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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大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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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月身披黑色披风,穿过重重宫闱,避开大内侍卫,终于来到冷宫。、
内侍悄声同沈静月说道:“启禀娘娘,叶氏就被关在你里面。”
沈静月取下披风,轻声一笑,“本宫现在还没被册封为妃,可当不起‘娘娘’这个称呼。”
内侍谄媚的笑道,“明日陛下就会下旨册封娘娘,奴才这么称呼,也不算错。就当奴才们提前恭贺娘娘。”
沈静秋心情很好,“开门吧,本宫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手下败将。”
“奴才遵命。”
冷宫大门被打开,沈静月昂首阔步的走了进去。
叶惠妃才被关了区区数天,整个人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身上的衣衫也有数日没有换洗,加上不曾洗漱沐浴,身上已经有一股味道散发出来。房门被打开,阳光不经意的洒进来,叶惠妃屏住呼吸,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来人身上。当看清来人的真面目后,叶惠妃冷冷一笑,转头,继续欣赏窗户外面的景色。
“大胆叶氏,娘娘来了,还不赶紧行礼。”内侍狐假虎威,冲叶惠妃怒吼。
叶惠妃冷笑一声,“她?娘娘?她算哪门子的娘娘,张嘴说瞎话,小心闪了舌头。”
内侍自得一笑,“陛下明儿就会下旨册封娘娘,大胆叶氏,见到娘娘却不行礼,你该当何罪。”
叶惠妃冲沈静月轻蔑一笑,“想要在我面前显摆,也等你被册封妃位后再来不迟。这么迫不及待的跑过来,果然是上不得台面。”
内侍张嘴就要怒斥,沈静月挥挥手,示意内侍退下。
沈静月走上前,嘲讽一笑,“落到今日地步,还能如此傲气,不愧是宠冠后宫的叶惠妃。可是你还是被陛下打入了冷宫。当日你嚣张的时候,你可有想到今日的结果。”
叶惠妃冷笑一声,“沈静月,你想在我身上耍威风,可是打错了算盘。因为你还没有那个资格。就凭你,宫里但凡有点分量的人,捏都能将你捏死。”
“哈哈……”沈静月张嘴大笑起来,笑声中浓浓的嘲讽之意,“叶惠妃啊叶惠妃,枉费你聪明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落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的敌人究竟是谁。让我来猜一猜,那个被射杀的宫女是皇后身边的人,紧接着皇后就查出你同侍卫通奸的证据。你一定认为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做的吧。自认为败在皇后娘娘手上,也不算冤枉,对吗?所以到现在,你还能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哈哈,真是可笑。叶惠妃啊叶惠妃,如果皇后娘娘真有一击必中的本事,她还会容许你嚣张这么多年吗?早年,你可没少落皇后娘娘的面子,她那时候都没有办法对付你,难道现在就有办法吗?”
叶惠妃心跳加速,面上不动声色,“沈静月,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说这一切另有其人?你有证据吗?就凭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我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可是堂堂叶惠妃就是败在我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手中。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很吃惊。”沈静月死死的夹着叶惠妃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没想到吧,你的敌人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相信吗,宠冠后宫数十年的叶惠妃,竟然败在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婕妤手上。有没有很愤怒,有没有气的想要杀人。哈哈,对啊,就该露出这样仇恨的目光。要不是为了看到你这副仇恨的模样,我才不会来这冷宫看你。”
“沈静月!”叶惠妃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那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怒吼声,带着刻骨的仇恨。
沈静月得意的笑了起来,“你就该这个样子,仇恨,愤怒,感受到了吗?这些年,我无数次的在承受这样的情绪,一整夜一整夜的睡不着,就算睡着了,睡梦中也充满了仇恨和愤怒。如今,轮到你来体验。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有谁能风光一辈子。”
“沈静月,算你狠。”叶惠妃咬牙切齿,“不过就凭你一个人,你根本就想不出这样的主意,也不可能收买我身边的宫女。告诉我,你身后的人究竟是谁?宁贵妃?”
