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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殿下换洗好后,沈静秋就命人先将小皇子带到隔壁厢房。
www.biquge001.com沈静秋心知肚明,两位殿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同他们说。
太子轩辕齐的表情有些轻松,先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七弟的名字就在上面,是父皇亲自取的,已经上了族谱和皇家玉蝶。”
沈静秋同罗隐面面相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轩辕斋,以及小皇子的生辰八字。
罗隐蹙眉,将纸张放在桌面上,问道:“这是何意?你们过府,难道不是接小皇子回宫?”
太子轩辕齐同二皇子轩辕虔交换了一个眼神。太子轩辕齐郑重的说道:“舅舅,舅母……”
沈静秋还是第一次听到太子这样称呼她,感觉有些不自在,坐直了身体。
太子轩辕齐说道:“母后让孤转告舅舅和舅母,七弟暂时就不接回宫中,还请舅舅和舅母多费心照顾好七弟。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再派人来将七弟接回宫中。”
“什么时候才是好时机?”罗隐显然很不满,“宫中时时刻刻都有危险,照着皇后娘娘的意思,小皇子都不用回宫,这辈子都在国公府生活算了。”
太子轩辕齐苦笑一声,“孤就知道舅舅会有所不满。但是现在的确不适合将七弟接回皇宫。母后为了孤,呕心沥血,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照看七弟。当初母后出宫去东山寺,结果身边的老人都背叛了她,因此母后深受打击。如今在宫里,母后很难再相信一个人,自然也就无法将七弟交给妥当的人照顾。因为母亲担心,再妥当的人,也有可能做出背主的事情。七弟那么小,只需一个疏忽大意,就有可能要了他的性命。母后实在是不敢冒险将他带回宫中。还请舅舅和舅母能够体谅一二。”
沈静秋叹气,原来当初那些人的背叛,给了罗皇后这样沉重的打击。
罗隐突然问起,“你们兄弟在宫中处境如何?”
两位殿下交换了一个眼神,二皇子轩辕虔说道:“多谢舅舅关心,毕竟我们的身份都摆在那里,那些人至少表面上都要对我们恭恭敬敬。”
沈静秋看着两位殿下,都还只是半大的小子,太子轩辕齐也不过才十四五岁,二皇子轩辕虔才十一二岁。这般年纪,却已经开始浸泡在阴谋诡计和血腥杀戮中。沈静秋低下头,她为两位殿下感到心疼,却无力改变这一切。只盼着他们都能有好运气,都能心想事成。
“你们母后现在怎么样?坐月子期间操心太过,我一直担心她的身体。”沈静秋问道。
太子轩辕齐说道:“多谢舅母关心。母后一直记挂着舅母,还叮嘱孤和二弟一定要给舅母行个大礼。”说着,出其不意的就给沈静秋行了个大礼。
沈静秋急忙避让,“这是做什么。”
“当初没有舅母陪在母后身边,母后同七弟只怕是凶多吉少。后来也是舅母一直开解母后,让母后振作起来。总归,我们兄弟都感谢舅母替母后所做的一切,还有七弟。”两位殿下又是郑重道谢。
沈静秋很是无奈,“两位殿下客气了,这都是我该做的。我只是担心皇后娘娘的身体,不知她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舅母放心,有太医的细心照料,母后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
沈静秋看得出太子轩辕齐没有骗她,顿时松了一口气。罗敏当初说要长长久久的活着,活得比那个人更久,她相信罗敏一定会说到做到,一定会好好保重身体的。沈静秋笑了笑,“你们回去告诉皇后娘娘,小皇子在国公府很好,我会好好照顾他。也希望皇后娘娘能够早日理清宫里的事情,早日将小皇子接回皇宫。”
“多谢舅母。”两位殿下再次郑重道谢。
罗隐问道:“皇后娘娘可有别的事情交代?”
