了几句,才打发了两人离开。
出门的时候,沈静秋回头朝罗薇苏玉儿两人看了眼。罗薇心头一颤,总觉着沈静秋那一眼有些不怀好意。不过很快又甩开了这个念头,她不过是实话实说,沈静秋凭什么怪她。要怪也该怪她自己长得太好,跟狐媚子没区别。
回到东院,罗隐牵着沈静秋的手,进了内室。
“委屈你了。”罗隐有些心疼,有些担心。
沈静秋笑道:“世子客气了,我哪有委屈。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罗隐牵着沈静秋的手,放在脸上,“真的不介意?”
沈静秋笑道,“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我的度量只有这么一点大吗?”
“我担心老夫人会得寸进尺。”罗隐直言不讳的说道。
沈静秋笑道:“得寸进尺才是正常的。要是老夫人后续没点动作,我可不相信。不过这些内宅事情,我一个人就料理得过来,五郎不必忧心。”
“有什么需要,就同我说,不要凡事都一个人扛着。”
“你也是。”
罗隐瞧着沈静秋的如花容颜,有些情动。加上初尝那滋味,正是热切的时候。整日里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回事,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同沈静秋痴缠在一起。这会屋里没人,正是天时地利人和,罗隐抱着沈静秋就朝床边走去。
沈静秋挣扎,“大白天的,世子莫要胡来。被人发现了,羞都羞死了。”
罗隐抱着沈静秋不肯撒手,“好静秋,好娘子,就让我……”
“不要!”沈静秋的脸红的滴血。
罗隐不肯罢休,“好静秋,你就让我一次,就这一次……”
“你,你这浑人。”沈静秋被罗隐挑拨得身娇体软易推倒,眼看就要被罗隐得逞,恰在此事,紫竹前来禀报,说是蒋林在外面求见,有要紧的事情禀报。
罗隐满头的汗水,更是满心的不满,朝门外怒吼,“不见!”重展雄风,势要将沈静秋就地正法。
外面没了动静,罗隐又兴奋起来。却不料,还没入巷,紫竹又在外面喊道,“世子爷,蒋先生说谢公子那里出了大事,请世子爷赶紧出去商议要事。”
一听是谢明远那里出了问题,罗隐纵然有再多的想法,此刻也消退的干干净净。
沈静秋一身瘫软,脸颊绯红,瞧见罗隐要出门,不由的笑了出来。
罗隐心里头一怒,在沈静秋的**狠狠的拍打了一下,又压在沈静秋的身上,咬着她的耳朵说道:“晚上等我。”
沈静秋的耳根都红了,“你若是早早回来,我便等你。若是迟了,我就先睡了。”
见沈静秋这么痛快的就应下来,罗隐一双眼睛都在发亮,“晚上我一定早点回来,不准早早的就睡下。”说完,又在沈静秋的嘴唇上蹂躏了一番,这才起身离去。
沈静秋在床榻上躺了好一会,等浑身的热度退下后,这才让人进来伺候。
江瑶笑道:“少奶奶同世子的感情真好。”
沈静秋脸颊一红,想起罗隐在床上疯狂的模样,就算是她,修炼了《养身诀》,都有些吃不消。
夏月又笑道:“世子心里眼里全是少奶奶,奴婢们瞧着都羡慕得很。只盼着将来奴婢也能遇到一个疼人的良人。”
“你这小蹄子,这是思春了啊。少奶奶,不得了,得赶紧给夏月找个婆家,将她嫁了。”江瑶打趣。
夏月不依,同江瑶打闹起来。两人在屋里闹腾,沈静秋也不管,随她们去。打闹了一会,两人又继续做正事。江瑶笑道,“少奶奶,嫁妆全部入库,这是嫁妆单子,这是库房的单子,请少奶奶过目。”
沈静秋将两份单子翻看了一遍,并无错漏之处。
正说着话,前面罗隐派了人过来,将东院的账本,铺面账本,人员名单,房契地契全给沈静秋送了过来。
紫竹同沈静秋说道,“少奶奶,世子爷吩咐了,这些以后全交给少奶奶打理。另外,世子爷还交代,这房契地契全都要过户给少奶奶,就当是少奶奶的私产。”
沈静秋意外,“世子爷真的是这么说的?”