沈静月嚣张大笑,“哈哈!说你蠢你果然蠢,难道除了周皇后,宁贵妃,你脑子里就没有别人吗?告诉你,此事全程由我主导。对,就是那个你一直不屑一顾小小婕妤。是不是觉得输的很冤枉,是不是输的很不服气,是不是觉着我在说谎。哈哈,叶氏,枉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该记住,就算是最不起眼的小宫女,有一天都有可能要了你的性命。所以不要小看任何人。这个道理你懂了吗?”
叶惠妃一把推开沈静月,“我不相信,我不可能输在你的手上。就凭你一个人,你连我身边的最下等的宫女都接近不了。沈静月,我人虽然被打入了冷宫,但是我的脑子还在。你身边有高人指点,还有人甘心做你的马前卒,你才有可能算计到我。沈静月,你有胆就将你身后的人说出来,也好让我输的心服口服。”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你如何痛苦。你越痛苦,越不服气,我就越高兴,越兴奋。你说我会告诉你吗?你就认命吧,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从这里出去。”沈静月嚣张的笑道。
叶惠妃喘着粗气,“好你个沈静月。你以为区区一个冷宫就能关住我吗?你做梦。他日我出去之时,就是你的死期。”
“是吗?”沈静月一脸遗憾的看着叶惠妃,“可惜你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因为我不允许。”
“你想做什么?”叶惠妃连退数步。
沈静月轻声一笑,温柔的说道:“我能做什么?我当然是来看望你,送你最后一程。想想看,你生命的尽头,陪在你身边的人,却是我,你一向看不起的人。这是不是一种很玄妙的缘分。”
“你敢。陛下知道了,肯定会彻查此事。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叶惠妃心跳如鼓,脸色灰白。
沈静月哈哈大笑,“到现在你还在指望那个将你打入冷宫的男人,叶惠妃,你怎么可以这么天真。你这样天真,岂不是将过去的我衬托得越发的可怜可悲又痴傻。我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你可以如此天真。你看着我,我现在就一字一句的告诉你,陛下永远都不会彻查此事,陛下他巴不得你去死,因为你给他戴了绿帽子。”
“我没有,这全是你栽赃陷害。”
“陛下说你有你就有。”沈静月邪气一笑,“认命吧,没有人会来救你。今日注定是你的死期。”
沈静月说完,转身离去。内侍们上前,架着叶惠妃,准备灌药。
“放开我,放开我。沈静月,你给我站住。你胜之不武,你算什么东西……”
沈静月回头,冷笑一声,“很早以前,就有人告诉我,这宫里只在乎结果,没有人在乎过程是什么样的。如今,结果就是你败了,而且马上还要赔上一条命。而我,你从来看不起的我,胜了。接下来,你曾经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属于我,也只能属于我。”
“沈静月,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你也会落到我今日的地步。到时候我会在地底下等着你,我要看看,你究竟会死在谁的手上。哈哈……”
沈静月的脸色微微变了,最后又是一笑,“我不在乎。所有的人都有死的那一天。只要我死在你的后面,那就算我赢了。”
“沈静月,你站住,你……呜呜……”
沈静月站在冷宫屋檐下,抬头望天,明明阳光明媚,春暖花开,可是她却觉着浑身发冷。丫头桃儿将披风披在沈静月的身上,“姑娘,里面已经完了。”
沈静月轻笑一声,“将人埋了吧,好歹也曾风光过。”
桃儿疑惑的看着沈静月,“姑娘为什么不高兴。”
“我高兴,我当然高兴。”沈静月急切的说道,“只是,桃儿,有一天我会不会步上叶惠妃的后尘,也沦落到冷宫苟延残喘。然后在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被人一杯毒酒结果了性命。”
