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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散尽,在一阵短暂的昏迷之后,她恍恍惚惚地清醒了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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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映出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乌黑的发,胜雪的衣袂,看着有读儿熟悉……
“你是谁?”
沉睡过后的晕眩感让她十分难受,挣扎了几下才艰难地撑着额头坐起來,可那背对自己席地而坐的那人却像什么也沒听到一样纹丝未动。
好不容易眼睛才稍稍恢复清明,可紧接着闯入视线竟然的是碧蓝如洗的天空,绚烂夺目的月雪花田,和煦的微风拂过脸颊送來淡雅的花香……
该不会又穿越了吧?…
连她自己都被这一闪而过的可怕念头震惊了,对面那个白衣胜雪的人缓缓转了过來,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长发随着动作被风扬起,衣袂和发丝都飘飘逸逸,带着疏离而虚幻的美感,“才刚刚见过,就不认得我了?”
清越柔和的音色被风吹散,明眸生辉,笑靥如花,尘世妖娆在他一笑之下,皆成庸俗…这种绝世的风仪大概再不会有人能拥有了……“未名岛主…”
“这是什么称呼?”容貌精致得不像真人的白衣青年眉头一蹙,似乎对朝露刚才的话很不满意,那双仿佛凝着琉璃光华的眼眸淡淡地扫视过來,有种能让人心弦触动的魔力。
朝露沒好气地撇撇嘴,“你又不肯说名字,我哪知道怎么称呼你…”
“那你过來,我就告诉你~”白衣青年悠然一笑,嘴角的弧度足以让人迷醉。
晕,这货又开始坑人了…
甩甩脑袋从美男计挣脱出來,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警惕地瞪着对面那笑得很温柔的家伙,冷声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才不会傻乎乎地再上一次当…
“刚才人那么多,你不觉得很烦吗?”见朝露又开始戒备起來,白衣青年眼神越发柔和,“我的名字……只想告诉你一个人呢~”
这真假难辨的话让朝露不由得愣神片刻,却看到原本盘膝而坐的白衣青年竟然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向自己走过來,吓得她一个劲往后挪……“你、你、你的腿……”卧槽,这家伙不是残疾人吗?敢情那轮椅是拿來装弱鸡的吗?
可朝露才刚撑着胳膊想要起身就被对方按住肩膀压回了原地,精致如画的容颜近在咫尺,两人之间连一个拳头的距离都不到,“都说了,你沒必要这么怕我。”那一双温柔得像要滴出水來的澄澈眼眸一眨不眨地直视过來,仿佛能刺透人心底最柔弱的那部分。
“钟离诉,我的名字。”
心满意足地看到朝露乖乖呆在原地不再乱动,一贯轻柔的音调在说到自己的名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展颜一笑,刹那芳华。
钟离诉……
这有些奇特的姓名组合在朝露脑海萦绕了几秒,她怔怔地仰起脖子,直到保持相同姿势太久颈椎传來一阵痛楚才恍然回过神來,“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事情还沒问,她心里暗暗吐槽自己定力不够,被这磨人小妖精一忽悠就把什么理智都抛到霄云外了~
“是啊,我为什么会知道呢……”钟离诉幽潭般深邃的眼眸隐藏着一丝淡淡的迷惑,让人觉得有一种遥远的疏离感。
朝露眉角抽搐了一下,心想这家伙还真是够能装的…她觉得谈话进行不下去了,于是趁对方心不在焉看向别处的机会身体一闪挣脱开來,然后动作敏捷地退到几步开外,“开门见山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闻言钟离诉有些不悦地皱眉,那线条优美的唇不笑的时候略微显出几分薄情的意味,“你这话说得可奇怪,分明是你们自己找到我这里來的不是么?”
“……”
被这毫无立场反驳的话噎住,朝露深吸了几口气,只好换一种表达方式,“那么,你把我弄到这个地方,究竟想说什么?”打死她都不相信这披着羊皮装无辜的家伙只是单纯为了做个自我介绍…
“别想得太复杂,只不过想和你单独聊聊罢了。”依然是轻轻柔柔的语调,却又隐约带上一丝凉意,似乎很不爽朝露这样明摆着的提防。
“好吧,是我想多了……”朝露无语地按了按额头,她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较真了,否则会被眼前这家伙活活气死,“那要聊什么?”
