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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上次一样,不停的在她的耳边说他们的事情,说没有她,他会活不下去。
www.luanhen.com现在的唐席,没有了平时英俊帅气的容颜,有的只是胡子拉碴,看上去像是瞬间老了很多岁。
他神情委靡,没有精神可言,握着李筝的手不住的和他说话。连休息的时间都极少,眼里布满了血丝,像极了唐父刚过世时他得到消息回家的模样。
罗敬靠在门边,静静的望着里面的情况,望着没有了当初和他对立时意气风发的唐席,望着床上躺着毫无生气的李筝,他的心抽搐着疼,像是有人拿刀在他心脏上慢慢的磨着。
罗敬站了许久,久到他挪动步子都成困难。他的指甲掐进肉里,现在的他们作为敌人,他没有去关心询问的资格。
他是罗家人,他姓罗,罗盛是他哥哥,这些身份注定他不适合进入病房。
“你好,你是来看我们小筝的吗?”李妈出现在病房门外,手中提着打来打饭菜,瞧到站在病房门口的罗敬,出声问道。
“阿姨你好!我是小筝的朋友。”罗敬急忙出声打招呼,随着李妈一起进了病房,近距离看李筝,更能看到她的情况有多差。
苍白的皮肤透明的能看见血管,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的眼帘。嘴唇黯淡没有血色,有白色的皮。
开始刚做了手术出来,李筝甚至不能平放着躺下,而是趴着睡。
等后背的伤好了些,才慢慢的把她扶正常睡,已经半个月了,她还是没有一点醒过来的迹象。生命体征本来就弱,一点增强的情况都没有。
唐席抬起幽深的眸子望了罗敬一眼,继续低下头握着李筝的手。
罗敬喉咙滑了滑,瞧着唐席狼狈的样子,抿着唇许久才说出第一句话。“小筝还没醒过来吗?”
“没有!”唐席面无表情的回答,没有生气,没有怒意。平静的让罗敬觉着有些不正常。在看唐席的样子。他的心里泛起心酸,唐席的确很爱李筝。虽然这些他也能做到,然而他却不会像他一样。只有李筝。
“先生你这里坐。”李妈和李爸一直留在京城没有回山源市,一直留在医院照顾李筝,偶尔还去廖家坐坐。廖家的人对她们夫妻两人都很客气。
李妈本来对唐席就没什么意见,现在更是彻底的没有了任何想法。连李爸都觉着唐席做到的比任何男朋友该做的都多。
公司的事情李爸安排给公司高层来做。他也留在京城一直陪着李筝。
然而已经半月,李筝却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罗敬不说话。唐席就不说话,两个人一起坐着,同时望着床上的人。
很久,罗敬张口回道。“我不知道我哥会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不知道夏书冉会……”罗敬悻悻然的张口,罗盛和夏书一个是他哥哥,一个是他未来嫂子。他不知道他们和李筝会有这么大的仇。宁愿同归于尽也要李筝死。
唐席嘲讽的勾起嘴角。“我知道你不知道,否则今天你就不会进得来这里了。”他抬头看向罗敬。罗廖两家交手,罗敬一直没出手相助,他记念他的这点情。他是他的情敌,他知道他不会伤害李筝。
罗敬低笑。“我输了,我没有你这么宽阔的胸襟,也没有你看的开。”
罗敬闭上眼睛,在睁开,扬起笑看着病床上的人。“李筝,你可一定要醒来。”
罗敬在病房呆了一阵就离开了,病房里霎时只剩下唐席。
程橙到下午一些才来病房,同样陪了李筝一段时间又离开。
人死一般七天下葬,然而夏书冉却已经放了十多天了,封存在水晶棺里。她的脸已经变化,没有一丝活气,周身全是死气,身子僵硬,脸上出现青斑。
尘归故里,夏书冉本来是要运到惠安市安葬。在爆炸当天,京大学校通知了夏书冉父母,他父母和弟弟当天就赶到了京城,争执她女儿死因。