“不会。姑娘同叶惠妃是不一样的,自然不会有相同的命运。”
沈静月笑了起来,“你说的对,我同她是完全不同的,自然不会落到她的地步。”瞬间,沈静月的心情就好了起来。
出了冷宫,还没回到自己的寝宫,就遇到急匆匆找来的宫女。“沈婕妤,贵妃娘娘有事找。请沈婕妤赶紧随奴婢去见贵妃娘娘。”
沈静月笑问,“请问姐姐,贵妃娘娘召我,所为何事。”
“奴婢不知。奴婢只负责传话。沈婕妤还是快一点吧,让贵妃娘娘等久了可不好。”
沈静月压住心头的怒火,笑道,“好吧,请姐姐前面带路。”
走到半路上,遇到光启帝身边的内侍拦路,说光启帝召见沈婕妤,请沈婕妤即刻觐见。沈静秋笑着对宁贵妃派出来的宫女说道,“这位姐姐,不好意思了,我得先去觐见陛下。稍后得空了,再去给贵妃娘娘请安。”
宫女心头有一丝不安,“婕妤客气了。陛下召见,定要要紧的事情,婕妤快去吧。”
沈静月微微颔首,一脸笑意的跟内侍去见光启帝。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了。要是这个时候她还看不出来宁贵妃的召见包藏祸心,那她这些年就白活了。
瑶华宫内,宁贵妃得知沈静月被光启帝叫走了,顿时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
心腹嬷嬷赶紧端上一杯养生茶,“娘娘别着急,等那沈氏从思政殿出来后,奴婢再派人去请她过来。”
宁贵妃摇头,“没机会了。你难道没看出来吗,陛下这是认定叶惠妃的事情是我做的。如今又防备着本宫对沈静月下毒手,这才派人特意将沈静月叫走。等明日,沈静月封了妃位,以后再想要多付她,可就难上加难。”
“这可怎么办?陛下怎么会怀疑是娘娘害了叶惠妃,这根本就是没道理的事情。”
宁贵妃疲惫的闭上眼睛,“你难道忘了同叶惠妃‘通奸’的宁侍卫吗?那可是宁家人。你说陛下会不会怀疑我?到底是谁在算计这一切,让本宫知道了,本宫非得扒了她的皮。”
“娘娘,那现在该怎么办?”
宁贵妃叹气,“还能怎么办,暂时只能夹起尾巴做人,向陛下表示清白。多余的事情一件都别动,免得陛下又起疑心。”宁贵妃感觉很疲惫,疑心病越来越重的光启帝,越来越难以捉摸。
“奴婢遵命。娘娘还需要保重身体,大家可离不开你娘娘。”
宁贵妃冷哼一声,“人人都离不开本宫,那本宫又能靠谁?那一个个的蠢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简直是要气死本宫。行了,让本宫一个人静一静。”
“奴婢就在门外守着,娘娘有需要叫一声就行了。”
“去吧。”
宫外,沈家出殡。京城数得着的人家,大都设了路祭。国公府自然也不例外。
沈静秋身为外嫁女,自然不能出现在出殡的人群中。她推着罗隐的轮椅,站在祭棚下。
罗隐拍拍沈静秋的手背,“不要太伤心。”
“我当然不会伤心。”她同沈老夫人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当初刚刚重生的时候,因为老夫人纵容二房,她还曾一度憎恨过沈老夫人。如今人死灯灭,一切烟消云散,只剩下所有美好的记忆。
沈静秋轻声说道:“我只是怀念。”怀念年幼无知的时候,所有的人,所有的景,都是那么美。没有争斗,没有算计,留下的都是一片欢声笑语。
罗隐回头担心的看着沈静秋,“你要紧吗?要不要先回去。”
沈静秋轻笑摇头,“不用,我很好。”
罗隐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沈静秋说道:“叶家也设了路祭。”
沈静秋回过神来,顿时皱起眉头,“叶家?都快自身不保了,还有这等心思。”
罗隐悄声对沈静秋说道,“宫里传来消息,有人看到沈静月去了冷宫。不出意外,很快就会传来叶惠妃死于冷宫的消息。”
沈静秋挑眉,“沈静月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看来小王爷安排在宫里面的人,给了她一种错觉,以为靠着那些人,就能横行皇宫。”
“叶天佑过来了。”罗隐小声提醒沈静秋。
叶天佑径直朝国公府的祭棚走来,“见过世子,世子夫人,两位安好?”
