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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姐,可是发生什么?”一道清雅稍显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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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过去——
皇姐?呵!
看方向,姬离夜自外院走来,手里拿着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修长高大的身材仅着一件灰色朴素的常服,但他那红发金眸以及有生而来的尊贵不凡,又让这灰色显得异样的奢华。
昭月柔荑虚掩樱口,“你是……离夜皇子?”姬离夜曾经在君泽的万寿宴上来祝贺过,昭月有见过他。
姬离夜点头,“昭月公主。”然后走到木莲华的身边,把手里的信交给她,“皇姐,宝儿的信。”
木莲华接过信没有急着拆看,玩味的看着他,“皇弟?”怎么不自称皇兄了?
姬离夜有些尴尬的扭过头,“如此,信已经送到。”说完,向封杨氏扶手行了个晚辈礼,踏步离开。
来了,寥寥几句话,就又离开。留下一地惊雷和疑惑。
“怎么可能,你不是妓女和嫖客的女儿吗?”昭月惊叫出声。
木莲华在姬离夜离开后,没急着打开宝儿的信,虽然心已经在叫嚣着快打开快打开……
只淡漠的看着昭月道:“这话仅此一次,若再有下次,必然要呈折上奏,大晋昭月公主诽谤华国长公主,辱没华国皇族,到时就不是简单的口舌之争,说不得要兵戎相见,边城血流成河,你必是千古罪人。”
“你是华国长公主?真是荒谬!荒天下之大谬!”得此惊闻,昭月再顾不得其他了,丢下一句不信的话转身要走。她要赶紧回皇宫,告诉母后这件事。走的急,甚至连封杨氏也忽略了。
木莲华看着她急匆的背影,又道:“昭月,打了我的丫头,连个道歉也没有吗?”
昭月闻言,倏地顿足,“什么?你让本宫向一个贱婢道歉?怎么可能。”
木莲华点头,“成,不道歉也行,小桃——去打回来。”
桃翠的脸已经红肿起来。
这昭月看似在打桃翠,实则在打木莲华的脸,自是用了十足的力气的。她可是恨极了木莲华。
桃翠胆子再肥,也是不敢向一朝公主动手。虽然打起来肯定很爽,但事后她怕是连宅门都甭想出去了。而且打了昭月,也会给夫人带来很大的隐患。夫人是华国的长公主,可这里是大晋,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后患太大。摇头小声道,“夫人,奴婢没事。”
木莲华瞪他,使眼色让她去报仇,一切有她撑腰。
红绣红了眼圈儿,她以前不知道挨过多少打,这真不算什么,“夫人,真没事的。”
昭月蔑哼一声,转身就往外走。她身边跟着两个宫女,其中一个弯腰低着头的宫女红绣,正是林又安的庶妹。在乍一听木莲华是华国长公主时,惊讶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又低了下去。
“确定不报这巴掌之仇?”木莲华问桃翠。
桃翠摸摸脸,“没啥,就当跌了一跤,不幸的是脸着地。”
木莲华:“……”
“小华……你是华国长公主?”封杨氏终于从惊愣中回神,这差别太大。一个是妓女女儿,一个是一国长公主。这简直就是天上地下云泥之别。
木莲华拉起封杨氏的手,笑嘻嘻的道:“好像是的。我的娘亲为了保护我,送我离开她身边。谁知中间出了差错,我被一个官妓子给抱走了,成了她的女儿。她生病不能养我,就托付给了杜家夫妇。前些日子华帝又找到我,说我是他的皇长女。”
简单几句,却让封杨氏更唏嘘了。
“真是不得了了。那小华……不,是长公主殿下。”
“呸!娘您就别再让我折寿了。我还是您的小华。走,咱们回屋细说。”
“好好。”封杨氏慌不迭的应着。
昭月匆匆离开了封府后,走到半路就拐了弯儿。
去了端亲王府。
芮雅正在陪着端亲王妃,看今年夏天的料子。要做夏衣了,端亲王妃有意让她穿稳重大气又不失靓丽的料子。有着一颗玲珑心的芮雅,知道这是要给她说亲做准备。可是她心里有人,那人天下无双,她又怎么能看得上其他男子。面上很是开心,肚子里却满腹抑郁。
这时丫头进来禀报,说昭月公主来了。
端亲王妃看了芮雅一眼,道:“你去看看吧,我就不过去了。”
“嗯,母妃先挑着,一会儿女儿就过来。”
等到了她的雅苑,就看到昭月在她的房间里走来走去的,甚是焦躁不安。
“昭月姐姐这是怎么了?”芮雅上前问道。
昭月平时虽然和芮雅一副针锋相对,但毕竟是一个君姓,还是堂姐妹,所以感情也是有的。
“芮雅,那木莲华不是妓女的女儿。”
“什么意思?”
