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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洞口传出“咯吱”一声,像是什么人或动物踩到了松动的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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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风声以外,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空气中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在涌动扩散,人人都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将一触即发。
安比信骇得脸色都发白,无论跟在他身后的是人还是动物,那种别有用心和隐忍狡诈光是想一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谜倒是全无畏惧,还笑问:“安比信大人,你带了人来么?”
“快快快,”安比信的嘴唇发着抖,那声音听上去就像是感冒病人在风雪中瑟瑟似的,“敌敌敌——敌袭!做好战斗准备!”
谜立刻撒丫子地跑到米粒藏身的地方。无论发生什么,他从来的关注点都在米粒身上,总之不管发生任何情况,他只管保证自己能紧跟米粒就行。
至于安比信——不得不说,常年的战争令所有南星人都具备了无与伦比的战斗素养,包括这个贪财惜命、没上过一天战场的土包子安比信。
尽管心里怕得不行,他也能立刻找到自己布置的机枪位,并瞄准溶洞口的方向。
米粒眼珠子瞪得老大,不是吧,安比信竟然主动跳到康斯顿埋伏的地方,然后把自己的背脊露给康斯顿——不,是她想当然了。事实应该是康斯顿一早看准了这个位置,算出一旦发生紧急情况,安比信多半会往这边儿跑,所以才做此选择。
米粒心中一动:跟在安比信身后的一定是有心算计安比信的人,虽然他们跟安比信可以算作敌人,但是敌人的敌人未必就是友军。不过如果大家能达成统一战线,就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所以关键得先弄清对方的身份才行。
她示意身边的谜试探试探对方。
谜拉开嗓子喊:“嗨,洞里面的朋友,别藏着了,快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就在里面。”
对方当然没有任何反应。一切仿佛那咔吱的声音只是错觉。
这样肯定不行,米粒教授喊话技巧:“最好用点儿威胁、吓唬之类的手段,总之只要见效就好。明白吗?”
谜立刻遵从,开始使诈:“我们在洞里面埋了**的,如果你们不快快出来,我就把洞**炸塌,把你们埋在里面哦!”
对方立刻有了反应。
有人忍不住骂了声:“我操你个蛋。你们要把洞口炸塌了,自己也甭想出去了。”
谁也没注意到,安比信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变了脸色。
谜的回答颇为无赖:“这里可不止一个出口耶。”
“那么你就启动**好了。”另一个声音顺着溶洞的甬道传出,虽然因着各种折射衍射有所失真,但是声音里少年无比自信的气息却不容错识。很显然,他识破了谜的恫吓。
安比信气得一跳三尺高:“小王八蛋,我供你吃好喝好,尊你为军师,待你不薄,你居然反我的水?”
“可不能那么说啊,安比信。”汉的声音很冷,带着一股子毫无掩饰的蔑视,“兄弟们都觉得跟着你干实在太危险了,没事竟然去劫杀慕钦申奇家族的人,这段时间牺牲了好几个兄弟,却什么好处都没见着,这样下去大家有意见也是正常的。”
“你跟踪我干嘛?”
“你背着我们神神秘秘地不知在干什么,我得带着兄弟们来看看,免得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安比信几乎没背过气去:“枉我这么看重你。我在做什么,你一清二楚,还假惺惺地装不知道,不就是看中了我手下的几杆枪嘛,看不出你小小年纪有这么大的野心。”
汉轻轻一笑,却撇下安比信向米粒喊话:“米粒小姐,我来救你了。请你保护好自己,我很快就会拿下安比信。”
米粒也不由得头疼起来:虽然与汉约定成为盟友,但是她在内心里是不信任汉的。没想到他此刻竟然能收服安比信的手下,还跟着他找到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他是来救她的,那么她真的要跟着他出去闯天下吗?
她想起自从来到南星以后发生的一切,无论是到斯加特的夜场,还是进入卡特那,每一步都是他人意志强加于自己身上的结果,而每一次都证明是一场悲剧。这一次,她可不会再随随便便被人当泥人捏来揉去,她要自己拿主意!
对汉的话,安比信可不觉得他是在挑拨离间、故弄玄虚。他想起了那次汉单独与米粒谈判的情况,都怪自己太轻信。可是由自家长辈介绍到身边、并且信誓旦旦保证人品的汉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莫非这个汉是家族里培养的新人,就是准备来取代他这种不上不下的老家伙的?