太子轩辕齐郑重说道:“母后说请舅舅不用太担心,就算守孝,她也会替舅舅争取,不服齐衰。就按照孙子辈服孝一年。父皇那里若是反对,母后有把握说服父皇。至于朝臣那里,若是有御史弹劾,就参考武威侯府当年老夫人去世的规矩。”
沈静秋意外,没想到罗皇后竟然会参考沈家的规矩。
沈静秋朝罗隐看去,罗隐板着脸,面容严肃的说道:“替我多谢皇后娘娘。让她放心,守孝的事情我有安排。如今陛下离不开我,暂时不会对我动手,所以告诉你们母后,让她不要太操心。保重身子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对了,张贵妃那里有没有什么动静?太后和太皇太后又是什么态度?”
太子轩辕齐微蹙眉头,说道:“张贵妃最近很本分,并不曾生事。不过父皇对她倒是越发宠**,整日里赏赐东西。宫中上下都去巴结她。至于太后,因为太皇太后身体不适的缘故,太后这些日子一直陪在太皇太后身边。另外,太后将周家姑娘还有杜家姑娘都接到宫里。孤担心,太后是想将周家姑娘杜家姑娘塞给父皇。如此一来,母后处境更是艰难。”
罗隐同沈静秋交换了一个眼神,罗隐说道:“只怕你们要担心的不是你们母后,而是你们自己。”
太子轩辕齐有些疑惑。
罗隐说道:“太子还没定下亲事吧。”
太子轩辕齐瞬间明白过来,脸色苍白,皱着眉头,一副心情沉重的模样。
罗隐说道:“与其将周家姑娘杜家姑娘塞给皇上,不如将她们塞给你们兄弟二人。”
二皇子轩辕虔急切的说道:“可是她们都比我大。”
沈静秋笑道,“女大三,抱金砖。大几岁又算得了什么。”
二皇子轩辕虔可怜兮兮的看着沈静秋,实在是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太子轩辕齐有些疑惑的说道,“世人都知父皇宠**张侧妃,太后和太皇太后也心知肚明。孤现在虽然贵为太子,可是未必能有父皇那样的好运气。如果太后朕是打算将周家姑娘杜家姑娘赛给我,难道就不担心父皇有一天废了母后,废了孤吗?”
罗隐冷哼一声,“还没发生的事情,太子是不是担心得太早了点。就算真有一天不可避免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也不过是两个女子而已,你以为周家和杜家会在意两个女子的死活吗?只要周太后还活在世上一日,周家有的是办法朝宫里送女人。”
太子轩辕齐点点头,“国公爷说的没错,那不过是两个女子而已。而且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先提前在孤身上下注,也算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只是孤该接受这样的安排吗?孤瞧那两位姑娘,不算是良配。而且孤也不想同周家杜家做亲家。孤更倾向于从勋贵中挑选合适的名门贵女。”
“太子何不将这番话告诉皇后娘娘。我相信皇后娘娘一定会尊重殿下的意见。而且皇后娘娘只怕也不乐意同周家杜家做亲家。”沈静秋笑道。
太子轩辕齐连连点头,“多谢舅母提醒,今儿回宫后,孤就会同母后好好谈一谈。”
谈完了事情,太子轩辕齐同二皇子轩辕虔就起身告辞。离去之前,太子轩辕齐交了一封信给罗隐,并说这是皇后娘娘的吩咐。至于信里面的内容,太子轩辕齐也不清楚。
等两位殿下离开后,罗隐才打开信件。罗隐皱着眉头看完信件,叹了口气。然后又将信件交给沈静秋。
沈静秋心生疑惑,看着信件上的内容,又是意外又觉情理之中。原来罗皇后从始至终就没打算将小皇子轩辕斋接回宫中。她在信中嘱咐罗隐沈静秋,务必寻找当世大儒和武艺高手来教导小皇子,除了经史子集外,还要求教授帝王之道。不仅如此,罗皇后还要求罗隐同沈静秋替小皇子物色心腹人手,替小皇子培养民间势力。这哪里是教导小皇子,分明是在教导未来帝王。
沈静秋跌坐在椅子上,愣愣的望着罗隐,“皇后娘娘到底想做什么?”
