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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第二组的参赛者在宫人们收拾了箭靶上残留的箭之后很快便入了校场,乐檀忽地道,“大人您看,是应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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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言闻言看向校场正中,果然见到了应皇天穿着一身轻便的服装出现在第二个箭靶前,他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仍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好像来这里并不是参与比试,而是随便看一看走走过场一样。
“二公子殿下也在!”玉蝉猛地发现了校场上还有二公子挚红的身影,他就站在应皇天的右手边,也是一身轻便的服装,他正歪着头似在对应皇天说些什么,样子看上去也不像是正正经经来参加比试的,而且一眼望过去,校场上所有的人年纪都比他大,但神情各个都显得比他还要紧张,似是如临大敌。
“二公子殿下年纪小小的,但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奴婢总觉得他能胜出。”
观言凝眸看向场中二人,不料应皇天忽地朝他这个位置瞥过来一眼,嘴角带着的一抹惯常戏谑的笑,观言微微一怔,便听到校场之中有声音传来,“第一箭——开始——”
随着这一声语落,场上立即变得一片寂静,观言看见应皇天和二公子挚红两个人同时拉弓搭弦,像是有十足的默契一般,连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在一刹那间凝固了,然后又轻轻消散,观言蓦然间一怔,就见到他们手里的那一箭已“噌”的一下射飞出去。
观言回过神,看向箭靶,两人皆正中靶心!
第一箭并不算什么,众人也不喧哗,早已屏息静待第二箭。
但刚才箭飞出去的一瞬间像是有什么,观言看见了,却又形容不出来,只觉得那一刹那应皇天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减少了几分,无端端似是起了一种风华,光耀夺目,二公子挚红一身尊贵,此时俨然多了一股王者风范,他一旦收敛了笑意,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让人轻易不敢接近。
观言心中始终不安,他忍不住转向二夫人端坐的地方,果然见到她的神情也是一脸担忧,目光含着深切的关注凝视着场上的二公子挚红。
“第二箭——”
一声令下,众人再度瞄准箭靶。
观言看着应皇天,瞥到他嘴角充满自信的一抹笑,然后见到他那一箭离弦而去,稳稳地钉在了箭靶之上。
就在这时,玉蝉忽地拉着他的袖子叫了起来,“好厉害!大人你快看!”
观言转眼看二公子挚红的箭靶,却见他一箭竟然射在之前那箭之上,穿心而过,将第一支箭分成两半,掉落在地。
“可是……这样不会算淘汰的吧?”玉蝉才问出,场中便有人抚掌大笑道,“二公子这一箭射的极好,比我们瑜儿要强太多了。”
楚王见状回头对出声的人道,“夏卿,依你之见,这一箭算不算数?”
“算!当然要算!没想到二公子年纪轻轻,箭术竟然如此高明,这一箭老夫也甘拜下风呐。”夏伯崇举起大拇指,不住地夸赞道。
楚王亦笑着点头,一脸赞赏地转向校场中的挚红道,“这一箭着实出乎本王意料之外,本王先前言明,三箭皆要射在箭靶之上,不准掉落一支,但你却将一支一分为二使它们变成半支,这虽然已不算违规,但你既身为本王之子,本王又作为仲裁之人,理应要做出表率,让参赛者心服口服。”楚王微微一顿又道,“这样吧,若挚儿你下一箭依然能够射在同一个位置上,本王便允许你参加下一轮的比试,如何?”