不行,不能让他得逞!现在得把米粒拉到自己这边来,先把汉给收拾掉,再作他论。
眨眼工夫,安比信脑袋里已经转过了无数的念头。
然后,他开始喊话:“米粒小姐,千万不要相信汉那个小王八蛋!我就是看他年纪还小,不曾防备,才被他算计,你可千万别被他蒙骗,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我们得团结合作,把他给干掉。我们之间的协议可以改改,咱们五五分成如何?”
米粒没答话。
她很乐于见到自己不待见的双方来场鹤蚌相争,而自己正好渔翁得利。
汉笑起来:“安比信,你背叛家族,挪用钱币私下建造这个基地,妄图脱离家族,还好意思反咬一口,真是无耻之尤。你也不用上蹿下跳的,米粒小姐和我早有协议。你一个人势单力薄,还是趁早投降的比较好。”
“哼,休想!”安比信眼睛都红了,“我辛辛苦苦了一辈子容易吗?家族里要不是我,哪有那么多资金可供调用?无论家族里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一分不差地办到了。这么些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你想轻而易举地摘我的桃子,告诉你三个字:不可能!”
米粒听出味来:原来安比信也是一个可怜人,勤勤恳恳为家族干了一辈子,多半的金币都没落在他手上。末了,还被同为家族成员的汉给插了一刀,准备过河拆桥。
她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安比信能有那么贪财,为什么安比信会这么信任汉,为什么汉好好的会撇下自己的老板跟自己协议,原来其中有这么些内幕。她对安比信充满了同情,不过要她出手相救也是不可能的。
这个家族的人论起工于算计来可是一绝,两边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只需坐山观虎斗就好了。
两下里喊完话,见没什么妥协回旋的余地,便二话不说地干起来。
一时间,溶洞口火舌肆虐一片,整个山谷里回荡着震耳欲聋的枪声。
米粒悠然躲在充作天然掩体的崖壁后面,一边关注着战斗的进程,一边在飞快地思考自己的后路:之前康斯顿计划控制安比信,夺取安比信小队伍的指挥权,并将山谷作为藏身基地的计划已经被眼下的意外给破坏掉了。
看来远避战火、独善其身的想法是不行了。这个山谷已经不再安全。
估计一会儿胜出的还是汉。安比信虽然占据了地利和主场的优势,但是毕竟只有一个人,稍微有一点儿闪失就嗝屁了。而汉胜利以后,自己得怎么跟他打交道呢?
她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产生了对时局和未来的主动意识。虽然思路尚显幼稚,但是此时的她已经不再像地球上那个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米粒,而是更像一个充满了危机意识、求生意识的南星人。
溶洞里突然抛出一个闪光弹。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视线已经被耀目刺眼的极致白光所充塞。
猝不及防之下,安比信下意识地闭上了眼,随即心下就暗叫“糟糕”!仅仅是短短数秒,安比信就开始了三百六十度无差别地扫射。他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是我死,也要拉几个替死鬼垫背。可恨他已经防着家族有这么一手,精心寻找到这么一个藏身的山谷,结果还是功亏一篑!
枪弹密集的轰鸣声听起来像是最后的疯狂。
安比信的绝唱里充满了南星人特有的悲哀气息。
在没有血脉传承的南星,贵族家族向圣地申领婴儿不过是为了延续家族传承。这些婴儿都是由教养仆人养大,被灌输了大量的家族理念,而家族对他们却没什么亲情。他们都是家族这架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没用的人就会被放弃,所以你必须竭力证明自己有用,否则可能活得还不如平民百姓。而许多小贵族家族由于资源有限,养不起太多的闲人,于是,那些年老体衰、自身价值已经被榨干的成员也会被放弃掉。
安比信的要求其实不高,只想在这乱世中求得属于自己的一席立足之地,为此殚精竭虑却终究付诸东流。
大时代背景之下,个人的力量实在渺小不堪。
枪声骤停,像是突然乐谱中突然划上了一个休止符。
闪光弹的效果渐渐散去,米粒睁开眼,看见两个带着黑黑墨镜的男人站在安比信原先所在的位置,而安比信静静地匍匐在地面上,额角慢慢浸出一丝血迹,染红了山谷地面上小小的白绒花。
汉在许多荷枪实弹的壮汉的簇拥之下慢慢地走出溶洞,对着整个山谷喊道:“米粒小姐,出来吧,我知道你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