罗隐出面应付叶天佑,“叶公子想要做什么?这里并不是谈话寒暄的地方。”
叶天佑点点头,“世子夫人一定很意外,为什么叶家也会设祭棚。所以我特意来提醒世子夫人一声,叶家同沈家可是实打实的姻亲关系。”
“沈家从来就没有承认过叶家是姻亲。”沈静秋面无表情的说道。
叶天佑点头应是,“说的对,所以我现在就准备离开。”
叶天佑意味深长的冲沈静秋一笑,压低声音说道:“世子夫人可别太得意了。”
沈静秋挑眉,死到临头还敢挑衅,叶天佑果然是不走寻常路。难道他有什么依仗,才敢有恃无恐。罗隐握住沈静秋的手,轻声告诉她,“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盯着叶家那边。”
沈静秋平静的说道,“叶天佑可不是一般人。”能说服轩辕端打劫了赈灾银两,又能将轩辕端出卖个一干二净的人,岂是一般人。
罗隐笑道,“他当然不是一般人。所以,对付他也不能用一般的办法。”
沈静秋望着远去的叶天佑,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
出殡回来后,沈家二房还有三房就准备搬家的事情。也是在这个时候,宫里下了旨意晋封沈静月为丽妃。恩旨送到侯府,侯府上下都倍感意外。大家面面相觑,沈静月进宫没几年吧,侯府也没给她提供多少帮助,她怎么就能从小小的才人一路爬上妃位,简直像是个传奇。而且还是在叶惠妃倒下的当下,沈静月就被册封了妃位,让人不免联想,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联系。
疑惑归疑惑,沈家上下还是极为高兴的。虽然在孝期,不能摆酒庆贺,不过大家脸上多少还是带出了一二分笑意。沈静月是二房的人,大房和三房都给二房送了礼物,替二房,也是替沈家高兴。
沈静恒应酬完前来恭贺的人后,同白氏一起来到书房。
白氏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没想到她竟然做到了,竟然这么快就被册封为妃位。相公,你说丽妃会记恨以前的事情吗,会不会针对我们?”
沈静恒平静的说道,“我们是她的娘家,只要她还姓沈,她就不会对自己的娘家下手。而且当初若非我帮忙,她也不能瞒着全家人进宫选秀。”沈静恒长叹一声,“我以为她在宫里活不长,却没想到她不仅活了下来,竟然还被册封为丽妃。难道是在宫里面攀附上了哪位贵人吗?”
“可是无论是宁家,还是周家,对我们沈家并无任何表示,丽妃也不曾有任何关照。瞧着这局势,不像是攀附上了某位贵人。莫非是丽妃有其他的手段笼络住了陛下,陛下才会册封她为妃。”白氏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沈静恒轻哼一声,“或许我该去问问王妃,还有那位世子妃。这两人,无论是那一个,都能给予丽妃足够的支持。”
白氏一脸担心,“如果丽妃真的是靠着王妃或者世子夫人走到今天,那相公可得当心。依妾身看来,丽妃可不是心胸大度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上相公的麻烦。而且相公别忘了,静远才是丽妃的亲兄弟。她说不定会扶持静远来同相公别矛头。”
沈静恒冷哼一声,“沈静远一介庶子,不足为虑。再说了,沈家已经分家,我们很快就要搬出侯府。丽妃实在是没必要再针对我们。”
“相公可别忘了胡姨娘的事情。那些年,母亲可没少折腾她们母女两人。”白氏小声提醒沈静恒。沈静月其实是个很记仇的人。
沈静恒一脸烦躁,“我会去找王妃,让王妃进宫替我探探口风。希望丽妃有足够的理智。”
“如今也只能如此。”
此时,小厮进来禀报,说是沈静鹏来了。问沈静恒要不要见。
沈静恒让小厮将沈静鹏请进书房。白氏说道:“既然二叔叔来见相公,那妾身就先告退。”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人都瘦了一大圈。回房好好歇息,丽妃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沈静恒关心的说道。
白氏嗯了一声,心里头甜滋滋的,“相公放心,妾身会保重好身体的。这些日子相公比妾身更累,相公更要好好保重身子。”
夫妻二人彼此关心,说了几句体己话,这才分开。
沈静鹏被请进了书房,四下打量的了一番,说道,“大哥的书房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就跟大哥一样。”
沈静恒让小厮奉茶,然后问道:“你来见我,所为何事。”
沈静鹏端起茶杯,尝了口茶水,“还是侯府的茶水好喝,这里吃的用的,可都比我那府里好多了。”
沈静恒面无表情的说道,“当初是你执意要娶欧阳氏,没有任何人逼你。”
沈静鹏嘲讽一笑,“今日我来,不是同大哥叙旧的。沈静月被封丽妃,仅是不同往日,弟弟就问大哥,对此有什么打算?”