“看来她是想多做一手准备。”罗隐皱眉,心情格外沉重。
沈静秋深吸一口气,问道:“难道宫里的情况真的有这么糟糕?延平帝才登基,皇后娘娘就要做两手准备,她这是……那太子同二皇子算什么?算是弃子吗?”
“如果有可能,我相信皇后肯定不会指望小皇子去争夺那个位置。但是以目前的情况看来,太子的地位的确不是那么稳固。更重要的是,因为之前在东山寺发生的背叛,皇后在宫里清理了大批人手。这个时候她想在宫中重新经营一股势力出来,势必比过去更困难,也需要更加小心。无论如何,现在皇后同太子的处境,都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地步。”罗隐很是气闷,表面看延平帝什么都没有做。实际上,从一言一行中透露出来的信号,就已经告诉宫中猪人,他真正在意的是谁,皇后和太子又处于什么地位。
皇宫是整个天下最势利眼的地方,那些人惯会察言观色,捧高踩低。可想而知,皇后同太子在宫中的生活会如何的不顺心不如意。
沈静秋叹气扶额,“五郎,我们该怎么办?真的要按照皇后娘娘吩咐的去做吗?”
罗隐拿起信件,点燃,亲眼看着化作灰烬。然后同沈静秋说道:“当然要照着娘娘的吩咐去做。小皇子就是一颗暗棋,如果有一天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个地步,小皇子定能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将所有人杀个出其不意。”
沈静秋闭上眼睛,心情很是沉重。“五郎,你想过没有,小皇子才不过百天左右,他还这么小就要承受如此重担,这公平吗?”
“生在皇家,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罗隐掷地有声,不容辩驳。“静秋,这是他的命,他身为皇后的儿子就必须承担这个身份所带来的一切荣辱。”
沈静秋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明白了。我只是替小皇子心疼。未免外面的人知道小皇子的身份,以后就叫他斋哥儿,或者小公子,不准有人再称呼他为殿下或者小皇子。”
“你说的极是。称呼上面一定要小心。”
沈静秋的心情有些沉重,她同罗隐说道:“我去看看孩子们,你忙吧。”
罗隐目送沈静秋离去,他能理解沈静秋的想法,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希望能用时间化解沈静秋的那一缕愁绪。
罗老夫人的丧事一共办了十四天,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足以将国公府上下累得人仰马翻,个个面黄肌瘦,没个人样子。终于到了出殡这一天,国公府上下都松了一口气。过了今天,大家都能好好的睡一觉。
罗老夫人出殡,几乎成了全城大事。京城上下数得着的人家,全都设置了路祭,送罗老夫人最后一程。宫里也派了人来表示心意。总之,罗老夫人走的很风光,相应的国公府的开销也一个劲的往上涨。要不是沈静秋把关账房和采买,费用还要再多一两万两。
出殡过后,众人回到国公府,全都迫不及待的躺了下来。就连晚饭也没吃一口。
像是沈静秋这样的,都睡了一天一夜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其他人除了吃饭入厕就是睡觉,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四天,才算真正活过来。
罗隐已经上表守孝,延平帝虚情假意的一番挽留,然后就大笔一挥,同意了罗隐守孝。
沈静秋将罗老夫人身后事的花费,做了一个账目出来,交给二房三房还有罗老爷子过目。让大家都明白,银钱都花到了什么地方。二房和三房没料到沈静秋做事如此坦荡,不过账本既然送来了,自然要趁机找茬挑刺。结果找了半天,账目干干净净,半点问题都没有。二房三房都觉着牙痛,到底是账房的人做假账厉害,还是沈静秋真的没贪墨一点点银钱。而且上面所登记的不少丧葬用品,比他们所了解的还要便宜一点。沈静秋这是见鬼了吧,送这么一份干净无瑕疵的账目,有什么目的,是来嘲笑他们的无能,还是显摆她的能力。
二房同三房又是无奈又是失望。等到沈静秋问起,账目有没有问题的时候,就算心里头憋了无数的话要说,此时此刻也只能露出笑脸,恭维沈静秋几句。
