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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路人都停了下来,好奇地望着这忽然朝算命老先生发难的贵家公子,张至深一见人多了,更加大声愤然道:“小爷我今年都二十有三,还无家室,你说我立冠而婚,纯粹是胡扯!连个姻缘都算不好,还敢在这里算命!”
“原来是这样,真是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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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再也不找他算命了。”
“哎呀,我说上次问的卦怎么一点都不灵,竟是个骗子。”
“是个骗子……”
“骗子……”
“把骗的钱还给我们!”
……
那算命的老头瞬间僵硬了老脸,被围观的路人指指点点,就差点没被扔臭鸡蛋,张至深语重心长地教育道:“老头啊,骗人不是乖孩子,以后另找一处营生好好过日子吧,玲珑镇你是不能待了。”
那老头低着头颤颤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那您好走,就不送啊。”
算命老头仓促收好桌上的家当,冲出人群,仓惶逃窜。
张至深心想这也太顺利了,老家伙果然是个软蛋,一点反抗都没有。
他一想起那立冠而婚,妻妾十五,龙子为二就止不住地来气!难道他跟南箓真不会有结果?不过这妻妾十五,龙子为二怎么这般像另一个人的命数?
围观的路人逐渐散去,他拍拍手上灰尘,瞧这玲珑镇最大的街道人来人往,此处方位,果然是算命的好地方,张至深记住了对面的周记绸缎铺,这才满意离去,完全没有注意远处被他赶跑的算命老先生躲在街角暗暗看他,嘴角露出诡秘的笑。
张至深回到芙蓉客栈时看见柜台后的老掌柜换成了一个中年男子,心中一咯噔,想老掌柜都那么老了,那么他儿子是这个年纪也很正常,莫非这才是娃娃脸的姘头?
经过了上次的乌龙事件,这回他不敢大意,走上前摆出一个自认很友好的笑容:“咳咳……你是掌柜的?”
那人放下手中的账本,冲他微笑:“在下正是,客官有何吩咐?”
“这个……清水出芙蓉。”
那人莫名地看着他:“天然来雕饰,客官何出此言?”
张至深看他没有异样,心想难道这个也不是,这家客栈到底有多少个掌柜的,下次一定要找娃娃脸问个清楚,他完全忘了自己怎地忽然如此八卦起来。
回到房间时,小白懒懒地窝在床上,听见声响,细长的眼睛微微抬了一下,又自顾眯上,这回连尾巴都没有摇一下。
张至深越发觉得奇怪,自南箓变成狐狸后便越来越没有精神,开始还能跟他大闹几番,自从到了玲珑镇,不是窝在他怀里就蜷在床上,似乎永远都睡不饱。
他轻轻摸了摸那雪白的狐毛道:“南箓,你怎么了?”
小白又懒懒地睁开一条眼缝儿,跳到了他怀里,蜷成一团毛茸茸的白球,并不说话。
张至深道:“你不是妖精么,妖精不是很厉害么?怎么你成天弄得跟吃了耗子药似的。”
小白在他怀里蹭了蹭,依旧没有答话。
张至深继续道:“我明天就到外面算命,你要不要一起去?”
小白这才道:“不去。”
“为何?你留在屋里没人照顾,而且你也该出去晒晒太阳了。”
小白道:“外面有魔,我不能出去。”
“有魔?”张至深惊了一下,又觉得有趣,“你不是妖么,妖与魔应该是一家,你怎的反倒怕了起来?我说箓儿,你不会是刚成了精的小妖吧,是不是怕那些大魔王把你给吃了,所以才天天躲在小爷怀里?”
小白没理会他的调侃,沉声道:“我现在不能离开这个房间,你出门要小心。”
张至深被他这般一说,真担忧了起来:“那魔……很厉害?”
“很厉害,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就在玲珑镇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丝空气中,所以我必须隐藏自己的气息。”
张至深摸着小白仰天长叹:“亏了亏了,这回我是亏大了。”
小白道:“何出此言?”
张至深道:“老子被你骗得亏大了!南箓,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给爷一一招来!”
“深儿,你说什么梦话。”
“南箓,你还给我装!你说,你哪一件事情不是骗我的!先是变成女人来骗吃骗喝,那时候小爷还想这么美丽如仙子的姑娘,我娶回家去当媳妇儿正好;结果你变成男人把小爷给强上了!你不知道小爷经过多少挣扎和痛苦才承认自己是个断袖,断袖就断袖吧,两个男人过一辈子,如果是你的话,小爷我还能将就将就;可你又变成一只狐狸出现在我面前,竟然是一只狐狸精!你说人和妖精有可能么?可我又舍不得你,看你长得这般出尘若仙,还以为自己伴上了一个大妖精,结果你爷爷地竟然是一只小妖精,镇上才出了一只魔就怕成这个样子!老子真是亏大了,你到底还藏了有多少的秘密?”
