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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对话还在继续，李腾侧耳倾听，果然听到一个嗓音略尖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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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快进来吧，饭做好了。”
随着防盗门“哐当”一声关上，楼道里再次归于平静。
老式建筑有老式建筑的好处，李腾快步爬到五楼顺着铁梯子直接上到天台，找准涂芳菲家的位置，扒着楼檐溜了下去。
两次盯梢都这么幸运，不得不说上天对李腾的眷顾。如果换到其他楼层，李腾不知还要费多少劲。
卧室的房门四敞大开，算为李腾偷拍提供了便利条件。可是涂芳菲和那个男人并没有进卧室，而是在客厅吃饭。
李腾伸手轻轻拉了一把窗户，打开一条小缝儿，凝神倾听。
客厅里两人吃着饭，默然无语。
大概过了三分钟，李腾都感觉无聊的时候，涂芳菲说话了。
“你，你看到新闻报道了吧？”女人的声音里好像有些愧疚，毕竟谁摊上这种事也不光彩。
“嗯，看了。”男人的反应非常冷淡。
李腾确定没有听错，心里还有点纳闷，这尼玛还是大老爷们儿吗？婆娘在外面给戴绿帽子就完了，还闹得全天下都知道，要是换到自己身上，早特么一脚把那娘们儿踹出去了。
瞎操心没用，李腾心里叨咕了两句，继续侧耳听着房里的动静。
“什么叫看了？你看完就没点想法？”涂芳菲的声调忽然高起来，把躲在窗外的李腾吓了一跳。
可是房中的男人却好像没事人一样，低声答道：“有想法怎么样？没有又能怎么样？我能管得住人家说什么吗？我能管得住你吗？”
李腾闹不懂了，这得是心胸多特么宽广的男人，居然对老婆在外偷/情这么无动于衷。
房中再次归于平静。
显然女人没法回答男人的问题。可是没过多久，李腾突然听到房中碗盘坠地声大作，女人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我给你戴了绿帽子，你也一言不吭，你脑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涂芳菲的反应再度颠覆了李腾的三观，这都是什么世道？女人出/轨男人不言不语就算了，没理的人反倒声儿比有理的还大。
李腾无法想象，涂芳菲的男人到底是圣人还是白痴！？
马上，他就有答案了。
“哗啦”一声，好像饭桌被人掀翻。
“你还有脸问我？你算什么女人，你还有没有点廉耻之心？当初要不是我可怜你跟你结婚，给你弄上京都户口，你不早乖乖儿滚回辽东穷山沟啦？怎么的，现在翅膀硬了，有钱有名气了，瞧不上我这个小公/务/员了是吧？你倒是提离婚啊？反正咱俩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场闹剧。”
尼玛，都说不叫的狗才咬人，李腾今天算是领教了。
原来涂芳菲大明星的光鲜背后，还有这么曲折离奇的故事。
李腾总算明白这男人为什么对涂芳菲出/轨行为能做到心如止水了，原来俩人之间根本就没什么感情，搞不好这哥们儿在外面也早有人了。
多年的矛盾累积到一个临界点，终于如山洪一样爆发了。
涂芳菲带着哭腔跑进卧室，“哐当”一下打开大立柜拿出行李箱，把夹层上的衣服“哗啦”一下拽出来揉成一团，塞进行李箱。
“姓王的，你也就这点能耐，跟我喊是吧，那咱们一拍两散，我还不怕告诉你，随便从大街上拉个男人都比你强，瞧你那没骨头的样儿，当初我也是瞎了眼，怎么会你这种窝囊废结婚。”
女人的嘴一旦恶毒起来，那尼玛真是骂人字字不带重样儿的。
只不过这次，男人的表现不再怯懦。
“你个臭/婊/子，给脸不要脸，你不是说我窝囊吗，你不是说我没骨头吗，今儿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男人！”
客厅中的男人暴怒之下，三两步奔进卧室，一个大嘴巴子把涂芳菲扇倒在床上，三下两下撕烂她身上的女式衬衫。
与此同时，女人没闲着，刺眼的水晶假指甲在灯光的照耀下，划出一道道白光，在男人脸上留下一道道血印子。
涂芳菲又踢又挠又咬，愣是让男人半天没有得逞。她一边反抗，嘴里的咒骂声也没停。
“你个王八蛋，现在想充英雄，早特么干什么去了？”
