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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朱昔时心慌意乱之时,突然一人从二楼跑下来,对着自己苦苦哀求的薛睿悄悄说了几句,他也是神色一变的仰起头,撇开纠缠不息的朱昔时就匆匆忙忙地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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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明所以地顺势一望,顿时就望出了一个意外。
宫逸涵!
顷刻间,朱昔时俏皮的容颜间更加灰头土脸。他怎么会在这里?!真应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顿时一颗心碎得七零八落。
瞧着上了楼的薛睿,毕恭毕敬地朝宫逸涵说着什么,朱昔时那小心肝更是哇凉哇凉的。薛睿还能说什么,火上浇油呗!遇上这么大一个冤家,估计她此行“祥云药材行”是彻底搅黄了。
薛睿在宫逸涵跟前嘀嘀咕咕地了一会儿,又见宫逸涵一脸冰地不时朝自己方向扫来,全身冷地鸡皮疙瘩直掉!突然间瞧他粉薄的唇瓣动了两下,那薛睿就点头如捣蒜,同时也捣碎了朱昔时那支离破碎的心。
不妙,赶紧撤!顿时间意识到了有危险气息的朱昔时,连忙转过身子准备开溜,不想哆嗦的棉花腿还没迈得出去,薛睿就急急忙忙地跑下楼来招呼到自己。
“小时姑娘请留步!”
蹦个那个脆!顿时间朱昔时的心又碎了一遍,叫我做什么?!难不成宫逸涵在这个节骨眼上想清算旧账不成?
“家主有请,请小时姑娘二楼雅厅一叙。”
真是出门忘烧高香,阴沟里翻船!苦笑连连地朱昔时僵僵地转过身。瞧着一脸严谨的薛睿,也是结结巴巴地问上。
“敢问......你家主子......找我叙啥?”
“姑娘去了便知。请。”
吃了个大大瘪不说,看样子这一遭鸿门宴后。朱昔时估计自个要半死半残的回去了。虽然时刻准备着宫逸涵发难,可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触发,也是自认倒霉。
干干地朝薛睿挤兑了些笑脸,朱昔时还是硬着头皮跟着他上楼去了......
进了“祥云药材行”二楼的雅厅,十几步开外朱昔时就瞧见坐在主位间的宫逸涵,端着一盏香茗正在低头品着,顿时她双脚跟钉了地钉般在原地不动了。
润了润嗓子的宫逸涵缓缓地抬起头。气定神闲地瞧着另一头面色拘谨的朱昔时,淡淡地招呼到一句。
“请坐。”
“不......不了,谢谢宫大少爷美意。”一见邀座。朱昔时立马摆起双手推辞起来。
“怎么,小时姑娘很怕在下?”
“有......有点,我还是站在自在些。”
虽然有些畏惧宫逸涵,可朱昔时还是照实说出了自己的心境。要真是坐下了。那可是如坐针毡般难受了。
“既然小时姑娘觉得这样说话自在,那就随你吧。你们先退下。”
领了话的薛睿等人躬身一敬,即可退出了雅厅,突然间这雅厅陷入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怪异气氛中。看着宫逸涵那毫无暖色的雪眸,朱昔时此时才明白,有些人就是眼神也能吓死人!
端详了拘谨的朱昔时片刻,宫逸涵放下手中的茶碗,风度翩翩地起了身。迈着稳重有力的步子朝朱昔时走来。他每靠近一步,感觉就像猛虎下山般在接近自己的猎物。一浪盖过一浪的震慑朝朱昔时劈头盖脸的打来;要不是她自持能力好,真不知会不会像软脚虾般软在他面前。
围着朱昔时踱了一圈,沉默了良久的宫逸涵倏然开口问上她。
“听说姑娘想在我这‘祥云药材行’购买一批药材,是吗?”
见先前宫逸涵酝酿了许久,以为是在为清算旧账在做准备,不想他一开口竟然谈起了此事,朱昔时心中也是震惊万千。
不知宫逸涵在盘算着什么,走投无路的朱昔时也只能据实以告。
“是。”
“高于市面三成的价格,看样子小时姑娘似乎是遇上火烧眉毛之事了。”
也不知宫逸涵是借机挖苦自己,还是心中另有什么盘算,朱昔时面对这样的情况只能无奈一笑。姑奶奶又不是傻子,出了这样的价钱还不是被他宫逸涵和“杏林医会”那帮老不休逼的。
“不错,现下小女子的医馆中药材日渐短缺,的确需要这批药材救急。小时愚钝,不知宫大少爷所问何意?”
“没什么意思。只是在下也是个商人,就不明白姑娘为何不惜牺牲如此高昂的代价,换取这批药材。难道不怕折本吗?”