张至深一顿长篇大论下来觉得有点口渴,他等着小白说点什么,结果什么都没说,那小东西眯着眼睛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喂,南箓,你怎么又睡了!”
他将小白放在床上,自己倒了一杯水,忽然听见南箓的声音缓缓道:“很多,还有很多秘密。”
张至深一喜,放下茶杯凑近去刚想问它都是些什么,小白又懒懒道:“但不会告诉你,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秘密。”
张至深的脸立马垮了下来,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道:“箓儿,你晚上会不会变成人形?”
“会。”
“那……能不能用妖术?”
“不能。”
“也会像白天一样无精打采么?”
小白睁开眼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张至深道:“我是想做好准备,万一那魔头来了,我也好准备带你逃命去啊。”
小白鄙夷了他一眼:“魔看不上你。”
“……”敢情这魔还挑相貌!
这天晚上,张至深特意注意了一下变成人形的南箓,他白天都对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所以一到晚上,就觉得人形的南箓越看越漂亮。瞧那细长漆黑的美目,瞧那如白玉般雕琢的鼻,瞧那比蔷薇花还好看的唇,白皙如玉的肌肤,修长的身形,还有那副慵懒的勾魂模样,看得张至深是**,色心大发,忍不住手眼并用地吃了美人许多豆腐,但美人精神不佳,抱着他就躺在床上,真的,只是睡觉而已。
用过早饭后,张至深拿出昨日准备好的东西出门继续他神圣而光荣的职业,他出门时回头朝床上那团毛球道:“我走了。”
“早点回来。”
空中忽然涌动起轰隆的雷声淹没了它的尾音,随即就是沙沙的雨点敲在窗檐上,已经快接近五月中旬,这一年的雨季终于到来,伴着一阵清晨的道别。
这里的雨季总是雷声大雨点小,温温润润下着,融入了空气里,带来更加缠绵的细润感。
张至深回到屋内将窗子关好,才走到门口:“我走了。”
小白又道:“下雨了,你还要出去?”
“嗯,这里的雨从来都不大。”
小白没再说什么,毛茸茸的大尾巴轻轻摇摆几下,细长的眼睛懒懒闭上,听见门轻轻关上的声音,那片湖蓝色丝罗缎慢慢消失在屋外,细雨沙沙,有风轻轻吹拂,带来一片湿润的味道,有淡淡花香。
窗棂淡淡的阴影慢慢变浓,从里面变化出各种奇怪的形状,渐渐变成一个黑色影子,单膝跪地,卑微恭敬的姿势。
“主人。”
慵懒细长的狐狸眼终于睁开,漆黑的美目乍出精光四射,冰若寒霜。
寻国的南地,每年的五月到八月末都是长长的雨季,在这长长的时日里,缠缠绵绵的细雨悄无声息地要下个足够,滋润每一寸温柔的南国土地。
因为是雨季的第一天,大半个玲珑镇的人都走出了闷热的屋子,体验这雨季里的最初一场细润无声。
这里的人都喜欢雨,传说这里的水流过了三生石,带着许多人的祈愿和祝福变成雨水降落到人间。他们相信这是上天降下的福泽,接受上天降下的雨就是接受上天降下的福泽。
所以这一天的玲珑镇到处都是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撑着精致的油布竹伞缓缓行在街上,有事的没事的都悠悠然地行在缠绵的雨雾中,就连脸上的神情也是温润缠绵的,好似在这变了的季节里也变了一副容貌。人们都说南方的女子总是似水一般的美,其实她们不像水,只是像这里的雨,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
张至深在昨日早看好的地方让人搭了个精致的小铺子,洁白的幌子上也是精致的两个字:算命。
他本来就生得俊俏,又着了一身骚包得不能再骚包的华服,往那街边一站,想不引人注目都难,前提条件是南箓不在他身边。
那些无事上街体验这第一场雨的人自然也乐意找些事情来做,于是张至深的算命摊子还算生意兴隆,不过围过来的大多都是那面带羞涩的春闺少女。那伞面微微一抬,半露出一张含羞带怯的粉脸,偷眼看这俊俏的算命先生,一颗心如小鹿乱撞,更加羞涩地用画了淡花舒柳的伞面半掩了脸,再娇滴滴羞怯怯地道一声算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