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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拄著拐杖,靜靜的站在八一胡同口處,眼神呆滯的看著遠處川流不息的車輛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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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寂單薄的佝僂身形,在紛紛擾擾的人群中,更顯的蒼老寂寥。
梁夏強自忍住沖出去,雙手緊緊的扣著牆角,指甲幾乎要嵌進里面,蒼白毫無血色。
沈奕走到她身後,掰開她扣在牆角的手,緊緊攥在掌心,防止她再次自虐。
“去看看老人家吧,你不在的這些日子,他每天一早一晚都會在這里站上一個小時,盼著你能回來。”沈奕低沉的話語就像利刺一樣狠狠的扎進她的心髒,尖銳的疼著。
一想到那個可憐的孤獨老人站在雨雪里,等待著不可能回家的某個被狗吃了良心的不孝東西,她的心越是悔恨和脹痛。
“為什麼他們不來照顧老人家,他們干什麼去了?”想到遠在外國的某個幸福的女人,梁夏原本軟下來的心又狠硬起來,眼圈發紅的看著遠處的老人,憤然的低吼。
身為子女,即便不能親自在身邊照顧父母,起碼也得保證他們過得幸福安穩,讓他們能夠安享晚年。
她本以為自己離開後,外公會去找外婆,和他的女兒團聚,可是她看到的卻不是這樣。
老人固執的堅守著這片老地方,默默的等候她的回歸。
這算什麼,對她離家出走的譴責,從此這輩子都會讓她感到良心不安?是對她不孝順的懲罰嗎?
沈奕從身後把她圈在懷里,薄唇貼在她耳邊輕聲嘆了口氣,“放心,老人家過得很好,那個什麼辰的經常過來看望他。老人家身體也硬朗著,就是一直得不到他那個小沒良心的白眼狼的原諒。”
其實老人家通過他早就了解到這丫頭的情況,也算是安下了心,不過老人最大的願望還是希望能獲得原諒,得到靈魂上的解放,才會天天這樣期盼著她的回歸。
“你也經常來嗎?”梁夏轉身窩在他懷里,水霧般的黑眸定定的看著他,看到他承認的點了點頭,狠狠推開他,怒氣沖沖的瞪著他,大嚷起來,“合著就我一個傻子被蒙在鼓里,其實你們和外公一直都聯系著?”
沈奕深深的看著她,再次點頭承認。
“王八蛋!你竟然,竟然瞞了我那麼久,一直暗自看著我一人傷心難過,你就好受了,混蛋,臭狗蛋!”
梁夏氣憤的罵著,感覺自己再一次被當做了傻子,玩弄在他們鼓掌之間。
沈奕被罵黑了臉,拽起她的胳膊,往外拖拉,“你活該被瞞著,就你這個鴕鳥的脾性,遇到困難只會躲起來,活該被瞞一輩子。”
“你拉著我干嘛,放手!”梁夏使勁的掰著他牢牢扣在胳膊上的大手,他的手就像鐐銬一樣,緊緊的拴住了她,掙脫不得。
“你不是說我們瞞著你嗎,現在就帶你去質問瞞著你的罪魁禍首。”
“我不要,不要,你放開我,放開,沈奕!”梁夏蹲著屁股往後拖拉著,沈奕黑著臉不顧形象的拖著她走向胡同口。
路過的路人,好奇的看著這對小情侶在大街上吵架,時不時的發表一下言論。
“咦,這姑娘也太後臉皮了吧,男的都不要她了,還死命的扒著人家。”
“你知道什麼啊,沒準還是這個男的找了小三,拋棄現任呢?”
“我看還是這姑娘不得人待見,沒見那男的臉色難看的嚇人。”
“誒,你們男人啊,就是一群見異思遷的東西,看見更好看的了,馬上甩了身邊這個,跑去追另一個。”
“這還真沒準,瞧那姑娘那長相,肯定不是這男人的菜!”
