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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终究是短暂的让郭善忘记了一切孤独忧愁,但后半夜孤独忧愁最终还是没肯放过他,哪怕他在睡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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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梦回到后世,又一梦来到唐朝。后世中的点点滴滴白驹过隙一般在他睡梦里放映着,但他却又清楚的记得其中的点点滴滴。而长安城的生活如同广告一般同样不断在梦中插播,郭善就如此在睡梦里苦逼的活着。
醒来后,他又开始伤春悲秋了。
“昨儿打架了?然后拉着青雀房俊他们喝酒了?”郭善使劲拍了拍脑袋,忍受着醉酒后头颅撕裂的痛处。懒得下床的他高昂着头,声嘶力竭的在炕头上嚷嚷道:“胡管家,胡管家?”
久不闻胡老汉应声,郭善咬牙翻身从炕上下来,这才发现自己整晚都是和衣而睡的。
摸了摸乱蓬蓬的头发,睡眼惺忪昏昏沉沉的就推开了屋子,跌跌撞撞的走下长廊。
呵,府上就没啥人儿。
郭善怒了,现在都日上三竿了一班丫鬟怎么还不起来上班?难道是在哪里懒惰偷闲去了么?当我郭府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走着走着才觉得不对劲儿,呀,这似乎不是自己的府邸啊。
转念终于记起了昨晚上自个儿压根儿夜没归宿,这是跟着李泰跑到他府邸上来了呢。记着还见到了李泰那位娇妻了,自己答应给她送一瓶法国香水来着?
“闯祸了。”郭善猛然转醒,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跑到炕上去不能在王府里瞎逛。
匆匆提步绕过长廊,转身就往回廊上跑。
瞧,披头散发衣冠不整,被人抓到了让自己情何以堪?
不得不说,李泰的王府比起自己那郭府可够大够气派了。粗大的石柱,朱红的窗棂。宽阔的长廊,还有廊下一处处整齐的石板铺设的庭院。
郭善依着来时的闷头往回跑,身子一侧斜刺的绕过拐角一头撞在了不知谁的怀里。
‘诶哟’一声,踉踉跄跄往后退。抬头一看,一个极美的宫装妇人挑着极好看的眉头用好奇和审视的眼神正看着他。郭善脸都吓白了:“妈,您怎么来了?”
贵妇人身后猛然站出来一个圆滚滚身子的少年,幽怨的瞧着郭善道:“大郎,这是我妈。”
“啊?”郭善是真愣住了,这打眼儿一瞧,注意到贵妇人身后簇拥着一群人。李泰和阎氏站在贵妇人身后。再有一帮宫女紧随着这贵妇人,几个拿着鞘的禁卫冷冷的瞧着自己。
郭善还是不敢置信的瞧了贵妇人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见鬼了。”
“大胆。”
左右禁卫们锵锵拔刀,贵妇人身旁颇有气势的丫鬟一步踏出,玉手冲着郭善一指:“哪里来的贼子?竟敢不敬娘娘。”
郭善猛然转醒,瞬间坐定了眼前这人不是自己的娘,而是李泰他老妈长孙皇后。
“母后...”李泰大急,去扯长孙皇后那金线织的袖子想跟自家老妈求情。
左右禁卫已大步上前要来拿人。
郭善小心翼翼畏畏缩缩偷眼瞧了一下长孙皇后,但见她那双深邃幽美的眸子竟然带了一抹笑意。微微抬手,轻轻挥退上前拿人的禁卫。
李泰明显松了口气,再瞧郭善,这厮正悄悄抬头打量长孙皇后呢。
到底还不算傻,郭善干脆膝盖一屈直接跪倒:“罪臣郭善,冒犯圣言,请圣母娘娘责罚。”
“郭善?”
那淡淡的,似乎随口的问话让郭善心肝儿颤肝儿颤的,他发誓打来到唐朝后没有一个人让他感觉害怕的。头也不敢抬,忙道:“臣在。”
“起来吧,听泰儿说你是他的好朋友。呵呵,朕也一直想看看泰儿口中那位颇有见识的朋友究竟是怎番模样。”
郭善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亏的他那蓬松杂乱的头发把他的脸遮住了大半。悔啊,郭善悔啊。早知道昨儿就不喝酒了,不喝酒也不会被李泰领到他家里来。不到李泰家里来也压根儿不会碰上长孙皇后,不碰上长孙皇后就绝不会闹出这么大的糗事。
“臣不敢,臣宿醉不醒衣冠不整,有犯娘娘圣威,臣罪该万死万死万万死。”郭善学足了电影里面的戏码,希望用一番话让长孙皇后放过自己,让自己滚回家梳妆打扮去。
“这可奇了,你没罪何必找朕告饶?朕今儿来这儿是瞧泰儿的,你不用惶恐。泰儿,瞧你们还没吃饭的吧?正好朕也没吃饭,带上你的小朋友一起用膳如何?”长孙皇后的声音响起,李泰哪儿敢不尊?立刻应是。
“郭善么?起来吧,别在地上跪着了。”长孙皇后说了话,郭善才敢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郭善又是一阵恍惚。
像,太像了。不光是眼睛像,面容也有七分酷似自己后世的亲妈。
不敢造次,郭善慌忙起身让路,最后糊里糊涂的尾随李泰跟着长孙皇后走。
他披头散发,盖住了清秀的脸。一张秀气可爱的面容再加上一双桃花泛滥的眼睛倒有一番祸国殃民了。
长孙皇后猛然扭头瞧着郭善,伸出手滑过郭善的脸颊,紧接着呵呵笑道:“若不听泰儿说起,朕还真当你是个祸国殃民的女子了。”
郭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那羞愧的啊简直想找个地缝钻。
“孩子,你家大人呢?”长孙皇后问道。
郭善不知长孙皇后用意,见她这般和蔼心里倒是惧意却了大半。心里一酸,回答道:“自有了这身躯后就不知父母在哪里,臣已一直漂泊许久了。”
说的半真半假。
郭善自打穿越来附身在这具身体上,就与后世的父母阴阳两隔了。想要找后世的父母,除非再穿越回去,可哪怕再穿越回去恐怕后世自己的那具身躯早在停尸房里呆着了。
“好孩子,不要哭。”长孙皇后抚了抚郭善的头发,走了几步,又问道:“听泰儿说你熟读史籍经典,是么?”