沈静恒说道,“没什么打算。”
沈静鹏皱眉,明显很不满,“怎么能没打算。这么好的机会,大哥可不能错过了。”沈静鹏紧张的朝门外看了眼,确定没有人偷听,又才继续说道,“五王爷那里,明显靠不住。我看那边的情况,说不定王妃的位置都难保住。白家更不用说了,如今白家就没有人在京城为官。数来数去,就只剩下欧阳家。大哥,听弟弟一句劝,你出面联系丽妃,你告诉她,欧阳家会全力支持她。”
沈静恒狐疑的看着沈静鹏,“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欧阳家支持的可是宁家。”
沈静鹏微微变色,“大哥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我就问你,你同欧阳家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你别忘了,侯府已经分家,等过了老夫人的七七后,我们二房就会搬出去。欧阳家想要算计侯府,怕是打错了算盘。”沈静恒义正言辞,明显是拒绝了沈静鹏。
沈静鹏很不满,“大哥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机会流失吗?如今大房占据了爵位,三房有三叔父,还有那个沈静卓。唯独我们二房,如今什么都没有了。你甘心,我却不甘心。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你不知道利用,你有什么资格做二房的家主。”
沈静恒冷哼一声,“欧阳家一面支持二王爷,一面又说要支持丽妃。我现在都怀疑,这到底是欧阳家的意思,还是你个人的意思。”
“有区别吗?支持丽妃,丽妃反过来就会支持我们。等到将来二王爷……”
“够了。”沈静恒厉声呵斥,“你别忘了,静秋嫁给了罗世子,三房已经算是太子一派的人。大房向来听三房的,也就意味着侯府也会站在太子那一边。这个时候你却让我联络丽妃,同欧阳家合作,你简直就是……你是想将我们二房全都害死吗?此事我绝对不会答应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大哥凭什么认为太子一定会赢?”沈静鹏冷笑反问,“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的。这个时候大哥就下决心要跟着三房,会不会太早了点。”
沈静恒面无表情的说道:“也总比同欧阳家为谋要强。欧阳家就是第二个叶家,我是绝对不会同欧阳家为伍。还有,站在太子这一边,也总比站在二王爷那边安全。就算有朝一日,太子失败了,新君登基,为了安抚人心,也会对我们网开一面。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正统。太子是正统,新君也会是正统。”
沈静鹏脸色巨变,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沈静恒挑眉冷笑,“选择二王爷,就意味着要承担变成乱臣贼子的风险。你能承担,我却承担不起。”
沈静鹏冷笑一声,“这么说来,无论我说什么,大哥都不会同意。”
沈静恒沉默了片刻,“如果你就此脱离欧阳家,或许我会考虑。”
“大哥是让弟弟休妻吗?”沈静鹏似笑非笑的看着沈静恒。
沈静恒严肃的说道,“你们成亲数年,欧阳氏一直无所出,而且还不准你纳妾。按照七出中的无子,完全有理由休了她。只要你同欧阳家彻底划清了界限,沈家就会再次接纳你。”
“我这辈子虽然没什么本事,也没做成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但是我至少还有良心,我是不会休妻的。既然同大哥谈不拢,那此事就此作罢。告辞。”
沈静恒紧皱眉头,目送沈静鹏离去。虽然心里头很担心沈静鹏,但是沈静恒并不打算出手阻拦沈静鹏。万一太子落败,二王爷最终登基上位,那么沈静鹏就是沈家的一条退路。如果沈家注定被抄家砍头,那么沈静鹏就是沈家的血脉希望。
国公府这边,罗隐交了一份资料给沈静秋。沈静秋翻看资料,心中有有些失望。罗隐说道:“据丁大娘交代,当年秋狩陛下遇刺,宫中就进行过一场清洗。淮王刚叛乱的时候,后宫又进行了一次清洗。他们安排在宫里的大部分人,相继在两次清洗中死亡。如今连他们都无法联络宫中的人。就好像那些人全都隐藏了起来,脱离了小王爷的组织,开始独自作战。不过丁大娘还是给了一份名单。这份有没有用还有待验证。”
“那沈静月又是怎么同那些人联络上的?”沈静秋好奇的问道。
罗隐提醒沈静秋,“别忘了沈静月身边的那个叫做桃儿的丫头。她可是当年胡姨娘特意安排在沈静月身边的。或许她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消息。”
沈静秋挑眉,“有个问题,我一直忍着没问。现在你能否告诉我,胡姨娘是生是死?”
