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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
愤怒的董卓,将身前案几狠狠掀翻在地,气得吹胡子瞪眼,满脸的横肉剧烈的抽动,眼珠子仿佛都要气炸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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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中,死一般的静寂,一众西凉文武们,不是被长安发生的剧变所震,就是被董卓那狂怒的气势吓得不敢说话。
“这帮该死的朝臣们,没一个好东西,老子当初就应该把他们统统都杀光,一个不留!”董卓破口大骂,足足骂了有一刻钟,方才一屁股坐了下来。
眼见董卓怒气稍稍平伏,李儒才敢劝道:“岳父大人,天子若是逃往关中,我们就失去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能力,以小婿之见,现在应该以大局为重,不如……”
“老夫不会退兵,绝不会退兵!”未等李儒说完,董卓便歇厮底里的大叫。
李儒吓了一跳,到嘴边的劝言,只好硬是给咽了回去,眼珠子转了几转,方始拱手道:“小婿当然不是劝岳父大人退兵,小婿是想说,我们当即刻抽兵回师长安,务必要把天子给抢回来。”
董卓这才怒气稍平,下令抽一万兵马回长安,去抢夺东逃的天子。
“你们只需把天子和皇后给老夫抢回来,那些可惜的朝臣们,统统都给我杀光,一个不留!”
董卓愤怒的吼叫声,回荡在大帐之中。
……
武关。
长安剧变,董卓再度抽兵回援的消息,用不得两日,便由细作传到了貂雄的手中。
他苦撑数月,等的就是这一刻。
兴奋的貂雄,当即召集武关诸将。决心布署反击之事。
长安方面的消息,很快已遍传全营,应召诸将们已隐约猜测到。貂雄准备发动大举反攻。
中军大帐中,弥漫着阵阵无形杀气。诸将的热血在悄然的沸腾。
少年鹰目如刃,扫视一眼诸将,厉声道:“长安剧变,天子东逃,董卓抽兵的消息,你们应该都已知道,我今天召你们前来,就是要准备大举反攻。”
大帐中。诸将渐沸的热血,顷刻间被点燃。
坚守武关五个多月,顶住了董卓十万大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这般被动的防守,诸将早就压抑了一肚子怒火,此刻终于可以爆发,众将不兴奋到爆才怪。
“主公,你就下令吧,怎么痛打那老贼!”徐荣激动的叫道。
貂雄深吸一口气。高声道:“粮草乃战争之根本,根据细作探明,董卓的粮草都屯集于其大营东北十五里。我已决定亲率一万步骑,绕过敌军大营,抄小路直取敌粮营,一把火烧光老贼的粮草,粮草一失,我就不信老贼的军队不土崩瓦解!”
“主公,粮营重地,董卓必在那里扎有重兵,主公以一万兵马突袭。是否有些兵力不足。”文聘顾虑道。
貂雄却自信道:“细作已打探清楚,敌粮营确有五千重兵。但守将却是牛辅这个屡败之将,我何愁攻不破他。”
牛辅屡为貂雄手下败将。众将听得是其守粮营,顿时底气又增加几分。
张绣一听到牛辅之名,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即愤然道:“绣愿率军同主公同往,我必亲手宰了牛辅这狗贼,为我叔父报仇雪恨!”
张绣乃西凉降将,对西凉军的战法自然深知,有他出马跟随,自然是再好不过。
貂雄心中大喜,当即欣然道:“好,就由贤弟随我同往,我们兄弟齐心,此战必胜!”
貂雄便布署下去,命张绣和许褚随率一万步骑,前去劫粮营,其余诸将则留守大营。
貂雄估摸着,董卓若闻知粮营有危,极有可能以为他武关空虚,趁虚来攻,所以武关方面,必须也要留有重兵。
布署完毕,貂雄环视诸将,猎猎豪情涌动,愤然道:“董卓老贼逼迫我们太久,今天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刻,尔等可有血性,今晚随我血战一场,大破老贼!”