紫竹点头,“奴婢不敢乱说,世子爷的确是这么吩咐的。少奶奶要是有疑问,等晚上世子爷回来后,少奶奶不妨问世子爷。”
沈静秋看着一摞账本,还有半匣子的房契地契,有些哭笑不得。“行了,此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奴婢遵命。”
江瑶感慨了一句,“世子爷对少奶奶真的是没话说,连家业都要过户给少奶奶,难道就不怕少奶奶卷了这些吗?”
“说什么浑话。”夏月斥道,“少奶奶是什么牌面的人,岂会将区区产业放在眼里。少奶奶,奴婢说的可对。”
沈静秋笑笑,“你们两个啊,别吵了。此事我有分寸。”
“是!”
沈静秋不是不感动,感动之余,更多的是好奇和担心。罗隐不会无缘无故的做一件事情,这些年他偷偷的置办了那么多私产,加上婆母轩辕氏留下的嫁妆,罗隐手里不差钱。他将这些产业交给她打理,沈静秋能够理解。可是为何要将这些产业都过户到她的名下,沈静秋认为这没必要。
所以沈静秋打算等罗隐回来后,一定要问清楚此事。
沈静秋翻看人员名单,让人照着名单将人集中在院子里,她有话要说。
一刻钟的时间,东院伺候的人全都集中在一起,一边是小厮长随,一边是仆妇丫头。
沈静秋坐在主位上,眼睛一扫,众人表情全都收入眼底。沈静秋神情淡漠的说道,“今儿召集大家过来,就是想同大家见个面,认个人。免得以后走出去,连自家院子里的人都认不清,让人看了笑话。”
顿了顿,沈静秋又继续说道:“我会让人照着名单唱念,叫到名字的都站出来,让我认个人。”
“遵命。”
江瑶拿过名单,一个个名字念下去,沈静秋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所有人,心里头自然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
名单念完了,除了几个这会在罗隐身边伺候的人外,人和名都对得上。沈静秋点点头,“不错,没人偷奸耍滑,我很满意。今儿是咱们第一次正式见面认识,我身为世子夫人,自然要对大家有所表示。江瑶,将准备好的铜钱提上来。”
江瑶领命,抬手示意,婆子们抬着两大框铜钱走了上来。两大框铜钱重重的放在地上,视觉效果着实惊人。瞧着人人都睁大了眼睛,不少人都在嘀咕猜测这两大框到底有多少银钱。沈静秋满意的笑笑,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么多铜钱,看着很惊人,实则换算成银子,也不过一百多两。一百多两的银子,说出来多,视觉效果却远远比不上铜钱来的震撼。
沈静秋指着两框铜钱,笑道:“这就是我给大家的见面礼,人人有份。按照刚才的名单,大家依次上前,每人随意抓两把,抓多抓少看你们自己的本事。总之,抓到手里的就是你们自己的。当然,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
有人就激动的问道,“少奶奶说的可是真的,抓多抓少真的都算我们自己的?”
“这是当然。”沈静秋笑笑。
“那我们岂不是吃亏了,我们手小,再怎么抓也没有男人抓的多。”有小丫头偷偷的嘀咕了一句。自然没有逃过沈静秋的耳朵。
沈静秋笑道,“有人说,自己的手小,同男人比起来会吃亏。这个好办,本王妃让人准备了一个碗。觉着自己手小抓不了那么多的,可以用碗来舀。记住,一只手只能舀一次,能舀多少就看你们个人的本事。”
江瑶将舀铜钱的碗放在桌面上,给大家过目。
众人全都兴奋起来,比划着拳头,估量着自己的拳头大,还是那个碗大。
沈静秋很满意这个效果。既然要收买人心,那就大张旗鼓的收买。这可比私下里偷偷摸摸的效果好多了。
江瑶念着名单,下人们一个个上前,有用手抓的,有用碗舀的,不论多寡,总之大家都满意。有那抓的少的,也只能怨自己运气不好,手气不行。自然怪不到沈静秋的头上。
分铜钱大会,热热闹闹的结束,可谓是皆大欢喜。
不过这可将江瑶她们累惨了。江瑶笑道:“幸好事先准备了足够多的铜钱,不然还不够分的。”
夏月笑道:“就是。为了今日的事情,可是将铺子上能抽出来的铜钱全都用完了。少奶奶这一招高明,瞧大家兴奋劲,就跟发了大财一样。”
沈静秋笑了笑,对两人说道,“吩咐厨房,今晚上加菜,让大家都乐呵乐呵。不过事先说清楚,该当差都得认真当差,若是谁敢玩忽职守,我可是不饶的。不过今晚当差的人,可以多得一个二等封赏。”
江瑶笑道,“奴婢这就去吩咐。”
东院这么热闹,自然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虽然在东院伺候的人,都被罗隐敲打过,不敢乱说话。可是架不住有人心宽,说漏了几句。没多久,沈静秋花钱收买人心的消息就传到了二房,又从二房传到了罗老夫人的耳朵里还有三房那边。
罗老夫人听了这个消息,沉默不语。
钟嬷嬷小声说道:“老夫人,外面都在议论,说五少奶奶好手段。府中下人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在东院当差的。都说在东院当差,每个月的封赏都比旁的多了一两倍。”
罗老夫人冷哼一声,“都是些眼皮子浅的人。几个铜钱就将人给收买了。哼,一人两把,这么一抓能抓一两银子吗?”