“唔……你刚才提了几个问題,第一个我已经回答了。”钟离诉眉梢轻挑,他那身不加任何饰物的白色衣袍被风扬起,飘飘渺渺,犹如山间浮云,
“那剩下的呢?”朝露迫不及待地追问,她是真的很想搞清楚这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事情。
咫尺之外那仿若美玉雕成的脸上始终洋溢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浅笑,钟离诉寒玉似的眼眸光华潋滟,就这么意态悠然地看过來,“你想知道的太多了,而我只接受你再问一个问題。”
朝露微微一愣,这钟离诉笑容温和看似无害,可每说出任何一句话都能让人无法反驳,回想起來自己还从未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她有些不知所措,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一旦说错一句走错一步,便会陷入那无意无形间就已编就的陷阱从此万劫不复……
为此她斟酌了许久,才颇有些忐忑地开口了……“我只想知道,你从哪里看出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不是显而易见么,”钟离诉微微倾身过來,嘴角笑意渐浓,“你的灵魂,不属于这里。”
此言一出,朝露当即傻眼,本就不平静的心境随之泛起惊涛骇浪,可还不等她再次开口,就看见钟离诉笑意盎然的容颜开始变得模糊,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白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紧接着强烈的晕眩感袭來,她的意识再次陷入混沌之……
……
……
“朝露…朝露…”
耳边传來许多杂乱的呼喊声,将她从昏睡唤醒。
茫然地睁开眼睛,刚好对上辰曜一脸心急火燎的表情,下一秒就感觉到肩膀被人使劲摇晃掐得疼痛不已,于是痛呼出声,“啊,我已经醒了…你再摇我又得晕了……”
辰曜慌忙放了手,漆黑漂亮的眼瞳闪过一丝局促,“你怎么样了,感觉好些了吗?”
“呃,貌似沒啥事了……”
靠着辰曜伸过來搀扶自己的手臂坐了起來,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竟躺上了床榻,身下是丝绸被单柔软的触感,再看一眼四周,只见尹引、迦楼罗、殊墨和飞星几人前后不一地围站在床边,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你、你们怎么了?”她不知所措地抬起头來挨个看过去。
谁知尹引二话不说冲了过來,先是摸了摸朝露的额头好像在测量体温,紧接着又拿起她的手腕探查了脉搏,最后才面露忧色地说道:“你这几天太辛苦,刚才突然就晕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
原來自己竟然晕倒了……
脑海稍一回忆,就浮现出与那未名岛主钟离诉相见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场景,心底的疑惑更深了。
“那你再休息一会。”
尹引说完立刻起了身,又面向众人吩咐道:“我们先出去吧,让她好好睡一觉。”
“殊墨…”
见几人走向门外,朝露连忙叫住那始终未曾说话的面瘫小孩,“你留下,我有话和你说。”
尽管对朝露这一举动感到很意外,但也沒人多说什么,殊墨转过身走了过來,等所有人离去之后才淡淡地开口说道:“那个人说的话,你不要相信。”
“?…”
闻言她心脏狠狠抽动了一下,难以置信地将视线移过去,“你……”
“这件事情解释起來有读复杂,你知道太多也无益。”殊墨的身形已恢复到十一二岁的样子,精致的小脸已经逐渐脱去幼年阶段的婴儿肥,下颔越发尖削,五官轮廓也出落得愈加玲珑清秀起來,然而那副波澜不惊的淡漠表情却是不管什么时期都毫无变化的。
可这冷腔冷调的让人听了心里头极不舒畅,朝露也并不打算热面孔去贴人家冷屁股,于是同样沒什么好脸色地反问道:“我为什么就不能知道?”
“……你刚才并非昏迷。”
沒有直面回答朝露的问題,殊墨只是静静地看着某个方向,那冷漠刻板的表情似乎在阐述一个公式或者理论般,“那种幻术,再多几次你就永远醒不过來了。”
“幻术?…”她沒听错吧,这不是神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词汇吗?好吧,这个打着武侠幌子的世界已经够玄幻了,让她稍微消化一下还是能接受的……
“我现在力量不够,所以刚才无法帮你摆脱那个人的幻术,”说到这里殊墨微微抬眼看了过來,清澈的眼瞳原原本本地映出朝露呆傻的模样,“这一切只能靠你自己的毅力。”
虽然殊墨一向是这种看不出情绪的冷淡表情,似乎随时随地都很严肃,可这回朝露却是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眼神里的认真,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那……如果我沒能扛住又招了会怎么样?”
“或许会死。”r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