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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身体里的毒居然解了,原来,要解她的毒居然是如此简单,枉费他们费了那么多的心机,处处时时都留着碧如歌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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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为何她的毒解了,宫中的御医却看不出来,为何夏珏要将解药下在窦漪蕊的身上,帮她解毒?这些谜团,她都来不及想,或者只能排在后面想,她此刻重视的,是她肚子里再度不期然不在预料之中到来的孩子。
好在,不管夏珏说的是否真话,碧如歌有身孕是事实,碧如风又在他们的手中,只要她能离开,到时候,都会有解药保证这个孩子的周全。碧如歌将孩子生下来之后,都能使解药奏效,她的孩子,还在腹中,应该更是无忧吧。
如此想着,漪房悬着的心,就放下去了一半,只是在望着水波**间,面前浮现出了一张威严魅惑的脸庞,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在水面上方抚触着,生怕破碎了水中的影子。
夏桀,夏桀,我在等你,你回来救我的是不是,我有孩子了,我们的孩子。
夏桀和夏云深慕容艺三人,悄然出宫,骑着快马,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了望龙山顶。
站在山顶,看着下方的云雾缭绕,夏桀想到先皇下的旨意,说望龙山中埋着先皇坟茔,气上心头,夏桀反而幽冷的笑出了声。
“好一个先祖埋骨之地!”
这话森冷切骨,夏云深和慕容艺都听出了其中蕴含的讽刺之意。
只不过,夏桀是皇上,当今天下,除了夏桀以外,就再无更高之人,这个话,明显对着先皇是有抱怨之意,所以夏桀能说,夏云深和慕容艺却不能说。
慕容艺性格不拘,眼中无人,但他身负血海深仇,从小就一直被灌输着自己生母的悲惨境遇。在他的心中,自己的娘亲是最美丽柔善的女子,甚至连自己的姑母夏莹也是,由此,他不愤恨造就了夏珏的先皇,反而格外尊敬。毕竟,那也是他嫡嫡亲的外祖父,可只是外祖父,却绝不是祖父!因为,他绝不承认,那个名叫夏珏的人,是他的父亲!
而夏云深,不管对于宫廷秘辛知道多少,至少有一点,他是夏家的后人,皇族的后裔,当今的太子,和皇上关系不睦。不管出于什么时候,他早就学会了在夏桀面前少言,凡事思之再思。所以,即使他心中,同样有百般的怨恨和不甘,也不会宣之于口。
夏云深和慕容艺齐齐的沉默,既在夏桀的意料之中,又在夏桀的意料之外。他本以为,这两个人,都是桀骜不训的,没想到,终究还是有顾忌。
夏桀笑了一声,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他抬手一指,看着下面深渊的云雾深深,似有海树琼花绽放一般的景象,问道:“机关禁制,是在入谷路程之中,还是在园子门前。”
慕容艺早已来这里打探清楚,闻言上前一步,弯腰拾起地上一块碎石,丢了下去。瞬时间,石子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弹了出去,这力道不知从何而来,只是速度极快,宛如流星追月,高高弹起之后,也不知落到了多远的地方。
见到这种状况,夏桀和夏云深眉心蹙起,他们不是害怕这机关禁制的威力,而是想着,这机关禁制这般厉害,若是万一有了行差踏错,他们进不去,救不出人,到底该如何是好。
试了一次,慕容艺收回眼神,平静的道:“这是第一层禁制,风雷局。”
大夏的机关禁制,本是看守皇陵之用,往日每年祭拜祖宗陵寝,都只需要到地面的中庙进香,不需进入。所以夏桀和夏云深虽然从年少时就开始学习机关禁制,但并不熟练。不过,在听到慕容艺说出了风雷局三字之后,夏桀和夏云深还是迅速的回忆起来一切有关破禁的方法。不用慕容艺再多说些什么,夏桀和夏云深都迅速找准备了自己的位子,做好了准备。
慕容艺看到夏桀和夏云深极其默契配合的动作,不知道为何,心中一动,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刹那间,就又平复了下去。
慕容艺站在坎位,夏桀站在爻位,夏云深站在坤位,三位为生门,一位为死门,生门先破,置诸死地而后生,这是大夏机关禁制的精髓之道。
等到三人都准备后破空而下的时候,夏桀不经意的一抬眸,忽然神色剧变,大叫出声。
夏桀一直是镇定从容的,夏云深和慕容艺自问,除了一个人的受伤垂死曾让夏桀露出如此不受控制的神情时,再未见过他这样的情绪剧变。
夏云深和慕容艺就都随着夏桀抬眸望着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崖口边上,一个蝴蝶形状的紫色风筝,正贴着崖口,缓缓的,晃晃悠悠的,伴随着清风,艰难的攀爬上来,从三人面前飞过,越升越高,升的如此艰难,直到山上一股烈风而来,嗖的一下将风筝带入云霄,一下子就升到了三人的头顶。
而那风筝之下,一条四季花绘纹描金珠串,正在日光下,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漪房,是漪房。”
夏桀脸部剧烈的颤抖着,在山谷猛烈的风击下,说出来的话感觉上有些支离破碎。可他实在是太激动太欢喜了,以致此时此刻的他无暇去顾及那些所谓的帝王的威严。
他的确是相信慕容艺的本事,事实上,这么多年来,他为了对付那个人,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搜索盟友。他不是自打轻狂的人,何况他更清楚自己的父皇当年那场宁肯用江山做赌注的痴恋,到底有多深,有多无悔。而且,父皇曾经是一个天子,他也是一个天子,正如他了解父皇一般的那样,父皇也了解他,甚至是自己那位死去的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