“我女儿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会自杀!”夏母大吵大闹,这几年靠着女儿,她过上好日子,过上上流社会的生活。女儿就算和她关系不好,暗自恨她,可从来没少过家里人生活费。
去年破产,女儿的公司生意一落千丈,可女儿身边还有罗盛这个金龟婿。
而今,女儿死了,他们一家人怎么办。夏母吵吵闹闹闹到学校,要求学校给说法,毕竟夏书冉是在学校死亡的。
这次灾难事件死亡了八人,其中三人当场死亡,五人伤势太重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亡。这些人的父母都没处哭去。事件发生就有学生把当时情况迅速出来,很快媒体报道,所有人都知道罪魁祸首是夏书冉,是她绑着炸弹去学校自杀,才会害的这么多同学伤亡。
这些死亡的家属正伤心的没处找人呢?夏母就闹到了学校,本来是想弄点赔偿的夏母,偷鸡不着蚀把米,被死者及伤者家属围着讨要说法。甚至动手攻击,夏母吓得躲在罗盛安排的地方不敢出门。
而罗盛,夏书冉的死像是一个迸发口,他的脸上只有阴霾和阴戾的表情,从来没有见他笑过。
廖家震怒,他比谁更怒,心爱的女人是被李筝虐死。他比谁人都想要李筝死,他要李筝下去陪小冉。然而,军区医院看管太远,李筝身边随时有人陪伴,他想设法也没有买通里面的医务人员对李筝做手脚。
罗盛做的事情被罗父知道,勃然大怒,对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得罪不该得罪势力的儿子简直没有办法,偏偏儿子已经做了,廖家随时会来质问。
无奈之下罗父只有先下手为强,趁着廖家忙前忙后为李筝事情操心时先动手,送了两份举检书到了检察院,最上面收到这两份举检信当然是震惊的。着手派人下来查。
廖家怎么会不做准备,廖穆辉当即作出处理及准备,并把收集到的这些年罗耿直贪.污受贿的证据递交给检察院。
罗家递给的只是检举信,并且证据不全,而廖家递交的则是证据齐全的证据。孰是孰非,孰轻孰重,一看就能知晓。
然而罗廖两家势力太过庞大。上面想动也不能一下子动全。两家势力如今形成一个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瞧罗廖两家撕去了表面的和平共处,正式处于对立面。上面果断的不动用自己的力量,让两家先斗,谁输了就先动谁。
而罗盛,忙着应付廖家出的局。自己也要设局解局,剩下的时间拿来陪伴棺材里的夏书冉。
过了半个月。罗家明显处于下方,可夏书冉的尸体不能再放了,必须要火化下葬。罗盛地位摆在这儿,夏母夏父都不是能做主的人。两人名义上还是夏书冉父母,可实际操夏书冉后事该如何办还需要经过罗盛同意。
罗盛怎么会让夏书冉埋得太远,就在京城选了一处公墓。火化了夏书冉下葬。
夏书冉下葬这天,已是六月中旬。天气越发炎热,阳光普照,明媚的阳光丝丝两两倾洒在众人身上,公墓里前来下葬的人非常多。可夏书冉这边前来送葬的人却不多。
白发人送黑发人,夏母夏父不会好受,来的人就夏家这边的几个亲人,加上罗盛和夏书冉的几个朋友。少的可怜。
夏书冉一下葬,罗盛显得更加沉默寡言了,罗家毕竟是韵存了好几十年的大家族,想要一下子斗败是不可能的。然而这半个多月,罗家一败再败却是铁铮铮的事实,所以本来站队罗家的队伍都渐渐有了倾斜。
事情望着预期的发展,一个月后,罗家已大不如前。罗父停了官.职,罗盛从k市调回,要在京城安插的职位也不了了之,唯一还有官.位的是罗老爷子。
然而经过这些事情,罗老爷子一身争强好胜,但也不做亏心的事情,唯一做错的就是让儿子恨了他那么多年,让孙子和家里形同陌路。余下的事情他行得正,站的笔直,被儿子和孙子这么一气,一下就病倒了。
廖家成为了这场争斗的胜利者,廖老爷子却是高兴不起来,和罗老爷子一起爬上山,看着远处的风景。火红的太阳从地平线出来,照亮了整个天际。
