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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礼官依次叫出死者的名姓
“盐帮前水堂堂主,李天水”
“顺水堂副堂主梁光业”
“前水堂副堂主牛贵”
“后水堂丽水盐场主事徐明”
“后水堂山口庄前主事焦铁生”
“后水堂山口庄主事夫人刘氏”
……
“龙虎堂虎骑营主将肇关飞”
“龙虎堂堂主雷振”
“以及被官府杀害的盐帮兄弟一百九十七人”
“死者安息,生者节哀啰…………”
众头领依次走近棺材抬灵,最后,帮主示意巫晓和他一起在最后抬了雷振的棺材,向校场中间走到,十二口棺材在校场中间一字排开,有身穿黑白相间礼服的祭祀老者手热盐碗,向每个棺材都撒上几把海盐,再浇上火油,一把火点着了,十二条火柱冲天而起,将这些盐帮兄弟的灵魂带向了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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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兄弟也都上来了,校场之上足足聚集了一千多人,帮主走上一个高台,下面的兄弟都看向他。
“我们盐帮立帮一百多年,灾难不止今天,不止这一次,我们还在吗?”
“在”一千多帮众齐声附和
“每年朝庭税收,道台,府衙,码头的孝敬,盘剥了我们收成的十之七八,我们恨吗?”
“恨”
“顶着烈日,冒着风雨,流着汗,淌着血,磨破了肩膀,走残了双脚,家里人还年年挨饿,我们苦吗?”
“苦”
“官府要抓我们,要杀我们,要跟我们拼命,好,我们拼命,你一条我一条,我们有吗?”
“有”山顶校场群情沸腾,杀气伴随着烈火冲上了九天之外。
夜里盐帮大堂灯火通明,所有头领齐聚如此,马天洪坐主位,巫晓坐左边第一个位置,林老爷子在巫晓身后,其它堂口依次而坐,整个大堂内气氛很凝重。
“据兄弟们来报,已有五个仓库被官府端了,他们还在查”后水堂堂主肖靖抽着旱烟道:“我已经分咐兄弟们化整为零,分散安放”
“各渡口都加紧了盘查,还有大官船沿江巡逻,水路基本断了,旱路面好一点,只有江南道盘查得多,其道府基本没有动静”前水堂新任堂主曾阿生道
“走货的兄弟也被抓了不了,我先叫他们停了”顺水堂堂主李财有发言
“至目前为止一共损失了盐五百一十担,货银四千五百俩,再加上抚恤金六千七百两,车船不计,这个月的例钱要从公中出了”金水堂堂主拿着帐本报了下来
“各位弟兄有什么好办法没”马帮主叹了口气道,众人皆沉默不语
“要不还是找找李大人,让他从中斡旋,通个消息”金水堂堂主道
“李大人今天早上已经托人送过话来了,让我们这段时间蛰伏,也不要去找他”顺水堂堂主李财有道
“蛰伏,银子他白拿,关键时候叫我们蛰伏,他每天山珍海味,我们盐帮兄弟妻儿老小在家挨饿”曾阿生很气愤。
“哪个祁亲王到底什么目的,为的什么,我盐帮哪点犯了他,他要如此打压”曾阿生接着道
“听牢里的兄弟说是审李天水兄弟时出的问题,哪个祁王年青,不知怎么的要亲自审,问了天水兄弟什么话,天水兄弟死活不说,还破口大骂”李财有道
“天水兄弟义气,不出卖朋友,当然不说,皇帝老儿要来江南,我们碍着他什么,地方官员搞政绩,要肃清,可以,我们不出现,以往也有这种事,我们配合,大家明里暗里都知道怎么玩,偏这个祁王要动真格的,好,你动真格,我们陪你动真格”曾阿生激动不已
“明园的方大官人上午传过话来,道台冯敬先冯大人想约我面谈”马帮主说道
“不能去”几位堂主竞异口同声反对
“要去,不能不去,但不是现在去”帮主起身,踱着步,他突然转向巫晓问道:“你现在已是龙虎堂的堂主,你怎么看?”
巫晓站起来道:“要去,但是是在把他们打疼,打残,打得不可收拾的时候去,而且不是我们去见他,是他来见我们”
“好,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而且比我更大胆”马帮主兴奋的道
其它几个堂主也站了起来,齐声道:“怎么打?”