“那肯定是没有的。不过五少奶奶这个主意倒是极为划算,那些个人都是没见识的,区区几个大钱就将人心给收买了。”
罗老夫人笑了笑,“随他们去,老身倒是要看看,她能闹到什么程度。”
“那要不奴婢派人盯着那边。”、
“不用。有什么事情,二夫人那里肯定第一时间就会知道。”
钟嬷嬷笑了起来,“还是老夫人有成算。二夫人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一切都在老夫人的掌握中。”
罗老夫人笑了笑,不置可否。
天已经黑透,沈静秋散步消食后,就进了净房洗漱。然后将丫头们都打发出去,开始打坐练气。灵气随着经脉流动全身上下,浑身都暖洋洋的,可是一到丹田处,就被一股阴寒之气给阻拦。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花费无数灵力,才使得丹田存储了一点点灵力。
想了想,沈静秋小心的驱使着那股阴寒之气在身体里缓慢移动,所到之处,阴寒入骨。尝试着要将这股阴寒之气逼出体外,结果以失败告终。沈静秋并不气馁,将阴寒之气压制在丹田处,然后继续打坐练气,一个周天过后,沈静秋才结束今日的功课。
去了净房洗了一遍,出来一看已经到了一更天。罗隐怎么还不回来。
沈静秋忍着疲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等罗隐回来。没想到,刚躺了一会就睡了过去。
罗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没让人惊动沈静秋,也没让人伺候。自己去净房洗漱完毕,然后**。瞧着沈静秋的睡颜,罗隐心头被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占据。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只是越是这么盯着沈静秋,罗隐越是激动。
没敢将沈静秋弄醒,却也舍不得就这么睡下。抱着沈静秋,吻了吻,一时情难自禁,手上动作也大了起来。
沈静秋做梦,梦到自己被泰山压顶,快要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醒来,就着烛火才看清楚,哪里来的什么大石头,分明是罗隐。、
罗隐不好意思一笑,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得意,“醒了。正好,我们来做白日里没完成的事情。”
沈静秋还来不及说话,就被罗隐堵住了嘴唇。
一夜放纵,沈静秋是真的累了。好在有灵力支撑,在不至于昏睡过去。罗隐一脸满足,抱着沈静秋去了净房洗浴。沈静秋按住罗隐的大手,“不能再来了,我快受不了了。”
罗隐从后面抱着沈静秋,轻吻着沈静秋的耳垂,“你放心,我不会乱来。只是单纯的洗浴。”
鬼才信你。
罗隐果然不老实,沈静秋连连求饶,罗隐才放过沈静秋。
回到床上,沈静秋往里侧一趟,转眼就睡了过去。睡着之前,沈静秋还在想,她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怎么都想不起来。算了,等到明日一早再说。
早晨醒来,罗隐又拉着沈静秋痴缠了一番。沈静秋身子软绵,用着极为强大的意志才坚持到最后底线,没让罗隐得逞。虽然没能得逞,可是罗隐依旧一脸满足的模样。
沈静秋洗漱过后,坐在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角周围隐隐的有了青黑色。这分明就是纵、欲过度的的模样。当罗隐好奇的要亲自给沈静秋描眉的时候,沈静秋狠狠的掐了他一把,小声说道,“太荒唐了,以后不可再这样。”
罗隐咬着沈静秋的耳朵,轻声说道,“正所谓食髓知味,娘子可不能狠心啊。”
沈静秋干脆踢了一脚罗隐,罗隐择是得意一笑,心里美的冒泡。
正是年轻冲动的时候,食髓知味,不知满足,这些沈静秋全都懂。可是也要她承受得起吧。罗隐实在是……嗯,就是体力太好了点,腰身太有力了点,肾功能太强了点,那个需求太强烈了点。这么一点一点的累加上来,纵然是沈静秋,也有些吃不消。
罗隐也注意到沈静秋眼角下面的青黑,低声说道:“你放心,我以后会节制。”
“不是以后,是从今儿开始就要节制。今晚我要睡觉。”沈静秋强烈要求,再不让她好好睡一觉,她要杀人的。
罗隐只觉好笑,“好,好,你放心,我今晚肯定什么都不做。”
沈静秋狐疑的看了眼罗隐,“当真?”