“我们都老了。”廖老爷子感叹,回想起年轻的时候。那时,他和罗老爷子没有现在这样一定要分出个胜负,两人一文一武,打了多少次胜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是从这个国家安定,曾经的战友,惜惜相印的人有了隔阂,然后一步步演变成了今天这样的结果。
“是呀!我们都老了。老了就该回去种田,过最后的日子。”罗老爷子看着红太阳,年轻的他们也曾身强体壮,为国争光。
廖老爷子转过头,把目光看向他。罗老爷子看着远方。“输了就是输了,我不辩驳,也不找借口。我已辞退国家给予的所有帮助,回乡种田。”
“身子这些年越发差了,或许活不到等你一起走了。”罗老爷子苍老的声音带着软绵无力,和廖老爷子的磅礴有力不同,他咳嗽两声,廖老急忙扶住他。
这是几十年后,他们兄弟最平静的一次,平静的相处,没有争闹。
两个老人看完朝阳,罗老回了老家。罗父罗盛的罪责足够下监狱了,一个判了五年,一个两年。
进去前罗敬去看他们。罗盛沉冷的盯着罗敬不说一句话,对这个弟弟,他的感情已经由小时候的兄弟情义变成后来的陌生人,两个人比陌生人好不到哪儿去。而罗父更甚,看到罗敬放肆大骂,进入监狱的他再也不用注重形象。
“知道我为什么不帮你们吗?”罗敬面对罗父的大声嚷嚷没有回避,正面迎击并没有反驳。他认真的盯着罗耿直。“我在罗家人身上感觉不到亲情,有的只是利用关系。这样的家庭,要来何用。”
罗敬留下这句话,也不管罗父听进去了没,离开了监狱。
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京大的学校都已快到暑假,李筝却还是没有醒过来。
她后背的烧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唐席会扶着她坐在椅子上,推着她到外面晒晒阳光。可是看着她紧闭的双眼,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他的心就痛的无法呼吸。
七月盛夏,瓦蓝瓦蓝的天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太阳把地面烤得滚烫滚烫;一阵南风刮来,从地上卷起一股热浪,火烧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杂草抵不住太阳的爆晒,叶子都卷成个细条了。每当午后,人们总是特别容易感到疲倦,就像刚睡醒似的,昏昏沉沉不想动弹。连林子里的小鸟,也都张着嘴巴歇在树上,懒得再飞出去觅食了。
夏蝉在树枝上大声鸣叫,告知着这个夏天的炎热。
医院的病房里有空调,然而李筝的额头上还是聚了一层汗。
所有记挂着李筝的人都已很担心,一个多月,李筝为何还是躺在床上没有醒来。
而医院的医生给出的回答又合情合理。她的伤势严重,现在就算好了也伤及脑子,不知道何时能够醒来,也许一个月,也许半年,也许一两年,也许三五年。
这个答案让唐席想把医院拆了的心都有,然而李筝是他抱着进入医院的,他知道她伤的有多重。他丢下了所有事情,每天陪着她,陪着她说话聊天。
她的亲人朋友也都经常会来陪她,说身边发生的事情,然而李筝还是紧闭着双眼,就像是睡着一样,没有清醒的迹象。
“我真希望我的吻能让你这个睡美人醒过来。”唐席每天都在她的额头,唇畔落下吻,每天说着同样的话。
唐席已不如一个月前的狼狈秃废,而是收拾了自己。小筝每天都有可能醒来,他不要她看到狼狈不堪的自己,不要她看到秃废丑陋的自己。
“小筝,你怎么还不醒来呢?八月份就是我们的订婚了,距离现在只有不到两个月。”唐席每天扳着手指算日子,告诉李筝还有多久是她们的订婚。他真想把订婚直接改成婚礼。
廖梓言劝他,李筝不知何时会醒,订婚典礼要不要推后。
唐席不住说,李筝到那天一定会醒来的。(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