“早年曾跟一个夫子学过,功课一直没敢落下。”
一问一答,长孙皇后显得很和蔼,郭善回答的还算认真。旁边李泰气的咬牙,暗愤郭善以前对自己的回答怎么跟现在的回答不一样呢?
这边长孙皇后问了好多话,到了后院时才停了下来,这就放过了郭善让郭善去洗漱去了。
如释重负的郭善急不可耐的跟着王府的丫鬟去了厢房,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下郭善逃之夭夭。
对着洗脸盆,看着头发蓬松的自己,郭善猛然惊醒。自己先前干嘛在长孙皇后面前这么露怯啊?这么乖巧啊?
不过转念一想,身为万千宠爱于一身,地位尊崇的一国之母,谁在她面前不露怯?不过,她到底与电视中的那些皇后是极不同的。至少在谈吐,和待人方面就有着极大的不同。
正梳妆思考,房门忽然被推开。郭善抬头一瞧,一眼认出是李泰了。
“大郎,快给孤想个办法。”李泰一脸慌张。
捧了一捧水刚湿润了脸颊的郭善忍不住道:“怎么?”
“我早在母后来时便差人去那朋来阁取酒菜,却哪里知道朋来阁竟不肯售卖。而整个长安城,独朋来阁和陋室的酒菜是绝佳的。孤府中厨子虽出自宫中,却也烧不出那样的菜来。”李泰道。
郭善立刻知道了,李泰是想找好酒好菜来孝敬长孙皇后,但他王府上的厨子却比起朋来阁太差,所以自然不敢拿王府上的厨子来侍候长孙。好酒菜朋来阁自然位列第一,但正因为朋来阁的酒菜闻名所以每日供应都显得捉襟见肘,所以自然不肯卖给别人。而除却朋来阁,自家郭府的饭菜却也是极了不得的。李泰就曾经在自己府上吃过自己府上的酒菜,虽每次都说远不如朋来阁的好,但是相比较他王府的酒菜,李泰肯定认为自己家的酒菜更好了。
“可此去我府上路途极远,一来一回再等厨子做好酒菜恐怕早过了饭点了。”郭善直接拒绝了李泰。
李泰惆怅坏了:“难不成我还要叫母后去朋来阁吃饭?”
这当然不可能。
长孙皇后什么人?怎么可能去那种贩夫走卒聚积的地儿吃饭?别说李泰不答应,就是郭善也不敢答应啊。万一长孙皇后在朋来阁出了啥岔子,那朋来阁一应上下,再加上自家的郭府全府上下,谁不得掉脑袋?
“青雀别急,只要你把后厨交给我,一桌家宴自然能帮你做好。”郭善开口了。
“大郎,全靠你了。”李泰一脸挚诚,又不无担忧的看着郭善:“大郎,如今你知道了孤的身份,不会不理孤吧?”
呵,不就是个皇子么?好吓人的身份么?
郭善不以为意,跟李泰瞎扯了两句然后出了屋。
眼瞧着郭善大摇大摆的被侍女领出了屋,李泰擦了擦额头郁闷不已。
晃了晃脑袋,决定不再多想。然后屁颠儿屁颠儿的往后院跑,最终老远就听见庭院里自家母后正跟自家的妻子说话。
李泰正了正衣冠,惶惶恐恐的走了上前。
长孙皇后抓着阎婉的手,笑着说着什么话。抬头是已瞧见畏畏缩缩过来的李泰,冷哼道:“李泰,你可知罪?”
李泰一个哆嗦,慌忙下跪:“母后,儿臣知罪。”
“那好,你跟朕说说,你何罪之有?”长孙皇后冷冷的问道。
“......”
正尴尬间,老远响起了一道高兴而又放肆的笑声:“青雀,青雀,可在家吗?跟你说件好玩儿的事儿,许府娶妾欲要包朋来阁的场。但哪里料到朋来阁不仅不应,最后还把许府的下人给轰了出来。青雀,青雀?...”
声音由远及近,而李泰已经跪在地上是冷汗直流了。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了自家母后,正对上长孙皇后那冷酷的笑容。李泰缩了缩脖子,很干脆的低下头一句话不吭了。
“咦?青雀,你跪在这里做甚?嘿,谁这么大胆敢让...”
李泰幽怨同情的看着大大咧咧走进来的顶级二货房遗爱,再看自家母后那张笑,李泰就知道房遗爱要遭殃了。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他的仆从智商稍稍高了一点点,最先反应过来,顾不得提醒房遗爱,当即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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