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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夺文锦和神圣天平的缘分(四)
当东方傲的神识从脚下铺展,即将进入云漩沙漠的瞬间,立刻发觉这片沙漠的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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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以为强大的神识(魂识)居然如泥牛入海,飘渺虚散于无形,哪里有又能感应得到呢?
这时,一个霹雳般粗壮声音从地底传出,穿透了他广袤无比的心海:“何方宵小,胆敢在此打扰老夫清修……”
“……”
“你这般弱小可怜的修为,也敢施展魂识?”
脚下的沙子像活着一般,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凝成一个巨硕无比的人形。脚下的沙子大片大片流进漩涡,眼看着两人就要被吞噬……
“前辈且收了神通,小可有话要说!”
“嘿嘿,有意思!这么多年了,难得能碰到个活物说说话,那便说来听听……”
脚下的沙子顿时像被冻结了一般,停了下来,红花猝不及防差点从沙梁滑进漩涡。
“前辈既是久居此地,可知神圣天平?”
“不错呀小鬼,……见你小小年纪居然知道神圣天平?你最好老实一点,汝师从何人?”
“晚辈尚未拜师,师从何人实在不知……”
“无门无派,没有后‘台’,那便别怪老夫手下无情了!”
“哎!”
“小鬼,你叹息所为何故?”
东方快速整理了一下这个奇怪声音的谈话方式和逻辑,当下决定,既下药,便下一剂猛药!
“小可听闻此地乃三圣堂宗庭,特来拜山游访……不曾想神圣之地居然有你这等不洁的污秽之物!”
“竖子找死!你可知老夫手段,焉敢出言不逊?”
“莫非传言不实,此地已沦做他宗他派的门庭,你且说说,你为谁守山?”
“小鬼听好,老夫生死以三圣堂为荣,自然只为三圣堂守山!”
“那你可记得守山规法!”
“哼!老夫自然记得!”
“恐怕你已忘诸九霄云外了吧!”
“小鬼,念你年纪虽小得此一身修为不易,速速离去,莫再撩逗老夫底限!”
“如此,您受累回禀三圣尊老一声,晚辈东方傲拜山受阻,并非有意践诺!”
“你与尊老有约?”
“再会!”东方傲转身便要离开,脚下发力,扯起红花的身影,宛若一只欲飞的苍鹰,冲霄而上……
“噗……”一堵万丈高耸的沙墙拔地而起,拦住了东方傲飞行的去路。
沙墙泛着浑厚的地元之力,虽说只有薄薄的一层细沙,却表现出层峦叠嶂的不绝山脉,东方大异:能将沙子操控到如此细腻的程度,恐怕修为深不可测,所达境界望山知云厚,恐已不浅。
当下便收了鹰翔,沿来路折回,一飞一落仅在瞬间完成,把红花吓得脸色苍白,还以为又是雪姨姐对自己发动了无敌的八段摔……
东方落下,喜怒自不能显露,当即道:“挡住小可来途去路,不知前辈意欲何为?”
巨型沙人啵一声,散成无数沙烟,云漩沙漠又重新回到了平静的初始状态,根本看不出刚才还耸着一个巨型的沙人。眼前却突然多了一个人的身形,手里横着一根看不出锻造材料却泛着不寻常金光的黑杖,落下的青袍无风自飘,花白的发丝垂得很长,头顶挽着一髻,高高耸起,面容沧桑却难以掩盖其年轻时清秀的面庞。侧脸望去,竟和那尊半跪着的巨型雕塑生得一模一样。东方大致猜到了一些端倪,正声道:“方才得罪了!小可手中有一物,想赠予先生,权当见面礼……”
“哪里的话,老夫孤寂多年,鲜有人迹穿行这片沙湖,适才只有试探之心,并无伤害之意,还请勿怪!”
“三圣堂圣名在外,想毕门中前辈个个品行高洁,晚辈岂会不知?”
“那是那是,阁下请,待我渡三位过湖……”
“恕晚辈眼拙,此地缘何不名之为云漩沙湖,而独称沙湖呢?”
“云漩沙湖……”
“切莫取笑,切莫取笑!”
老者脸上竟飘起一丝不好意思,忙摆手求罢!
东方哈哈一笑,双手奉上了一卷,正是昨夜心海化形所得的云霞姑娘的画像。
老者犹豫片刻,双手接过,展卷至中央,便愣愣停住,泪眼婆娑,仰天大怒道:小鬼,你可是欺我羸弱!
东方忙躬身道:前辈过滤,思念一人至呼云唤霞,结霞成像,其情感天动地,其力堪称强大无匹,敢问天下有何人敢生取笑之心?
老者大异,回转身体,躬身便道:画青黛赠予有情人,小友亦是情道中人!如此,老夫就却之不恭,笑纳了。
东方恭敬垂立,求道:“还请前辈渡我过湖!”
