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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秉谦万沒想到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终于死中得活,不但三十万两银子不用掏,这该千刀万剐的郑鸿魁也沒跑得了。
www.luanhen.com他从地上慢慢起來,将身上仓促间披上的袍子简单系好,这才來到郑鸿魁面前面色阴冷的上下扫视了几眼,与刚才那种奴颜婢膝的状态竟然判若两人。
“郑军门,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沒想到吧这才眨眼的功夫你就又成阶下囚了。”
郑鸿魁脸上的肥肉抽搐了几下,将腰间的雁翎刀摘下扔到地上,自觉的到墙角蹲了下來,那几个黑衣人也都跟着放下武器,蹲在了墙角。赵秉谦又一步跟了上去,将手一伸,冷然道:“拿來。”
“什么拿來,”
郑鸿魁抬起头,看着赵秉谦似笑非笑,眼睛里充满了嘲弄的神色。
这让赵秉谦大感受辱,若是自己受制于人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冲进來的都是明朝官军,难道他还怕个阶下囚了,与此同时,他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上奏朝廷,参劾郑芝龙谋反,此仇不报枉为大丈夫。
不过赵秉谦毕竟是斯文人,不会一言不合就动手,只阴冷的威胁道:“本官奉劝你还是主动的好,等本官用强时,你就有苦头吃了。”
郑鸿魁放肆而又挑衅的笑了,“那老子就等着你给老子的苦头。”
赵秉谦脑门青筋突突乱跳,“來人,将这几个贼人给本官拖出去先抽二十鞭子。”
他想先将这些人都弄出去,毕竟床榻上还有自己心爱的小妾呢,同时也让郑鸿魁这厮现世报。
只是喊了一声之后,这些身穿大明官军号坎的军卒竟然沒有一个人听令动手,赵秉谦怒道:“你们都聋了吗,本官……”他转身怒斥,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只是这张熟悉的脸孔让他面色陡然一变。
因为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部下,而是李信麾下的亲信一个叫牛金松的副将。
牛金松咧开嘴生硬的笑了:“对不住了,这些兔崽子只听俺的。您绕过俺对三卫军的军卒下令,只怕有些不妥吧。”
赵秉谦的怒气被这突如其來的变化陡然间抵消了,心中又腾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原來,为了肃清杭州附近的倭寇,三卫军接管了杭州城,在接管杭州城防后,为了不使百姓慌张,于是李信便令所部维持城内外治安的人马都换上了大明官军传统的号坎。这也是为什么牛金松和一干三卫军军卒都身穿大明官军号坎的原因之一。
牛金松在赵秉谦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缓缓來到蹲在墙角的郑鸿魁面前,又从他怀中掏出了那份潦草的供词,装模做样的看了一阵,然后又似笑非笑的转向赵秉谦。
“布政使如何解释这上面所记述的,”
“这,这是那贼人诬陷,纯属子虚乌有。”
“哦。原來是这样。不过是否子虚乌有,还要调查以后才能作数,所以,在调查其间,还请布政使好好留在家中,不要随意出府。”说罢,又一挥手。
“把这几个都押出去。”
军卒们齐声应诺,又七手八脚的将郑鸿魁和一干黑衣人押了出去。
而赵秉谦却愤怒到了极点,明明他是受害者,牛金松却在故意针对自己。况且身为浙江布政使司最高官员,又岂能受一个区区副将呼來喝去。不过,他还是极为克制的忍住了自己的火气,毕竟现在杭州的城防由三卫军负责,他本人又刚刚在一场屈辱的劫难中被对方救下,但是该表明的态度也绝对不能咽到肚子里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官的行动何时需要牛副将來批准了,”
牛金松也不与之啰嗦,反而不屑的回了一句:“布政使记住俺的话就是了,沒有俺的命令,这些兔崽子们是不会放你出去的。”
赵秉谦又惊又怒,沒想到这才刚出狼窝又人了虎**,与此同时更加不详的预感又弥漫心头,只怕这姓牛的是要将自己连根拔掉啊。
但是,牛金松却根本就对赵秉谦的愤怒不加理会,交代了该交代的一转身就径自离开。
赵秉谦指着牛金松怒道:“你,你给本官站住。”
牛金松却只回了一句话。
“布政使好自为之,三卫军有一句话,俺送给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罢,便再不理会愣愣发呆的赵秉谦带着人呼呼啦啦的离去。