沈静秋笑纳,丝毫没有谦虚。另外沈静秋还对二房宣布了一个决定,因为大家都要守孝,府中不宜大兴土木。被烧毁的二房院落重建一事会暂停下来,用围墙围起来。等到大部分人出孝后才会再次动工。
小张氏相当不满,如今住在小跨院里,各种不方便,各种逼仄。简直要将人给逼疯。她就等着二房院落重建好了,早点搬进去,这才忍耐了下来。如今沈静秋却告诉她,要暂停施工,这岂不是要让她在小跨院里住上两三年。
小张氏不满的说道:“五弟妹,你这决定也太突然,大家一点准备都没有。而且我认为,院落重建同守孝并不冲突。”
沈静秋淡漠一笑,“守孝期间,最起码要做到清静无为,安心茹素。要是府中一边人来人往的动工修建院落,一边又在守孝,又如何能够让大家静下心来。总之,此事我已经决定了,无从更改。至于二嫂的问题,我都明白。二嫂嫌弃现在住的地方太过逼仄,那就请二嫂克服一下。等明后年院落建好后,届时二嫂就能搬进去住。”
小张氏问道:“五弟妹的意思,此事任谁反对也没有用,是吗?”
沈静秋点点头,“是,无论是谁反对,此事都无从更改。”
小张氏气了个半死,咬牙切齿的想要对沈静秋说出恶毒的话。可是一想到沈静秋如今的身份,在国公府内掌握生杀大权,她要是得罪了沈静秋,将来肯定没好日子过。于是小张氏又将欲出口的话全都咽了下来。最终只能无奈认命。
沈静秋满意的笑了起来,“多谢二嫂能够体谅我的一番苦心。以后二嫂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出来。能帮的,我定不会吝啬。”
有了沈静秋这句话,小张氏的表情总算好看了一点。心里头也算得了一点安慰。
全国公府的主子都要守孝,整个国公府仿佛都因为守孝而陷入了寂静中。白日里,全府上下都安安静静的,听不到一点点稍显刺耳的动静,更看不到热闹的气氛。迎接宾客的花厅也都闲了下来,在花厅伺候的下人,除了每日打扫卫生外,个个都无所事事。门房也没什么事情干,个个闲得发慌,却还不能偷懒。
沈静秋每天以读书写字作画教授朝哥儿来打发时间,罗隐也有自己的消遣,要么下棋,要么作画,要么翻看从兵部借来的作战资料。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平静又安心。唯独让罗隐不满的就是,因为守孝,他必须同沈静秋分房睡,以免擦枪走火。
好几次罗隐一见到沈静秋,那眼睛都在发绿,真想一口将沈静秋吃下去。猛地抱住了沈静秋,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在蠢蠢欲动,想要将沈静秋压在身下狠狠的来一次疯狂的欢乐。可是每次情动,每次衣衫脱掉一半的时候,都被更为理智的沈静秋叫停。害得罗隐怀疑自己终有一天会得阳痿。
见罗隐的眼睛都发红了,沈静秋赶紧溜掉,不敢在罗隐身边多做停留。这种刺激三天两头的上演一次,罗隐大呼受不了。干脆只等沈静秋陪着朝哥儿的时候,他才过来看望沈静秋。两人说说话,聊聊京城内的局势,宫里面的情况。有朝哥儿陪在一旁,罗隐就算是有天大的色心,也没那个色胆敢对沈静秋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皇宫里,太皇太后的病情越发严重。太医们每日轮流守在太皇太后身边,周太后则是衣不解带的在太皇太后身边照顾,完全尽到了身为儿媳妇的责任。太医们异口同声的说,太皇太后年纪大了,身体逐渐衰老,这是人力无法改变的事情,只能接受现实。
周太后十分疲惫,她询问太医,太皇太后还有多少日子。
太医们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小心翼翼的说道:“如今太皇太后的病情并没有好转的迹象,照这样发展下去,只怕还有不好一个月的时间。”
周太后大皱眉头,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些太医真是庸医无能。挥挥手,让太医们都退下,她独自一人陪在太皇太后的身边。
半夜的时候,太皇太后醒了过来,惊动了睡在隔壁的周太后。周太后急忙赶到床边坐下,急切的询问太皇太后的感受,同时派人去叫太医过来。太皇太后却摆手摇头,示意不必叫太医过来。她现在看着那些太医就觉着心烦意乱,恨不得让延平帝下旨赐死所有的太医。
周太后紧张的看着太皇太后,轻声问道:“母后可是有话要说?”