“今儿我去祁哥哥府上,你猜我见到谁了?”
芮雅一听她去的地方,可**娇美的脸蛋就露出不悦了,“谁知道你见到谁了,莫不是鬼吧。”
昭月这次懒得跟她拌嘴了,道:“是华国皇子姬离夜。”
芮雅一惊,华国皇子怎么在封府?“你是眼花了吧?”
昭月白她一眼,“你才眼花。那红石榴一样的头发,还有金色眼睛,可不是人人都长得出来的。而且他也应了。”
芮雅想了下,“一个月后是皇帝哥哥的万寿宴,难道是来贺寿的?”
“是不是贺寿暂且不提。关键是他,他竟然叫木莲华那个贱女人,叫她皇姐!”说到这里,昭月身体都轻颤起来。
芮雅惊瞪着她,“此话当真?”
“本宫比谁都希望这是假的。”昭月没好气道。
芮雅转身朝门外跑去,“昭月姐姐,我出去一下,你请自便。”
“喂,死丫头,你给我回来啊。”昭月跺脚,可芮雅脚步着实是快,一会儿就没了影子。
昭月撇了下唇角,只好悻悻的带着红绣等人回宫。
一行人刚出了雅苑,红绣突然捂着肚子,对昭月道:“公主殿下,奴婢肚子有些不舒服。可否、可否……”
昭月皱眉,“行了,你去吧。”
“谢公主,奴婢……奴婢怕得要一会儿了。”红绣捂着肚子,脸憋得通红。
昭月越发嫌恶的看她,“怎么,还要本宫等你不成。”
“奴婢不敢,奴婢、奴婢这就去。”说着就朝着一旁下人住的院子而去。
昭月看着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对身后几人道:“回宫。”
“是。”
红绣进了茅房就开始脱衣服,把宫女装脱下来露出了一面灰黑色的劲装,再抽出两块黑巾,一块包头,一块蒙脸。然后把宫女服整齐叠好,放到了茅房旁边一棵大榆树的树杈上。
一切弄好后,红绣就朝着端亲王的书房潜行而去。
到了端亲王的书房外,悄悄蹲下,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是说封祁的夫人木氏是华国的长公主?”端亲王意外的声音。
芮雅回道:“昭月说的,应该没错。”
“如此……哈哈,果然天助我也。封祁必然要退出朝廷,还要被君泽疑心,说不定还会被……”说到这儿停了下来。
芮雅急问,“父王,祁哥哥会被怎么?”
“好芮雅,天下好男儿多的是,又不是就他封祁一个。我看昌平公的儿子王世狄就不错。”
“父王,女儿不依。”
……
伊阳临走前又去君泽的内务府宝库转了一圈儿,装了满满一包袱的银票珠宝,出了皇宫。没有木莲华他根本拿不走什么,又怕君泽变卦不让他走了,只好匆匆带了些大额的银票和瞧着值钱的珠玉。
等出了宫门,转头看着在自己出来后,又慢慢闭合的宫门,长长的出了口气,然后把金福送给他的笠帽戴上,循着伊夜记忆里的路朝莲宅而去。
其实只要他回头就会看到君泽站在城墙门上,薄唇下拉着,身边站着同样表情玄冰一样的封祁。
“安排好人了?”
“十族精锐齐出。”
“阿祁,朕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臣亦不知。”
君泽不屑的瞥了封祁一眼,“孩子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明明很好,别跟朕摆死人脸。对了,用你夫人的话说就是……矫情!”
