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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倩把消毒液抽进喷壶,一边在屋里喷洒,一边叹着气回忆起来……
“我记得那是七年前的8月,那天天气很热,你进来的时候,什么话都没说,听说,你出了车祸,失去……”
见她用试探的眼神看我,我紧忙安慰她:“你说下去,放心,我不会发疯!”
“他们说你失去了你的妻子,你的儿子,你呢,侥幸活了下来,不过你受的打击很大,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你就用镜子碎片自杀了,也正是那晚,我被你伤到了!”
“对不起!”
“没什么了!这是我的工作!那天你自杀后,被救了过来,不过你的情况更糟糕了!起初,你总是一个人发呆,然后经常胡言乱语,情况发展了一个月,你似乎认为你是两个人,但是让你说你又说不清楚!”
“兴许是我老公王大民经常来接我,而他……对我又挺好的,让你想起了你们夫妻的生活,所以,陈大夫说你为自己制造了一个人格,名字用的就是我老公的名字!打那个时候起,你就天天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说些莫名其妙的词儿,什么阎王殿啊,阴间啊这些的,你说的这些词语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完全不懂,就连陈大夫都不懂,你啊,真不是一个消停的人!”
“后来,你就经常说你看到了的那一个世界!可是,你又说不清楚,经常的发疯,经常的分裂,你有时候你会莫名其妙的跟其他病人亲近无比,有时候又会孤零零的一个人躲在墙角流泪,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你又开始对陈大夫产生了好感,你说她是你的女人!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是病人对医生,尤其是心理医生的一种依赖!”
“三四年前,你的情况已经极其严重了,你似乎分裂成了三个完全不同的人格,哎,我也说不清楚,陈大夫和你谈过好多次,你也恢复过好几次,不过都很快复发了,这次你倒是最冷静的了,至少没有躲在墙角哭,也没有见到谁都喊媳妇,只是呢,你可不要胡乱多想,你如果认为你脑袋里的那个世界是真的,那便是真的,如果你能发现你的想法和你的感知有差别,那你就要自己辨别咯,陈医生说了,不用想的太深,只看到我们能理解的层次就够了!”
“还有呢,你也不要糟践自己,这些年你没少伤害自己,若是要以我的理解,死并不难,可死的不明不白值得么?人活一世,总得明白自己为什么来,为什么走吧?你就拿我说咯,我觉得我很幸福,大民对我好,我知足,虽然工作挺闹心的,但是我喜欢,我没有别的长处,大学学习的就是护理,照顾病人是我的本职,我能做这个工作,心里很舒坦!你可不要乱来呢,大家早都把你当做了亲人了,你如果再发疯,那可就寒了大家的心了,本来呢,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不过我认识你也这么多年了,平时也爱和你唠叨家里的事儿,你都老老实实的听了,今天一时兴起,你可别出去瞎说啊,告诉你,扣我奖金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小女人,就算换了一个世界,你依然变不了你的性子,不管咋说,你就是个小女人,不该思考太多的小女人,就应该老老实实的靠着我的肩膀,享受这花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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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一切我不敢说出口,要是被打上一针,再次陷入动都不能动的地步,就得不偿失了!
我微笑着对刘倩说:“你放心,我不会乱说,我想出去走走可以么?感觉好久都没有呼吸新鲜空气了,身体里一股子晦气!”
刘倩开心一笑:“成,我这就忙完了,马上就带你出去,咱得说好了啊,不许捣乱,不许闹事!”
“成!你就把心放在大肠里吧!”
“卧槽,你大爷!”
……
也不知道我到底昏迷了多久,总之,看到太阳的时候,竟然有一种久违的感觉,阳光带着一阵阵眩晕的感觉袭来,让我恍如隔世,又心生温暖。
新鲜的空气让我全身都为之一振,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力量充斥于身,舒坦,爽!
这感觉似曾相识,以前,我只有在电击的情况下才会找到这种感觉……电击……电……对,卧槽,我知道了,肯定是我哪里出了问题,我需要电流,需要恢复我的状态,打眼一瞧四周,到处都是类似保安模样的男人,健壮,冷酷,面无表情。
权衡了一番,我觉得眼下就发难去寻找电流太过危险,万一我被人制服于此,再被打了怪针,到时候手脚都没法动弹,我倒是无所谓,在这里好吃好喝被人养着,还算是度假休养了,可苏刁复合体、刘倩她们等不得啊,马峰他们等不得啊,那群干活的工人等不得啊!
于是,我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老老实实跟在了刘倩的身后!
眼前的刘倩看起来和我印象与记忆中的刘倩除了穿着有些不同,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出入,一样的妩媚,一样的迷人,她也是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看着眼前的草坪说:“你随便溜达溜达吧,记住,不许跟别人打架!”
笑话!跟那群傻逼打架?我脑袋还没损伤到那种程度,正如刘倩所说,我眼前确实有一大堆的人,或是深思,或是惆怅,或是开怀大笑,或是仰天长叹。
总之,一个大约几千平方米范围的院子里,大约有百十来名跟我穿着一样服装的人,一眼,我便能看出,这群人都是疯子!
眼神扫荡四周,终于被我发现了一片宁静祥和之地,我指了指那片草坪,笑着问刘倩:“我去那里可以么?”
“……好吧,可是不许跟别人打架啊!”