“是,父王。”挚红半点不觉得为难,朝楚王点头,恭谨地回答。
楚王不偏不袒,说得明明白白,在场的人也为之折服,觉得很公平,甚至还有人觉得这样的要求太过严苛,只因要连续三箭都射在同一个位置,而且力道还要恰好都穿透之前那支箭,难度其实相当高,众人立时变得非常好奇,想看年纪轻轻的二公子的第三箭究竟能不能做到跟第二箭一样。
第三箭一开始,校场内已剩下不到十人,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在二公子挚红的身上,只见他从容地抽出一支箭来,拉开大弓,稍稍瞄准之后便稳稳地射了出去,箭势去得极快,这一箭再度穿过先前那支箭,便听“咄”的一声,那箭牢牢钉在箭靶上,此时此刻,大家心服口服,皆赞叹不已。
“好厉害!真不愧是二公子殿下!”玉蝉激动地使劲拍手。
观言一直注意二公子挚红,这时才去看应皇天的第三箭,只见他的第三箭也还是在箭靶上,虽然不似挚红的那一手这般让人瞩目,可拥有三箭同时射中箭靶的功夫也实在是不容小觑,至少观言从未料到应皇天的箭术竟然也会那么出色。
第二组比完后,第三组也跟着上场,这一组里除了令尹家的封公子之外并没有值得关注的人,而且前面两场精彩一过,第三场相对冷寂很多,随着比试的开始,三十人纷纷射出第一箭。
“不知道封公子能不能连续三箭都射中?”玉蝉喃喃说着,第二箭又开始了,却在这时,校场外某一角落忽然爆发出一阵喝声,观言怔了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玉蝉却已眼尖地发现其中一个箭靶上竟然已经有了三支箭。
“大人,您看那儿!”玉蝉指着那一处,刚想问,忽然恍然大悟地道,“啊!我看清楚了,原来这一箭跟二公子一样射穿了之前的那支,但却没有让第一支箭掉下去,而是一分为二了!”
观言也看见了,不由开口道,“看来他第一箭射得很深,否则很难做到这一点。”
“真的好厉害呀,这位公子是谁?”玉蝉顺着箭靶看过去,一个年纪看上去并不大的少年进入了她的视线。
观言也看过去,却忽地怔了怔,答道,“他就是上一任左司马的儿子,琴公子琴冲。”
“他就是琴公子?”玉蝉微微一怔,她也听说过琴林的事,所以知道琴冲,但她从没有见到过琴冲本人,所以认不出来。
“嗯。”观言点点头,也是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
“大人怎么会识得他的?”玉蝉好奇地问。
“我并不算是认识他,只是几年前在左司马的葬礼上与他曾有过一面之缘。”观言回答。
“原来是这样,奴婢只是听说琴氏一族已经没落很久了,琴公子两年前就在宫里做了小侍卫,现在琴氏一族也只有最低的爵位,若连这个爵位都没有了,也许这一次的比试他都没有资格参加。”玉蝉看着校场中的少年道。
观言点点头,说,“这件事我听师父说起过,琴全的父亲琴明箭术超群,官罢大司马,琴明之前甚至做到相国,琴氏一族声名显赫,但琴全只做到了左司马,而且自从琴林染疾之后琴氏也已逐渐消亡下去,现在说起来,大家只会当笑话提,师父常常都觉得可惜。”
“可依奴婢看琴公子的箭术好像很厉害啊,而且他年纪那么小就能够做侍卫,武艺一定很不错才是。”玉蝉道。
“应该是不错……”观言喃喃地道,他的视线却忍不住再一次瞥向箭靶,一箭穿心,一日之内已经连续出现三次,若再有一次,正好应了那一日的卦象:四节而生凶。
“第二轮比骑术,同时以武艺决出胜负,最后获胜的人便定为左司马,比试顺序已经拟定,若能将对方手中的兵器击落、击断,或者将对方击落马,便算赢。”楚王说完补充一句道,“但刀剑无眼,点到为止,若心存不轨,立即取消比试资格。”
第一轮在没有交手、没有消耗体力的前提下淘汰了将近九成的人,在稍作休息后楚王便宣布了第二轮的比试规则,并将名单公布出来,名单上只剩下十二个人,依然是以淘汰制来定胜负,现下第一对比试的人,便是琴冲和二公子挚红。
琴冲果然在最后一箭时又一次一箭穿过前两箭,并且三箭都没有掉落,于是理所当然来到这一轮。
这次出场跟前一轮完全不同,因为要用到兵器,所以比试者不仅要穿上坚硬的铁甲,还要戴上盔胄,以免伤及身体和脸部,那个时候铁甲称为“铠”,也叫玄甲,是用金属线缀连上铁片制成的,穿戴后再加上护臂、护胫,连着最外面那层胸甲一起称为“铠甲”,出赛者的坐骑一样也需要披上铁甲,全副武装,将伤害程度减到最低。
“出来了出来了!前面的应该是二公子殿下吧?”由于戴着盔胄,有些不太好认,同时出场的二人身型相差不多,唯一的区别便是他们身上的铠甲略有不同,可以用来稍作区分。
“应该是的,不过二公子殿下戴的是青铜盔胄,中脊有纹饰,琴公子的只是一般铁制的盔胄。”观言道。
玉蝉仔细一看,果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