封祁沉默不语,眼睛远远的眺望封府的方向。
她现在在那里吧……
“哦,月儿去了你府上。”君泽道。
封祁凤眸淡眯,“皇太后听说病的不轻。”
“罢了,毕竟她也是被人利用的。且没有她,我难登帝位,她对月儿也是真心疼护的。”君泽为皇太后求情。
封祁沉吟一瞬,冷道:“她的懿旨怎么还没有收回?”
君泽一愣,然后猛地拍了下脑门,“是朕忘了。”
封祁望着溜溜达达慢慢走的伊阳,幽幽的道了一句,“红颜祸水,古今同理。”
君泽知道他的意思,不忿回道:“……你不也一样,连朝务都不管了。”
“……”
伊阳从上午走到傍晚才到了木莲华的莲宅前。
倒不是他突然变得聪明,不路痴了。而是保护着他的暗族十族的精锐,实在是看不过眼了。中间他们屡屡变换着普通人的样子,给他指点着路。甚至有人驾了马车过来,表示顺路可以让他搭个顺风车。结果伊阳多疑的性子突然发作了,当即把装扮成车夫的蓝族的人狠狠踹了一脚,大喊他是人贩子,引得很多路人围观,甚至有不忿的要上来一起揍他,拉他见官……如此失败,被藏在暗中的其他九族围观,乐的捧腹大笑。只好愤愤的灰溜溜的退却了。
木莲华把封杨氏做给宝儿的衣服拿起来细看,阵脚密小的几乎看不到了,边边角角一点儿瑕疵都没有,都能当珍品藏着了。不过还是太多了些,放久了也不好,道:“娘,这些衣服我挑一些放到店里卖了吧,宝儿在华宫里不缺衣服穿。”
封杨氏忙点着头,“好好,卖了吧。回头娘再找些更好的料子。宝儿是太子了,那衣服上得绣龙,这些凡俗衣服,当然不能给我的宝儿太子穿。”
木莲华无语。
宝儿给她的信里写着,姬溟要册立他为东宫太子,择吉日昭告天下。
封杨氏知道后,当即先去烧香拜佛,然后在封尚秀的牌位前就是一番涕零诉说。
木莲华在一旁陪着,听她激动的泣不成声,感叹着她从小抱在怀里棉花团一样的宝贝孙子现在竟然成了一国太子,定是封尚秀在天有灵保佑的天大鸿福……
牌位前放着一本家谱,上面了了几个名字。
最后封杨氏痴痴的看着那几个名字,却前所未有的满足。
……
桃翠在一旁把木莲华捯饬出来,挑拣过目的衣服,一一再折叠整齐了。听到封杨氏的话,便道:“老夫人,您在家里做绣龙的衣服,被人知道了,会不会给老爷带来麻烦啊?”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安静了。
木莲华拿衣服的手顿了下,看着封杨氏。
儿子当上一朝太子了,老子却在他国任要职,这个怕是不行吧。
谁知封杨氏只是一顿,就大剌剌道:“让就让祁儿辞官归乡。他官做的再高,也要低人一头。孙子就不一样了,天权皇帝,除了天就咱宝儿大了。”
“……娘睿智。可不么,可以让宝儿他爹去给宝儿当属下,也不枉才。”木莲华笑道。给儿子打工,封祁应是没想过吧。连她当初带着他因着生意四处奔波时,也从没想过他有一天会有这样的机缘。
人生果然是充满了不可预测。
封杨氏眼睛更亮了,“对的。小华明天你就给娘弄些淡黄色的云锦来,听说太子都穿这料子。”说到这儿又皱了眉,“可,龙该怎么绣呢?”
仅有的几次面见着龙裳的君泽,也是粗略看着,根本没有细看过。
木莲华手指点着下巴,想了想道:“娘,宝儿的衣服是绣蛟吧,他是太子不是皇帝,还穿不得龙。”
桃翠好奇道:“夫人,那蛟图是什么样的啊?”她也是针线能手,这几天跟着封杨氏没少学东西,一听要绣蛟、龙,手就痒痒,这两个绣图可不一般,是普通人连想都不敢想的。
“要不等祁儿回来,问问他。祁儿肯定知道,而且他画画也不错,让他给咱们画些绣样出来。”封杨氏一拍大腿,就这么办的模样。
“母亲要儿子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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