撕扯了半天，男人双手忽然停住，脸上的表情也像斗败的公鸡一样，颓然坐到床边上，双手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泣不成声。
涂芳菲怔怔地望着旁边的男人，表情变了几变，先是愤怒，再是惊愕，然后是怜悯，最后变得冷漠。
不愧是演员，这特么在家里都这么能演，李腾心里念叨的同时也没望记“唰唰唰”按动快门。
眼见涂芳菲收拾好行礼，大踏步摔门而去，李腾也就没了继续拍下去的兴致。
小心翼翼的纵身攀上天台，李腾坐下欣赏了一下像机里的照片，心里那叫一个美。这么劲爆的照片如果还换不到三哥那5000块大洋就太没天理了。
李腾快走从单元楼里出来，走了一大段路才拦到一辆出租车。
回到小旅馆，李腾冲进房里先冲了个凉，才裹着浴巾回到床上。
翻看着一张张清晰的偷/拍照，李腾美美的躺在床上，幻想着票子到手的情景。首先得买套好点的衣服，然后再买一正品“雷朋”，假的跟自己身份也不搭配不是。
越想越美，李腾想着明天直接去三哥工作的地方看看，到时候再把照片交给他不迟。
说实话，李腾对当记者这事还真有点向往。要是自己也跟三哥他们似的，全国各地到处跑那该多好。
一夜无话。
早上起床神清气爽，李腾吃完早点溜达到路边，拨通了三哥的电话。
“三哥，您要的东西我搞到手了，怎么着，我给您送过去？”李腾贼头贼脑的小声讲着电话，生怕别人注意自己似的。
“哎哟喂兄弟，你这效率太高了吧？什么时候的事？别告诉我昨晚儿就搞定了现在才通知我？”
三哥的惊喜程度完全超出了李腾的意料。
“嗯，咳咳，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我手里有货就是了。对了你在哪，我给你送过去。”
“别介，我过去拿就是了，哪还需要你送啊。”李腾不是傻瓜，三哥语气中的不自然哪能感觉不到？
“不，三哥您告诉我地址，我给您送过去就是。内什么，我这不对您那地儿也挺好奇嘛，您就告诉我呗。”
三哥想了一下，让李腾过来看看也好，反正以后还要长期合作，不怕他到处乱说。
挂断电话，李腾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又把手机上的地址给司机师傅念了一遍，伊兰特才朝着东边驶去。
三哥口中的工作室，其实就委身在一幢民宅里边，李腾七扭八拐半天才找到他说的地儿。
楼下除了晨练的大爷大妈，就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李腾问了几个大妈才敢确定没找错地方。
高一脚低一脚走到三楼，李腾从一扇半开半掩的房门缝看进去，里面摆着两三台电脑，桌子上摆满各种零食、杂物，正想敲门，三哥的脑袋忽然从门缝伸了出来，“哟，兄弟，来的挺快呀，快进来吧。”
三哥一边招呼李腾，还一边冲着身后那俩哥们叫唤：“这是你俩谁干的好事？进来咋不知道关门儿呢？”
那俩哥们相视一笑，理都不理三哥一句，任由他瞎嘟囔。
“兄弟，东西带来了吗？”三哥把李腾领进里间，刚刚关上房门就迫不及待就开口要照片。
“带来了，带来了，你看看。”李腾把数码相机递过去，打量着房间内的陈设。
这跟自己想象中的情景可差得太远了吧，几个大老爷们儿躲在一间三居室里边，居然也敢大言不惭的叫工作室？这是什么工作室？三哥还腆着脸说自己是记者，李腾越发怀疑。
照片才翻到一半，三哥突然一拍李腾肩膀，鬼叫道：“我x，兄弟，你丫太牛x了，这尼玛不上头条天理难容啊！”
三哥拿着数码像机兴冲冲的跑出去，敲响了隔壁间的房门。
单元房的墙壁不咋厚，隔壁那边的对话声儿李腾隐隐约约能听到一点。
很明显跟三哥说话那个人对照片非常满意，李腾耳朵贴在墙上就听到断断续续的几句，什么“牛x，好，五万”之类的。
我x，李腾心里大骂三哥，丫拿5000块钱买自己的照片，他转手就换了五万奖金，自己累死累活，提心吊胆才拿到他十分之一的收成，开什么玩笑！！
返身转回来，三哥顺手点给李腾5000块钱，嘴里还一直念叨：“兄弟，合作愉快，合作愉快啊。以后有好活儿，哥一定先记你。”
脸上表情不变，李腾在心中却不住咒骂，你丫等着吧，二爷再跟你合作才出鬼呢！
揣着新到手的5000块，李腾却没有一点欣喜。三哥这摆明是欺负自己不懂行市，那也就没必要再跟丫讲道义。
下楼之后，李腾转悠到单元楼对面的小亭子里坐下，等候三哥出门办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