太皇太后点点头,说道:“哀家活了这么多年,已经没有什么遗憾。若是真要说有什么心愿的话,哀家就是遗憾没能亲眼看到沈静秋那个贱人命丧黄泉。”
周太后一愣,不敢轻易接话。
太皇太后继续说道:“当初先帝还在的时候,为了一个沈静秋神魂颠倒,要生要死,做出各种疯狂的事情,将哀家气了个半死。哀家数次想要结果了沈静秋的性命,可是每次都能让那沈静秋逃出生天。老天真是不开眼,岂能让那等女子继续活在世上,迷惑男人的神智。”
“母后想要做什么,尽管吩咐儿媳就是。儿媳莫敢不从。”
太皇太后冷冷一笑,“目前的局势,陛下肯定不会对国公府动手,却不代表咱们不能对沈静秋这个贱人动手。哀家知道,哀家的日子不多了。太后,等哀家过世后,那沈静秋身为命妇定要进宫哭灵。你就趁着这个机会,替哀家了却最后一个心愿,直接结果了沈静秋。”
周太后大惊失色,心头惴惴不安。“母后,要是那沈静秋在宫里面出了意外,定国公府同皇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要是查出什么来,到时候儿媳也不好交代啊。”
太皇太后轻蔑一笑,对周太后则胆小的性子,很是无语。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都做了太后,行事还这么怕前怕后的,真是让人看不起。太皇太后说道:“你怕什么。你身为太后,谁敢动你。再说了,哀家也没让你亲自动手,你大可派人偷偷将沈静秋给宰了,装作意外的样子。如此一来,事情解决了,也没人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周太后很是犹豫,她本人同沈静秋并没有什么过节,至于疏远国公府,她也不过是按照太皇太后的意思去办,心里头的真实想法又是另外一回事。总归,周太后的性子比较软绵,她不想沾染上国公府这样的麻烦。那会使得她的处境变得很被动。只是太皇太后最后的心愿,而且她也习惯了听从太皇太后的吩咐,因此她也没有反抗的胆量。于是周太后低下头,轻声说道:“母后的心愿,儿媳一定会替你完成。”尽管心里头不愿意,她还是做出了这个承诺。
太皇太后欣慰的笑了。她知道一旦周太后答应了她,就一定会做到。这一次,沈静秋别想再好运躲过去,她就是死,也要瞪大了眼睛亲眼到看沈静秋伏诛,唯有如此,她才能瞑目。太皇太后得到承诺,带着笑容昏睡过去。
周太后看着太皇太后的睡颜,心情格外沉重又复杂。她不明白,为什么太皇太后对沈静秋的执念这么深,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答应太皇太后的要求。她有一种预感,沈静秋肯定不会死在她的手上。具体会死在谁的手上,她不知道,也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个问题。
最后周太后带着满腹的疑问和自我怀疑沉沉的睡去。
太皇太后已经彻底陷入昏睡中,太医宣布,太皇太后已经药石无效,如今只是在熬日子。
延平帝同罗皇后一起来看望太皇太后,亲耳听到太医这么说,延平帝当即发了极大的脾气。要不是周太后同罗皇后拦着,延平帝肯定会将负责给太皇太后治病的太医砍头。就算如此,几位太医也被吓得半条命都没了。有那年老体衰的,当场被吓得昏了过去。
延平帝沉着脸,看着床上躺着的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过世与否,对延平帝来说,不过是户部往外掏银子的问题。之所以摆出这么个态度出来,不过是做给天下人看的。他要让天下读书人都知道他的孝心,他的仁义。延平帝捏紧拳头,他立志做一个得道明君,区区演戏又算得了什么。就算同仇人同床共枕,他也丝毫不惧。