罗隐沉默了片刻,“我也不知道她是生是死。”
沈静秋狐疑的看着罗隐。
罗隐坦白道:“我同小王爷做了一个交易,安秀秀,也就是胡姨娘是交易筹码之一。我已经将她交给了小王爷。至于小王爷会不会杀了她,我不知道。我……”
沈静秋抬手,“具体的交易内容,你不必告诉我,我也没兴趣知道。”
罗隐严肃的说道,“这么多年,胡姨娘都没有同沈静月沈静远联系过,我估计她已经死了。”
沈静秋皱眉深思一会,“五郎,你相信丁大娘的话吗?”
“她说的有八成的可能性。如今宫中守卫森严,远非当初可比。就连我如今也无法及时得到宫中的消息。”罗隐有些无奈。
沈静秋嘴角微微翘起,“我已经请静坤帮我安排几个人进禁卫军。”
罗隐大感意外,“这很危险。事先你没有同我提起过。”
沈静秋目光直视罗隐,“五郎,我曾被杜太后,被光启帝先后绑架。虽然我平安归来,但是你不会认为此事就此过去了吧。我说过,任何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相应的代价。无论是杜太后还是光启帝,他们都要为过去做过的事情承担责任。”
“你要报仇,我来帮你。你不该一个人冒险。”罗隐紧握住扶手,严肃的说道。
沈静秋叹了一声,“五郎,你已经替我做了很多很多,没有人能够比你做的更好。而且,我想亲自亲自报仇,你能满足我吗?”
“静秋,太危险了。此事交给我来办。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我会让你心愿得偿。”
沈静秋轻声笑道,“我相信你,肯定会有那么一天。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我该做点什么才好。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所以你就不要再干涉,好吗?如果你不放心,你也可以另外安排人进宫,或者提醒太子妃那里,是时候扩充势力。”
罗隐沉默了一会,无奈的说道,“看来我是无法说服你。既然如此,我只能全力支持你。”
沈静秋满意的笑了起来,“多谢你,五郎。”
罗隐苦笑一声,“何必同我客气。”顿了顿,又说道,“静秋,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你曾说想要轩辕端的人头,人头没有,不过人却有一个。你想看一看吗?”
沈静秋眼睛一亮,“你绑了轩辕端?”
罗隐点头,“是,我派人从南越的队伍中绑了轩辕端。南越人以为是陛下派人做的,陛下却认为是轩辕端的残余势力做的。总归,两边的人为了轩辕端已经吵了起来。而且很明显,陛下已经对轩辕端起了杀心,不打算留下轩辕端的性命。”
沈静秋高兴的在罗隐脸上印下一吻,“真好。”
罗隐笑了笑,“准备准备,我们一会就出门。”
“好。”
出了国公府后,马车朝郊外驶去。到了一处僻静的宅子前面,马车停了下来。沈静秋同罗隐带着侍卫们进入了宅子。
罗隐轻声告诉沈静秋,“他就在密室里,我陪你去。”
沈静秋突然按住罗隐的手,“五郎,我想单独见见他,可以吗?”
