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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幼嫣见绿萼接下了她的荷包,眼神闪过一丝得意,她这招就没有失手的时候,东西虽不值钱,给这些丫头们,正好可以拉近她们之间的关系,显得她平易近人,与她行事也颇有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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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萼把沈幼嫣送出了琼芳院,手里拿着这个荷包进来。
进了暖阁,她把那个藕色的荷包放在沈幼瑷的面前道,“姑娘,你瞧,这是嫣姑娘给我的,她让我跟你说她过几天还来。”
沈幼瑷瞄了一眼那几枝绣的栩栩如生的梅花,道,“她的心思倒巧。”
红筏责怪绿萼道,“你怎么能随便收了嫣姑娘的东西,我瞧那嫣姑娘是个心思活络的,才一天时间就能,打听出绿萼的名字,还能绣好这个荷包,可见不是省油的灯。”
绿萼一扁嘴,有些委屈道,“红筏姐是没在,要是你在,嫣姑娘也给你一个荷包,那双眼儿溜溜的望着你,你不接就是不给她脸面,再说这荷包能值多少钱,值得那么大惊小怪。”
红筏被她说的一噎,她本就不是个巧嘴的,顿了顿,笑骂道,“果然这屋里就你一个是伶俐人,这东西虽小,毕竟是人家的。”
沈幼瑷从那本游记中回神,合起手中的书,抬起眼帘,露出一双清澈无波的眸子道,“好了,绿萼既然收了,改日你亲自做一个给嫣姑娘做回礼,紫墨,你过来说说这嫣姑娘是一个怎样的人。”
三个丫头里,红筏细致但有时有些呆板,绿萼灵活但考虑事情不那么全面,只有一个紫墨心思正,又知道变通。见沈幼瑷唤她过来,紫墨上前笑道,“我只在昨儿见了嫣姑娘一面,她对谁都亲切热情,尤其是对姑娘频频示好,时间还短,要说这嫣姑娘的真性情。现在还瞧不出什么。”
沈幼瑷站起来。走动几步,裙摆的花瓣若隐若现,唇角勾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笑徐徐道。“心思玲珑不怕,最重要的是要心思正,她想跟我交好,想是瞧着我有个魏国公府在身后。看看再说吧,若是个好的也没关系。”
几个丫头都点点头。
到了午时一刻。就见林嬷嬷领着菊生,手中提着一个红漆食盒进来道,“姑娘该用膳了。”
沈幼瑷点点头,让丫头把饭菜摆到外屋去。
紫墨过来把那菜肴摆在楠木小案上。沈幼瑷洗手过来,见案上摆着一个白切鸡,一道虾籽冬笋。一个香麻鹿肉饼,一碗荷叶膳粥。一道辣白菜卷,沈幼瑷想起昨日钱氏说的请了南边的厨子过来做菜,不禁问道,“今日这菜式到和往日的一样,三太太不是说换了一位厨子。”
林嬷嬷道,“哪里换,昨儿又打发走了,还是先头的那两个,我见那两个院子里的丫头们都领着跟我们一样的份例,回来的时候,脸色很是不好看呢。”
“三太太这事做的好,就凭那位苗太太从门缝里瞧人的做派凭什么要我们去迁就她们。”绿萼笑道。
紫墨道,“她们没有客人的自知之明,沈府可不会欢迎她们。”
红筏道,“就那位张太太看着还是个好的到受了苗太太的连累。”
沈幼瑷听红筏说张太太好,心里笑笑,不置可否,打断她们的议论道,“好了吃饭吧,紫墨在这里伺候,你们先下去休息。”
申时,沈幼瑷正在塌上小息,突然被外头的一阵声音惊醒,她睁开眼眸,外头的闹声离着她的耳边越来越近,她眉头轻轻颦起,有些不耐。
紫墨见姑娘醒了,扶着沈幼瑷坐了起来,从桌上倒了一杯茶递给沈幼瑷,道,“姑娘且先喝口水。”
沈幼瑷接了过来道,“外面这是怎么一回事,昨儿不是闹了一回怎么今儿还在闹,可是为了中午的膳食。”
桃芳院同琼芳院离的近,沈幼瑷听着外边女人尖利的咒骂声不绝于耳道,只一听,沈幼瑷便听出是苗太太的声音,一个世家太太学泼妇骂街,这倒少见,沈幼瑷心里不快。
紫墨也有些皱眉,回道,“不是为了中午的膳食,若只是这样,倒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是关于二姑娘院子的事,苗太太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桃芳院是前头二姑娘的,可不就闹了起来吗。”