巫晓转向各位堂主道:“朝庭已经连续十年在北方用兵,此时不会有大军前来,来剿我们的只有道台,州府的兵马,人数不多不说还全是乌合之众,欺负老百姓可以,打仗不行,这些人,我们要打残”,说完他看了看帮主和各位堂主,见众人皆在思考,但接着道:“哪些平时吃我们的,拿我们的,关键时候藏起来的,我们要让他们吃不香,睡不宁,头上天天悬把剑,这帮人我们要打疼”
“有道理”曾阿生点点头
巫晓接着道:“他们不是要天下太平吗,要歌舞生屏吗,要皇帝老儿看到一番风调雨顺吗,好,哪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太平,什么是歌舞生平,什么是一番风顺,等到不可收拾了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巫晓看向帮主道:“这个时候帮主再去就恰好是时候”
帮主哈哈大笑起来:“溪鸣兄弟真是再世张良,盐帮的韩信啊”,众人也都大笑起来,帮主接着道:“此外,还已给曹帮帮主钱浪生老爷子去了封信,他已同意帮我们运货,江南的生意先不要做了,把货全运走,化整为零,让兄弟们辛苦一下,多跑跑”,各堂主均是欢欣鼓舞。
“前水堂除与曹帮的正堂货运外,挑一批机灵的兄弟去照顾一下哪些吃喝拿的官老爷,顺水堂也挑一批兄弟去各大街口,码头,集市,衙门搞出点动静来,不怕事闹大”,各堂主均应下了差事
帮主转头对巫晓说:“龙虎堂虎骑营,龙骑营,豹子营,夜枭营四营兄弟,一千余号人听你调谴,你要给我把他们打残了”
“我只带五十骑兵,一百匹马”巫晓道
所有人都看着巫晓,曾阿生上前拉住他:“这不是开玩笑,你这么少人能干什么,官兵可是整营整营的人马”
巫晓镇定道:“帮主放心,我只挑选五十个好手,一百匹马,其它人马调配各地接应,和护卫总堂,五十人足矣”,曾阿生还想要说什么,帮主拦住了,“我相信溪鸣兄弟,你自去挑选,放手去干,各地接应的事我会安排,总堂你也放心,我自镇守在这里”。
大事议定,各堂主尽皆散去,巫晓回去了盐帮为他安排的两进的小院,小院不大,靠墙放了一排兵器,院中有一个石桌,几个石椅,长期无人使用,长了一层淡淡的青苔,满月挂在天上,洒进院子里,显得很静谥,巫晓没有进屋,他还没有进过屋,尚不知道里机的陈设,他在石椅上坐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久小院的门被推开了,红鱼走了进来。
她有点焦急:“就你能,你带这么点人去,是去送死吗?你把我摆哪里,还说明白我的心意,我看全是在嘴上”,她生气了,他走过来坐在巫晓对面,侧着头没的看巫晓。巫晓拉过她的手,在她手上摩挲,道:“我把你摆心里,永远在第一位,比盐帮高,比我高,比我的复仇高”,抬头看时,红鱼眼里已全是泪,她回应巫晓:“哪你到是说说,为什么只带五十人,你这个孩子从小就这样,话比金子还贵,可是我没你聪明,猜不透啊”
巫晓看着她道:“江南道州府兵马加起足了上万之众,我就算把龙虎堂所有人都带上也相差太大,顶不了什么事,我要做的是成为钻进老虎肚子里的一根针,五十人跑得快,便与带领,打完就走,他们不知道我们在哪儿,人多了反尔累赘”
红鱼破涕为笑:“哪你早说嘛,害得我担心这老半天,曾大叔还急急忙忙的过来找我,让我来劝你”
“你什么时候不担心了,我做点什么事你都担心,担心你还让我加入盐帮”巫晓挤兑她
“这不一样嘛,这是好事,为两万多穷苦的庄户们出力,我们理应义不容辞”红鱼道
“你这段时间哪儿都不要去了,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巫晓道
“可是我还有…………”没等红鱼说完,巫晓抢白道:“不要可是了,现在外面这么乱,说不定官府早就盯上你了,我可不想你有事”
“好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红鱼放弃了她的可是
两人又述了一会儿,红鱼回到了女眷的住处,巫晓也简单梳洗了一下休息了。
次日巫晓在林雄老英雄的带领下来到了龙虎堂的营房,营房建在峡山山腰的一处稍平坦的空地上,占地很大,训练,住宿,吃饭,议事等建设一应俱全,巫晓来到议事厅,四营的主副营长均已在议事厅等候,除了已死的肇关飞,巫晓一踏入大门,七人立刻单膝下跪恭声道:“参见堂主”,巫晓连忙一一把他们都扶起来,然后示意坐下,巫晓则在主位落坐,把他们每个人都看了一眼,道:“诸位都在在江湖上行走了多年,论资历,论经验,论人望,都比我高,帮主看得上我,让我带龙虎堂,以后还要在座的各位盐帮兄弟帮衬”
“理所当然”众人先后回应
“盐帮养龙虎堂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关键时候龙虎堂能扛得起,能做为盐帮的利刃,能做为两万苦汉子的利刃,雷振堂主有担当,他用死捍卫了龙虎堂的荣耀,我也能担当,我为盐帮之心跟雷振堂主是一样的,我护龙虎堂每个人的心跟雷振堂主是一样的”众人低下了头,静静听着
“我知道有人不服,有人在看,有人在等着,你们可以不服,可以看,可以等着,但是龙虎堂的规矩不能坏了,军营的法纪不能坏了,如果有违反规矩法纪者,一律按章办事,有懈怠破坏者一律严惩”
听完这句林雄带头站了起来,抱拳坚定的道:“是”,其余众人也都齐声称是,比先前要恭谨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