罗隐盯着沈静秋,“能同我说说理由吗?我一直很好奇你对轩辕端的态度。就好像,好像他曾对你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你对他的恨意,来的狠突兀,完全找不到理由。”
沈静秋扯了扯嘴角,随口说道:“五郎,你能答应我的要求吗?”对罗隐的问题,沈静秋直接避而不谈。
罗隐皱眉,“静秋,不是我不答应你,而是我很担心你。我希望你能在这件事情上,对我坦诚一些。”
沈静秋吃吃一笑,“五郎,你知不知道,轩辕端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要纳我做侧妃。一副对我格外开恩,让我感恩戴德的模样。你要是见了他那模样,一定会想杀了他的。”
罗隐双拳攥紧,“静秋,我陪你一起去见他。”
沈静秋叹气,“五郎,给我一盏茶的时间,好不好?我不会让你失望,更不会让你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他曾经觊觎你,我如何能够让你独自去见他。”罗隐目光直视沈静秋,希望沈静秋能够改变主意。
沈静秋蹲下身体,“五郎,你不相信我吗?”
“静秋,让我陪在你身边好不好,至少让我站在你身后。”
沈静秋轻咬薄唇,问道,“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不让我单独见轩辕端?”
“静秋,希望你能理解我。”罗隐恳求的看着沈静秋。
沈静秋轻声一叹,“好吧,我答应你。”
罗隐却不觉着欢喜,他有种感觉,很糟糕。比沈静秋生气了还要糟糕。他差一点就冲动的改变主意,想要答应沈静秋的要求。罗隐定了定神,直视沈静秋,最后他还是没有改变主意。推着轮椅,带着沈静秋一起来到书房,打开暗室。
罗隐告诉沈静秋,“他就在里面,我不进去。我就在门口等你。”
沈静秋沉默的走进暗室,罗隐就停留在暗室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轩辕端一身狼狈的坐在椅子上,脚上锁着铁链。铁链的长度足够他在屋里自由的活动,却无法走出暗室大门一步。听到脚步声,轩辕端抬起头来。看到沈静秋那一刻,轩辕端有些愣神,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沈静秋在桌子的另一头坐了下来,“很意外我会出现在这里吗?”
轩辕皱眉,盯着沈静秋,“是你?原来是罗隐绑架了我。罗隐人呢,本王要见他。”
“他不会见你。”沈静秋冷冷的打量轩辕端,“有想过自己会落到今日的地步吗?”
轩辕端冷笑一声,“沈静秋,你没有资格同本王说话。将罗隐叫来,我有话同他说。”
“说什么?让他放过你?这根本就是白日做梦。”
“你闭嘴。”轩辕端拍着桌子,“我听说罗隐的双腿被人废了。怎么样,他现在是不是不能满足你,所以你就来找本王……”
“啪!”一巴掌狠狠的甩在轩辕端的脸上,瞬间,轩辕端的半边脸就红肿了起来。而沈静秋自始至终都没有动弹过一下。
轩辕端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谁在这里,给我出来。罗隐,你给我出来。”轩辕端根本不相信是沈静秋动手打了他。
沈静秋嘲讽一笑,“罗隐不在这里。”
“别想骗我。罗隐不在的话,你又怎么可能来见我。沈静秋,将罗隐叫进来。”轩辕端怒吼。
沈静秋冷冷的看着轩辕端,“轩辕端,抛弃妻子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对待真心对你的人,却能做到弃如敝履,一次次的背叛最亲的人,轩辕端,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轩辕端狐疑的盯着沈静秋,“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是不是玉雅那个贱人,你将她叫来。”
“玉雅替你生儿育女,你却叫她贱人。轩辕端,你才是那个真正的贱人。啪……”又是一巴掌甩在轩辕端的脸上。
轩辕端两边脸全都红肿了起来,这一次,他看的很清楚,是沈静秋动的手。轩辕端不敢置信,“你,你怎么可能。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沈静秋。沈静秋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身手。”
沈静秋轻蔑一笑,“轩辕端,你永远都看不起女人。女人在你心目中,就是伺候男人,繁衍血脉的低贱之人,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利用价值。正如你的生母,你的妻子。轩辕端,你这样的人,不配活在世上。”
“你想做什么?罗隐将我抓来,可不是让你杀了我。沈静秋,你最好放聪明一点。罗隐,罗隐,你给我出来。”轩辕端紧张的叫着。
沈静秋嘲讽一笑,“轩辕端,你已经没有活在世上的价值。不过你放心,我就再容你苟延残喘一会,很快你就会下去见你那‘低贱’的生母。”
“你给我站住,将罗隐叫来,我要见罗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