老者长袖一摆,道了一声扶好坐稳,整个云漩沙湖便如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飞速旋转了起来……东方和红花努力稳住身形,任凭沙漩运载,只见周身竖起两道坚不可破的沙墙,沙墙外急速飞退的沙流汹涌,转眼间却已到了雕像旁边。从沙湖边缘到中心,也就是几个眨眼的工夫,叹为观止。
东方恭敬一揖:前辈,素闻神圣天平神奇无比,晚辈特来开开眼界,不知这名碑所在何处?
老者挥手朝着前方一指道:那里便是!
顺着老者的指引,空旷的沙湖中,再无一物,哪有名碑的踪迹。
老者似乎看出了东方的疑惑,笑道:圣者名碑,外称之为神圣天平,本门中人则尊称无影圣塔!
“只为强者现影,你看不见不足为怪!以老夫今时今日的修为,也看它不见……”
“……如此,多谢前辈一路照顾,有缘再见!”
说来也怪,此刻走在沙上,丝毫没有吃力的感觉,没走多久,终于来到了观海云山山脚。
夺文锦的嗡鸣声再次强烈起来,东方差点忘了这玩意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聒噪,无奈只好屏蔽了它的嗡鸣,此刻的夺文锦竟又活跃起来。
红花一直闷头苦思,大为不解:大哥,你知道你刚才有多帅吗?真神了,你怎么就那么有把握?
什么?
你怎么就能那么帅,正气浩然,一点不虚,对答坦荡,还真把那老头给忽悠住了!
忽悠?这叫夺心!
大哥,你站着别动,让兄弟好好看看……
滚!哥一世英名迟早会毁在你这张嘴里!说到底多亏了雪姨姐的那些记忆残片,加上些许自己的判断,不必惊慌,小事,小事……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明白我对你的崇拜之情高山仰止,如滔滔江水……哥,啥叫夺心?
哎!夺心其实就是率先一步明了他心中所想,心念所系,步步为营,从他在意的事物的角度出发,从而诱导他按照你的思路和想法做出对应的反应。仅此而已……
好高深,大哥,有空您指点指点……雪姨姐该不会是你这样诱拐来的吧?!
你又皮痒吧?雪姨姐恨恨地等了他一眼,红花立刻偃旗息鼓,哪敢造次。
在圣帝的记忆中,虽没有这座雕像的印象,却有这片沙湖的记忆,由于岁月长久,圣帝的记忆纷乱庞杂,每块残片如沧海一粟,信息量相当大。也难为雪姨姐,要在这么纷杂的记忆残片中逐步整理出一个清晰的脉络,其幸苦可想一斑。夺文锦更不安稳了起来,东方大为惊异,这幅古怪的卷轴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像和名碑有什么特殊关联一样。
也罢,静观其变……
东方觉得夺文锦的异常活跃不同一般,便将它取出,摊在掌中……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东方傲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尽管那里空无一物,还是能感觉到回应的共鸣力量。
怪异!
夺文锦仿佛碰触到了什么,东方duang一声就撞在了一个坚硬光滑的平面!
神圣天平!
是神圣天平!只有强者现影的无影圣塔!
夺文锦竟然与神圣天平是旧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几天是怎么了,怪事连连,闻所未闻!
夺文锦整幅张开,扑在无影圣塔之上,紧紧贴着它的表面,似乎正在窃窃私语,如数尽数离别的相思之苦。
这不过是一幅古卷,哪里来那么多拟人化的想法和行为?
过了许久,夺文锦平静了下来,东方觉得,大概是叙完旧,互道平安之后,情绪就稳定了的缘故。
远处的青袍老者将余卷展尽,云霞姑娘正在看着他微笑。老者情脉大洞,幽幽地思念了起来。过了良久,才从无尽的思念中转醒。见卷上提了几句话,细细品读:‘道不尽情种深种种难发,难说明相思愁苦苦无边,何必怨青天?
日从东边来,余晖西山落。待重头看,仍难留她!
情深情无错,忆侬云边坐,厮守又如何?’
在他读来句中大意是,我情深如海难以自拔,每日怨天尤人根本没什么用。想一想,她是凡胎肉身,我入修行臻境,她终究是要死去,留我与相思,孤独凄苦。毕竟她与我相伴多年,寿尽都是天意,但懂得些许知足,曾经拥有也是上天难得的眷顾,不懂知足,即便重来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老者无意抬头望来,使劲揉了揉眼睛,天哪!无影圣塔!我看到了无影圣塔!意思是我可以离开这里了?
……不对,圣塔显身,难道是为了他们两个?怎么看都是菜鸟的菜鸟?一定是我看错了……
遁了身形,一闪间,人已到了塔下……
东方收了夺文卷,却见身边多了老者,暗道,莫非送他的卷轴惹恼了他,竟来害我性命!
转念道,此卷生于心海,决计不会有错!他来竟是为何?