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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野治见唐易信心十足,心下不由得也打起了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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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私下见面或者小范围的聚会,唐易來“打假”,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拒绝,真假如何,我不让你说就是了,东西是我的,我收起來送客,你又能怎样。
但是,这可是公开的新闻发布会,而且唐易的时机找的很好,居然借用了一个记者的问題。他已经标榜了真品,又怎么能拒绝。不光记者们恐怕不会答应,就算是记者们无权干涉主办方的安排,那他也成了做贼心虚,传扬出去,不是假的也成假的了。
“诸位静一静。”风吕疏桐见河野治在沉思,连忙伸出双手做了个压了压的动作,“事关重大。发布会暂停半个小时,记者和收藏界的朋友们可以到隔壁的休息厅喝点儿东西。半小时后发布会继续。”
风吕疏桐话音刚落,四个壮硕的汉子就背手而立,站在了盛放笔洗的玻璃柜周围。
唐易冷笑一声,河野治却趁机上前道:“唐先生,这件事的确事关重大,我们单独聊聊。”
“既然唐先生要揭穿高仿了,为什么突然暂停发布会。河野先生想单独和唐先生聊聊,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那位t国本土记者立即在一旁高声说道。
原來被风吕疏桐和大仓打点好的几个记者,此时出于职业本能,也是大感兴趣,虽然不至于添油加醋,但是都也不肯去休息室,而是盯着现场。
“这件事,关乎我的声誉,既然都知道了是我给塔克掌过舵,不辨明真假,那我岂不是就是个棒槌。河野先生,发布会暂停沒问題,私聊也沒问題,但是半个小时后,该说的我还是得说。”唐易回应道。
河野治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又看了一眼风吕疏桐,风吕疏桐轻轻摇了摇头。以她对唐易的了解,从未失手过,就连捡漏都是大的,这时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手里肯定抓住了切实的证据。
“既然这样,那我们主办方需要磋商一下,各位稍等片刻。”河野先生挥了挥手,和风吕疏桐以及大仓來到了展厅后面的会客室。风吕疏桐的助理则走到了玻璃柜旁边,对四个壮汉叮嘱了一下,随后也站到了一侧。
那个本土记者意欲上前和唐易聊两句,唐易一摆手,來了个很严肃的表情,随即便走到了展厅一角。
记者们一看,心知跟上去也是自讨沒趣,反正今天肯定会有个说法,便在展厅内坐下等待。
文佳和林娉婷走到唐易身边。“沒想到还有人给你搬了一块垫脚石。”文佳笑道。
“那个记者够专业,也不是东京史料馆找來的,有这么好的机会,我肯定顺竿爬了。”唐易压低了声音。
“用了隐宝符和传焚符,就以为能确保万无一失,也太自大了。”文佳笑了笑,“风吕疏桐手腕上的七彩鹤天,也是一件法器,能确保她心智不被法术控制。看來他们做足了充分准备,就算是合法來源,也怕警方拉风吕疏桐去问话。”
“既然我站出來说是高仿,那这件法器就派不上用场了。”唐易看了看展厅的后门,“不知道他们要商量什么。”
他们要商量的,自然是这件汝窑莲花笔洗的真假。
“东西风吕小姐详细看了,昨晚河野先生您也看了,应该不会有问題啊。”会客室内,大仓看着两人说道。
“我看了是沒什么问題。不过倒是沒有借助仪器。”河野治又看了看风吕疏桐。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咱们看不出,也不能百分百保证就是真品啊。”风吕疏桐此时的面色却有些发愁的感觉。
“难不成被他们调了包。”大仓脸色一变,“当时警方可是封锁了仓库啊。”
“符纸安然无恙,应该不会。而且就算调包,他们哪有时间找來和真品一模一样的高仿。”风吕疏桐看了看河野治,“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山海省博物馆那件汝窑莲花笔洗,本來就是高仿。”
“藏起真品,依样造出高仿展出,有的博古馆倒真是这么做过。不过想做出一件乱真的汝窑,连我也看不出,那我真是小看山海省博物馆了。”河野治努力定了定神。
突然,他眼神一紧,“那个文佳也來了。他是华夏玄门高手中最年轻的翘楚,破解两道符纸不是沒有可能啊。至于一模一样的高仿,被我们调包的那件不就是么。出自陆知行之手,就是两件同时放到我们面前,我们也认不出來。”
风吕疏桐忍不住“啊”了一声,光洁的额头上瞬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还是我太大意了。我应该想到这世界上还有那一件‘火圣’高仿,该用高倍放大镜仔细看看莲瓣上的开片的。”
“事已至此,说这些都沒用。如果唐易真是有备而來,那么从极致的角度來看,可能性有两个:一个是这一件就是‘火圣’高仿,被他们在仓库调包了!另一个就是山海省博物馆的汝窑莲花笔洗,的确是华夏官方费尽心思做的高仿,真品其实被藏起來了。”河野治重重呼出一口气。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一向稳重的风吕疏桐也有些乱了阵脚。
“容我想想。”河野治掏出一支雪茄,默默点燃,而后在会客室來回走动起來。
几分钟后,河野治停住了脚步,“为今之计。只有赌上一把了。”
“赌。”大仓也有些紧张,“会不会太草率了,要不要和老爷子汇报一下。”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现在给我父亲打电话,他不了解情况,只能徒增烦恼。”河野治摆了摆手。
“怎么个赌法儿。”风吕疏桐问道。
“有两种赌法。第一,这件本來就是真品,唐易随后说出的疑点,可能只是他不知用什么手段掌握了值得商榷的地方,而不是致命的‘火圣’开片。那么,即便他说出來,其实也无伤大雅,顶多就是有争议,而且不是致命的。我们就让他说,随后据理力争就行了。”
“那么第二呢。”风吕疏桐接着问道。
“第二,当然赌这就是件高仿。”河野治的眼神变得有些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