我嘿嘿一乐:“放心,小爷我才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
青草幽香,为了感觉这个世界的本质,我起先是认认真真的趴在地上揪下了一根绿草,在眼前盯了半天,我认定,我特么看不出这里的草和我那个世界的草有什么区别。
干脆,我狠狠的踩踏在草地上,用力的蹉捻起来……
在确认这里的草坪和我生活的地球没有太大的区别后,我大口喘着粗气躺在了草坪上。
不管怎样,这里都是一样的清香,不管以后如何,这里都是一个让我宁心静气的地方。
我躺在地上,眼望天空,一样的蓝,一样的云,一样的平静。
渐渐的,我竟然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正在此时,在我与蓝天白云之间,一个大脑袋出现了!
紧接着,另外一个大脑袋出现了!
鉴于之前从苏刁复合体、刘倩嘴里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我并没有激动的站起身子,反倒是全身紧绷的小声问道:“一灯?吹灯?”
不错,趴在我的上空正在盯着我,好奇的观看的正是一灯、吹灯两兄弟,二人倒算是符合历史,一灯的脑袋上就那么四根头发,吹灯套着只有十多根头发的假发。
“哥,他说什么?”
“弟,这人有问题!”
我特么当时就乐了,在精神病院呆着的没问题?想不到啊,当年王重阳为了配合阴间的计谋,建立了人体研究中心,收治了大批的精神病人,想不到,我最终也变成了其中的一员。
我心里已经有了判断,笑嘻嘻的说:“我好看么?”
一灯却似乎很是惊讶,他凝重的对吹灯说:“这厮能听懂我们说的话!”
吹灯慌张的样子也完全不像装出来的:“是啊,坏菜了,我们的计划暴露了?”
一灯:“闭嘴!我们没有计划!”
吹灯:“对,我们没有关于攻陷这里的计划,我们不是外星人!”
一灯:“麻痹,别说了!”
吹灯:“卧槽,不说了!”
我都听乐了,至少,宇宙间还是有那么点儿联系的,彪人永远是彪人,不管到哪,都一样的彪!
一灯忽的抓住我的脖领子,吹灯立时用身子挡住了他的胳膊,么的,这俩人配合的倒是不错,一灯凶狠的对我说:“你知道了我们的秘密,明天,你跟我们走!”
我愣了:“走?去哪?”
吹灯当场给了我一嘴巴:“别问,大哥不让说我们要准备逃出去!”
“……”我和一灯同时无语的看向了吹灯!
二人用拳头逼迫我自然一些站起身,然后,用一个打火机劫持了我,俩人颇为谨慎,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灯假模假样的抓着我的胳膊跟刘倩摆了摆手,结果呢,刘倩那女人也跟个二百五一样,竟然冲我伸出了大拇哥……
我谨慎的问一灯、吹灯:“两位大哥,你们什么意思?”
一灯狠狠的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闭嘴,带你去见我们的人!”
麻痹,我有点儿听明白了,我好像被两个疯子给控制了!
……
东拐西怪,走了几百米,我被带到了院子的一个角落,然后我看到了戴着瓜皮帽的姜子牙。
姜老头儿现在的形象跟地主差不多,上身穿着绸子做的衣裳,下身穿着白色的衬裤,脚下趿拉着早已经破碎不堪的拖鞋,此时的他正站在凳子上,屏气凝神看着天空。
四周有七八个人,也都是凝重的看着天空,好像这里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一灯、吹灯两兄弟并没有打扰这庄重的气氛,我跟着二人,莫名其妙的也朝天上看了去。
可是,看了大约十多分钟的功夫,我也没发现天上有什么非比寻常的迹象,正在此时,姜子牙说话了:“我想,我能飞!我等困于此地,终于可以逃出生天了!你们看到那淡淡的云彩了么?只要飞过它们,我们变会寻得我们的自由!”
我似乎看到了那个意气风发,仙风道骨的姜子牙,在这个时候,我情不自禁的惊呼道:“姜哥?”
姜子牙冷不丁听我说话,愣了一下,然后凝重的看了我一眼:“你?”
卧槽,难道不止我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了?姜子牙也来了?看他现在的神情,似乎是有话要说啊!
我激动的挣脱一灯和吹灯,跑到姜子牙站着的凳子旁边,凝重的问:“姜哥,你记得我么?卧槽,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尼玛,他们都不认得我了!”
姜子牙沉重的迈下了椅子,抓住我的手问:“你?知道了?”
我特么哪知道他所问的知道是啥意思?不过看眼下的形势,我只好点头!
姜子牙情深意重的拥抱了我,然后再次站到了椅子上!
这时,旁边的一个声音引起了注意:“老姜,飞吧!”我抬头一看,心里乱七八糟的,说话的这人竟然是月老。
月老眼睛里闪耀着无比的光芒,那眼神中夹杂着期望、赞许、释放。
我轻轻的放低了身段,侧着身子一看,这才发现,这附近聚集的并不是旁人,正是吃喝玩乐四兄弟,月老、塞翁和愚公!
卧槽!
此时的他们好像并未注意到我的存在,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凳子上姜子牙的身上,从姜子牙蛋疼的姿势和他之前的话语判断,我似乎猜出了他的预谋。
他要飞!他要飞离这个地方。
如果,哪怕他有一点点关于我的记忆,只要他逃离了这里,那么似乎我就能从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回到属于我的世界,于是,我开始怂恿道:“飞吧!”
姜子牙只是深蹲了一下,又站起身子,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麻痹,你飞啊!”
姜子牙凝重的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激动。
“你以前多牛逼啊?想飞哪就飞哪,你好好找找感觉!”我激动的浑身开始颤抖!
姜子牙终于有所行动,他慢慢的伸出了右手,直指苍天。
“飞!”我暴喊一声!
终于,姜子牙用力一蹬椅子,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起来……
然后,在离凳子大约五米的地方,姜子牙一个倒栽葱狠狠的扎在了草坪上!
“麻痹!”这是姜子牙昏迷前留下的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