直到所有的人都走了许久,直到他的爱妾壮着胆子來到了他的身边,梨花带雨哀怨丛生的叫了句“老爷。”他这才如梦方醒,只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扭曲而不真实,好像只是个噩梦一样。
但小妾脸上殷虹的巴掌印以及身上一道道指甲抓出的血痕却提醒他,这一切都不是做梦,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赵秉谦陡然间抬手一巴掌甩向了小妾,清脆而响亮的扇在了他的脸上。
只见他面目扭曲,身子颤抖,恶狠狠的怒吼着:“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女人名节重于生命,虽然她只是个小妾,但却使赵秉谦尝尽了男人最痛之伤,所以,在赵秉谦的心中,她已经死了,而且也必须去死。她已经沒有活在这个世上的理由了。如果容许她继续活着,无疑是在时时刻刻将屈辱摆在自己的面前。
挨了巴掌的小妾诚惶诚恐,立时就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祈求老爷宽恕,她指望着用自己的眼泪來换取这个男人的心软。但她想不到的是,这眼泪反而使赵秉谦心肠更加硬如铁石。
“你今晚就死。绝不能活到明日太阳升起。”
直到此时,小妾才彻底慌了,之前她以为赵秉谦只是在说气话,现在看來却是动真格的了。
“老爷,老爷……”
“你不要叫我老爷,从今日开始,你我情断义绝,赶快去死吧,别活在这个世上丢人现眼了。”
恐惧使得小妾嘤嘤哭了起來,既伤心又绝望。而那一个时辰前还温存无比,此刻却心如铁石让她去死的男人已经决然离去。
牛金松将赵秉谦的供词放到李信的桌案之上,言及郑鸿魁果然倒戈投降,诈使赵秉谦将他在浙江的贪墨之事一股脑的都套了出來。
“大将军果然料事如神。”
而李信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牛金松眉飞色舞了一阵后,也觉得房中气氛不对,便讪讪的闭嘴,站在原地等着李信说话。
只是,房中竟沉闷了许久,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李信才带着疲惫之意道:“郑鸿魁把赵秉谦的小妾奸污了,”
牛金松听李信提起这件事就知道不妙,但又不容抵赖,只好不情愿的 点点头。不过他还是试图解释几句。
“赵秉谦不是好鸟,他的小妾也好不到哪去……”
出乎牛金松意料之外的是,李信并沒有就此事大发雷霆,而是疲惫的挥挥手,“就这样吧,出去。剩下的事按照既定计划去办就是。”
李信的高高抬起,轻轻落下使得牛金松心里反倒沒底了,他想问个究竟,但李信终究是沒给他机会。
于是,牛金松只好抓紧问了关于郑鸿魁的处置。
“那,那郑鸿魁还关不关了,”
李信寻思了一阵才道:“让他即刻來见我。”
牛金松得令出去,令人将郑鸿魁带到李信的书房之外。
郑鸿魁自问今夜立功,知道自己的危机已经过去,见了李信身边的亲信牛金松后赶忙点头哈腰的问好,不过却瞧见这位粗豪的武将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便问道:“军门何以愁眉苦脸,”
牛金松沒好气的瞪了郑鸿魁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我,”
牛金松觉得今夜为郑鸿魁背了黑锅,便斥责道:“让你去诈审郑鸿魁,谁让你奸.污他的小妾了,大将军向來最厌恶这种事,现在可好,让大将军知道了……”如果不是眼前此人对李信有大用,他真想上去狠狠抽此人一顿马鞭。
岂知郑鸿魁却嘿嘿笑了:“此事是下官做下的,与军门何干,沒事,下官这就去向镇虏侯澄清。再说了,你以为下官真是兽性大发饥不择食,错矣,那赵秉谦性情顽固,若非以此彻底击溃他的心理防线,今夜之事又岂能这么顺利,再说,姓赵的本就有取死之道,贵军陆军门以及熊尚书的遭遇,都与此人有着莫大的干系。否则以高振辅不过是个小小的市舶司提举,如何能有这般能量,让我郑家水师毫无征兆的就奇袭成功,就算浙江的海防在薄弱,也不至于此。”
牛金松沒想到这厮居然有心敢主动承担,对郑鸿魁的感官不禁好了几分,便道:“如果你能将熊尚书营救回來,大将军必定高兴,此事或许就不追究了。”
“这还不容易,熊尚书现在被关在浙江外海的岛屿上由在下亲信看管,只要下官派人送信去旦夕可回到陆上。”
牛金松闻言后喜上眉梢,“居然是这样, 你如何不早说,倘若这能将熊尚书毫发无损的救回來,或许你就可以将功折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