“血战一战——”
“大破老贼——”
亢奋激荡的众将们,豪然万丈,愤意如火,皆放声咆哮,响应貂雄的鼓舞。
貂雄极是欣慰,方才解散军议,令诸将各作准备。
……
夜幕降临,不觉已是深夜,貂雄叫全军饱餐一顿,准备出发。
借着夜色掩护,一万热血暗涌的将士,鸦雀无声的步出武关,踏入了东北小路。
一万大军绕过西凉军大营,从北面越过山间小道,直扑敌方粮营。
董卓也并非全没有防备,事实上,通往粮营道上,貂雄还几次遇到了敌军哨戒部队。
貂雄则每遇敌方哨戒,便声称是董卓的增援的部队,奉董卓之命赶往粮营增防,以防“貂雄”偷袭粮营。
貂雄起家的兵马中,原就有几千西凉兵,而归降的张绣所部,又皆为西凉军,所以这一次的劫营,多以西凉兵为主,彼此最熟悉不过,而且麾下衣甲旗鼓等大部分都相同,这黑天半夜,大家都穿着同样的衣甲,谁又能分辨得出来。
故是貂雄就用这种方法,顺利的蒙混过关,东方发白之前,终于是赶到了十五里外的西凉粮营。
驻马于山道上,貂雄举目远望,但见里许之外,那一座庞大的粮营,灯火通明。
借着火光照耀,貂雄甚至隐约能看到,那一座座圆顶的粮仓,董卓近三十万斛的粮草,尽集于此。
少年的鹰目,死死的盯着那一座座粮仓,眼眸中血丝密布,迸射着猎猎的杀机。
回望身后,张绣一万将士们已是热血激荡,貂雄仿佛能看到,每一个人那涌动的杀气。
“主公,出击吧,烧了老贼的粮草,宰了牛辅那狗贼。”复仇心切的张绣攥着手中银枪,迫不及待的叫道。
时机已到,更待何时。
貂雄鹰目一凝,青龙刀向敌营方向狠狠划下,豪然道:“成败就在今日一战,是男儿的,就随我辗平敌营!”
凛烈的啸声,如惊雷般响彻旷原,将将士们胸中积聚的愤怒,在一瞬间点燃。
貂雄一声厉啸,纵马挥刀,杀下山坡,直奔敌营,身后一万将军轰然杀出,如狂风暴雨一般,追随于他,向着沉寂的敌营狂涌而去。
……
西凉粮营,中军大帐。
牛辅正喝得烂醉如泥,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正呼呼大睡不醒。
他的肩膀处尚扎着绷带,显然是伤口结疤未愈。
几次三番的被貂雄所败,前番又被貂雄一箭所伤,牛辅这个号称西凉第一大将之人,可算是丢尽了颜面,就连他的岳父老丈人董卓也对他心存不满,以养伤为名把他从前线调离,让他来守粮营。
心高气傲的牛辅,信心受到沉重打击,便是萎靡不振,每日借酒销愁。
反正也身处后方,没什么事情可做,不以酒买醉,又能做什么。
烂醉的牛辅,却浑然不觉,威胁已经在逼近。
天将明时,在他睡得最香的时候,帐外突然间杀声大作,大营中鸣锣示警之声骤起。
牛辅却依然鼾声如雷,睡得跟死猪一般,竟全然没有被那震天的杀声吵醒。
“将军快醒醒,敌军袭营啦!”慌张而入的副将,惊慌的叫道。
牛辅迷迷糊糊中转醒,不耐烦道:“瞎嚷嚷什么,貂雄那小贼怎可能杀到这里来,快给本将拿酒来!”
副将无奈之下,只得以冷水泼在牛辅脸上,硬生生的把他从迷糊中给弄醒
一跃而起的牛辅,瞪大眼睛,惊怒的骂道:“你干什么,焉敢对本将如此无礼,找打吗!”
“将军恕罪,末将也是迫不得已,敌军就袭营,就快冲破营栅啦!”
“什么!”牛辅浑身打了个冷战,竖耳一听,果然听到帐外杀声雷动,震碎天地。
牛辅大吃一惊,酒意全无,连夜甲都不及披挂,就冲出大帐,上马直奔东面营栅一线。
举目一望,果然成千上万的貂军将士,正高举着盾牌顶着箭雨,疯狂的向着他的粮营发起一波接一波猛烈的冲击。
刹那间,牛辅惊得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思议。
“小贼……小贼竟然敢绕过我大营,前来劫我粮营?”牛辅惊异难当,彻底为貂雄的奇兵,为貂雄这不可思议的胆色所震愕。
许久后,牛辅终于强抑下惊愕,咬牙道:“小贼,我不会让你再羞辱我,我有五千兵马,我就不信你能攻得破我的营垒!”
冷静下来的牛辅,纵马直抵营栅一线,压制住慌乱的军心,指挥弓弩手拼命放箭,阻挡貂军的疯狂进攻,同时又派人飞马前往大营,去向董卓急报。
敌营外,貂雄的一万将士,正在前赴后继,无惧生死的发动狂攻。
牛辅虽然屡战屡败,但实力到底还是有的,粮营之外布设了三重鹿角,也算坚固
勇敢的貂雄将士们,趁着敌军不备,一手举着木盾,一手用战刀拼命的狂伐鹿角,在付出了千余人死伤的代价后,抢先破开了两重鹿角。
此时营中惊慌的敌人已稳定下来,箭矢开始越来越密集,铺天盖地的射来。
很快,貂雄的攻击严重受到制约,最后一重鹿角,始终无法攻破。
望着顽强反击的敌势,少年毫无忌惮之色,目光射向张绣,厉声道:“兄弟,你不是要报仇么,牛辅就在前边,攻破这道鹿角,你就可以报仇雪恨,你还在等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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