“千真万确。”
沈静秋笑了起来,两人一起用早饭。直到这个时候,沈静秋才想起还有正经事没问罗隐。沈静秋让人将那些账本,还有地契房契全都拿出来,问罗隐,“这些你让我打理就行了,为何还让人传话,说要过户到我名下。”
罗隐说道:“此事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放在你的名下,我也能放心一点。再说我们夫妻一体,我的就是你的。”
沈静秋惊疑不定,“五郎在担心什么?难不成国公府内还有谁能够谋夺你的产业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放在你的名下,将来也少了纠纷。”
沈静秋见罗隐不欲多说,也就没继续问下去。只是说道:“你放心,既然交到我手上,我一定会好好打理。至于过户的事情,等晚些时候再办。”沈静秋是想留足时间,让罗隐考虑清楚。虽然夫妻一体,沈静秋却认为,还是要给各自一点**的空间,其中就包括**的经济。
“好,都依着你。”
罗隐又对沈静秋说道:“蕊儿的婚事该忙活了,你是婶娘,帮着她相看相看。”顿了顿又说道:“大嫂过世前,曾嘱咐要讲蕊儿嫁到慕容家去,这个你替我把关,有空去慕容家探探口风。”
罗蕊是罗隐嫡亲大哥罗险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早在去年就说要同慕容家定亲,只是没人操持,就一直耽误了下来。而慕容氏,正是罗蕊的外祖家。罗隐之所以同意这门亲事,一来是过世的大嫂慕容氏的遗言,二是想着将罗蕊嫁到她的外祖家,有外祖舅舅护着,不会吃亏。
沈静秋也是知道这件事的,点点头,“行,此事我来操办。嫁妆方面,原先大嫂留下的嫁妆,肯定要让蕊儿带走。另外公中还要出一份,再有我们是她嫡亲的叔父婶娘,我们也该有所表示。”
“此事你做主。”罗隐笑道,对沈静秋是全心的信任。
被人信任的感觉很好,沈静秋郑重的说道:“五郎放心,此事我定会办的妥妥当当。”
沈静秋又问道,“昨儿蒋先生叫你,说是有大事发生。难道是灾区那边出了事?”
罗隐没有隐瞒沈静秋,直言:“户部派送的两百万两赈灾银,在半路上被人劫持。”
“啊?”沈静秋愣愣的,有些反应不过来,上辈子可没出过这事。“那灾区那边怎么办?”
“户部一共筹措了四百万两,其中两百万两折算成粮食,早在这之前,已经命江南那边将粮食直接运送到灾区。”
沈静秋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老百姓总算还有条活路。银两被劫,陛下定然异常震怒。世子是要离京查案去吗?”
“陛下已经派了腾翼卫调查此事。而且我已经不是青衣卫指挥使,此事轮不到我出面。不过不管是哪路劫匪做的这笔买卖,定然是个硬茬。加上那边如今烽烟四起,地方兵力有限,左支右拙,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相信很快陛下就要从京营调派人手去平乱。”
沈静秋望着罗隐发亮的一双眸子,“如果五郎想去,那就尽管去做。府中有我在,定不会让人拖你后腿。”
罗隐握住沈静秋的手,“我们新婚,我不想丢下你。”
沈静秋笑道:“小别胜新婚。难道五郎没有把握在两三月内平乱?”
罗隐大笑出声,“竟然对为夫用激将法。好,此次我会去争取。定要在一两月内平乱。”
一句话就将时间又提前了一个月。沈静秋笑道:“我看好五郎,五郎可不能让我失望。更要让世人都知道,你有今日的一切,不是靠祖萌,不是靠太子和太子妃,而是靠你自己的能力。”
“知我者静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