被宫逸涵这么一问,朱昔时的心倒是渐渐沉静下来。谁不想赚钱,可是有些事情在朱昔时看来,比这利益来得更重。
“原则问题而已,怕是宫大少爷多想了。”
“原则?愿闻其详。”
宫逸涵侧头一望,便瞧上眼前这陷入沉思的女子,也是期待他能给出一个出人意料的回答,发自真心的回答。
“如宫大少爷所说,我们都是商人,在利益面前没有不动心的;可小时却明白,在商人这头衔之前,我还是一个医者。来临安开设‘蜕蝶医馆’时,我曾在三皇祖师画像发下过宏誓,终身以行医济世救死扶伤为己任,在此之上本着良心做买卖,这就是我的原则。”
淡若的朱昔时抿抿嘴,眸中光芒闪耀,继续说到。
“我不是什么大贤大善的圣人,也算不上什么清高之人,只能说是一个有良知的人;自己能力有多大,那就做能力所能及之事。我小时从来就是言出必行之人,能分文不取地救治一个穷苦百姓就是一个;而对于其他有能力的富贵人家上门求诊,该得的。我一个籽儿都不会少拿。”
听了朱昔时一席肺腑之言,宫逸涵眼中那股端量之色莫名变得柔和起来。起先因为宫珣这事情,或许宫逸涵还会或多或少地怀疑此女不过是一个过于鲁莽。是非不分之人;可如今,宫逸涵真是对这率真的女子刮目相看,她身上有种闪耀的光芒让人无法忽视。
“姑娘宅心仁厚,倒是让在下好生惭愧。”
“宫大少爷别误会,我不是要在你面前卖弄自己有多高尚,只是希望不要因为你我的私人恩怨而牵连其他无辜之人。如今我医馆中,有不少等待这批药材救命的穷苦百姓。一旦真切断了这药材的来源,我们医馆关门是小事,可他们呢?那是一条条人命!”
话毕。朱昔时也是心一沉,诚恳地跪在宫逸涵面前。
“还望宫大少爷慈悲,大人不记小人过,给小女子一条活路。也给这些无辜百姓一条活路。”
这一幕。也是让宫逸涵无波无澜地玉颜上有了动容之色,连忙探出手将朱昔时扶住。
“小时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请起。”
“小时在此起誓,若宫大少爷能答应小女子请求,等解了我医馆的燃眉之急,为奴为婢小时任凭宫大少爷发落。若违此言,必遭天打雷劈!”
倔强的朱昔时,其言不悔地跪在宫逸涵跟前不肯起身。她一直认为宫家多有为难。是因为自己的一时鲁莽导致宫逸涵怀恨在心;如今为解危难,她也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心。希望求得一个转机。
可朱昔时何曾想到,宫逸涵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之辈。
“小时姑娘,在下有一言不得不说。你的本意的确让人心生敬佩,可做事不顾后果未免太过鲁莽,很多事情光是有情有义,凭喜恶而为是远远不够的。起来吧。”
宫逸涵手大力一搀,朱昔时就被他强行拉起身来;别看宫逸涵看似文质彬彬的,可是个从小习武的练家子,不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你我之间本是一场误会,谈不上什么恩怨。而如今小时姑娘有如此仁者胸怀,宫某自然不能落得小气,你所求之事在下一定倾力相助。”
“真.....真的?!”
起身的朱昔时一脸错愕,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了,直瞪着一双杏眼傻里傻气地瞧着宫逸涵。
“真的。不仅如此,我‘祥和药材行’所提供的药材,不但不会收取姑娘三成让利,反而以低于市面两成的价格放货给姑娘,算是宫某对百姓略尽一点绵薄心意。”
平地起惊雷,天上掉了个老大的饼!自己不但不用加成收购药材,反而得了折扣,这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吧?朱昔时懵了老一会儿,又慌忙地确定到。
“宫大少爷,您没逗我穷开心吧?不会是水货才如此便宜.....”
水货?!被朱昔时这么一质疑,宫逸涵也是起了不小尴尬,瞧着这古灵精怪的丫头片刻,揉着眉心露出了浅浅的笑颜。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宫家的东西一向童叟无欺货真价实,小时姑娘大可放心。”
看着郑重其事保证的宫逸涵,朱昔时恍恍不真的点点头,一张樱桃小嘴都喔成了个铜钱。
“不过,对于小时姑娘亏欠在下而起的誓,为奴为婢什么的就不必了,宫某就一个小小的要求便可。”
“宫大少爷尽管说便是!别说一个,就是一百个,只要小女子能做到,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突然间,宫逸涵这芝兰玉树般的男子发出了一声爽朗的笑声,大约是第一次遇上如此率真可**的女子,也是把自己平日那副冷漠收起来。
“你做的糕点真心不错,之前宫某之所以不吭声,只是希望姑娘多送些时日。不知日后可还有这口福?”
就这点要求?!朱昔时差点没抖摔在地,只是再次回味了宫逸涵的话,脑子也是须臾之间开窍了。笨妮儿,人家是在说原谅你啦!
想着自己真不用为奴为婢了,朱昔时贼爽脆地回答到。
“成!没想到公子也是同道中人。”
“同道中人?”宫逸涵纳闷,不知求同何处。
“都是吃货啊!”
朱昔时闪闪的眼眸眨了眨,微嘟着小嘴朝宫逸涵耍弄些许俏皮;倏然间,这雅厅中扫去先前的压抑气氛,一欢一雅的笑声高低错落着。(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