沈幼瑷一怔,把手中的茶盏放下,为这事,沈幼静早逝,桃芳院就空着了,是有些不吉利,但也不能这样不顾体面,而这事是谁走出的消息,三太太让本家太太住进桃芳院应该早就把这个消息瞒下了,是谁走露这个风声的,她问道,“谁说的,那院子里还有谁知道这个消息。”
紫墨道,“我刚使了个小丫头前去打听,一会儿姑娘就该知道消息了,姑娘要不往书房去坐坐那里安静些。”
“罢了,想必苗太太的火气大的很,你听这声音。”沈幼瑷停了一会儿,只听苗氏刻薄的骂声传到琼花院里,这声音离得琼芳院离的极近,不像是在桃芳院子里,倒像是在外面的小道上,才有这么清晰的声音传过来。
红筏双脸通红的掀帘子进来,身上还残留着愤怒,见沈幼瑷已经起来了,急忙过来朝沈幼瑷告状道,“姑娘,你看这样闹下去,我们府上还有什么脸面,那位苗太太就站在琼芳院门前的那条小径上骂人,你说这气不气人,一个书香世家出来的太太,怎么会作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
她说话的语气急促,语无伦次中夹杂着对苗氏的厌恶。
紫墨首先一惊道,“你说什么,她竟然敢对这琼芳院骂,我在屋子里守着姑娘,只听见她为着二姑娘的事情骂,怎么还扯到我们姑娘身上去了。”
红筏眉头拧的紧紧的,眉间布满了怒火,“不知道是哪个嚼舌头的丫头说的,竟说是我们姑娘挑唆着三太太把她们安排在桃芳院,而她不知从哪听的闲话,跑到我们琼芳院的门口来骂人。”
能把一向温和的红筏能气成这样,沈幼瑷对那位苗太太又添了一层恶感,怪不得声音这么近,这位苗太太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她的眸子射出一道寒光,冷声道“去找三太太过来。”
红筏压住心里的盛怒道,“林嬷嬷早就让绿萼去请了,这时候还在路上呢,林嬷嬷领着小丫头们守在前头。”
沈幼瑷站起来让紫墨给她换一身衣裳,紫墨以为沈幼瑷要亲自出去见一见这位苗太太急忙劝道,“姑娘,你可不能跟她一样见识,你是个精贵人,她那些粗言粗语听到了也是伤了你的耳。”
红筏也道,“姑娘,你可不能去,我们这些奴婢回去就行了,那位苗太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幼瑷见她们误会自己的意思,刚才带着寒意的眸子柔和几分道,“我自然不会亲自去跟她论理,苗太太的脑子不好,若一开始她知道这个消息跟三太太说说,指不定能换个院子,但看她昨日的态度,就是个没头脑的人,现在闹成这样她本就不占理,我要换衣裳可不是为了出去,都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替我把头发笼笼。”
红筏应了一声,扶着沈幼瑷往梳妆台坐下。
这时候原来紫墨打发的那个小丫头也在帘子外头对紫墨招手,紫墨拉着她去了外间说话,那小丫头对着紫墨耳语几句。
不一会儿,紫墨眉间也染上了一层怒意,她进来回沈幼瑷道,“我刚打发的那个小丫头鱼儿回来跟我说,外头的苗太太还提到珠绣阁的事情,先前的张太太还出来拉住苗太太,后来听说这府中最好的院子是珠绣阁,张太太便劝了几句,后来实在是劝不住就回了芙蓉苑,倒是嫣姑娘一直守在琼芳院的门口劝苗太太。”
沈幼瑷随意往头上插了一根玉钗子,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她们说珠绣阁怎么会扯到我的身上。”
“就是苗太太说沈府是旁系自然要敬着嫡系。我们府中就是应该要把最好的东西让出来给她们住,那珠绣阁里面放着的珍宝她说是沈府给你的嫁妆,苗太太还说...。”紫墨停顿一下,“还说姑娘你应该躬身请着晴姑娘住进珠绣阁,这才符合礼法,要不然,就是沈府不顾嫡庶,不尊礼法。”
红筏听完之后大怒,“这是沈府,让她们滚回南方去,我们姑娘是多么尊贵的身份,她们也敢想。”
沈幼瑷了解了苗氏的头脑,同那种人生气,只会觉得可笑,沉下心,倒不如先前那般生气,反而觉得啼笑皆非,这位苗太太在吴兴呆的太久了,看不清外面的世界,她饶有兴致的开起了玩笑,“我倒是觉得这位苗太太同先前的阳宁伯府的一位挺相似的,都被捧的高了,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不过这一位可不是那么好对付,还不能打也不能赶,毕竟都是姓沈啊。”沈幼瑷说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紫墨当然知道沈幼瑷指的是谁,道,“可是像那位纪公子,阳宁伯夫人倒是心计手段都不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