延平帝起身,对罗皇后说道:“皇后就留在这里,替母后分忧。若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即刻禀报朕知晓。”
罗皇后躬身应是,“陛下放心去吧,这里有臣妾守着,肯定出不了大事。”
延平帝颔首,起身离去。
宫女内侍都自觉的退到外间候命,屋里就剩下周太后同罗皇后以及昏迷不醒的太皇太后。罗皇后关心的询问周太后,“瞧着母后的气色不好,可是这些天没有休息好。不如母后回宫休息,这里就让儿媳代劳吧。”
周太后摇头,脸色苍白,眼神疲惫,眉宇间还带着深沉的忧虑。罗皇后一眼就看出周太后有心事,她不能直接询问,只能旁敲侧击,希望能够得知周太后究竟在担心什么。
周太后说道:“不了,等哀家累了的时候,会去隔壁偏殿休息。”
罗皇后情真意切的说道:“母后这样,让儿媳如何自处。母后,身子骨要紧,可不能为了照顾太皇太后就累坏了身子。如果母后有什么不放心的,不如交给儿媳去办。儿媳一定不会辜负母后的一番教导。”
周太后笑了笑,“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哀家一直都知道。不过太皇太后已经到了最后时刻,无论如何,哀家都要送太皇太后最后一程。行了,你不用劝哀家,哀家的身体哀家自己清楚,还撑得住。”
罗皇后叹气,“那儿媳就陪着母后。母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儿媳。”
这一次周太后没有拒绝。罗皇后留在周太后身边,一直想打听出周太后心中所想,不过周太后口风严实,罗皇后并没有打听出有用的消息来。只知道这一切同太皇太后有关。
阳光明媚的早晨,太皇太后醒了过来。她拉着周太后的手,本想说些什么,结果一看到罗皇后,就紧紧的闭上了嘴巴。周太后无奈,只好先打发罗皇后出去。罗皇后说道:“儿媳就在外面,母后有事叫一声就行。”
“行,你去外面候着吧。”
太皇太后艰难的同周太后说道:“哀家大限到了,太后,哀家吩咐你的事情你可有准备好?”
周太后点头,“母后放心,儿媳已经安排下去,保证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沈静秋。”
太皇太后大笑起来,“哈哈,哀家心愿了却,可以去见仁宗皇帝了。”说话声戛然而止,眼睛已经闭上,手慢慢松开。周太后心惊,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探了探鼻息,太皇太后气绝。
周太后顿时大哭出来,“太皇太后去了。”
罗皇后顾不得礼仪,跑了进来。愣愣的站在床头,心情极为复杂。她扶着周太后,轻声说道:“母后节哀。”
周太后伤心的点点头,“报丧吧,让陛下来见太皇太后最后一眼。”
“儿媳这就去办。母后一定要保重身子骨,陛下同儿媳都再也经不起第二次打击。”
周太后凄凉一笑,“哀家只是难过。你们放心,哀家不会有事的。哀家还要看着太子娶妻生子。”
“听母后这么说,儿媳就放心了。”安抚好周太后,罗皇后就去忙碌。报丧,准备太皇太后的身后事,调拨人手和银两,零零总总,全都由罗皇后来操持。她不觉着累,反而充满了激情。因为这是一次笼络人心,发展势力的绝佳机会,她岂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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