“靠,那男人長得還真是朝三暮四……”
听到路人的閑言碎語,沈奕臉色更加陰沉,冰刀子般的眼神在四周掃射了一圈,路人們縮縮脖子,自討沒趣的走開了。
梁夏還在暗自嘲笑著沈奕,一個蒼老略帶顫抖的聲音讓她瞬時僵住了身體。
“夏夏……”
梁外公疾步走了過來,看到極端不雅的跟沈奕僵持在地上的梁夏,激動地全身顫抖起來。
梁夏抬頭,看著近在眼前的蒼老容顏,眼楮蓄滿了淚水,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外公……”
她驀地站起身子,跑了幾步沖進老人的懷里,熟悉溫暖的懷抱,把她冷硬的一顆心,徹底擊潰。
“乖,不哭,不哭了。”老人眼角含著激動的淚水,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他輕輕撫著她的脊背,給哭得直打嗝的梁夏順著氣。
“外公,我……”
“乖,能回來就好,就好……”
許多言語全數浸沒在這世上難以抵擋的親情中,沒有什麼是在親人面前不被原諒的。
沈奕靜立在一旁看著傷懷的祖孫倆,心里不是滋味。他把時間和空間都留給了久別重逢的兩人,轉身默默的離開了。
梁夏跟著外公回到闊別半年的家里,坐在自家的陳舊沙發上,看著廳里沒有絲毫變化的擺設,心泛起了酸澀。
“中午想吃點什麼,外公給你做。”老人家興致沖沖的拿起了記錄本,翻到空白的一頁。
外公這個老毛病還在,其實他不是因為經常忘記東西才學著記錄,這只是他的一個習慣,習慣把什麼都記錄在本子上。
尤其是她的一些事情,每一件都那麼詳細認真。
“隨便什麼都行,只要是外公做的,我都喜歡。”
老人笑呵呵的應下,歡快出了家門。
梁夏起身回到自己的小窩,看到里面被收拾的干干淨淨,整整齊齊,不爭氣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她踢掉鞋,趴到自己的那張小*上,熟悉的感覺布滿全身,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外公已經做好了一桌子的飯菜。
“外公,沈奕呢?”她環視了一下四周,沒看見那個頎長的身影,詫異的問。
梁外公無奈搖搖頭,現在才發現,未免太晚了點,“大概是回去了吧。”
回去?梁夏一愣,他什麼時候離開的。她一直以為他跟在身後,什麼時候離開了,竟然會不知道。
“你這丫頭,這麼粗心,難得那小子不嫌棄。以後可不許這樣了……”外公語重心長的教訓道。
梁夏坐在桌前扒了兩口飯,悶悶應了一聲。心里還在尋思,那廝是不是真的生氣了,有沒有回家,好好吃飯。
梁外公看她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德行,無聲的嘆息,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這才分開幾個小時,就惦念上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晃到了八點。
沈奕站在清涼的陽台上,手里捧著早就涼透的咖啡,目視著樓下過往的人群。
看來是不可能回來了。
這死丫頭,還真是頭喂不飽的白眼狼!
這時門鈴響起,他猛地一怔,快速跑到門口,一下子拉開了門,見到門口一臉微笑的人,俊逸的臉上閃過一抹失落。
“小伙子,你家丫頭在嗎?”鄰居家的老奶奶被他的低氣壓震了一下,片刻又笑容滿面的說。
“她不在,有事嗎?”
“哦,這是上次借她的紙筆,你幫我還給她吧。”說著把紙筆遞了過去。
沈奕那句不用了,被硬生生的堵了回去,他結果紙筆,沖著老人禮貌的點點頭。
“呀,對了,你會不會修水龍頭,我家水龍頭剛剛壞了,現在物業又下班了,只能等到明天,你若是……”
“我試試吧。”
沈奕跟著老人回了家,十幾分鐘修好後,告別了老奶奶回了家。
回到家,坐在空無一人的客廳,沈奕雙手按摩著發疼的眼角,心從未有過的寂寥。
呼啦,客房的門被人從里面撞開,梁夏換好那身粉嘟嘟的睡衣褲,踢踏著鞋,打著哈欠散漫的朝著沙發走了過來。
沈奕僵在原地,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突然冒出來的東西。
梁夏在他的愣怔中,一屁股歪在他的身邊,探出小鼻子在他身上胡亂的嗅了起來。
“有股女人味,說,這麼晚不回家,去哪鬼混去了?”梁夏歪著小鼻子,氣哼哼的揪著他的衣襟,問道。
沈奕從她手里搶救回襯衣,不慍不火的看她一眼,臉上毫無表情,其實眼底早已波濤洶涌。
他淡淡的說道,“你見過穿著睡衣出去滾混的人?”
“額,這倒也是。那你說,大晚上的不回家,別告訴我你是穿著睡衣去散步的!”
差點被他蒙混過去,他身上確實有淡淡的脂粉味,只是味道有點怪異,有點熟悉,她一時想不清楚在哪里聞到過。
沈奕按住想把她就地正法的心思,淡漠的瞄她一眼,起身回了房。
“喂……”混蛋,逃避就是掩飾!
梁夏不服輸的跟了過去,沈奕已經躺在被窩里。
她咬了咬牙,踢掉鞋,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出去!”沈奕冷硬的聲音從身前傳來。
“就不!”又在傲嬌,又在生氣!小氣鬼!
梁夏在身後摟住他的腰,感覺他身體瞬間的僵硬,嘴角翹了翹。臉貼在他寬闊硬實的後背上,心前所未有的踏實。
良久,兩人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沈奕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任由她抱著。
“為什麼回來?”
“哪有為什麼,這不是我家嗎,我不回這里回哪?”小女人很不滿的在他背後蹭了蹭。
沈奕一顆心被幸福漲得滿滿的,哪還有半分寂寞的影子。
屋里黑漆漆的,只有從窗簾處透過來的清涼月光。
半晌,寂靜的屋里,響起了一道微弱柔膩的聲音。
“沈奕……”
“恩?”
“我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